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玦楞了一下,認真思考了一下,有點茫然道:“不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
他應該知道嗎?
琳琅咬着脣和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好像對方臉上寫着什麼答案,就這樣對視了一會。
忽然,她繃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有帶球到了臨門一腳,腳都擡起來了,被裁判叫停擺姿勢作秀的麼?
而她身上這位,明明已經迫不及待了,渾身滾燙,喘息如牛還能動腦筋去想那個簡直是莫名其妙的問題,這場景也未免太怪異好笑了吧。
可是,琳琅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獨孤玦瞪着她,眼神更加怪異地閃動了幾下,並沒有跟着笑。
“好,我不問了,馬上就知道了。”琳琅小聲嘀咕道,不好意思垂了眼眸。
半晌,屋子裡靜靜的,她覺得不對,輕輕磨蹭了一下,更不對了,原本抵在下面的硬物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小玦玦——”琳琅看到獨孤玦眼中的尷尬,他的情趣居然被她一問一笑給打消了?
不是吧?
現在的他看起來還是那麼亢奮,但是那感覺沒有了也是事實。
她扭動身軀,試圖找到什麼,可是就像以往一樣,他的身體沒有了反應。
狂亂的親吻,翻滾,挑逗,說着耳熱心跳的情話,做着他最喜歡的事情……
琳琅一身淋漓的汗水,是累的,也是急的。
終於,獨孤玦騰地一把,將她推開,翻身坐起來,垂首坐在牀邊,將背脊對着她,垂了頭,如同一尊泥塑一動不動。
剛剛彷彿經過烈焰燃燒的屋裡,馬上象跨進了嚴冬,冷的令人打顫。
“小玦玦,”琳琅怯怯地伸手推推獨孤玦的背。
沒有迴應。
“對不起,我,我是腦子壞掉了,你別生氣,下次,我一定什麼都不說。”琳琅好後悔,恨不得要哭出來了。
良久,獨孤玦搖搖頭,又躺回牀上,伸手拉過被子,將琳琅抱進懷裡。
她的上身因爲暴露在空氣裡,變得冷冰冰的,鼻頭也紅了,臉上掛着淚水。
“是我對不起你。”獨孤玦帶着嘆息道:“也許,真的不行。”
琳琅的眼珠轉了轉,獨孤玦的意思好像不是在怪她,而是自我檢討?
“小玦玦,你沒有怪我?”她往獨孤玦懷裡縮了縮了,獨孤玦用被子將她裹得更緊一些。
“我只怪自己……我以爲那樣從此不必擔心權淑珍會得到什麼,可是,想不到會遇見你,想不到,想不到……”
想不到,有一天,他會爲自己當初壯士斷腕般的做法而後悔。
想不到,他會瘋狂的想要一個女人,卻得不到她,那樣的痛苦,不是親身體會,又怎麼能瞭解?
“小玦玦,你別怪自己。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能吃那樣的苦,下那樣的決定,都不讓那個女人奸計得逞。”琳琅捧着獨孤玦的臉,吻着他說:“你別急,雖然今天不行,但是,我們已經進了一大步,證明那些法子是有效果的,證明你不是無藥可救,你應該高興,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徹底好了。”
獨孤玦眼中燃起了光亮:“琳琅,我該怎麼謝你?如果,我好不了——”
“一定會好的,你相信我。”琳琅本想說你好不了,我也不離開你,可是那麼一說不等於說獨孤玦沒希望了?
她心知很難,可是,她必須要拿出滿滿的自信,才能安撫已經有些繃不住的獨孤玦。
他雖然在戰場上,朝堂上都顯示出強悍的一面,但是,在這個上面來說,他是脆弱的,不能讓最後一根稻草將他作爲男人的自信給壓垮了。
所以,琳琅很堅決的對獨孤玦這麼說。
她激昂的鬥志也感染了獨孤玦,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意。
“等到那天,我絕不放過你。”獨孤玦在她耳邊曖昧低語。
屋裡漸漸地平靜下來。
兩人又恩愛纏綿了一會兒,琳琅伏在獨孤玦身上,在他胸前畫着圈,引得他有些心癢,卻趕不走她,只得忍着。
感覺獨孤玦的心境完全復原,先前沒有來得及解決的問題描述又從琳琅心裡跳了出來。
獨孤玦只覺胸前一痛,被琳琅狠狠地擰了一把,只見她欺身而上,騎在他的肚子上,惡狠狠道:“老實交待,你跟錦娘是怎麼回事?榮兒還沒有老花眼,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冤枉你們吧。”
獨孤玦這才耐心地將書房裡的事情說給琳琅聽:“榮兒一心認定我們有問題,我就擔心你知道會亂想,沒想到,他根本不信我,還跑去欺負錦娘,幸虧今天被抓個正着,這種人走了也好。”
琳琅對獨孤玦的解釋半信半疑,但是後面,獨孤玦那麼說榮兒,她不幹了。
“喂,我以前跟他是好姐妹,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榮兒,他絕不是好色之徒。你看看,三公主那麼溫柔可愛,又喜歡他,他都沒有想着佔什麼便宜,爲什麼單單要去佔錦孃的便宜?”
“琳琅,你還說你很瞭解他?他說喜歡你,煽動你跟他走,聽說要跟三公主聯姻是幫蒼梧,就拒絕,這些可都是你親耳聽到的,在這之前,他這些想法你也瞭解?他男扮女裝,要不是我發現,你以爲他會主動向你交代?”
“這——”
這些都是實情,琳琅反駁不了,今天榮兒言行的確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一直將他當成弟弟看待的,那個小傢伙怎麼就會說出喜歡她的話來呢?
琳琅身子一軟,強悍不起來了,獨孤玦順勢重新將她拉倒,伏在自己懷裡:“看看,身上還沒有暖過來,別再鑽出去了。”
“那我再問你,你幹嘛要把衣服披在錦娘身上?”琳琅覺得心裡那口氣還沒有出完,又找了個理由。
“她衣不蔽體,裡外那麼多男人,就算不認識,你覺得我那麼做也有錯?”
琳琅想想當時的情景,好像也對,不放心道:“不是因爲你們之間有什麼?”
“不是。”
“不是因爲她是錦娘?”
“不是。”
“依你這麼說,榮兒爲什麼要冤枉你們?得罪你,於他有什麼好處?”
琳琅有些想不通,想獨孤玦發現了榮兒的身份後,兩人還都挺高興的,一個爲自己得到個好幫手,一個覺得終於不用遮遮掩掩。
他們也曾經攜手並肩,打了不少勝仗,榮兒有必要跟獨孤玦對着幹嗎?
“琳琅,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我萬念俱灰,覺得什麼都再不能打動我走出那個囚籠,遇見了你,讓我生氣,發怒,因爲你重新走出去。你知道,那時候我覺得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
獨孤玦想到那時候與琳琅打打鬧鬧的日子,覺得自己怎麼會那麼幼稚好笑,卻又那麼快活。
琳琅想也不想:“這還用問,你最喜歡罵我紅杏出牆,看見個男人跟我說話,就是姦夫淫婦的,氣死我了。”
“對,就是這樣。我特別不待見那個娘娘腔,看見,不聽見你的名字跟他扯在一起就生氣,恨不得把你們兩個都撕成碎片。”獨孤玦說着,咬牙切齒起來:“就算到現在,你也給我記住,從今往後,你不準再跟他糾纏不清,聽見沒有?”
“切。”琳琅滿不在乎地的態度惹惱了獨孤玦,他一翻身將琳琅壓在身下,用脣,用手,用牙齒在她敏感的地方侵襲,撩撥的她氣喘吁吁,驚叫連連。
“不要了,小玦玦,你饒了我。”琳琅終於開口求饒。
“不是這句話。”獨孤玦卻不罷休。
“我不敢了,不敢了。”琳琅明白了獨孤玦這是在報復什麼,心裡又是氣,卻又是甜蜜。
“不敢什麼?說清楚。”他腳下威脅。
“不敢再想顧子……”
“不準說那個名字,我不想聽。”他更大力地製造讓她快樂而痛苦的感覺。
“我不想他,不見他,哪怕關於他一個字都不聽。放了我,放了我。”琳琅一疊聲的求饒。
獨孤玦終於滿意地將她鬆開,看到她因爲劇烈掙扎而凌亂的長髮,沉醉迷離的眼旁還有兩顆晶瑩的淚珠,輕輕地用脣將它們吻去。
琳琅對於獨孤玦這樣將自己的心火撩起來,如此慘無人道的懲罰,有些生氣,可是,當他用那麼溫柔的眼看着她時,她又覺得幸福莫過如此。
“你壞死了,用這種法子來屈打成招。”她癟癟嘴,縮進他的懷裡。
獨孤玦笑了:“現在明白了?我是在妒忌你和他好,所以就會變得的失去理智,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來。”
琳琅明白了:“你是說,榮兒之所以想和你作對,找出你的毛病來,就是想讓我離開你,而這些都是因爲他喜歡我?”
“我想,只能這麼解釋。”
“我還是覺得不大相信。”
“那麼你相信錦娘嗎?除非是她在說謊,栽贓陷害,用心險惡。可是人做事情總有動機,她的動機又是什麼?如果這一點你能想到合理的解釋,我也能相信榮兒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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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玦與琳琅的春天就要到來了,不過……到時候大家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