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吳恆有意無意的挑釁,姚軍旗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也只是一閃,很快就被微笑掩飾過去。
“說特麼啥呢,一天神叨叨得!”我瞪了一眼吳恆,側頭朝着姚軍旗憨笑打圓場:“旗哥,你別搭理他,狗日的腦子不正常,跟我說話都五迷三道。”
“呵呵,你這兄弟可不迷糊,做事有條不紊。”姚軍旗斜眼瞟視幾秒鐘,隨即甩手搖搖腦袋:“得了,我在這邊顯太多餘,有什麼事情咱們晚點慢慢研究!陳叔、李老,咱們先走吧。”
不待我多說任何,姚軍旗領着倆幫手直接轉身。
吳恆不屑的歪過去腦袋,輕飄飄的吐了口唾沫:“沒本事的人脾氣都這麼燥麼?呵呵,操!”
“說什麼!”被姚軍旗稱之爲“陳叔”的中年立即怒目圓睜,氣哄哄的注視吳恆。
“說啥你聽着就完了唄,咋滴?還要跟我使下脾氣吶!”吳恆橫聲反問,說話的同時,他的兩隻眼睛也緩緩睜圓,尤其是那隻湛藍色的眸子橫聲迸發出一抹妖冶的神采。
陳叔不再言語,左腳尖點地,往前輕輕碾壓幾公分,右腿做出個弓步,兩手比在胸前,做出個進攻的姿態。
“最他媽煩你這號學了兩下子就總給自己標榜成一代宗師的手子!”吳恆臉上肌肉抖動兩下,轉動脖頸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朝前勾了勾手指頭努嘴:“麻溜滴!”
“你咋回事啊,打我臉呢!”我不滿的瞪向吳恆。
姚軍旗也馬上衝着陳叔擺手勸阻:“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搞得劍拔弩張!”
“友誼切磋,你怕呀!”吳恆嘴角上揚,滿眼盡顯嘲諷。
陳叔的火氣徹底被撩撥起來,橫着臉低吼:“小旗你別管,我今天倒要看看一個區區流氓團伙,能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說話過程中,他徑直俯衝了出去,左腿順勢一記橫掃重重掠向吳恆的腦袋。
吳恆擡起胳膊護在腦袋上空抵擋,兩人瞬間碰撞在一起,吳恆處於受力一方,明顯有點落下風,往後倒退半步。
一招得手後,陳叔沒有停頓,兩條胳膊彷彿大錘似的,一下接一下的掄向吳恆,吳恆根本來不及改變防守姿勢,只能被動擡着自己的那條胳膊當盾牌一般擋在前方。
陳叔猛攻,吳恆緩退,眨巴眼的功夫,兩人已經快要移動到旅社的門口。
整個過程中,吳恆一下手都沒還上,敗局似乎已經成型。
“喝!”
就在吳恆即將退出旅社大門口時候,陳叔右臂橫甩,玩了命的砸在吳恆抵擋的手臂上,發出“嘭”的一聲爆響,可想而知陳叔使了多大的力氣。
吳恆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踉蹌的往後倒退兩步,空門也當即大開,陳叔腰桿往下微微一佝僂,一記勾拳重重甩在吳恆腮幫上。
吳恆反應不及,又趔趄的退了半步,陳叔手速如同閃電似的,一把揪住吳恆的衣領,攬到自己的跟前。
“打的挺過癮吧!該特麼我了!”
兩人身體剛一發生碰撞,吳恆突兀笑了,猛然勾住陳叔的衣領,往下用力一壓,膝蓋繃曲,用力磕在陳叔的小腹上。
陳叔吃痛的悶哼一聲,吳恆腳下動作異常連貫的又往前一勾,直接將陳叔撂倒,接着一腳跺在陳叔臉上。
“啊!”陳叔的眼角瞬間迸出一抹鮮紅的血跡,急忙擡起胳膊護在臉前。
“遊戲好玩嗎老東西!”
吳恆跳起來又是一腳踏下,陳叔臉上的血跡噴涌的更加劇烈,無意識的蜷縮起身體。
吳恆的笑容愈發猙獰,連續又是幾腳重踹落下。
被喚作“李老”的漢子面無表情的一步邁出,聲音冷冽道:“可以了兄弟,切磋而已,沒必要拿人性命!”
“唰!”
白帝和地藏也同時走出,地藏梗着脖頸輕笑:“既是切磋,總有勝負!那位仁兄還沒有喊輸,就說明仍有一戰之力。”
“桀桀...還能再打是吧!很好!”另外一邊,吳恆就跟小孩子玩跳牀一樣直接在陳叔的身上劇烈蹦躂。
陳叔粗重的喘息聲和呻吟接連不斷的泛起,身上的鮮血莫名其妙的越流越多,我明明記得吳恆剛剛並沒有傷到他身上,堅持了差不多能有半分鐘左右,他再也扛不住了,痛苦的拍打地面呼喊:“認輸了,我認輸...”
“還不服?”吳恆邪氣十足的大笑,剷球似的“嘭”一下將陳叔踹出去兩三米遠。
“服了,認輸!”
陳叔立即發出一聲嘹亮的喊叫。
這一嗓子別說吳恆,就連我和已經走進旅社的姚軍旗都聽的清清楚楚。
“啥?還他媽不服?兄弟你挺有剛,是個爺們!”吳恆臉頰堆滿病態的笑容,揹着手踱步到陳叔的跟前,拿腳底板踩在他臉上,來回蹉了幾下。
“服!我服!”
陳叔含糊不清的嘶吼。
“什麼情況啊小朗,弟兄們打打鬧鬧的玩一下我沒意見,這都見血了,是不是應該結束?”姚軍旗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我跟前,儘管臉上笑容依舊,但是眸子裡早已經寒霜密佈。
“這個虎逼哨子,真特麼分不清個眉眼高低,旗哥你別生氣哈,我馬上喊停!”我安慰姚軍旗一句,扭頭衝吳恆臭罵:“你踏馬給我撒丫滾蛋!馬上、立刻!”
“服了啊,服了就拉倒。”吳恆玩世不恭的吧唧幾下嘴巴,彎腰拍了拍陳叔的臉蛋子開腔:“盆友,你記住了!好說話不代表沒脾氣,不管你什麼身份,噸位幾何,想跟我們玩,除非你有兩條命!”
說罷以後,吳恆拍了拍自己腦門子,神叨叨的嘟囔:“媽的,我這人天生就不討喜,剛來不到一天,又把老闆朋友給得罪嘍。”
“沒吃飽吧?我請你再整點,鎮上有家本地特色的餐館,魚子醬做的不錯。”
“說起來,我也有點餓了,等會兒啊,把這大白熊仍進地窖裡,咱們一塊!”
地藏和白帝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攙起安德烈的兩條胳膊,地藏同時扭頭朝着剛把陳叔拉起來的李老道:“待會兒麻煩您老看守他哈,我這兄弟費勁千辛萬苦纔過來,不好好招待一下子顯得不講究。”
片刻後,我和姚軍旗來到他房間。
我替他倒上一杯熱茶,歉意的笑了笑:“旗哥,那兄弟不太懂事,您別跟他一樣,有什麼衝撞的地方,我替道個歉,實在不行,你給我來兩下子,我是真沒想到他能傷到陳叔。”
“小朗,多餘的話不用說,我知道這次被綁架,以及你們單方面剿滅安德烈這夥人,確實讓你手下的弟兄們產生了很大的意見。”姚軍旗摸了摸鼻頭,表情認真道:“但是我有我的難處,如你猜測的那樣,很多事情我沒辦法直接出面,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規矩,這你應該理解吧?”
我回以虛僞的一笑,吧咂嘴巴道:“哥呀,不是我不理解,隊伍不好帶,一人一個想法,您也看到了,我家這幫戰犯們完全不鳥我,你等老弟將來出息了,必須挨個把他們全踢出去。”
我們的交流其實就是推太極,說白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又不能戳破那層窗戶紙,姚軍旗知道因爲他遲遲沒有表態,我已經產生不滿,我也明白他迫切的想要弄清楚林梓究竟都有什麼罪證掌握在安德烈的手裡,我們之間需要一個支點,或者說需要有人先讓出來第一步。
可這第一步不好邁,關係到巨大利益割捨,不過這次吳恆會表現得如此優秀,倒是特別超出我的意料,冷不丁我腦海中出現張星宇的身影,越琢磨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我嘴角控制不住的揚起。
看到對面的姚軍旗,我又馬上拿手捂了捂嘴巴,儘可能掩飾自己的表情。
沉默片刻後,姚軍旗長舒一口氣道:“小朗啊,你那個兄弟從安德烈口中問出來的信息,咱們能不能...”
“大哥,國內電話找你!”
房間門突兀被推開,魏偉攥着手機朝我搖晃兩下。
“旗哥,先失陪一下,咱們待會再研究。”我馬上抓住機會起身,逃也似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