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應憐

“哥,吃點這個吧……”應憐將手中的盤子放在了牀邊的櫃子上。應憐這樣做是怕汪桑故意將盤子打翻,從而劃傷自己。

“虧你還記得我吃這個啊。”汪桑將盤子中的藍莓派拿起,輕咬了一口。“不夠甜。”汪桑淡淡地說着。

“哥,這裡太黑了,不拉開窗簾嗎?”應憐起身,想要拉開窗簾,卻被汪桑喝住。“就這樣吧。”汪桑聲音沉了下去。“來說說你爲什麼要聽那個女人的話。”

應憐心臟漏跳了一拍,他猛然想起汪桑母親的囑託:只是照看汪桑,他的病情一概不能泄露。

“我……只是來照顧你一段時間嘛。”應憐支支吾吾,後退時卻被地上的書本絆倒,摔在了地上。“真是這樣就好了,你以爲我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今天突然需要個保姆嗎?”汪桑起身,一步步走向應憐。

“花應憐,我沒想逼你的。”

“你也好,陳離也好,你們應該都知道點什麼吧?”汪桑將剩下的藍莓派放在了窗邊,將被子重新疊好,應憐左邊的胸口處,藏着那張報告是最靠近心臟的位置,那裡隱隱作痛。應憐低下了頭,就像個犯錯的孩子。從小到大,應憐聽到家人喊他全名,一般就是非常嚴肅的場合。

“我……不知道。”話一到嘴邊,真相也即將浮出水面,卻被應憐用生硬的不知道岔開了。那一刻,應憐懷着極大的愧疚,應憐無法猜測背向他的汪桑的表情,只是本能的認爲汪桑一定很害怕,很孤獨,因爲那張報告單並不普通。

還有汪桑對現實的逃避。

因爲那張報告單對汪桑來說,很可能是致命的地獄邀請函。

應憐並不奇怪,爲什麼汪桑能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陳離給她包好的藥卻從不疑惑他吃下去的究竟是什麼。也不好奇爲什麼汪桑習慣一個人在深夜裡四處遊蕩,明明是有千杯不醉酒量的少年,卻在私下的深夜因爲一酌情一杯而默默流淚。

應憐明白,汪桑17年的孤獨,無人奉陪。

所以汪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一定是很害怕的吧,得上這種症狀也就不足爲奇了。

“你真打算一直瞞着他?”陳離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筆放在了墨跡未乾的作業本上,上面用俊秀的字跡寫着汪桑的名字。“不然你還想告訴他嗎?如果你告訴了他,我們一個都活不下來,會被他親自手刃的。”應憐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其中還有不少汪桑的貼身衣物,都被應憐撿起來藏在陳離看不見的地方。

今天陽光很好,汪桑也在自家的花園中躺平在草地上,偶爾還有蜜蜂和蝴蝶,圍繞着園外的野花打轉。

“待會又要洗衣服了。”應憐從閣樓的窗子看下去,與陰暗的閣樓相比,還是陽光更讓人嚮往。“我寫雙份作業都沒有說什麼。”陳離將汪桑的作業本向桌面上靠了靠,防止不小心將作業本掉在應憐剛擦完的地板上沾上水。

正當陳離收拾時,應憐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