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許初語壓低了聲音,“你如果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哪裡還敢嫁給你?”
顧流風皺了下眉,望着許初語,似乎沒料到她會說這種話,眸中有些複雜,忽地又像是想起來什麼,揚起笑:“她是我未來岳母,忙自然是要幫的,是我糊塗,剛剛只顧忌到爸爸。”接着對着張雪瑩道,“媽媽,你放心吧,爸爸那邊我會解釋。”
顧流風一直都很聽張雪瑩的話,她非常滿意的點點頭。
“謝謝流風。”許初語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就好像顧流風出手,就一定會成功一樣。
顧流風再次的歉意一笑:“剛纔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他的道歉,瞬時讓許初語心中唯一的一絲不滿都消失了,飛快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
君斯年放下張雪華的下巴以後,幾乎沒有動過手,就以剛纔他們對待許慕白的方式,同樣招呼張雪華。
一時間,慘叫的聲音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夠了麼?”直到有一道溫雅的聲音打斷他們,衆人才將多餘的目光,轉向了今天訂婚禮的主角——顧流風。
同時,許慕白腳步僵了僵,掀了掀眼皮,失望的望向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怔怔的盯着他走到君斯年面前。
“知道君先生是爲白白出氣,不過人也打了,氣也出了,現在總該收手了麼?”他是微笑的衝君斯年說這句話,可許慕白卻感覺,爲什麼會那麼那麼陌生,那麼冷呢?
她被辱罵的時候,他沒有出現。
她被毆打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
偏偏有個人來爲她出氣,這個人卻出現了,還是幫剛纔欺負她的人說話。
許慕白心裡荒涼一片,甚至開始懷疑,她喜歡了五年的男人,她到底有沒有真的瞭解過他。
心臟傳來絲絲縷縷的抽痛,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君斯年懶懶的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讓手下的人住手,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向許慕白,掀起性感的薄脣:“你覺得夠了沒有?”
君斯年……問她?
也就是說,把要不要繼續處罰張雪華的決定權交到了她手上?
感受到周圍投來諸多期待的目光,許慕白手指再次抓緊了衣襬,清了清喉嚨。
更多的視線投過來,包括顧流風,溫潤的眼神傳遞着讓她放她一次的訊息。
其實相較於剛纔張雪華讓人打她時的悲慘,明顯張雪華更要慘上一倍。
畢竟君斯年帶來的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專業的保鏢,下手專挑人的軟處,光聽張雪華慘叫的聲音,都慘不忍睹,而且看這小姑娘長的還蠻討喜的,應該是比較好說話的人。
然而她接下來的決定,卻讓所有人快瞪掉了眼珠子。
“不夠。”許慕白眨眨眼睛,歪着腦袋有些莫名其妙道,“憑什麼夠了啊?她和她女兒剛纔罵我愛慕虛榮,手段下賤,活該被男人甩,而且還讓人追我打我,君先生只不過是幫我還回去一些而已,我覺得我比她更慘一點,所以還不夠。”
有沒有搞錯,明明人家更慘好
麼?
衆人都在心中唾棄,但礙於君斯年在,沒敢說出聲。
唯獨陽雨和劉東暗自發笑,許小姐果然是睚眥必報的人,說不夠的同時,還把剛纔受欺負的事兒說出來。
按少爺護短的性子,這下子,肯定有好戲看了……
果然,君斯年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似有似無的掃向許初語:“你說的愛慕虛榮、手段下賤、活該被男人甩?”
許初語立刻縮到了張雪瑩身邊,跟之前的得意相比,害怕的就像是一個剛孵出來的小雞。
尤其是君斯年這一字一句的震懾力,讓許初語的小臉上,幾顆出現了慌張和害怕,忐忑的說出自己的看法:“本來就是,許慕白不是想方設法嫁給你,你不要,還把她給甩了?”
君斯年冷笑的看着她。
見他不說話,許初語以爲自己說對了,繼續說道:“我覺得君少肯跟她做朋友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像您這樣高高在上身份的人,只有華國世家小姐才能與您匹配,所以我認爲許慕白根本就是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癩蛤蟆?”
“是啊。”許初語點點頭,君斯年居然肯定她是癩蛤蟆,她居然有些懷疑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不是因爲許慕白?
若是不是,那麼她再多罵幾句她,是不是就能把她媽媽給放了?
“她是癩蛤蟆,那麼你呢?”
許初語一僵,不解的望着君斯年。
“一隻沒有腦子的草履蟲。”
赤果果的辱罵,現場頓時一片安靜,直到出現噗哧一聲的笑聲打破沉默。
所有人跟着笑了起來,包括顧流風,微微勾起的脣角,看許初語的眼神滿是譏諷和鄙夷,而再轉到許慕白時,眸底出現了幾分柔軟。
“一隻沒有腦子的草履蟲,君先生,您說的太對了!”許慕白樂不可支,她拍馬屁習慣了,這落井下石的馬屁拍得簡直毫無痕跡。
許初語聽到許慕白的笑聲,又怒又氣,漲紅了臉,偏偏君斯年說的,她還沒膽子反駁。
君斯年凝着她,眸色前所未有的認真:“她愛慕虛榮,被人甩了?”
許初語脣動了動,可看見君斯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的女人,愛慕虛榮又怎麼樣?身份地位榮譽,她想要的東西,還有什麼是我所給不了的?”君斯年一字一句,語氣淡淡的,“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甩她了,不如你來告訴我時間?”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話,像是一枚炸彈,在所有人的腦子裡炸開。
他的女人……他的女人……
許慕白腦袋嗡嗡的一片,只留下他的女人幾個字。
君先生,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尋常,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一定假的,君先生一定是爲了幫她,故意氣許初語他們。
顧流風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緩緩的收緊,他以爲依着君斯年高傲的性子,是不可能承認喜歡一個人,可偏偏……
他這這麼多人的面前承認,幾乎是坐實了許慕白的身份。
如果她不拒絕的話……
許初語被人當場打
臉,窘迫的越發不敢說話;而張雪瑩瞧了許慕白幾眼,心裡感覺怎麼跟剛纔他們討論的不太一樣。
“我的人,還輪不到你們這些人來指手畫腳,編排她的不是。”君斯年冷笑的丟下這句話,明顯是在警告許初語。
周圍已經有人再次注意到許慕白。
“難道她就是EL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
“被君少當衆承認,應該也八九不離十了吧。”
“我看這小姑娘長得也挺好看的,說不準還真有機會上位呢……”
換做以前,許慕白一定會立刻反駁他們的話,糾正立場,可今天這樣的情況。
她甚至感謝君斯年,讓她沒那麼窘迫,讓她感受到有人的在乎和幫助。
她終於走到了君斯年身邊,從他背後,略帶着謹慎和小心翼翼的牽住他的手:“君先生。”
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回頭的瞬間,眸底掠過詫異和震驚,緊接着,像是怕她會抽回手似得,大手牢牢的將她扣在了手中,整個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手背與掌心之間,傳遞着一股灼熱的溫度。
燙的許慕白身子哆嗦了一下,似乎因爲走過來時剛纔耗下的力氣,此時站立不穩。
似看出她的異常,君斯年大手一伸,將她攬入懷中,霎時間,周身響起一片驚歎和羨慕的聲音。
許慕白嗅着屬於他身上的芳香,感覺到無比的心安。
而他們的反應,幾乎是印證了所有人的臆測,許慕白就是EL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
華國諸多女生肖想的男人,將要被她收入囊中。
顧流風怔怔的看着,第一次事件的發展與他預料中的出現偏差。
白白……這是要投入君斯年的懷抱了?
他原本以爲許慕白喜歡他,會一心一意的喜歡,就算自己娶了許初語,然後讓她知道自己是爲了救她爸爸不得已而爲之,她會更加的喜歡自己。
那麼他就可以一方面享受許慕白的愛意,一方面看到君斯年明知道事情真相,卻只能放任自己愛的人被矇在鼓裡,爲他而虐心的場面。
他求而不得的人,卻是他不要的!
那種感覺一定會很痛快。
可……事情爲什麼沒有按照他預料的軌跡發展?
更沒有想到許慕白會投入他的懷抱。
張雪瑩臉上出現詫異,望着那對男女,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大名鼎鼎的君家繼承人,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普通的姑娘?
然而,想不明白的事情更多。
君斯年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枚鑽石戒指,他單膝跪在許慕白腳下,握住她的那隻小手依然沒有放下。
他擡眸望着她,神情清冷,但眸中卻蘊滿深情的說道:“嫁給我。”
不止現場的人驚呆了,就連許慕白自己,也是被他這種超出常理的舉動給驚呆了。
這枚戒指她不陌生,上次利用君斯年求婚的時候,他用的也是這一枚。
可,等一等,君先生……
你爲了幫她演戲未免太拼了好麼?
還跪在地上,她都不敢想君先生會爲了她做這種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