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水萌拍完戲回家,聽聞了一個噩耗。
她家貴妃懷孕了。
忘了說,貴妃是水萌養的狗。跡部貴人事忙,有時候水萌一個人在家覺得悶,這隻狗只她在出席一個保護動物的慈善活動上買下的,給它取名叫貴妃。
貴妃還不到兩歲,按照狗狗的年齡來說尚屬於未成年少女,活潑好動一派天真,成天在她眼皮子底下跑來跑去。究竟是哪個獸面獸心的東西,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欺負了她家貴妃啊啊啊啊啊!
那混蛋風流完了搖搖尾巴走了,留下她和愛妃大眼瞪小眼,黯然神傷。
水萌決定要把肇事者找出來。
問遍了有偶爾照顧過狗狗的女傭,再結合水萌自己的體會,她的貴妃那是眼高於頂,平日裡帶出去遛彎,對別家登徒子的搭訕基本是愛理不理。若說貴妃情竇初開了,縱觀整個大宅,最後的嫌疑犯鎖定在鴨梨身上。
鴨梨別名亞歷山大二世,是跡部的寶貝狗狗,自然是那已經駕鶴歸西的一世的兒子,是一條擁有純正血統的蘇格蘭牧羊犬,也是ATOBE網球中心的常駐會員,撿球的速度比球童好多了。
而且鴨梨長的很好看,通體雪白,毛色柔亮,身姿矯健,儀態高雅,還有那麼一點自戀,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這話一點不錯。
水萌把貴妃抱起來,搖一搖,“貴妃,我可都是爲了你好啊。你現在肚子大了,營養啊什麼的跟不上,狗寶寶就發育不好,等下你一定要配合我,聽到沒有?”
貴妃很響亮的汪了一聲,然後踏踏踏跑遠了。
十分鐘以後,貴妃成功釣到情郎。
鴨梨本來是來約會的,一看見水萌拔腿就跑。水萌摸摸自己的臉,她有這麼可怕嗎?
不過跑已經來不及了,一張大網罩下,鴨梨無路可逃。
貴妃瞧着鴨梨在網兜裡掙扎,一雙烏幽幽的大眼睛淚眼汪汪的看着水萌,被她一眼瞪的縮到角落裡,“沒出息!”
“少爺,少爺,不好了啊!”管家搖搖晃晃的跑進書房,“你快去救救亞歷山大吧!”
“亞歷山大怎麼了?”跡部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來,不解。
喝的是空運自新西蘭的鮮牛奶,吃的是上好的菲力牛排,還有專職負責照顧的女傭,專屬獸醫,它活的不要太逍遙,能有什麼事?
“夫人,是夫人她要把亞歷山大給閹了。”
跡部一口咖啡噴出來。
這個女人,不欺負他就來欺負他的狗,打狗也要看主人,他跡部大爺養的狗是說閹就閹的?
跡部急急忙忙趕到花園裡,就看見他的鴨梨被四腳朝天綁在工字型的木樁上,看見他來,嗚嗚的嗚咽着,委屈的跟個什麼是的。
水萌舒舒服服的躺在太陽椅裡面,手上掂着根圓頭的木棍,側首一杯咖啡,顯得悠然愜意。貴妃趴在她腳邊,耷拉着耳朵,眼神熱切,一副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
“哎呀呀,沒想到主人還挺有情有義的。”水萌喝口水,慢悠悠的說。
“它怎麼惹着你了?”跡部沉下臉,虧她還是動物保護大使。
“它沒惹着我,惹着我的貴妃了。”水萌瞟瞟貴妃,“它把貴妃的肚子搞大了!”
跡部明顯的一愣,然後嗤笑出聲。
他蹲下來,揉揉亞歷山大的大腦袋,輕快的拍拍它,“幹得好!”
鴨梨歡快的叫喚。
“嘖嘖,沒節操的男人養的狗一樣沒節操,”水萌憐憫的看着跡部,“現在你說,要怎麼辦?”
“怎麼就是亞歷山大沒節操呢,爲什麼不可能是貴妃先勾引它?!”跡部一向護短,況且因爲亞歷山大血統純正,他本來還想去寵物學校專門找純種的蘇格蘭牧羊犬給它配種的。
“不管怎麼說,現在受傷的是貴妃唉,”她一把放下茶杯,摸摸沒什麼精神的狗狗,遞過去一小碟狗糧,萬分心疼的口氣,“它現在是整日的黯然神傷,吃不好睡不好啊。”
貴妃眼看狗餅乾就很興奮的湊過來,水萌一記眼刀射過去,貴妃看看餅乾,又看看她,動了動嘴巴,然後團起身軀退到躺椅下面去,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掃上來,把頭埋住。
水萌十分滿意。
“你看看,貴妃都瘦了一圈了。”
貴妃在地上裝死,露出圓滾滾的肚皮。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跡部白她一眼,沒好氣。
“貴妃可是黃花大閨女,它現在肚子裡懷的可包括你的亞歷山大三世哦。”水萌俏皮的眨眨眼,跡部忽然明白她接下來準備說什麼了。
果然,水萌掏出一個計算器,噼裡啪啦的開始按,“□□損失費加精神損失費,孕期營養費檢查費……還有誤工費,唔,起碼這個數字。”她比出一隻手。
“誤工費?”跡部黑線,那隻除了吃就是睡的肥肥楊貴妃有什麼誤工費?
“誤工費是我的嘛,它懷孕了我不得照顧它啊,你們男人懂什麼?”
“你敲詐?”
“你愛給不給,”水萌優哉遊哉的,“反正你保得了它一時保不了它一世,等你去出差回來,鴨梨它就變成太監了,恩。”
水萌這段時間也考慮了一下,男人還是靠不住的,指不定他跡部總裁哪天不高興了把她掃地出門。水萌看着抽屜裡的畢業證書就一陣無力,她差點忘記了西園寺還是東大的高材生。恰好她以前學的也是金融相關,最近拍魔王賺了一筆,加上平時找跡部敲詐來的,倒有了相當不錯的積蓄。最近她在做短線股票,本金自然是越多越好。
有點意外的是,跡部這次給錢給的很爽快,討價還價都沒有。
香濃的卡布奇諾馥郁泡沫裡淺金色肉桂灑勻,陽傘下的水晶茶几,倒影出清妍的影子。跡部站在她身後,伏低身體,看着她熟練的進入股票賬戶,建倉出貨,微微有點訝異,“你在做股票?”
水萌正忙活着,哼哼兩下算作回答。
他略偏了頭,受鴨梨的啓發,跡部這會兒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這世上什麼事情最難熬?
是看得見吃不到,還是別人以爲你吃到了其實沒吃到,經歷過以上兩種情況的跡部會告訴你,不不,這都不是最難熬的,因爲他此時正在經歷第三種情況,那就是吃過一次再也沒得吃。
你知道不,如果你是男人你就知道了。
他明天下午的飛機,去紐約做商務考察,這一離開就是十天半個月。現在就連亞歷山大的動作都比他快,跡部大爺覺得有點憋屈。
男性的氣息突然而至,他環住她,眼底些許迷離的神采,半開玩笑的問,“你什麼時候也給本大爺生一個,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