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時間就過去了一個月,一切並未有什麼變化和進展。
田羲薇已經三個月了,她每天被田崇陽抱着,吸收靈氣,身體長的很快,已經會爬了。
宋氏自從被田儒庚奪了管家權,反正輕鬆自在了很多。侯府那點收入,根本入不敷出。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接替了宋氏管家的小姑子田挽秋,她哭哭啼啼的跑過來和嫂子道歉,表示自己並不喜歡管家。
宋氏卻難得清閒,堅持不管。
勸走了田挽秋,宋氏心中卻冷笑不已:吃我的喝我的,我看你們這羣窮鬼,能堅持多久。
沒過幾日,田儒庚來了。他的傷好了,不過鑲了一口大金牙,怎麼看怎麼彆扭。
一張嘴,差點亮暈宋氏的眼睛。
“夫人,母親讓我來探望你一下。前些時日,爲夫被人半路套了麻袋,心中煩躁,連累於你,自是愧疚。這個家,還得辛苦你來掌管。”
求我?
宋氏衝他一笑。
本來是微冷的笑,在月色下,卻有一抹溫柔之意。
怕不是沒有錢財,給下人下放月例了吧!
宋氏瞭然於心,轉身進了屋子。田儒庚也跟了上去。
“侯爺止步。”
田儒庚一愣,不明所以。
“我自從生了薇薇,身體一直匱乏不已。早已經無力持家。還請侯爺體恤。”
田儒庚點頭。
“我記得家中的大小事物,都有賬本可查。挽秋也大了,可以照顧的了,還有幾個嬤嬤幫忙。管家自然不是問題。這個家,我不當了。如果侯爺今天是來和我要私房錢的,您儘管開口,我別的不多。就是有錢。”
田儒庚冷聲問:“什麼意思?”
宋氏微微一笑:“字面意思。侯爺請回吧,管家之事莫要再提。”
“我理解侯爺的難處,近來侯府生活拮据,我也不願侯爺過的清苦。不過宋國公一家還在詔獄,一切還需打點,就沒有私房錢貼給侯爺了。”
“冬兒,把賬本和侯府庫房的鑰匙交給侯爺。家中還有一千三百兩銀子,侯爺可要努力賺錢養家呀!”
“侯爺曾說過,要努力賺錢讓我過上好日子。我等着呢。”
冬兒把東西遞給了田儒庚,順帶關上了房門。
田儒庚盯着緊閉的大門,額上青筋暴出,臉色冷若冰霜。
她憑什麼?
荒謬!
田儒庚氣呼呼的走了。
宋氏莞爾一笑,侯府一大家子,一個月下人的例銀就要上千兩,田儒庚窮的叮噹響。沒有貴人命,卻有貴人病。
養了七七八八近兩百個僕人和丫鬟。
如果田儒庚不奪了她的管家權,宋氏也正要放開這個。這個家,只有孩子是她的,其他的一概不是。
田儒庚兜兜轉轉,來到了左青青那裡。
“我十月懷胎生下澤兒,自己忍饑受餓地把他奶大,供他讀書識字。他卻死在了侯府……”
“我就是寧自己死了,也捨不得澤兒受一點委屈。自己的心肝肉,我比誰都希望他出息,科舉高中。卻被那個狠心的賤人,活活打死!”
田儒庚聽着左青青絮絮叨叨半天,很久他才從宋氏上午說的話裡回過神。
“她亦不知那是澤兒,只當是犯了錯的書童。”
左青青頂着一雙核桃似的眼睛,哽咽道:“明明是我的親生兒子,卻要卑賤的入侯府做書童……我們娘幾個都像個外人。”
田儒庚冷眉一皺:“誰說你們是外人?”
左青青回憶起他們一家近二十年如同過街老鼠生活的場景,十分傷心。
田儒庚想到她悲慘的遭遇,聲音也柔和了:“你不是外人。我會讓你成爲侯府的一份子。”
說完,他就立刻去找老夫人施氏。
“母親,我想接青青回家。”
老夫人施氏雖然讀的書不多,但是她不糊塗:“兒呀!侯府的一大家子,全靠宋氏養着。眼下宋國公一案被皇帝擱置了。全然沒個眉目。上個月豫澤欺負她家老三,她尚且執行家法。你若這個時候,把左青青娶回家,不是要了左青青的命嗎?她身爲侯門主母,想對付一個妾,豈不是輕而易舉?”
“你眼下最應該做的是去哄好了宋氏,讓她出錢。若不然,下個月侯府的賬就要出現虧空了。挽秋今天給下人們結完月例,整個侯府還剩下不足三百兩銀子了。”
田儒庚眉頭緊皺:“兒子自有分寸。想必是我近來幾個月冷落於她,她心中不滿罷了。”
“過兩日,我便與她親熱。她哪有不出錢的理由?”
老夫人施氏點點頭:“知道孰輕孰重,便好。”
翌日。
宋氏正在喝茶,準備今天帶着田羲薇和田崇陽外出遊玩。
此刻春日正盛,她想帶着老三去放風箏。反正老三也不愛學習,又是貪玩的年紀,而自己一直心情很差,出去放鬆一下,有助於緩解情緒壓力。
有僕婦在卻在院子裡站着等對牌,嘀嘀咕咕。
“如今這銀子是越來越難報了,大姑娘沒錢,可是這是老夫人少不得的開銷。夫人又不管,到了老夫人那頭,婆子我也只能實話實說。”
“可不是嘛,連侯爺那裡都短了銀子……”
冬兒一臉嫌棄,瞪了她們一眼:“夫人,他們又來要錢了!”
宋氏嘆了口氣,吩咐道,“給他們一些銀子便是。我今日沒有心思同他們糾纏。”
冬兒氣不過,一口氣差點背過去:“夫人,您都不管家了。她們……”
“去吧。”宋氏無奈的開口。
冬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給了她們索要的銀錢,至於花銷是不是真正花在主子頭上,那可難說。
幾個僕婦歡天喜地的走了。
冬兒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呀!養這麼多僕人,沒錢養還派僕人臭不要臉的來要錢!”
春花卻嘰嘰喳喳的說道:“這幾個都是硬碴子。沒必要因爲點小錢,和他們過不去。他們都是以前侯府的家生子,多少和老夫人施氏沾親帶故的。老夫人特意打發她們幾個來,就是來難爲夫人的。”
冬兒嘆了口氣:“我還不知道嗎?我就是……”
兩個丫鬟看宋氏沒有表示,心裡明鏡一樣。
宋氏掌家十幾年,家裡大大小小都是她來張羅,幾個老僕人也跟宋氏打了十幾年的交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好一刀全切了。
宋氏是兩頭難。
何況這幾個僕婦是來要錢給老夫人治病的,不給又會嚼舌根說宋氏不孝順了。
宋氏心裡明知道老夫人裝病,可是也無可奈何。
【唉!孃親總是心軟,這些僕人倒也沒什麼錯,不過養不起這麼多僕人又不是孃親的錯。那個老登,三天兩天裝病,不給錢就說孃親不孝順,真臭不要臉!這該如何是好!】
【孃親都不當家了,還過來舔個大逼臉要錢!我活了幾萬年都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孃親臉皮薄,捨不得難爲那些無辜的下人。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田羲薇陷入了沉思,一邊在心裡破口大罵,一邊回憶原書劇情。
【有了有了。教坊司有個女人,是原來平洲布政使的嫡女。叫江映柳,因爲平洲布政使被抄家流放,她也進了教坊司。這個女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精通宅鬥戲,是個妥妥的白蓮花加綠茶。原書作爲田豫津的妾氏,和田豫津的正妻鬥得你死我活,惹得原書女主都無能爲力。】
【孃親,若是把這位大神給請來,妥妥茶死渣爹他們一家……】
宋氏突然眼前一亮,隨即不動聲色的對冬兒說道:“準備好了,就帶小姐和三少爺出去踏青放風箏了。”
“夫人,馬車都已經準備妥當。”
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出門踏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