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沒有啊,我猜的,上次我跟小樂在陽臺看到外面窗簾蓋的那麼嚴實,就在想裡面肯定很黑。”
“看不出你想象力還如此豐富。”
“那是當然的,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關於寫未來的作文向來是滿分,像什麼未來機器人智能化反攻人類啊,星球大戰,宇宙開發,外星旅遊啊……”許慕白侃侃而談,說得還一板一眼,像模像樣,好像真能憑着腦子裡空泛的想象力創造出一個世界出來。
君斯年忍無可忍:“閉嘴。”
“……”許慕白松口氣,幸好話題讓她給扯開了。
許慕白再次拿起一塊糕點,像是不經意的:“你那房間藏着很重要的東西?”
君斯年起身,將那本厚重的書原封不動的放回書架:“你很好奇?”
“多少有一點。”她聳聳肩,“但是你不願說,那乾脆就不聽了。”
君斯年沉吟片刻,轉身望着她:“你如果想知道,會有機會。”
“嗯?”她驚訝,君斯年這是幾個意思?
君斯年似乎不打算解釋,坐回原先的位置,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接着開了門戶網站,看最新的財經時政新聞。
許慕白胳膊支着桌子,歪着臉看他:“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冒昧的問下你,你不會生氣吧?”
“問。”
“你很喜歡若水小姐?”
放在鍵盤上漂亮的手指一頓,他再次沉默,沒有吭聲。
許慕白咬了下舌頭,有些後悔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在華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知道君斯年對若水小姐用情至深吧。
他的關節微微收了下,許慕白一驚,心想,該不是她問了他的禁忌,這傢伙想暴力解決吧?
正當許慕白想跪下求饒的時間,君斯年沉默中出聲:“嗯,喜歡。”
“有多喜歡?”她莫名的不甘心。
“勝過生命。”
“那……房間和若水小姐誰更重要?”
“沒有任何可比性,若水是至關重要的存在,而那間房,只是一樣記載一些東西的死物。”
所以,還是若水重要。
許慕白得出這樣的結論,同時被君斯年的感情所震撼,她完全想不到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居然會對一個女人用情至深,而且那個女人已經去世五年了。
她脣張了張,還想問些什麼,倏然發現,君斯年深邃的眸子目不轉睛的望着她,眸底似乎藏着一股子她所不能理解的深意。
“你很關心若水的事情?”他問。
她怔了下,其實這根本不該是她問的,但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突然衝動之下就扯到了若水小姐的事情。
更讓她奇怪的是,君斯年居然還真的告訴她了。
“不關心。”她撓了撓頭髮否認道,“相比較,我更關心的是合約問題,你如果儘快簽下的話,我想我這會兒能出去在你家院子裡放幾把鞭炮慶祝,咱們還能一起放個煙花,熱鬧熱鬧。”
“想都別想。”君斯年毫不客氣的拒絕,眉宇間盡是淡漠和涼薄,“如果你一直懷着目的接近我,那麼合作案的事情幾乎沒有可能,我們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許慕白噎了噎。
可是她之所以接近他,徹
頭徹尾都是懷有目的。
要是沒有目的的話,她整天還在他身邊繞着有什麼意義?
她的笑容僵了下,接着像是若無其事一樣,再次揚起笑臉,退而求次:“那你看我早上跟你說的那個方法怎麼樣?你就當是做個公益,幫我應付一個女人,這不算難事兒吧?”她拍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厲道,“再說咱們都認識不短時間了,深入交流的機會都好幾次了,你就那麼狠心見死不救嗎?”
君斯年淡淡的掃她一眼:“我也說過,凡是有目的接近,我是不可能出手幫你。”頓了頓,他再次強調,“一點可能都沒有。”
許慕白心猛地一沉,緩緩的站直身子,脣微微顫抖:“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君斯年不置可否的點頭。
死一般的寂靜在書房蔓延開來。
許慕白只感覺胸腔呼吸有些困難,她原本以爲認識君斯年,只要纏着他,和他搞好關係他就會簽下和許氏合作的合約,張雪華也會放過爸爸。
看來是她太天真了,不夠了解商人的本性。
而君斯年剛好是個商人,就算她能跟他搞好關係,可他們的關係在利益面前就猶如一張薄紙,一捅就破。
如此脆弱的關係,他怎麼可能會讓出自己的利益呢?
想到這裡,許慕白心如死灰
她後退一步,深深的吸了口氣,脣角便噙着的笑容分外牽強,“好的,我明白了。”深深地鞠了個躬,“這段時間冒昧的打擾君先生,想必給您造成不少困擾,實在對不起。”
見她小臉微微帶些蒼白的顏色,君斯年心狠狠的一抽,他看出來她有離開的意思。
而這次一走,大概再不會回頭纏着他。
一股悵然若失的緊張和害怕瞬間侵蝕他的理智。
君斯年猛地站起身,大手一伸,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聞言,許慕白心中一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像是電影故意放慢鏡頭一般,緩緩地側過身子,驚喜而又期待的望着那個男人,接着君斯年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
“你嫁給我,我會解決和許氏合作的案子。”
——
許小姐已經有兩天沒有來纏着少爺了。
陽雨發現,這兩天,少爺就跟一個行走的冷庫一樣,走到哪裡,都能讓人體驗一把冬天提前的冷感。
“財務部出的季度報表是小學生拿計算器算出來的?處處都是漏洞,財務部經理是都沒有讓人審覈就送上來不是?誰給他的錯覺我會看不出來,拿回去重做!”
“請個假要寫報告問我,人事部是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公司綠化不是有後勤部監督管理,兩隻眼睛看不到工程進展效果,可以讓他們去財務部報道,拿完工資集體滾蛋!”
……
一早上,女秘書林林都被罵了無數次。
她都不明白總裁這兩天怎麼了,情緒一直反覆無常,搞得整個公司上下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觸到雷點。
陽雨安慰性的拍拍秘書的肩膀,接着推門而入,徑直走到辦公桌前。
見君斯年低頭揉着額角難受的樣子,忍不住關心的詢問道:“少爺……最近,您是怎麼了?”
怎麼了……
這個問題君斯年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
那天晚上——
“你嫁給我,我會解決和許氏合作的案子。”
當時許慕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神情從最初的呆滯,轉變成一種奇異的,不可思議的震驚,她的語氣甚至帶些激動:“君先生,你瘋了?!”
他抿抿脣,不語,然而堅定的目光等同在告訴他,他並沒有開玩笑。
他知道許慕白是懷有目的的接近她,而他恰恰因此對她有了些心動的感覺。
一旦她目的達成,她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讓她留下來唯一的方法,結婚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兩人因爲一張結婚證捆綁在一起,他可以幫她解決任何生活中的難題,兩全其美。
雖然卑鄙的有些趁人之危,也正是他的處事風格。
她的手腕還被他抓着,她看着他的臉,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
最後用另一隻手,用力的掰開他的手指,一副躲避瘟疫一樣的表情撇清道,“不好意思君先生,如果拿一件合作案子而賭上我的終身幸福,下輩子跟你綁在一起的話,我沒有那種不怕死的勇氣。”
說罷,倉皇的逃走了。
他一個人留在書房靜了整整三個小時。
人生中第一次求婚,被拒絕了,還是被對方用一種十分嫌棄的態度拒絕。
讓他人格和自尊受到雙重侮辱,如果是其他人,估計早都不存在這世界上。
偏偏對方是許慕白,
讓他一肚子怒火無處去發,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見君斯年不語,陽雨深深的嘆口氣,看這樣子,肯定又是許小姐惹少爺生氣了,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讓一直纏着少爺的許小姐兩天沒在少爺面前出現。
“少爺,許小姐已經兩天沒來了。”陽雨像是不經意的道。
君斯年斂斂眸:“陽雨,替我準備一枚戒指。”
“什麼?”陽雨驚呆了,大聲,“準備戒指……”
該不會是……
君斯年睨他一眼:“讓你去做你就去,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
——
經過那一晚君斯年提出的要求,許慕白兩天沒敢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同時嚇得做了兩晚上的噩夢,簡直就跟瘟神似得。
上午上課許慕白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直打哈欠。
死黨安小雨給她遞來了紙條——
“昨晚又做夢了?”
她做夢的事情給安小雨說過,看完紙條後,她拿起水性筆,立刻撕了一張紙條寫道:“嗯,最近得罪小人了,睡個覺都不讓我安生,。”
“我看也是。”
“小雨,你說我這人有什麼特別迷人特別有魅力的地方嗎?”
爲什麼君斯年會莫名其妙的提出跟她結婚的條件。
對,她不認爲君斯年是因爲喜歡她才提出結婚,畢竟上一分他還承認喜歡若水小姐勝過生命,下一分就跟她提出結婚。
隨隨便便的態度,儼然而然的把婚姻當成是一筆交易,她跟他結婚,他幫他解決許氏的案子,雖然排除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外,但結婚證無疑是一紙合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