光是看她這幅樣子,我就知道,冷霜雨終究還是對我有所保留,至少,她現在應該還有能力聯繫到賀雲虎。
果然,她又把煙扔到了菸灰缸裡,很乾脆的問我:“說吧,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我心說,這女人不缺錢也不能這麼浪費啊,雖然我不抽菸,可我也知道這煙應該不便宜。
“這麼自信,你確定我說什麼時候,你就能保證賀雲虎能出現?”
果然跟我想的沒錯,她還能聯繫到賀雲虎,沒準兒,她現在甚至還知道賀雲虎在哪裡,只是,她一方面對賀雲虎餘情未了,另一方面,也是對我有所防備。
冷霜雨幾乎是對我的質疑充耳不聞,我本來只是想激她一下,誰能想到,這女人軟硬不吃,理智的很。
冷霜雨看都沒看我,繞過我徑直爬上牀,在牀上翻找了半天,竟然找出了一個電話,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我本來以爲,像這兩人的身份,要麼就用某種超自然的力量聯繫,要麼直接飛鴿傳書,都比這種方式更有說服力。
事實證明,是我想太多了。
冷霜雨擡眼看了看我,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什麼看,這個電話我到底打還是不打,就看我書架的復原程度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馬上就像個狗腿子似的,滿臉堆着笑,蹲下去就開始往上扶書架。還別說,這書架踹倒了容易,要扶起來還真不簡單。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書架扶起來,等我確定書架終於站穩了,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汗水。
我擦了擦汗,看向冷霜雨,就發現她正翹着二郎腿坐在牀上,手裡拿着電話,上下掂量着。果然,這女人說到做到,說等我收拾完,她就不會提前一秒!
我趕緊加快了手裡的動作,也開始嘗試着勸她:“我說,你不着急,我還着急呢,你看,我這都快差不多了,你現在撥過去,等我收拾完,正好接通,這不是兩全其美嘛!”
說完,我就沉默了,因爲我心裡有點兒虛,冷霜雨是個很驕傲的女人,這一點我清楚的很,所以,她一般不會那麼輕易地採用其他人的建議,尤其是這個時候,我們倆還有點兒亦敵亦友的意思,萬一她到最後還是狠不下心,站在了賀雲虎那邊,那今天這事兒就會變成個笑話。
我還在收拾書呢,背對着她。畢竟一個女人坐在牀上,現在孤男寡女的,這樣不好。
“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
我幾乎開始神遊了,忽然就聽到了一句話,冷霜雨的聲音一點兒也不甜美,倒是有點兒陰森,在這種安靜的狀態下,顯得有些突兀,很容易嚇人一跳。
不過,搞清楚她在幹什麼以後,我忽然有些緊張,也不收拾書了,又怕自己一着急搞出什麼動靜,索性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了。
冷霜雨看了我一眼,眼睛又朝地上的書看了看,示意我繼續,我硬是賴着沒動,就聽到她繼續跟賀雲虎說道:“我的人得到了消息,山谷底下有人,你要的東西根本就不在那些山洞裡。”
我可以聽出來,冷霜雨跟賀雲虎對話的語氣完全變了,以前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當時我還質疑過,好好地冷霜雨怎麼會變成那樣。
現在這個面癱一樣的女人,我倒是看着順眼多了。
“要不要相信我,你自己選,當然了,我不會無條件的送給你,如果你想要,要麼自己去找,當然,那個時候,想必我已經拿着東西,遠走高飛了。如果你想從我這裡拿到,那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實話,我最欣賞的就是冷霜雨這幅臨危不懼的模樣,她不善良,不是善茬,但我卻總覺得她做的一切都那麼理所應當。
“現在不是你能不能拿到的問題,而是我會不會讓你順利拿到。我說過了,你自己考慮,我很忙,再見。”
冷霜雨幾乎沒跟賀雲虎繼續聊下去的機會,就急匆匆的把電話給掛了,完了還一臉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看起來也是窩了一肚子火:“看什麼看,我都給你解決了,你還不趕緊給我收拾!”
我忍氣吞聲的就開始收拾,一邊輕聲嘟囔着:“賀雲虎這不是還要考慮考慮麼,萬一人家考慮完了不同意呢……”
結果,我錯誤的估計了冷霜雨的聽力,她從桌子上抓起遙控器,一把就扔在了我的後背上,她力氣不小,我被砸的後背一陣一陣的痛,總覺得自己馬上要殘疾了。
其實地上的書真的不多了,我一邊收拾,一邊偷摸盯着那些書的封面看,發現這竟然都是一些物理化學方面的書,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也學過一些,當時應該學的還不錯,可過去的時間真的太長了,我已經絲毫都記不起來了。
我們倆就這樣誰也不理誰,太尷尬了,我把最後一摞書開始往書架上,就問她:“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會喜歡看這種書?難不成你心裡真的住了個粗獷的大漢?”
冷霜雨聽見了,就想過來打我,可她還沒起身呢,電話鈴聲就響了。
我們倆對視了一眼,自然心知肚明的知道是誰,我索性坐在了沙發上,翻開了剛從書架上拿下來的一本書,假裝看書。
“你不瞭解我嗎?我會不會耍花樣,你不會最知道麼?”
聽這口氣,我有點兒沒忍住,勾了勾嘴角,看樣子,應該是成了,沒想到,賀雲虎這傢伙還挺好騙的。
“不,東西已經在我手上了,我今天下午就要見到你,條件等見面說。”
書上的東西我一點兒都看不懂,全都是天書一樣的化學符號和公式,其實我沒聽兩句,頭就不由自主的擡起來盯着冷霜雨了,冷霜雨掛了電話,把電話往沙發上一扔,說:“你最好自己準備車,我沒打算把你帶在我身邊。”
我這是才反應過來,提醒冷霜雨說:“你還沒跟他約定見面的地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