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候,那麼多的人,她要怎麼做才能擺脫困境?
她死死的閉上眼睛,雙手抱住腦袋,半趴在地上,脊背和肩膀一拳一腳的往上砸,就像是一隻飽受欺凌的小動物,等待着人來拯救。
可是,誰能救救她?
會是誰呢?
君斯年!
不!他現在正在公司呢,這個時候不可能會出現在顧流風的訂婚典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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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們有仇,他更加不會過來。
正在她心底蘊滿了絕望的時間,倏地,人羣中傳來一陣子的騷動。
會場的入口處進來了幾十名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將所有人全部包圍。
其中一名帶頭的男人嚴肅的命令道:“不準動!”
聲音還有些耳熟,那些毆打許慕白的男人見有人進來頓時停了手,周圍全是震驚和尖叫的聲音。
許慕白手心裡滿是黏膩的汗水,感覺到周圍的異樣,她心中隱隱的有一絲期待,用力抱住腦袋的手指鬆了鬆。
她微微睜開眼,跟隨着衆人的目光,一致的朝着入口處望去。
入口處被數十名保鏢控制住,不同於酒店的保安穿着藍色的制服,他們渾身上下穿着一身漆黑的顏色。
神情肅穆,彷彿在等待某人下着命令。
顧流風拳頭收了收,遠遠的望着許慕白滿是希冀的望向門口。
他知道,她在期待某個人過來。
此時,他甚至有些後悔放任張雪華欺負許慕白的時候,沒有出手幫她。
“誰的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大排場,把我們全部困在會場了。”
“來參加個訂婚禮也能鬧出這麼多事兒,這顧家也是夠折騰的……”
“能光明正大的派人來顧家訂婚禮上鬧事,我想華國除了那一家不會再有別人了!”
“哪家?”
“君家少爺。”
在萬衆矚目肚餓目光下,那個人終於出現。
他走在正中央,帶領着數十名保鏢浩浩蕩蕩的的進入會場,一襲黑色的高級手工定製西裝,如精工雕琢般俊逸不凡的臉,撩人心魄,氣質清冷而神秘莫測,身旁跟着大家都熟悉的陽雨。
即使穿着和身後的保鏢顏色區別不大,然而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人羣中最讓人矚目的那一個。
或許有些人天生就是聚光燈,一出場就能引起所有人注視的目光,甚至許慕白都已經聽到有女生花癡的聲音。
他倏地頓住了腳步,微微擡起下頜,深墨色的眸子淡淡的在人羣中瞥過,彷彿不經意間,越過前面的保安撞上許慕白的視線。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的心,驀地砰砰的跳起來。
她定定地望着人羣中最耀眼的男人,只見他的臉色明顯一下子就陰沉下來,甚至能感覺到,周身的氣溫,立刻就降了下來。
他邁着大步,推開擋在前面的兩個保鏢,在許慕白麪前停下。
許慕白像是貓咪一樣半臥在地上,擡起下巴仰視着他,小臉上滿是灰塵和青紫的痕跡,即使身上疼得要死,可對上君斯年那張俊美的臉,她
還是勉強的勾了勾嘴角,朝他揮揮手:“HI,君先生……”
微微的臉部動作,牽動傷口,疼得整張臉都醜的讓人心驚肉跳。
君斯年眯了眯眼睛,一絲危險的殺意在眸中若隱若現,可許慕白再仔細看時,已經被他收斂了起來。
“起來。”他牽着許慕白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接着陽雨遞上來的手帕,細細的擦拭着她臉頰上的灰塵。
許慕白身子僵住,她似乎沒想到君斯年會突然這麼做,微張的嘴巴,想要說什麼話,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唯能感覺到柔軟的手帕,帶着專屬於他身上的芳香,溫柔細緻的從她臉頰掠過。
他低着頭,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深墨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狼狽的身影,眉宇間雖冷,但是眸子裡隱隱閃現的一絲彆扭的溫柔。
許慕白看着他發呆,下一秒,他的手指不經意的碰觸到她臉頰上的傷口。
她痛得呻吟一聲,陡然間那隻因爲剋制而微微顫抖的手,像是終於控制不住,狠狠的甩掉了手帕,冷笑道:“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保鏢以驚人的速度制住身後的那羣保安。
儘管有些人反抗,可他們哪裡是那些訓練有素保安的對手。
一人一腳,將他們踹跪倒在君斯年的腳下,一時間周圍全是悽慘的尖叫聲,就連許慕白也嚇了一跳。
他凌厲的目光朝着其中一人射過去,開了口的聲線,像是滲了冰一樣:“你們動的手?”
那男人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腳跟發軟,他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虛的磕磕絆絆的說話:“不、不是我們……我們是聽那位大姐吩咐做的。”
望向另一旁的張雪華。
凌厲的目光射過來,張雪華嚇得身子一震,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君斯年不是沒有要跟許慕白結婚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君斯年已經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眸中殺意畢現。
“君、君少,我現在可是……”張雪華原本就有點害怕君斯年,此時更是怕的要死,手指緊緊地抓住手上香包,又慌亂的往後倒退幾步。
然而立刻有兩名保鏢迎上去,制住她的肩膀。
“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到她臉上,張雪華被打偏了臉,臉頰當即出現五根紅彤彤的手掌印。
她只感覺耳朵嗡嗡嗡的響,臉頰也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
耳邊充斥着張雪華痛苦的慘叫聲,許慕白眼睛眨了眨,怔怔的望着他們。
君斯年似乎沒打算就這樣放了她,讓李赫又甩了她幾巴掌以後,伸出漂亮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來。
讓張雪華被迫的直視他的眼睛。
可剛一擡頭,張雪華接觸到他眸中蝕骨的冷意,脖子往後一縮。
可非但沒有避開,反而讓他捏得更緊,就好像是要卸掉她的下巴一樣。
他在笑,可眸子卻寒冷如冰:“你現在可是什麼?”
現場跟方纔一樣,幾乎沒有敢上前幫忙,
誰不知道君家的少爺在華國可是誰也惹不起的人物,愣愣的看着這驚人的一幕。
唯獨許慕白眼底閃過詫異、驚喜……等等不知名的情緒。
甚至連之前心疼的感覺,都已經沒那麼清晰了。
君斯年……這是在幫她報仇麼?
心砰砰跳動的更加厲害,她緊張的抓緊了衣襬,謹慎的邁着腳步試圖靠近張雪華那邊。
張雪華死死的皺緊眉頭,剛纔連續被甩了幾巴掌,臉頰都像是被打爛了一般。
可,眼前這個男人的神情,更加讓她感覺到害怕,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冰冷。
“我現在可是……”
她想說她是顧流風的丈母孃,可下巴疼得讓她……
而另一邊的許初語見到媽媽被打,對象還是她害怕的君斯年,立刻伸手抓住身旁的顧流風,緊張的求救道:“流風,你快幫幫我媽媽,我不想我媽媽被欺負。”
剛纔張雪華欺負許慕白,顧流風當然不會出手幫忙。
歉意的微笑道:“初語,君斯年背後靠的是背後的君家,我得罪不起。”
“可是你們顧家不也是京都的名門望族嗎?”
“不是一個層次的,初語,萬一爲此得罪君斯年,他打壓顧家產業,恐怕顧家也撐不了多久,既然你準備嫁進我們顧家,這點也該想到纔是。”
顧流風分析說道,明明條條是道的話,可隱隱的讓許初語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可,又不能放任看着母親被人欺負。
眸子一轉,看着一旁不吭聲的張雪瑩,她心一動,當下跑過去拉住她的手,半是凝噎半是忐忑的祈求道:“阿姨,你幫幫我媽媽說說話吧,沒有人出手他們一定會欺負死媽媽的。”
張雪瑩臉上出現了爲難。
雖說她是顧家現任掌權人的夫人,但身處豪門,冷暖自知。
她因爲出身的問題,顧家沒人看得起她,導致她在整個京都圈都擡不起頭,她老公連這個都不管,不僅如此,連兒子的訂婚禮家裡都沒有幾個人願意來。
自己若是爲張雪華惹上君家,恐怕她老公回頭還要怪她。
不過她們剛纔不是說許慕白不要臉倒貼君斯年麼?怎麼君斯年這時候會過來了?
張雪瑩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許初語見她還在猶豫,愈發用力的抓緊她的手:“阿姨,我馬上就要成爲顧家的媳婦兒了,你怎麼忍心放着我媽媽不管呢?要我以後嫁進你們顧家以後,怎麼面對你?”
張雪瑩一震,她剛纔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仔細想想,放着不管的話卻是不地道,求助的目光轉向了面前的顧流風:“流風,你去幫幫雪華吧。”
“是啊,流風,你幫幫我媽媽吧……幫幫她吧!”許初語顫聲附和道。
顧流風輕輕搖搖頭:“爸爸會怪我。”
“可雪華是你的岳母啊,你看着她被人欺負,這像話嗎?”
像話麼?顧流風想到剛纔許慕白被欺負,眸色深了深。
“流風!”許初語壓低了聲音,“你如果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哪裡還敢嫁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