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雨和安小雨都沒有想到君斯年會突然幫忙解釋,但更沒有想到的是許慕白。
君斯年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她,對若水小姐忠貞不二的嗎?
可是他現在擱大家面前說這種話很容易讓大家誤會的,萬一流風回來聽到這種閒言碎語,對她以後的感情路絕對沒有任何好處。
她搓搓手,呵呵的訕笑了兩聲,連忙解釋道:“大家不要誤會了,其實那68萬是我欠君先生的錢,不過現在都已經解決了,他那天是喝酒喝多了,把我當成若水小姐,所以纔對我做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君先生對若水小姐的感情,天地可鑑。”
一道冰冷的視線剎那間朝她射過來。
不用看,許慕白也明白是誰,她剛纔在衆目睽睽之下提起若水,君斯年會生氣是肯定的,可是不搬若水出來,學校肯定都要誤會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於是,她不客氣的擡起下巴,瞪回去。
哼,誰怕誰啊!
視線隔空相撞,君斯年怔了下,盯着她足足有半分鐘時間。
電石火花的氣氛,讓周邊的人都清晰的感覺得到,作爲校董的張凡一臉冷汗,他正想打圓場,君斯年蹙了下眉,移開視線,說話的聲音低沉又危險:“陽雨,我們走。”
“是,少爺。”陽雨還想問不看比賽了,明顯感覺到君斯年臉色不對勁兒也沒敢問。
明明最初是許初語那女人惹少爺生氣,爲什麼感覺他看許小姐的眼神感覺怪怪的,好像恨不得撕了她!
難道就因爲許小姐搬了若水小姐出來?
也不至於吧,現在少爺更看重的明顯是許小姐纔對。
陽雨想不通,回頭跟許慕白揮揮手,連忙跟在君斯年身後。
張凡一行人看君斯年已經走了,也跟到後面走了。
這邊沒熱鬧看,同學們七七八八的都散了,唯獨許初語還沒走。
“許慕白,你今天害我在全校師生面前丟臉,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想到最初是許慕白提議當衆跟君斯年表白,她已經明白了,一定是她知道君斯年不喜歡她,才故意刺激她,讓她進入她設下的圈套。
“儘管放馬過來,我奉陪到底。”
許初語哼了聲,轉身就走,邊走她邊拿出手機給張雪華打了一通電話哭訴:“媽媽……許慕白欺負我……嗚嗚……”
望着許初語走遠,許慕白挑了下眉,想到今天迫不得已搬出若水又把君斯年惹生氣了,估計又要想辦法安撫他消氣。
安小雨視線收回來,納悶兒:“白白,我看君少好像很生氣的走了,你說他爲什麼生氣?”
許慕白攤手,裝傻:“不知道,他那個人情緒一直都變化無常,看不透。”
“好吧。”安小雨無意識的吶吶,“我怎麼感覺君少好像喜歡你啊?”
“那麼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的感覺從來沒有對的時候。”
“……”
笑話,君斯年要是喜歡她的話,和許氏合作的案子不是分分鐘就拿下了?還用她花那麼多的心思?
許慕白跟安小雨分別,去了醫務室看沈楠楠。
沈楠楠作爲體育特長生進了蒼雲大學校隊
,過去成績一直以輝煌著稱,今天在比賽時間出現問題,實在是不讓人懷疑其中有什麼貓膩。
校醫並沒有在,沈楠楠一個人躺在醫務室的病牀上,身上蓋着一牀薄被,手腕上扎着點滴針管,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她看到許慕白,掙扎着想坐起來。
許慕白連忙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不用了,你躺着就好了,我過來跟你聊聊天。”
沈楠楠這才躺下,許慕白幫她蓋好被子,之後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牀前。
“感覺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沈楠楠蒼白的薄脣蠕動,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拖了大家後腿,還辜負了教練對我的期望。”
“重在參與嘛,比賽結果沒什麼重要的。”她安慰沈楠楠說道,接着話鋒一轉,像是不經意的詢問,“我聽教練說你是昨天吃東西吃壞肚子了是嘛?”
就算是吃壞肚子,在賽場最後一刻發病,這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吧!
沈楠楠斂斂眸,一言不發。
看她完全不願意說話的樣子,許慕白知道問不出什麼來,又跟她聊了幾句,就出了醫務室。
奇怪!沈楠楠爲什麼不說呢?
難道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原因?
許慕白百思不得其解,仔細想想除了跟許初語打賭輸了之外,又與她沒多大的關係,索性沒把這件事給放在心上。
熟料剛從醫務室裡出來,就看到許初語母親張雪華堵在外面,就站在一棵黃色的銀杉樹下,許慕白頓了頓,剛好爲了父親的事兒,她也要找她。
張雪華看到許慕白,眼睛一眯,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她身邊,二話沒說,揚起右手就朝她扇了一巴掌。
啪——
許慕白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她偏着臉,完全被打蒙了。
張雪華手指她,語氣尖酸又刻薄:“許慕白,你那些扭曲的心思我真的不敢恭維,居然還敢算計我女兒,是不是不想見你爸了?”
她緩緩的偏過臉,撥開額前的髮絲,白皙的臉頰立刻出現五根觸目驚心的手指印,早該猜到許初語算計不過她肯定要跟張雪華告狀。
“那是許初語活該!”她可沒有同情心,她扯了扯脣角,傷口牽扯疼得她齜牙咧嘴。
“我不管你們誰有理,你爸現在在我手上,以後對初語客氣點,你敢再得罪她一次,受罪的可是他,不然你就試試看。”張雪華威脅道。
許慕白握緊拳頭,確實,是她疏忽了爸爸在張雪華手上,無論她們娘倆對她做什麼,她都要忍耐。
“話我給你撂下了,你自己長點心。”張雪華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跟EL集團的合作案,你讓君斯年簽下了沒有?”
“君斯年這幾天很忙,沒時間理我。”她找藉口,得先緩住張雪華,不能讓她知道君斯年不同意籤合約。
“你究竟能不能行?”
許慕白冷笑,反問:“你既然信不過我,幹嘛還要抓住我爸,威脅我,讓我去跟君斯年談?”
“那是我看得起你。”
許慕白接着冷笑:“你先讓我看看我爸,等我確定他安全以後,我會盡快讓君斯年簽下合約。”張雪華
好像誤以爲她跟君斯年關係很好。
張雪華當然不同意:“這些事等你先讓君斯年簽下合約再跟我談!”
許慕白重複的強調:“張雪華,我要看我爸,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講條件,可笑!”張雪華譏諷道。
“我是沒資格!”爸爸在她手裡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她想知道他的近況,許慕白冷哼一聲,“但你不讓我看我爸,也休想讓君斯年在合約上簽字,反正我爸現在智力退化成一個六歲兒童,我未來留着他還是個累贅,你想要留着就留着吧。”說完,她擡步就走。
張雪華立刻叫住她:“等等。”
許慕白轉身:“讓不讓我看?”
“癡心妄想!”張雪華堅持,“不過你如果能在五天之內讓君斯年簽下合約,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見見那個傻子。”
“如果不能呢?”
張雪華得意洋洋的大笑:“你這輩子再見到她估計要去閻王爺那邊咯……”
許慕白心猛地一緊。
五天時間!
她努力了那麼久都一無所獲,要讓君斯年在五天內簽下合約,談何容易?
——
宿舍內暗黃色的燈光被風吹得左右晃動。
許慕白抽口冷氣,抱怨道:“小雨,你輕點兒!”
“我已經很溫柔了!”安小雨無辜說道,又擠出一點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她臉頰的手指印上,“沒想到許初語她媽跟她一樣賤,下手這麼狠!”
許慕白深深的嘆口氣。
望着安小雨手上拿着的藥膏,睫毛微微顫了下,這藥膏還是上次君斯年用不完扔給她的,還有好幾盒連包裝都沒有拆過。
一想到君斯年,許慕白心底的無力又濃了幾分。
該怎麼做才能讓君斯年答應她簽下合約呢?
許慕白眼珠子轉了轉,無意間瞥見電腦桌上的兩個飯盒時候,她倏然靈機一動,突兀的從牀上跳起來,把安小雨下了一跳。
“白白,你幹嘛?”
“我有事。”她直接衝到電腦桌前抱起飯盒,“小雨,明天幫我喊到,我現在回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說完,許慕白一手拎着飯盒,一手撿起桌上的手機,就衝出了宿舍。
她那天學習的幾個小菜,君斯年好像挺喜歡吃的!
許慕白直接衝到外面的購物商場,買了不少食材回家。
張雪華一家已經搬出去了,但衛生還沒有打掃過,亂七八糟的東西堆了一屋子,好在廚具冰櫃那些東西都還在。
許慕白直接進了廚房,將食材一樣一樣放進冰櫃,然後回到了自己房間。
許初語往往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要想方設法的毀掉它!
毫不意外,她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被許初語給破壞了,淺藍色的墨水把牆壁潑成鬼畫符的形狀一樣,媽媽親手爲她設計的房間,如今變得這般不堪入目。
許慕白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打開衣櫃最下面的抽屜,拿出來一個透明的塑料瓶。
因爲有鎖,這個東西許初語沒有拿到。
抱着瓶子,她的鼻頭開始酸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