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成義之所以這麼回答,他只是想要能夠空出多餘的時間,來將這件事情的利弊想清楚。
畢竟,梨登輝在牛成義的心可是一個老狐狸般的存在。
牛成義並不認爲,這傢伙是一心爲了自己好,纔會將這麼美的差事交給自己。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梨登輝之所以會看牛成義,想來是因爲牛成義可以快速的達成他的目的。
聽聞牛成義回答之後,梨登輝是和顏悅色的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回去問問,儘早給我答覆,如果你真的考慮好了,我再單獨安排清音跟你見一面,之後她是你的搭檔,年輕人之間多瞭解瞭解,終歸是好事。”
“清音這姑娘儘管脾氣暴了點,但是從我剛纔的觀察不難發現,她和牛醫生你非常對脾氣啊,所以我非常看好你們接下來的合作,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梨登輝話音剛落,牛成義便從沙發站了起來。
從開始到現在,梨落落從未插一句話,她之所以會沉默不語,完全是礙於自己父親的威嚴。
梨落落平日在自家下人以及外人面前,多少還能透露出一些大小姐脾氣。
但是在她父親面前,梨落落可是像乖乖女一般,一言不發的站在一邊。
牛成義自然看在眼裡,這也是他對於梨登輝沒有好感的原因之一。
無論是梨登輝對自己的態度如何和善,牛成義和他之間都有一種無形的隔閡。
他覺得這個人有些虛僞,即便是誇讚,即便是和顏悅色,都有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既然咱們這事兒這麼商定了,我也不耽擱時間了,回頭我跟師父請示一下,如果他老人家覺得沒問題了,我第一時間給你答覆。”
梨登輝撫了撫下巴,連連點頭說道:“若是答應下來自然是最好,我也不耽擱你時間了,我等你答覆。”
隨後,梨登輝轉頭對梨落落說道:“丫頭,你送一送牛醫生。”
梨落落連連點頭,隨後和牛醫生離開了梨家家宅。
直到離開黎家的大院後,牛成義還是沒有緩過神來,他不知道梨登輝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無論如何,這事兒他都不可能輕易的答應下來。
牛成義只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矇在鼓裡的蛤蟆,如果不是梨登輝以曲老的師父爲倚重,牛成義必然連考慮都不會考慮。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是牛成義將這件事告知曲老,最後決定攬下來的話,牛成義也必然要向梨登輝搞清楚這事兒的來龍去脈。
他必須清楚接下來究竟要幹什麼,以及這半個月的行程究竟是如何。
人不愛財那還是人嗎?
牛成義也是普通人,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到了視錢財如糞土的境界,但是在梨登輝開出的一千萬籌碼面前,他還是動搖了。
畢竟在現在這個社會,錢儘管不是萬能的,但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所以他老牛也是愛財之人。
從黎家大院出來後,牛成義半開玩笑地對梨落落說道:“你今天怎麼有些不正常啊?平時不是嘰嘰喳喳的跟個麻雀似的,在你爹面前,可是不折不扣的乖乖女。”
梨落落皺了皺鼻子,沒好氣的說道:“我之前可能提醒過你,別讓我爹現在和顏悅色的,他平時可非常嚴厲,我長這麼大可,沒少捱過他棍子,我哪敢在他面前使小性子?”
梨落落本來是個沒心眼的姑娘,對於牛成義的疑惑,她也是有問必答。
牛成義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爸讓我乾的究竟是什麼事兒?需要半個月這時間有點久了吧?”
有些話兒牛成義沒法當面跟梨登輝詢問,他覺得,如果梨落落知道這事兒細節,想來也能找到點突破口,最起碼也能從她口套出些話來。
然而梨落落接下來的回答,卻讓牛成義大失所望。
這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搖頭說道:“我爸平時幹什麼事我都是不過問的,再說哪能輪得到我管他呀?”
梨落落這麼說,牛成義也並不怪。
單從梨落落剛纔站在梨登輝面前的表現,不難看出,這個姑娘在自己爹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梨登輝辦什麼事兒,梨落落能知道纔有鬼呢。
牛成義頗爲掃興的說道:“行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別再送了。”
此時兩人站在梨家大院的大門口,在牛成義與梨落落道別之時,在大院的角落閣樓,站着一個穿着黑衣的姑娘。
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牛成義產生過誤會的清音。
在有透視眼能力加持的情況下,牛成義的視力要普通人好很多。
即便現在他和這姑娘之間距離有些遠,但他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清音此時皺着眉頭,怒目看着自己的方向。
牛成義覺得,有些女人的心眼實在是太小了,之前的事兒明明是誤會,看來這叫做清音的姑娘,好像一時半會沒打算和牛成義冰釋前嫌。
而梨登輝之前也說過,如果牛成義真的決定了幫他這個忙,那麼接下來他和這個叫做清音的女人會成爲搭檔。
想到這裡,牛成義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儘管這姑娘身材一流,而且面容姣好,算得是一等一的美女,但是這脾氣着實讓牛成義有些受不了。
這麼點小事都耿耿於懷到現在,如果在之後有合作,兩人之間的相處必然會成爲問題。
牛成義也沒有再過多去想這些問題,畢竟現在這事兒還沒有板釘釘,他還得聽聽曲老究竟是什麼意見。
而關於曲水成之前從來未提及自己的師父,牛成義也非常好。
剛好藉着這個由頭,牛成義可以旁敲側擊地詢問一些問題。
在與梨落落告別之後,牛成義打車到了曲水成和馬四方的住所。
本來牛成義此行是接受梨登輝感謝的,在這之前,牛成義心想,儘管自己是開玩笑提到了錢,梨登輝如果是個講究的人,哪怕是他自己拒絕,少說也得給個三五十萬以。
但是這一圈兜兜轉轉下來,牛成義是什麼也沒撈着,還險些被那叫做清音的姑娘給傷了。
等回到二老的住處時,牛成義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趟感謝接受的着實有些憋屈。
原來曲老還會隔三差五的到嘉藝市醫院坐診,但隨着年齡接近退休,這段時間曲老一個禮拜也不會去一次嘉藝市醫院。
大多數的時間,他基本都是和馬四方喝茶下棋,已經專研一些古老的書籍。
當牛成義到了二老住處時,馬四方和曲水成正在院子裡乘涼下棋。
見牛成義到來,曲水成並不意外。
之前牛成義也跟二老說過,梨家要對自己感謝,而且還點名要讓牛成義親自登門。
因此當牛成義進四合院時,馬四方半開玩笑的說道:“曲水成,我說你這徒弟特別靠譜,這領了賞錢,還不忘來分咱們一份。”
在馬四方看來,牛成義這一趟梨家去,肯定是賺的盆滿鉢滿。
梨落落一看是富家千金,牛成義牽頭治好了梨落落的疑難雜症,可以算得是她梨家千金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如果對方要對牛成義表示感謝,少的數目肯定拿不出手。
而馬四方這話頗有調侃的意思。
曲老趁着馬四方開玩笑的時候,偷偷悔了一步棋,被牛成義看在眼裡,但他並沒有點破。
曲老故意轉移話題說道:“人家梨姑娘的父親讓小牛登門拜訪,那是看小牛的能力,現在年輕有爲的後生誰不喜歡?你這老頭什麼事兒都能跟錢掛鉤。”
說完這番話,曲老偷偷將自己悔了的那步棋掩蓋得天衣無縫。
轉而他又對牛成義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到這來有什麼事兒嗎?”
以曲老對自己徒弟的瞭解,牛成義基本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沒有什麼疑問,牛成義基本很少會打擾曲老和馬四方的正常生活,畢竟,他們這幫老年人生活節奏較慢,和年輕人多多少少有些隔閡,哪怕是關係再怎麼親密,在一起相處還是會有些不太適應。
所以平常牛成義也很少和二老單獨在一塊。
牛成義將之前和梨登輝商量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自己的師父。
然而,當牛成義提及到梨登輝之前的話時,曲老師面色一驚。
緊接着,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確定梨姑娘的父親沒有騙你?他認識老頭子我的師父?”
說完這話,曲老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馬四方。
馬老皺着眉頭,掰着手指頭算了算,他說道:“如果柳老爺子在世,沒有一百歲估計也有九十多了吧?儘管老人家懂得養生之道,平日裡也沒什麼惡劣的生活習慣,但咱們可這麼多年都沒有老頭子的音訊,我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太靠譜,他八成是想讓小牛你點頭答應他的請求,才說出這樣的話吧?”
馬四方這麼一番分析,曲老也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這事不太可能,如果師父還在世,這些年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