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活了二十幾年,我總結出了一條具有權威性的真理,如果人在倒黴的時候不但喝涼水會塞牙,就連一料細沙都可以致命。我的心情本來就已經是差的出奇,誰知剛一走出會議室又出現一件頭痛的事,丁林匆匆忙忙的過來告訴我,說那個打人入獄的趙龍科要見我。

這個傢伙自從上次聽我的‘教誨’之後,竟然把我當成了談心交心的重要目標,偶爾就會找我聊上一陣子,不過在與他的談話中我慢慢發現我之前的所有對於犯人的看法是對的。不錯,他是在表面上十分的霸氣,甚至是十足一個黑社會組織成員的形象,可他卻很講義氣,是‘善良’而‘愚蠢’的義氣。用古代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梁山好漢,還是個粗漢。若是平時裡,我倒是十分樂意和他多談談人生,那樣我可以學到好多東西,可今天我的心情特別煩躁,又那裡會有心情和他見面。

但是,不幸的是,我是個警察,一名看守所的看守員,我的良知和職業道德心理在過幾十秒鐘的思考之後,還是逐漸的戰勝了心中的煩惱,衝丁林點了點頭,走進了會見室裡面。

趙龍科坐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上,雙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沒有帶手銬。其實他從第一天進來時大吵在鬧之外,再也沒有出現這類似的情況發生,必竟他的罪並不是很大,如果他不是大腦高度神精的話,也不會跑的。

“李警員,你來了?”

我長出了口氣,儘量的壓制住了心中的煩惱,攏了攏額前的撒發,衝他一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面問道:“怎麼,心情不好?”

趙龍科搖了搖頭,面帶笑容的說:“不是的,之前我是觸犯了國家的法律,在這裡關上個把月的也是一種報應,有什麼心情好與不好的?我今天請你來是有關一些法律的事情想要問問你,我已經錯了一次,不想再連累兄弟也爲了我而進來。”

“爲了你而進來?”他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剛剛所有的煩惱全部消失,驚奇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所說的有關法律知識。要問我,是什麼?”

趙龍科想了想,好像在理清自己的思路一樣,約過了半分鐘,他才擡起頭說:“事情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在外面的時候,也算是個人物,雖然不是什麼打家動劫舍的,可是也有幾個哥們。這些人其中一個和我關係最好的叫朱長廷,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我幾個月前出事的時候,他正去上海旅遊了,兄弟們不想他知道後掃興,我也以爲幾個月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沒讓他們和他說,誰知道最近聽說他要回來了。以他的脾氣,回來後一聽說我有事,肯定會馬上來馬我,如果他是週四回來,可以直接來看我,但一旦他不巧不是週四回來,而你們看守所的規矩除了這個日子......他脾氣又不太好...所以...”

他後面的話說的吞吞吐吐,不過既便是這樣,我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皺着眉頭想了想,衝他一擺手,止住了他後面的話:“你不用再說下去了,我之前也曾和你說過,規矩就是規矩,不可以隨變改的,這已經不再是什麼法律範圍之內的了。不過,有些時候規矩和法律是可以劃等號的,不然失去規矩就如同觸犯了法律,你...我...對不起。”我後面的話說的有些情緒激動,還好我還能及時的壓制住。

趙龍科不知什麼時候變的比我還要平靜,那麼大火氣的人竟然可以容忍我一個小丫頭對着他大喊大叫,讓我覺得這不是一個暴犯,而是一個像所長一類的冷靜和嚴肅的人。“你不用這樣,我只是問一下,既然不可以,我會自己處理的,你放心吧!”

“你......”我拭探着問:“你真的可以處理好嗎?”

趙龍科衝我微微一笑:“可以的,放心好了。”說着他已經站起來走出了接見室,我聽着皮鞋踏過地板的聲音漸漸的離去,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見鬼,今天真的見鬼了。”我有些神精兮兮的自言自語道:“李雪琦,你昨天是不是真的撞了邪,弄的今天這麼倒黴。還有啊,你是個女孩子耶,電視劇中的片段女孩子在受到這麼大的挫折之後,往往都會有一個男生陪在身邊的,爲什麼你會沒有?死劉釐,壞劉釐。”我一邊嘀咕着一邊伸手敲打着面前的桌子。

“李小姐,你自己坐在這裡念什麼經哪?”正當我大發雷霆的時候,一個令我既熟悉又恐怖的聲音傳出。一時間,我像被有着巨毒的眼鏡王咬了一樣,猛地由椅子上站起,轉頭盯着面前的徐佳叫道:“大姐,你夠了沒有,我真的好煩。”說完推開她就向外走去。

“你煩?”徐佳連攔都沒攔我,只是對着我的背影說:“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爲了慶祝我來到看守所工作,打算請上你、趙傑和劉釐去我們家大餐一頓,既然你這麼煩,那就算了吧?”

“佳姐。”我的人生充滿賤氣,就像現在一樣,明明正和她生着氣,但聽到她這番話,頓時在不經意間顯露了本意,做出了一萬七千度的大轉變,笑嘻嘻的轉過身去拉住正洋洋得意的徐佳的手臂說:“是不是真的?”

徐佳像是打完抗戰的英雄一樣微微的點了點頭:“本來是這樣的,你過成不成的了現實的,那就要看你的了。”

“看我的?”我不解的問:“爲什麼?”

“免得你再吃別的醋了,說句實話,你們倆人也不小了,你喜歡他,他也不是很反對你,爲什麼你不展開攻勢。”我聽着她的話,目光中充滿了殺氣,他仍舊接着說:“是,他是個軍人,他們有他們自己內部的紀律,可你怎麼也知道他心中是怎麼對你的,是不是?”我目光中的殺氣慢慢減弱,覺得她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所以並不是很反對她接着說下去。“就算是他真的要守紀律,你知道了他的心意後也等的安心了對不對?如果不幸,我只是說‘如果’他心裡只是當你是一名同學,而且是很強烈,強烈的根本無法改變這種觀念的話,那你就算是真的喜歡他,喜歡的要死的話,也沒有必要這樣傻傻的等下去,以此來白白的錯過一個又一個的機會。”

“夠了。”我好像是受了嚴重刺激一樣用力的搖着頭說:“佳姐,你聽我說夠了,不過是吃一頓飯而以,何必要說這麼說沒有必要的話。是不是要我和你一起出力啊?我出,這下行了吧。”我表面上顯的十分大方,但我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之所以這個樣子,是因爲我不肯,也不敢去想徐佳口中所說的這個‘如果’。因爲在我的心裡,自幾年前就已經沒有了這個‘如果’。

徐佳聽了這句話,十分的滿意的點了點頭說:“行,既然這樣,我現在就通知那個傢伙,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免的又被紀律所制約。”說着她已經笑着走出了門口,留下昏昏沉沉的我一個人癱在椅子上。

事情真是順利的可怕,中午剛剛下班,趙傑就開了一輛爛夏利過來接我們。劉釐意然也可以破例的向中隊長,請了兩個小時的特殊長假。這一切原本是該令我高興的事,現在卻因爲徐佳那段話的介入而讓我帶出幾行壓力,甚至是恐懼,連和劉釐坐在後排座位上時的身體都在發抖。

徐佳倒是恢復了我之前來到彤水河的那種性格,像個鴨子一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不過對於他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在想那一個關於女人和鴨子的笑話。

如果像徐佳所說的那樣:“我等劉釐幾年是不值。”這句話我相信一點點的話,那麼在看過和吃過他燒的菜之後,我可以十分肯定的說,我不會後悔,永遠都不會。真的,那個小子簡直是帥呆了,決不會次於韓國電影中《那小子真帥》的智銀聖一樣,不過他們並不是一個類型的,對於我個人來講,我所要的那種帥正是如劉釐這樣的會燒菜做飯,外表帥氣,身着制服的小男生。

不過,可恨的人還是徐佳。有時候真不知道 這位親姐是不是真的神經出了問題,竟然分不清遠近親疏,剛剛一生下來就開始幫我開展她在單位裡對我所提出的所謂‘攻勢’。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可以形容她的形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