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瞅着左邊這個然後望着右邊的,忍不住呲笑出了聲,要是大御和東冽的戰爭和未來就在這胡亂一抓中定下來了,也太過兒戲了些,要抓到戴,她當真會把面具給莫流宸送去嗎?答案是,不會。
宛清耳邊聽到一陣咯咯聲,轉身出了書房門,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呢,雖然錦親王府有職責護衛大御,爲何一定強求她相公呢,王爺不也可以,以他之威望,勝任東征大將軍綽綽有餘,那樣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會有閒言碎語。
宛清如此想,朝堂之上也有人這樣想,莫城謹誠心要和莫流宸比試奪取東征大將軍一職,可莫流宸就是不應,右相也無可奈何,對王爺道,“要不,王爺親自出徵,讓世子爺從旁協助?”
王爺輕扭了眉頭看着右相,一時難決,王爺也有王爺的難處,這錦親王之位遲早是宸兒的,現在連個東征大將軍的位置都要不來,到時候王位交到他手裡,只怕在文武百官中沒有什麼威望,偏偏戰爭是建立威望最快最好的途徑,除卻這個,雲謹一直就呆住外面,他不大放心,原想將宸兒送去戰場,他就去找雲謹的,看來一時半刻怕是不成了,王爺陷入沉思,那邊莫流宸卻是替他做了決定,“父王不能離朝。”
寧王爺帶着賀禮去北瀚原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皇上另外交給了他一個重任,拿到北瀚二十萬精兵的支配權,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確定他有反心,但是總有一些蛛絲馬跡,他出銀子買鐵匣子,在王爺住牢房的時候往王爺的酒水裡下毒,派人刺殺王妃和宛清,還有包庇臨安王,前幾樣可以認爲是爲了冰嫺郡主,可包庇臨安王呢?與冰嫺郡主有什麼好處?當時莫流暄的世子之位已經被剝,錦親王的位置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他的,寧王爺不該沒有這個自知之明,臨安王還能幫着冰嫺奪回世子妃之位?包庇臨安王萬一被人發現,他怎麼解釋?
整個朝堂上,能下定決心不要那二十萬精兵的只有錦親王,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離朝。
莫流宸突如其來這麼一句,讓王爺一怔,他不能離朝?王爺看着莫流宸,父子眼神交流,顯然是莫流宸有些話想和他單獨說,但是不能在這裡,總之王爺就是不能離朝,王爺知道莫流宸不是開玩笑的,便下了決定,“那父王不去。”
全朝上的人全都睜大了眼睛望着王爺,之前王爺明顯有動搖的跡象,可是世子爺一句話不能離朝他便不去了,這至皇上與何地,誰是父王誰是兒子,誰聽誰的?父爲子綱,怎麼在錦親王和世子爺身上全部顛倒了,那邊皇上氣的攢緊了拳頭,“洛親王世子幾次相邀,錦親王世子就是不應,原先說好的,比武定奪,不應便是棄權,那朕便將東征大將軍之印交給……。”
聽到皇上說到這份上,右相也顧不得不敬了,接口道,“還請皇上三思,東征大將軍一職關係着大御安危,稍有不慎,大御危矣。”右相說着,一邊看着皇上的臉色,可皇上的臉色越來越沉,右相身子一挺,顧不得其他的了,“皇上,您可知道他便是皇上找了許久的……。”
“我同意比試,”右相說到關鍵時候,莫流宸出口道,“但是事先得說好,一局定勝負。”
皇上聽得直咬牙,白費大家半天功夫,最後不還是同意了,大家商議了半天最後全被他反駁了,皇上還沒說話,朝堂上的大臣又一窩蜂起來了,一局定勝負,豈不是太過草率了,首先得比兵法,拳腳,箭術,什麼都得要的,這一局怎麼能面面俱到,這題誰出?
朝堂上的人一窩蜂的看着皇上,皇上也爲難,扭着眉頭想着呢,突然,外面一個侍衛急急忙跑進來稟告道,“皇上,有急報。”
皇上身邊的公公立馬下去接過奏摺遞給皇上,皇上展開一看,臉色好了很多,笑道,“端親王追蹤鐵匣子到東冽,火燒了東冽皇帝寢宮,東冽皇帝大病,此事被人謠傳到邊關,致使東冽軍心大亂,潼關之危暫時解了。”
皇上說的眉開眼笑,右相和王爺等知情人聽得額頭黑線狂掉,不知道這消息是誰傳回來的,這偏的也太遠了吧,這是不知道呢還是當皇上是傻子呢,右相看着王爺,那邊皇上高興已經降旨賞賜端王府了,右相好想站起來替莫流宸說句公道話,這些都是世子爺的功勞啊,皇上要扣押冷魂和冷魄,世子爺無奈讓他去了東冽,不但燒了東冽皇帝寢宮,還知道了端王爺被扣押的消息,何等功勞,皇上不但不賞,還處處偏頗洛親王世子,這不是成了心的寒人心嘛,活該被嗆的下不來臺。
右相站出來,“皇上,這比試?”
皇上合上奏摺,狠狠的剜了眼右相大人,“邊關暫時沒有危險了,這比試甚爲重要,朕要好好思量思量,退朝。”
皇上說完,站起來一拂龍袖就往那邊走,身後的公公扯着嗓子喊退朝,跪安,一大羣官員就這麼出了大殿,左相大人走過來看着右相大人,“你爲何固執的非得要皇上把東征大將軍之位給錦親王世子,只因爲錦親王世子幫着阮賢侄求娶了端寧郡主?這未免太兒戲了!”
右相大人一聽這話臉就沉了下來,“左相此言是在指責本相公私不分嗎?!”
左相大人嘴角劃過一絲冷弧,“這是羣臣百官心裡的疑惑,本相只是代他們問出來罷了,你我同僚多年,我也不忍你誤入歧途,我勸你還是離錦親王遠點,他固執不將皇上放在眼裡遲早有他的下場,你呢,沒有鐵帽子護着,你就不怕皇上讓你早日告老還鄉,連阮賢侄的前途也給葬送了?”
那邊莫流宸走的慢,正好聽到這幾句話,邁步過來,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張紙,“左相大人可識得這紙條上的筆跡?”
左相疑惑的接過紙瞧着,筆跡是誰的,他當然認識了,是他手下門生,秦問的,可他素來不大出門,錦親王世子怎麼會有他的筆跡,正疑惑着呢,就聽莫流宸笑道,“左相大人認識就好,免得半月坊找錯了人,舉報半月公子資敵的匿名奏章就是出自他的手,他是左相的門生,當初臨安王逃逸到京都,皇上派人搜遍全城都找不到他,偏偏臨安王知道的消息就被左相大人的人送到皇上跟前了,這意味着什麼?”
左相聽了臉色大變,“世子說話要有憑有據,臨安王是北瀚的逃犯,皇上已經派了人配合北瀚六皇子搜查,左相府也在搜查之列。”
右相大人也納悶呢,璟浩然怕大御權臣與臨安王勾結,對那些大臣府邸搜查的更爲嚴謹,連他府上都沒逃過,當初他就在府上,曾親耳聽見璟浩然說已經搜過左相府了,錦親王世子此言是何意?
莫流宸看着左相大人,“左相大人不知道京都哪裡可以逃過搜查嗎?”
莫流宸說完,轉身打着扇子走遠了,留下左相大人晦暗不明的眼神,還有右相微蹙的眉頭,當初逃過搜查不是隻有寧王府嗎?寧王爺被皇上禁足半年,寧王府的大門緊閉,搜查什麼也不會去寧王爺府上的,莫不是?
莫流宸離了左相大人往遠了走,走了沒兩步,那邊莫城謹走過來朝他作揖,一旁站着的是二皇子,正不解疑惑的看着莫流宸呢,上次冷灼去找阮文浩時,阮文浩就在醉扶歸,當時二皇子和莫翌軒也在,他們兩個當時聽說莫流宸找阮文浩時比阮文浩還要詫異呢,結果阮文浩去了沒一會兒就派人把莫翌軒找了去,當天下午兩人便齊齊離開京都,出去做什麼他都不知道,問也不說,說是皇上秘密旨意,這兩個平時可是跟他無話不說的,怎麼阮文浩去了一趟錦親王府連帶着莫翌軒眉間都有了愁容,後頭他打聽過,那日下午,右相大人和父皇秘密說了什麼,父皇身邊沒有一個人伺候,更離奇的是原本不大支持錦親王的右相突然改變了主意,讓父皇把東征大將軍之位給小宸的態度比錦親王還要強硬些。
莫城謹給莫流宸作揖,莫流宸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起步就要走,二皇子卻搶先一步攔着,“小宸,我們去醉扶歸坐下,小飲幾杯如何?”
莫流宸擡眸看着二皇子,妖冶的鳳眸裡閃過一絲笑意,“皇上惱我,你還是離我遠一些比較好。”
二皇子聽得一怔,莫流宸說完這話已經邁步走了,莫城謹輕聳了下肩膀看着二皇子,“他是爲了你好。”
二皇子無辜的望了眼天空,“我只是想你們兩大鐵帽子未來的繼承人不要爲了個東征大將軍的位置鬧僵,想做個和事佬罷了,萬一真動起手來,無論誰敗了面子上都不大好看。”
二皇子說着,那邊九皇子搖着扇子走過來,嘆息一聲,“怕是不可能了,錦親王世子原先不同意,他現在同意了,這比試是勢在必行的,就是不知道這一局定勝負比的什麼,二皇兄,你要是幫着父皇想個好的比試項目一準能討得他歡心,當然了,你要是能在比試之前請來半月公子,那……。”
“那純屬做夢。”九皇子滔滔不絕的說着,二皇子一句話就給打斷了,“要是能請的了他來不是早請了,況且父皇固執遲遲不肯讓定遠侯世子從半月山莊撤走,半月公子心高氣傲,會露臉嗎?”
九皇子眨巴眼睛望着二皇子,“二皇兄怎麼知道半月公子心高氣傲,皇弟只是覺得他心黑了點兒,愛銀子,你讓父皇拎幾箱銀子去請,成功的可能性或許大一些。”
二皇子聽得忍不住搖頭,“半月坊富可敵國,幾箱銀子他豈會放在眼裡,讓父皇送銀子去給他,然後再從他那裡借銀子回來?”
二皇子說着,莫城謹在一旁憋着笑,九皇子啞然無語,大將軍之位他不要,給銀子人家多得是不稀罕,那還有什麼辦法請到他,反正他是想不出來了,九皇子擡眸見二皇子看着他,瞥頭望着莫城謹,“錦親王世子的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中那是數一數二的了,你可得給我好好的贏啊,我被半月公子吭光了銀子攢了半年的全壓你身上了。”
二皇子聽得無語,“你就不怕父皇聽到這話惱你?前些日子錦親王府兩位大人可是前車之鑑。”
九皇子一臉倘然,“今時不同往日,我支持他就是支持父皇,父皇高興還來不及呢,二皇兄,你要不要來一點兒?”
二皇兄搖搖頭,那邊十三皇子跑過來,那嘴巴撅的,雙眸火星四溢,好似誰惹毛了他似地,老遠的就喊道,話裡全是指責,“二皇兄,你又騙我,你不是說有比試嗎?我都等了半天了,比試在哪兒?!”
二皇子撫額,想溜,可十三皇子轉眼就到跟前了,“別以爲你搬出宮住了就可以耍我,我告訴母后去,我不管,今兒害我白白等了半天,與他們失了信,你得賠償我!”
十三皇子瞅着二皇子投來的求救眼神,忙上前摟了十三皇子的肩膀,“十三皇弟,今兒這事可不怪二皇兄,的確有比試的,可是錦親王世子不答應,父皇也沒輒,不過比試遲早是有的,九皇兄那裡開了一局,你參不參加?”
十三皇子一聽來了興致了,忙問賭些什麼,九皇子一一都作了回答,然後問十三皇子買誰贏,十三皇子扭了眉頭想着,還擡頭看了眼莫城謹,眉頭又扭了下,最後道,“買錦親王世子贏。”
九皇子嘴角輕抽着,這小子真是不給面子,看了人家了還不買人家贏,“你就這麼看好他?”
十三皇子搖搖頭,“不是看好,你不知道錦親王世子妃與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支持她相公,回頭見了面,她一準罵我沒心沒肺,女人嘛,能避則避。”說完,心裡還有一大串的話,上回在醉扶歸,錦親王世子妃好不容易給他夾了個菜,結果半道還被錦親王世子給劫走了,他就沒見過這麼小氣的人,要是可以,他希望把他送邊關去,然後再正大光明的去錦親王蹭飯!
二皇子和莫城謹聽着這理由,滿臉黑線,九皇子哈哈的笑着,“那你買了錦親王世子還是可以買洛親王世子的嘛!”
十三皇子鄙夷的看了眼九皇子,“做人豈能像牆頭草兩邊倒,要麼一個都不支持,要麼只支持一個!”
九皇子被十三皇子的話打敗了,連連說是,然後哥倆好的往那邊走,“那十三皇弟準備買多少銀子的?”
“一個銅板。”
“……是不是太少了點?”
“不少了,你不是不看好他嗎,你是不是成心的害我往裡面栽銀子啊?”
“皇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爲你着想,你這一兩個銅板說出去也不好聽啊,萬一錦親王世子妃問起來你怎麼回答,你這一個銅板還不如不買呢。”
“說的也是,雖然聊勝於無,可好歹我也是堂堂皇子,一個銅板怎麼拿的出手,那就……兩個銅板好了。”
九皇子聽得腿都軟了,嘴角狂抽,他怎麼有這麼小氣的皇弟啊?誰不知道他有個小金庫,是所有皇子中最有錢的,九皇子想着繼續勸下去十三皇子能下多少賭注,就見十三皇子從袖子裡掏出來兩個銅板到他手,“記得幫我買啊,我去找二皇兄去。”
九皇子反應過來時,十三皇子已經跑遠了,九皇子忍不住替二皇子默哀了兩秒,兩秒後低頭瞅着手上的銅板,拿出來對着太陽光看着,這小子的興趣還真是怪異,不喜歡金子,可偏偏喜歡把金子鑄成銅板帶身上。
那邊莫流宸離了二皇子和莫城謹往前走,王爺忍不住心裡的疑惑要去問他,才問了一句,父王爲何不能離京,那邊皇上身邊的公公就疾步過來,給王爺福身行禮道,“王爺,皇上讓您去一趟。”
王爺看着公公,臉色不大好,留下他方纔在大殿上明說不就可以了,偏偏都走了纔來找他,王爺跟莫流宸說了兩句,便轉道回去,公公在後頭拿袖子擦着汗,還好,王爺沒揮袖子走,不然回頭皇上不發飈纔怪呢。
王爺直接往皇上的寢殿走,公公忙上前攔着,方纔皇上習慣的下了早朝就去御書房批閱奏摺,可是走到半道纔看着倒了一半的御書房,這纔想起來他和錦親王還有帳沒算呢,這不趕緊的讓他跑來請王爺來了,此刻,皇上正站在御書房門前,看着公公從裡面把東西搬出來,那麼些他珍藏的寶貝全給毀了,氣的他勃然大怒!
那邊王爺邁步上臺階,瞅着宮殿,嘖嘖點頭,那半個月他和宸兒實驗的時候炸彈的威力要是有這個一半,只怕他傷的就不只那麼輕了,能不能有命都不一定,正想着這炸彈要是用於戰爭,什麼固若金湯的城池也能攻下來,那邊皇上瞅着王爺眸底的笑意,火氣又上了一層,咬牙切齒的瞪着他,“把朕的御書房炸了,你狠得意?!”
王爺淡淡的看着他,“是皇上的金口玉言讓煤炭有此威力,不關臣什麼事。”
那邊不遠處追過來有要事跟皇帝相商的右相大人聽到兩人這劍拔弩張的話,直撫額頭,三步並兩步走過來給皇上和王爺行禮,這才道,“御書房毀了,臣立馬讓人重建,雖然潼關之危暫時解了,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請皇上儘快拿主意。”
皇上聽了右相大人的話,真是恨不得親手賞一拳纔好,就不能給他喘口氣的機會,邊關之事都讓他頭疼了多少時日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個好一點的消息,結果他就來潑冷水,從頭淋到尾,東冽皇帝寢宮被燒了,他的御書房也被炸了,瞧着倒了半邊的樣子,跟燒了有什麼區別,皇上瞪了眼王爺,吩咐身旁的公公道,“傳令下去,錦親王肆意炸燬御書房,這一應損失全由錦親王府承擔!一會兒讓府庫的人去錦親王府收銀子去。”
公公聽得眼睛睜圓的瞅着王爺,王爺蹙着眉頭,那邊皇上咬牙道,“國庫空虛成什麼樣子你不知道嗎?朕想提高稅收你又不同意!建一個御書房都能讓邊關士兵吃上十天半個月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朕的難處?”
皇上說着,一旁的公公也站出來朝王爺說道,“王爺,這些日子皇上下令縮減後宮用度,皇上的吃食花費也削去了一大半,御書房重建的確……。”說不下去了,皇上太窮了。
王爺呲了鼻子,“早該如此了,皇上最近吃的白菜還是蘿蔔?”
公公啞然,嘴角輕抽了兩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爺又說話了,“一會兒本王留下與皇上用餐,記得上幾個饅頭。”
公公顫着額角看着皇上,皇上揮揮手錶示讓他吩咐下去,公公忙走遠了兩步,揮手招來個小公公把皇上午飯要吃的菜交代了。
這邊丞相大人也知道國庫空蕩蕩的事,朝王爺道,“王爺,國庫空虛不假,前些時候向半月坊借的五十萬擔糧食一半用於救濟潼北和潼南的災民,一半用作軍糧,前兩日,邊關缺糧的告急文書就傳來了,皇上是一頭莫展,你看是不是?”再去向世子爺借點?
這話丞相大人一早就想向王爺稟告了,那日知道半月公子就是莫流宸後,丞相大人是興奮的一晚上都沒睡着,要是半月公子是旁人,想借點銀子和糧食還真不是件易事,可偏偏就是錦親王世子,錦親王府比皇上還富有那是衆所周知的事,半月坊又樂善好施,不義之財皆散與百姓,可見是個心繫百姓的,也不忍心讓百姓活活餓死,不然也不會去東冽買上那麼多的糧食,不爲銀錢全借給了皇上,借的是五十萬擔,還的也是五十萬擔,明着雖是不虧,可是現在大御多災,糧食緊缺,價格也就水漲船高了,這其中的虧損有多大就看半月坊的心能有多黑!
結果全借給了皇上,原先還有幾百萬兩銀子的,正好碰上陵容公主下毒害世子妃,世子爺氣極了,皇上狠不下心懲治陵容公主這才談崩了,不然早就招兵買馬擴充兵力了,前兩日看着邊關送來的奏摺,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找王爺,可是世子爺什麼稟性,想來王爺沒少找他說好話,丞相大人想着皇上那些舉動,就卻步了。
這兩日除了說服皇上封東征大將軍之事,就是想辦法解決邊關缺糧的事,大御今年多災,用盡全力去徵糧也只是杯水車薪,沒準還引得百姓動亂,朝堂上大臣也一再提議加稅,這樣能管上一陣子,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雖是稅收,可由着地方上去收,最後能有一半到皇上手裡就不錯了,這不是苦了百姓富了那些官員的腰包嗎?再說了,百姓原就日子艱難,這再一筆稅收下來,豈不是將他們往絕路上逼?
丞相大人想着這問題,突然腦袋一亮,忙向皇上稟告道,“皇上,您可想到比試的題目了?錦親王世子答應比試一局,這武功就不用說了,錦親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這您是親眼瞧過的,這兵法他是跟先王爺學的,差不了,臣倒是有一題,邊關糧食緊缺,大將軍不但要思考對敵之策,這填飽士兵的肚子穩定軍心更是重中之重,在這樣的情況下,誰能想到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誰便勝任這大將軍之職,皇上看如何?”
皇上聽了蹙起眉頭,不說他還真忘記了,宸兒的武功他的確見識過,當初捱了錦親王那一拳明顯是讓着的,那錦親王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錦親王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年輕時還一起切磋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只會精進不會變差,宸兒當真是小看他了,既是有如此武藝,爲何不答應比試?
至於丞相大人這題目的確好,要是能在缺糧的情況下還能弄到糧食,那不是給他省了不少事,皇上點頭讚賞了丞相大人兩句,“此題甚好,只怕一時半刻他們也想不出來,你擬旨把這題目告訴他們兩個,三日後大殿答覆。”
丞相大人連着點頭,那邊皇上又叮囑王爺了,“別給宸兒出主意,要他自己想。”
王爺一個白眼翻着,“我要是能想到會不告訴你嗎,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皇上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邊關缺糧之事如何解決吧。”
皇上聽了眉頭就蹙了起來,“朕就一個腦袋,你就不能幫着想嗎?”
王爺擡眸看着皇上,“主意臣這裡是有,可就怕皇上舍不下面子。”
皇上一聽,臉上大喜,忙問是什麼,王爺一說給半月公子賠禮道歉,皇上臉色就沉了,丞相大人忙勸道,“不過就是道個歉再把半月山莊的官兵給撤了,皇上這是爲了大御的百姓和祖宗的基業,也沒人敢笑話皇上,半月公子尚不在朝爲官,總不能逼他借銀子和糧食吧,整個大御能拿的出來那麼多糧食的可就只有他了。”
皇上沉着臉,“用的着逼他嗎?他滅了偔水水匪是好事,可是那些糧食他也盡數佔有了,跟土匪有什麼兩樣,他是大御人,連宛清都知道身爲大御就該爲大御考慮,他幫着璟蕭然登基,朝廷向他借點銀子還再三逼迫,朕的臉面往哪裡擱?!”
丞相大人聽得直望天,皇上怎麼蠻不講理,當初都說好了偔水糧食半月公子交出來的,可不還是因爲您談崩了麼,您現在反過來說他不爲大御考慮,要是世子爺知道,您能借到半粒糧食纔怪!丞相大人瞥頭去看王爺,王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世子爺要是土匪,那王爺就是土匪他爹了,沒道理爲了大御無私奉獻還得皇上這麼個罵名了,丞相大人怕王爺說衝話,忙勸誡皇上道,“皇上,面子與萬里河山相比孰輕孰重?半月坊悉數殲滅偔水水匪解了朝廷的困擾,更是造福了一方百姓,偔水兩畔,無人不念着半月公子之恩德,更有爲他鑄相建廟日日祈福的,這土匪之言傳揚出去,只怕會惹惱半月公子,朝廷可還欠他五十萬擔糧食呢。”
丞相大人是用盡全力勸說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下不了決心,他也知道大御籌集不了那麼多的糧食去應付戰爭,不然東冽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窮追不捨,要糧食還得去北瀚買,可是北瀚璟蕭然登基了,糧食又至關重要,朝廷寧願存儲在糧倉裡以防流年不利也不會出售的,少量倒是可以,可那管什麼用,皇上也好奇半月公子是用的什麼法子弄到的糧食,皇上擺手道,“此時容後再議,先派人去錦親王府把銀子取來重建御書房要緊。”
丞相大人瞥頭看着王爺,王爺點頭道,“幫皇上擬一份借條,本王借他十萬重建御書房,等他的小庫房有銀子了就還本王。”
王爺特地將小庫房三個字吐的特別清晰,丞相大人聽了都忍不住笑了,皇上臉色那青黑的,王爺卻是來了一句,“皇上自己節省銀子,后妃也得以身作則,與其花上數倍銀子去黑市買半月坊的香回來妖魅禍主,不如拿出來接濟皇上的,胃。”
王爺說完,扭頭便走,留下丞相大人站在那裡瞅着皇上,皇上氣的直想跳腳,問丞相大人,“朕這個皇上是不是當的特別窩囊?”
丞相大人一時吶吶,不知道怎麼回答,窩囊倒是算不上,錦親王爺那脾氣暴躁朝野上下都知道,不發脾氣的時候說什麼都好,一旦發起脾氣跟先王爺一模一樣,世子爺這脾氣怕也是一脈相傳了,二十多年前,先王爺和王爺就在皇宮裡大庭廣衆下打過架,只是那時候捱打的是王爺,鼻青臉腫的,沒想到二十年後,王爺和世子爺也在皇宮裡大打出手過,世子爺捱了一拳,離家出走了,王爺還去找了他,有了些些的變化,丞相大人朝皇上道,“王爺就那暴脾氣,皇上和他打小一塊兒長大豈會不知,隨了先王爺了,但是臣敢擔保王爺絕無刻意衝撞皇上之意,要是皇上能慧眼識珠一些,不但不會惹怒王爺,大御之危也能儘早解決,皇上,臣……。”
皇上聽着丞相大人慧眼識珠幾個字,就知道他又要提莫流宸任東征大將軍之事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要不是知道錦親王就是那性子,他早砍了他了,管他先皇什麼叮囑,要是先皇這麼被氣,估計比他還不能忍!
丞相大人被皇上瞪的話就說不出來了,既然皇上答應他了,他便下去辦事了,才轉身呢,就聽皇上身邊的公公道,“皇上,御書房被毀,奏摺也沒了,您好些日子沒歇息了,要不趁這個機會歇息一天半天的吧?您一直這麼夜以繼日的爲朝政操勞,奴才瞧了都心疼,方纔貴妃娘娘還派人來說她親手做了您最喜歡的飯菜呢。”
皇上聽着這話,點點頭,公公就要喊擺駕去溫貴妃寢殿了,丞相大人一個白眼翻着,轉身,硬着頭皮朝皇上道,“皇上,您方纔才答應錦親王一會兒一起吃饅頭的呢,這午時就快到了,錦親王去貴妃宮裡用飯怕是不妥,還有,御書房的奏摺毀了,臣方纔已經讓人重寫了近兩天的,一會兒就送到您寢殿去,這幾日您怕是要在寢殿批閱奏摺了,臣會盡快讓人把御書房重建好。”
皇上聽得牙齒都咯吱的響,帶着憤怒的聲音道,“回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