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極撲空,心在下沉,陸風的實力比想象的強。
黑影罩着江無極,江無極擡頭,陸風使出天王毒蜂,向他直刺而去,速度極快。
“雕蟲小技!”江無極冷哼,身上環繞白光,阻擋了陸風的天王毒蜂。
見沒有攻到江無極,陸風跳到屋頂,很快飛到河岸,他們的目標是自己,不是嚴家人,不想連累嚴家的任何一個人。
十幾個達到聖人界以上的高手圍着陸風。
“生死困。”江無極一聲大喝,湛藍的天空黑如夜晚。
狂風大作,吹得袍子翻滾,長髮飄着,飛沙走石,狂風在陸風的頭頂形成漩渦。
陸風不爲所動,手一伸,出現玄火長刀,環繞着漆黑火焰,漆黑火焰有時成鋸齒形狀,有時成毒蛇形狀。
江無離的臉色變了,神情凝重了許多,“地獄本源之火。”
“沒錯,就是地獄本源之火。”陸風傲然應道。
玄火長刀帶着滾滾地獄本源之火,斬向風漩渦。風陡然消失,黑色褪去,天空依舊湛藍。江無極捂着胸口,胸口疼。
冰凝跑到街上,來到湖邊,望着湖水,坐在大石塊上。周慧紅遠遠地看着女兒,沒有打擾女兒,怕女兒做傻事才追來。
一隻白鳥在湖面來回飛,風吹着湖面,湖面起了皺紋,柳條在風中起舞。
冰凝的心如被刀絞,腦海浮現陸風的面容,陸風的臉支離破碎,朝自己猙獰地笑着。冰凝朝着湖中走去,走到了湖中央,湖水淹到了脖子。
周慧紅大驚,衝到水中,拉着女兒的手,冰凝不爲所動,一心一意要殉情。
“女兒,你不要做傻事,你走了,留娘在世上孤零零的,你忍心嗎?也許陸風有難言之隱,他要找殺他父母的仇人報仇,你和她結爲夫妻,他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他樹敵很多,他不想讓你承擔他的痛苦,你和他相處了很久,你應該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纔會放心的把你交給他。”
孃的話像一盆冰水把冰凝澆醒,冰凝黑如葡萄的眼眸射出明亮的光,看着娘,春秋輪迴,娘已經不再年輕,歲月卻極少在孃的臉上留下痕跡,娘不笑時,看不見眼角的皺紋,好像還是少女。
冰凝撲到了孃的懷中,風更大,湖水更兇,周慧紅拉着冰凝上湖岸,兩人的全身溼透。
“女兒,我鄭重地告訴你,以後別做這樣的傻事,就算陸風不愛你,背叛你,欺騙你,傷害你,你也不能殉情,你殉情只會讓你的仇人更快活,你要好好的活着,你的生命是娘給的,就算爲了娘,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娘,我知道了。”冰凝笑着,左臉頰有小小的酒窩很好看。
湖水反射着光,白鳥不知道什麼時候飛走了,柳條依然在風中起舞。
冰凝,周慧紅回到嚴家,有的下人的臉色很不好看,露出譏誚之意,這些下人的臉變得比天還快,剛纔還是晴天,現在烏雲蔽日,一會兒驚雷滾滾,暴雨傾盆。他們受盡屈辱,心已經扭曲,眼中只有利益,沒有對錯。
大廳已經沒有人,地上被冰凝摔碎的茶杯被下人掃乾淨了,好像一切只是一場夢,從來都沒有在現實中發生過。
現在,陸風在哪裡?陸風肯定在密室,他匆匆離開大廳的時候,神色痛苦,是不是自己的話勾起了他的回憶?周慧紅有些擔心陸風了,來到密室的門口,密室的大門緊緊地閉着,不時聽見裡面痛苦的叫聲,是陸風的聲音。
冰凝的手緊緊地抓着孃的手,母女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對陸風的擔心和釋懷,冰凝心想;“娘說得對,和陸風相處很久,陸風愛自己深入骨髓,不是絕情之人,他不答應入贅,有他的難言之隱,自己要理解他,有時間了好好的問他。”
幾天後,陸風從密室出來,天晴,天空飄着幾朵白雲。
“陸風。”
陸風聽見冰凝叫自己,周圍沒人,朝街上走去。剛從密室出來,沒去嚴家,現在去嚴家,冰凝母女,夢青嵐不剝了自己的皮?
“陸風。”
周圍人來人往,陸風停下腳步,街的盡頭穿着粉色衣裳的冰凝看着自己。
陸風朝冰凝走去,冰凝的心跳得比往常快,身上好像有電流快速地劃過,淡淡地笑着。
“冰凝,我不是不想入贅,不是不愛你,我怕入贅後會連累你,要殺我的人很多,我要殺的人也很多,我的生命充滿了兇險,我不想連累你。”陸風開口說道,話語裡有點無奈,有點悵然。
“我理解你,愛你就要分擔你的痛苦,分享你的快樂,和你手牽着手朝前面走去,不管路有多難,人心有多兇險,都一起面對。”
陸風摸着冰凝的臉:“說很容易,做很難,就算我入贅,也要先報了殺父母之仇。”
陸風轉身義無反顧的朝着前面走去,很快淹沒在人流中,冰凝沒有追,沒有怨恨,心隨着陸風的腳步走,陸風不管你願不願意入贅,我依然愛你,我等你。
街上擺滿了雜貨,有的商販叫喚,有的商販沒叫,有的看着行人,渴望有人買自己的商品。
一個老頭坐在街角,穿着青色衣服,下巴的白鬍子很長,兩隻眼睛閉着,沒有眉毛,面前擺着十幾塊黑色像木頭的東西。
“年輕人,你身上的殺伐之氣太重,能否聽老朽一言?”老頭說這話的時候,兩隻眼睛依然沒有睜開,陸風停了下來,前後左右望望,確定老頭是不是說得自己。
此刻,前後左右沒有別人。
“你不要前後左右看了,說得就是你。”老頭睜開了兩隻眼,兩隻漆黑的眸子深邃無比,彷彿深沉的星空,卻顯得無比暗淡。
陸風蹲了下來,快速的打量了老頭一番,卻是看不透對方的深淺,只覺得這個老者是一個高人。
“你怎麼知道的?”陸風問道。
“買了這個,你自會知道。”老者笑了笑。
原來是推銷商品的,幾塊黑木頭有什麼用?陸風起身就走,剛走感覺到了靈氣,黑色的木頭上有靈氣,用肉眼根本看不見,修行之人必定會找靈氣充足的地方修煉,打熬筋骨,洗筋伐髓。
“怎麼樣,老朽沒有騙你吧?買我的東西只會賺,不會賠,我的東西只賣給有緣人,我告訴你,這是靈木,用靈木輔助你修煉,能讓你更快的突破,看得出來,你的一隻腳已經跨過虛神境界的門檻,另一隻腳卻怎麼也跨不過。”老頭笑眯眯地說。
陸風對老頭越來越感興趣,老頭能看出自己的修爲,肯定是高手。
陸風正要買,老頭卻擺了擺手:“我不要你的錢。”
“不要我的錢你要什麼?”陸風奇怪。
老頭卻微笑不語:“你把手伸過來,讓老朽看看。”
陸風依着老頭的話,把手伸了過去,保持着警惕,要是老頭不安好心,可以反制。
老頭的手握着陸風的手,陸風覺得,自己的手心很燙,老頭在給自己傳元力。
“前輩,小子授受不起。”陸風想掙脫老頭的手說,老頭的手,像鐵鉗,怎麼也掙不脫。
陸風看見了老頭脖子上的疤,雖然不大,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前輩,您是陸家村的人?”
本來還笑着的老頭不笑了,變得嚴肅起來:“小子,我確實是陸家村的人,不然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傳給你元力?”
陸風也是陸家村的人,這些年漂泊四方,沒想到在他鄉遇到老鄉,家鄉的山山水水浮現在腦海,離家的那一刻,想不到一別,就是十幾年,也許是一生。
又想起了家人慘死的樣子,被季臣,太虛宗的人殺。神色猙獰,兩隻眼睛腥紅。
“老頭的手鬆了,小子,你身負血海深仇,到現在卻報不了,以你現在的能力,要殺季臣還不行,這個靈木送給你。”
黑色的靈木黑得閃黑光,陸風放在懷中。
“前輩你對小子這麼好,小子無以爲報,想必前輩喜歡喝酒,小子請前輩喝酒,不知道前輩可願意?”
“哈哈哈,喝酒是我的愛好,人世的煩惱很多,酒是好東西,喝酒能流走心裡的煩惱。”老者大笑起來,顯得極爲高興。
老頭收攤了,和陸風朝鳳凰酒館走去,老闆戴着圓帽子,胖胖的身材,見兩位客人來了,連忙從櫃檯出來,熱情地招呼着兩人。
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老頭說着陸家村的事,同是陸家村的人,陸風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老頭,陸風出生時,老頭在遠方修煉,陸風逃到別的地方時,老頭從遠方回來,沒過多久又離開了。
陸風看見了老頭脖子上的疤,認出是陸家村的人,因爲陸家村附近有野獸專門襲擊人,咬過人後會留下特別的疤。
老頭叫陸言,來黑水城兩年多了,平時賣些生活用品,用以維持生計,今天是第一次賣靈木,看見陸風的眉頭深鎖,丹田周圍漆黑,有股極深的怨念之氣,普通人看不出來,陸風修煉過只有陸家村人才會修煉的一門法術,雖然陸風沒有使出來,陸言還是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