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牛成義如此詢問道。
此時,李瞎子已經奄奄一息,而且,曲老把問題說得非常嚴重,如果一時之間得不到救治,這李瞎子怕是九死一生。
牛成義並不認爲曲老信口開河。
而且根據牛成義對於曲老的瞭解,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情況下,曲老不可能做出如此結論。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
此番情況之下,完全沒有了馬四方的用武之地,他只能眼睜睜地在一旁看着。
曲老皺了皺眉頭,回答道:“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小牛你帶了銀針沒有?”
曲老如此問道。
因爲之前,曲老也發現牛成義有誰身帶着鍼灸的習慣,因此在此時纔會如此詢問。
牛成義二話不說,將隨身帶着的那套銀針取了出來。
就在此時,牛成義也可以非常清楚地觀察到,圍繞在李瞎子胃部周邊的炁,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根據牛成義這麼多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一旦患者體內的炁開始混亂,那麼在周邊的器官或者穴位上,肯定是有大毛病出現。
在李瞎子的中脘穴附近,炁的狀況非常之紊亂,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牛成義自然也清楚。
等曲老接過牛成義遞來的銀針之時,一直站在一邊插不上話的馬四方,非常爲難地看了一眼曲水成。
他說道:“你到底行不行啊?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你的老毛病我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失了手,這命可就栽在你手上了。”
馬四方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嚴肅,至少在牛成義看來,馬四方從來都沒有,如此如臨大敵一般。
平日裡,即便是遇到了有些棘手的狀況,馬四方也會從容應對。
與此同時之間,他也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曲老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頭。
牛成義並不知道,曲老的擔憂究竟在什麼地方?
而馬四方所謂的老毛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曲老皺眉看了看手中的那套銀針,隨後說道:“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還能有其他方法嗎?到時候我小心點不就行了。”
牛成義回想馬四方剛纔說過的話,天色暗下來,究竟和曲老的老毛病究竟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牛成義有些擔憂地詢問道:“師父如果不行的話讓我來吧,你告訴我究竟要在什麼地方施針,現在這情況可拖延不得了。”
畢竟曲老把情況說得非常嚴重,牛成義也不想李瞎子有什麼生命危險。
拋開李瞎子對於他們究竟有沒有幫助不說,哪怕李瞎子只不過是他們偶遇的一個路人,牛成義也不想讓他有什麼危險。
且不說醫者仁心,一個活脫脫的生命在他們面前消失,這一點就是牛成義說無法接受的。
更別說,這李瞎子接下來對於他們還大有用途。
聽到牛成義如此建議後,曲老皺了皺眉頭,說道:“現在究竟要在什麼穴位施針,我也說不準,第一針下去之後才能做判斷,只不過這天黑下來,我是夜盲症就犯了。本來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手有的時候也不聽使喚,萬一哪一針扎偏了,到時候恐怕我也無力迴天。”
聽到曲老這麼說之後,馬四方在一旁搖了搖頭。
他現在是頗爲苦惱,但是也只能眼睜睜的乾着急。
若是論醫術,馬四方與曲老不相上下。
但是術業有專攻,在這種緊急情況之下,他馬四方也束手無策。
牛成義原本想着,曲老糾竟要在什麼地方施針,將施針的穴位告訴他,他必然也可以代替曲老施針。
但現在,究竟要在多少個穴位,要在哪幾個穴位上施針,曲老還得再做定奪。
一時之間就連牛成義都犯了難。
緊接着,牛成義又用透視眼窺探了一番李瞎子的身體狀況。
現在,李瞎子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之前他尚且還可以乾嘔兩聲,現在全然沒了動靜,如果再這麼拖下去的話,恐怕他的確要殞命西天。
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郊外,哪怕是現在就能攔着車,到達嘉義市市中心的醫院,恐怕也得要一個小時。
牛成義自然知道,這一個小時對於李瞎子來說太關鍵了,很有可能他撐不了一個小時就掛了。
在牛成義的觀察之下,他驚奇地發現,那些混亂的炁,僅僅只是圍繞着李瞎子胃部附近遊竄,但現在,在李瞎子手部外關穴,以及腹部的中脘穴和神闕穴,都有不同程度炁的紊亂。
在這之前,牛成義在曲老的教誨之下,也熟讀了關於人體穴位方面的知識。
若不是因爲他有透視眼過目不忘的本領,想來這些知識要點牛成義是記不清楚的。
他自然也知道,這外關穴儘管未在位於手部,但是對於胃部的作用還是非常之大的。
在察覺到此番情形之後,牛成義再次對曲老建議道:“既然現在你看不清楚,那就讓我來吧,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這第一針必然是加載神闕穴上。”
牛成義此言一出,曲老點了點頭說:“的確是這樣,你再說說第二針應該紮在什麼地方?是第一第二針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第三針。”
牛成義也沒耽擱時間,他直接將自己直觀看到的給說了出來。
“第二針,應該是紮在中脘穴,爲什麼第三針非常重要?”
儘管現在情況非常緊急,但牛成義必須要把這事情的利弊給給問清楚了,否則按照自己透視眼看到的情況做判斷,到時候這第三針紮下去,若是有所差池,搭上的就是李瞎子的命。
牛成義並不想弄巧成拙,儘管他現在非常的想要幫助曲老。
曲老想了想說:“最重要的就是第三針,這第三針究竟紮在外關穴還是足三裡,是個問題,如果扎錯了位置,之前的兩針將全無用處,而且在短暫時間內,就算是再施展一套神闋三針也無濟於事。”
在聽聞曲老這麼一說後,牛成義才真正知道,爲什麼之前曲老那麼躊躇,他顧慮的原來是這些問題。
儘管現在的情況非常嚴峻,但在聽聞曲老這麼一說後,牛成義那顆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按照曲老的說法,第一針紮在神闕穴,第二針紮在中脘穴,第三針在外關穴和足三裡穴之間做衡量選擇。
若是判斷錯誤,將前功盡棄,而且短時間內神闋三針將無法發揮作用。
根據牛成義以最直觀的觀察,他發現,在李瞎子的足三裡穴並沒有任何異樣,反倒是之前觀察到的外關穴有炁的波動。
這也直接的說明,這第三針應該紮在什麼地方。
眼瞅着李瞎子的情況越發危機,而且牛成義也觀察到了子醜寅卯,眼下可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
因此,牛成義當即對曲老說道:“第三針應該紮在外關穴。”
“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曲老有些意外地詢問道。
他皺着眉頭,顯得非常焦急。
畢竟,現在他們所做出來的任何一個決斷,都直接關乎着李瞎子的性命。
牛成義一時之間也無法回答曲老這個問題,畢竟他總不能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擁有透視眼能力吧。
反倒是一旁的馬四方說道:“現在不就是二選一的問題嗎?小牛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斷,我想應該有他的依據,他一時半會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也是正常,如果再這麼耽擱下去,就算是把這四個穴位都紮了估計也沒用了。”
在馬四方這一番干預之下,曲老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他將之前從牛成義手中接過的銀針,再次遞還給了牛成義。
“既然這樣,就按你說的辦吧,我相信你的判斷。”
曲老非常鄭重地直視着牛成義說道。
牛成義點了點頭,也沒說二話,當即拔出一根銀針,一把拉起李瞎子身上的單衣,將第一枚銀針紮在了神闕穴之上。
牛成義自然清楚,這神闕三針必須要三針全部施展,才能見到成效。
在第一針扎到神闕穴之後,李瞎子的身體情況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緊接着,牛成義便將第二根針紮在了李瞎子的中脘穴上。
在兩枚銀針全部紮下之後,曲老突然出言制止了牛成義接下來的舉動。
“小牛,接下來這第三針至關重要,可以說得上是一針定生死,儘管我不知道,你是根據什麼判斷第三針應該紮在什麼地方,是直覺也好,是其他也罷,但你必須要清楚,如果這一針下去,沒有能夠將病人治活,那麼你難辭其咎。”
曲老說完這番話之後,又拍了拍牛成義的肩膀,說道:“現在是搶救,也顧慮不了那麼多,我只是想讓你清楚,作爲醫生在這種情況之下,你的每一個決斷儘管只不過是一霎那之間的決定而已,但對於病人來說,卻是生和死的較量。”
時至今日,牛成義從來都沒有見過曲老如此嚴肅過,而牛成義也相信自己透視眼所看到的情況。
儘管憑藉着普通人的肉眼無法分辨,在外關穴和足三裡穴究竟哪個穴位有異樣波動,但牛成義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爲此,他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