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沖霄的金光,把胭脂雪幾人吸引住了。沖霄的金光,像是從地上浮出來的一片祥雲,胭脂雪知道,只有楚逸風纔會這樣大戰,每次作戰,都是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筋骨寸斷。看這沖霄的金光,就知道楚逸風又在拼命了。
胭脂雪心裡十分不好受,擔心變成了恐怖和焦急,平時一貫的深沉的寧靜,都在剎那之間煙消雲散。
“胭脂姑娘,放心吧,以楚兄弟現在的戰力,是沒有幾人能真正傷得了他的。”項鷹安慰了幾句,幾人急速飛過去。看似不遠,但還是要花費很多時間的。
“絕對是四門三宮的這些狗賊,我操‘他爹。”南驚天異常怒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金光散落,楚逸風也滾落下來,但對方八太子幾人,也是傷痕累累,根本無法動彈,顯然沒有還手之力。
但是,楚逸風仍舊站起來,手中提着極兵天刃,邁着沉重的步子。對着倒下的幾人過去,鮮血從他手臂上流淌下來,劃過冰冷的刀鋒,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低落在潔白的沙石上,低落到血色的楓葉上,低落到一個個人的心裡面。
“你要幹什麼?你你,你殺了我們,連燕京一步都走不出去,就會慘死街頭。”鐵血門少主瞪大血色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怖。
“殺你們,今天總要有人死的。”楚逸風虛弱的回答,但這話蘊含的力量,叫四人肝膽俱裂,遍體生寒。
刀鋒閃爍,冰寒的鋒刃,從鐵血門少主的脖子上划過去。鐵血門新一代少主,就此斃命。
“別殺我,別殺我,你不殺我,我從父王那給你謀求個大將軍的職位。”
武威侯全身都在發抖,斷斷續續的突出這些話。楚逸風看着他可憐的眼神,心頭依舊殺意不減少。
緊接着,他走到武威侯身旁,一樣,刀鋒劃過,武威侯瞪着不甘的眼睛,死死看着楚逸風,一顆頭顱滾下來。
流淌着鮮血的極兵天刃,散發出妖異的光芒。這兵器,本就是楚逸風用自己的鮮血,被武威侯淬鍊而成的。現在,這兵器不僅飲了楚逸風自己的鮮血,也飲了敵人的鮮血。
剩下二人見楚逸風是下了必殺他們的心,但他們身上,都插滿了一把把兵器,整個身體都成了一個窟窿,哪還有力量翻身反抗。
刀鋒閃過,龍皇子的頭顱也斬落下來。這位大皇子,本來和楚逸風無冤無仇,但楚逸風殺了他弟弟,自然想來報仇,不過現在報仇未了,自己也陪上去了。
“八太子,先前我楚逸風還以爲你是個人物,沒想到也不過是卑劣之輩,竟然暗藏在雲層中暗殺我。你我之間,一戰便終結了吧!”
楚逸風冷冷說出,高高舉起極兵天刃,妖異的刀光,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刀鋒劃破下去,冷冷的刀鋒都觸碰到了八太子的脖子,雖然他自己也感知不到絲毫疼痛,但這死亡的感覺,依舊那麼清晰。
“刀下留人,我和你一命換一命!”
正在這時,幻影邪君終於出現了,隱藏在暗地裡的他,捨得露面了。楚逸風的刀鋒,已刺進了八太子的脖子,他的手在不停顫抖,顯然,楚逸風自己也是油盡燈枯了。能支持他戰勝這幾人的,一是他運用黃金太極圖,逐漸吸納對方的攻擊化爲己用。二是他得到了戰皇的指點,對於戰鬥中的技巧方法,爛熟於心。三是他抱着一顆必死之心,真正的以戰爲戰。
要不是先前他把武威侯打成重傷,致使他發揮出來的戰力幾乎大大減半。八太子也是,雙臂被斬,能發揮出平時五成就算不錯了。而楚逸風雖然是上品武宗,但他最後爆發出十倍戰力,這是何等狂暴的,打向四個輕敵的人,自然收穫頗豐。
幻影邪君,手中竟然抓住了胭脂雪。胭脂雪雖然面色鎮定,但還是有幾分驚慌,顯然她的真元被幻影邪君給封印住了。
“楚逸風,你把我換了過去,我們兩個都要死在這,你有八太子做人質,還能活下去,你一定要撐下去,南驚天她們就快來了。”胭脂雪臉上,滑下兩行清淚,這是楚逸風第一次看見女人哭。
“閉嘴”
幻影邪君一巴掌打在胭脂雪的臉上去,響亮的耳光,扇得她半邊臉都腫起來了。緊接着,幻影邪君一把撕下胭脂雪的衣裳,嘩啦一身裂響。胭脂雪的上身全部裸露出來,豐滿的胸膛暴露出來。
幻影邪君一臉淫‘笑,他的臉上,也就只有淫’笑。看不清楚他的本來面目,他把雙手放在胭脂雪暴露出來的胸部上,揉捏不停。而那眼神,猶如毒蛇般,看着楚逸風。
楚逸風手持着的極兵天刃,顫抖地更爲厲害了,他面目猙獰,嘴角都咬出了鮮血,隨即把極兵天刃從八太子脖子上取出來,退回幾步。咳咳幾聲,嘴角溢出鮮血,單腿跪地,一手扶着兵器支撐身體。
他沒得選擇,他連死的選擇都沒有,因爲,他活着,就是不能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即便要他死,他也要讓她快樂一輩子。
“放人”
冰寒的聲音,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震顫,是來自一個人男人最爲強大的信念,對於自己最爲深愛的女人的守護。
“哈哈,今天放過你,有機會我定要好好玩弄一番。”幻影邪君淫笑兩聲,把胭脂雪從遠處推過來,而他也在一旁,抓緊救助八太子。並沒有急於離開。
胭脂雪滾落一旁,也來不及整理衣衫,直接爬到楚逸風旁邊,趕緊把一顆丹藥放到他的嘴裡。
楚逸風強撐着最後的力氣,把胭脂雪摟在懷裡,染血的衣襟,包裹着她裸露的上身。眼神中也散發出來些須光芒,他滿手的污血,撫摸着胭脂雪的臉。
南驚天幾人,就在這時趕來了,當胭脂雪看到滿身污血的楚逸風,摟着一個女人,那女人的穿着打扮,竟然和她一模一樣。她隨即大喝一聲:
“楚逸風,你幹什麼?”
這一聲呼叫,楚逸風仰頭起來,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早已看不清楚了。這個世界,在他的大腦裡,開始急劇的轉動。天地換了面目,再也看不清楚了。
“拿下她”
項鷹喝道,當先而去。火雲劍對着楚逸風懷中女子刺來刺過去,而白羽鶴和南驚天包圍四方,要拿下幻影邪君。
胭脂雪心裡大爲擔心,楚逸風受傷嚴重,他肯定分不清誰是誰了。果不其然,楚逸風懷中的女子,一劍穿透楚逸風胸腔。隨即想要掙脫楚逸風的雙手,但楚逸風把她的一隻手拉的死死地,她匆忙間無法掙脫,而項鷹的火雲劍也殺過來了。
她一咬牙,另一隻手一劍揮出,把自己的手臂給斬斷了,隨即掙脫而走。項鷹一劍次來,鮮血飆車。顯然是刺中了她,但仍舊被她掙脫了。項鷹一步百丈,仍舊沒有追到,還要追,聽得白羽鶴叫:
“先救人,不要追了。”
原來白羽鶴南驚天二人也沒有攔得住幻影邪君。南驚天很有信心的說:
“這兩個狗賊,絕對是不四門的少主幻影邪君和聖女妖妖,要不然沒有誰會有這麼快的隱遁功法。”
胭脂雪抱着楚逸風,當他見到楚逸風手中還僅僅的抓着一隻手臂,他肯定以爲這是自己的,纔會至死都不放手。兩行熱淚她眼中滾落出來,滴在楚逸風的臉上。一柄短小的利劍,已刺穿進入了楚逸風的心臟部位,鮮血不停地噴涌出來。
“楚逸風,楚逸風。”連連幾聲吼叫,楚逸風依舊毫無徵兆,胭脂雪也驚慌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風範。
“讓我來,東來,把萬年雪蓮給拿出來。”項鷹走過來,這雪蓮乃是皇帝當日親自賞賜給項鷹的,極爲珍貴。
從寶瓶中拿出來,像人形一般的雪蓮,晶瑩剔透,神力無限。連旁人都感覺得到其中蘊含的滋補力量,一些枯樹都開始發芽了。
項鷹把這雪蓮託在手中,壓縮的極爲弱小,像珍珠一般。從楚逸風心臟的傷口處放進去,最後一口氣拔下那柄短劍,短劍上閃爍着烏黑的光焰。
“這是不死君王淚,這夠娘們這麼狠毒。竟然拿這麼劇毒的東西害人。”南驚天一臉驚呼,氣憤不已。
“毒藥沒什麼可怕,傷不了他多久。他體內有血河妖圖和鎮魂印,加上他本來身體奇異,只是這樣一來,他定然元氣大傷,怕是,修爲將止步不停了。”白羽鶴一臉惋惜,心頭非常難過。一路見楚逸風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一步一步,拋灑鮮血,被人算計。從沒有人幫過他,從沒有人照顧他。但還有這麼多人要置他於死地,這世界,是何其不公。
“今日之仇,我白羽鶴定要相報。我要讓四門三宮,一夜之間,盡數火焚。”白羽鶴雙眼猩紅,手中摺扇都扭曲變形了。
“白兄弟,有什麼壞點子不要落下我們。”楚逸風對於南驚天,有相救之情,加上二人一同出生入死,早已性命相交了。
“楚兄,先前錯怪你,白羽鶴向你一跪求饒,再者,希望你在楓葉山莊多呆幾天,和胭脂姑娘照一起,照顧一下楚逸風。我和南大哥去四門三宮,算賬。”
白羽鶴當真一跪下來,項鷹也被這突來的變化給驚呆了,趕緊過去扶住白羽鶴。
“白兄,今日所見,我項鷹才知道自己白活了二十多年,血肉交心,真兄弟。”很淡然的一句話,道出了這個霸絕燕楚,橫行天下的人物,內心最爲感動的一句話。
“四門三宮,今夜等着血債血償,血流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