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公子的內功非同小可,體內的內力縱橫,十分滂湃,但是這個清軍士兵一隻大拇指,死死的壓在他胸口的膻中穴上,讓他一點力氣也發不出來。
周圍的形勢極其險惡,他原本就自恃武功高強,衝陣的時候,他快馬衝在最前,身邊的護衛都沒跟上,更別說雙方殺紅了眼之後,猛烈的反撲,根本不是他帶的前鋒可以抵抗得住的。
場中一片混亂,周圍所有人都殺紅了眼,誰都知道,中間是一個決定勝負的所在,大清士兵拼命的超前擠,而華山派這邊也是火急火燎的往上衝,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四周滿滿的全是清軍,而華山派在離的比較遠,一時半會根本上不來。
一個巨大的圓球,圍着多情公子,而在這個圓球的上空,是一個高高躍起的人影,巴圖魯,手持狼牙棒的巴圖魯。
巴圖魯高高躍起的身影,顯得如此清晰,臉上猙獰的笑容,還有那滿臉流淌的血水,讓他如同地獄魔王,降臨人間。
鰲拜的臉上泛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他指着遠處喧囂的戰場,指着那個高高躍起的巴圖魯,對趙良波說道:“一切都將結束,巴圖魯,必勝!”
趙良波一如既往的微笑:“那又如何,一時的勝利,決定不了戰爭的勝負,你遲早要輸,你不過是一個棄兒,歷史的棄兒。”
鰲拜臉色陰晴不定,沒有說話。
巴圖魯大喝一聲,手中的狼牙棒帶着凌厲的風,從頭上一揮而過,重重的砸下。
狼牙棒的風聲,極其凌厲,殺得興起的巴圖魯,絲毫沒有在乎,下邊還有衆多的清軍,手中的狼牙棒就砸了下來。
下方的清軍驚慌失措,一時間紛紛愣住了,本能的轉身想跑。
就在這時,一支漆黑的長箭,劃破長空,正好射在了巴圖魯身上,鋒利的箭頭穿過巴圖魯的肘部,將他徹底射穿。
巴圖魯痛苦的大叫一聲,高高舉起的狼牙棒歪斜下來,左手失力,不由自主的從半空中摔了下來,正好落入人羣。
四處奔跑的清軍,幾個人正好被砸了個正着,留下了一片哀號。
“讓開!”一聲暴喝響起,伴隨着的是一支支長箭。
咻咻咻!
一波長箭毫不留情的射過來,不論是華山聯盟,還是大清士兵,紛紛倒下。
緊接着,一個身影突然一閃,進入了人羣之中,衆多清軍大吼一聲,奮不顧身的撲上。
刀劍相交,很快那人就被亂刀砍死,但是臨死前,他終於將手中的東西扔了出來。
一個細長的筒,大約只有兩指粗細,黝黑無光,誰也沒有注意。
瘦小的人影掙扎着扔出之後,合身撲到了多情公子身上,再無聲息。
一聲急促的爆裂聲傳來,那一根細長的長筒,突然猛烈的旋轉起來,急速的旋轉,猶如輪盤再轉。
噗噗噗!
密集的爆破聲傳來,一根根閃爍着更種光芒的細針,從長筒中噴射而出,射入人體的聲音不絕於耳,一時間戰場中都是慘叫聲。
暴雨梨花針!
唐門的絕學暴雨梨花針第二次出現,帶走的是遠遠超過第一次的人命,足足有近八百多人死於非命。
這八百人中,有七百多是清軍,而剩下的則是隸屬於華山聯盟的NPC和玩家。
沒有任何的言語能描述這一幕,隨着一聲聲低沉的爆破,數百枚幾乎看不見的小針呼嘯着噴射而出,不論是擦破一絲皮,還是被射入體內,只要是射中的,所有人的無不淒厲的嚎叫起來。
戰場中的形勢千變萬化,生活中也不得安寧。
方宇所在的別墅與夏楚歌所在的別墅並不遠,兩者相隔也就兩百米左右,平日裡方宇也經常走動,有時候就直接留在夏楚歌那邊,兩個人一起上游戲,加上秦雨晴,倒也其樂融融。
夏楚歌的父母,看着雙方相處的如此融洽,心裡也極爲寬慰,夏楚歌的父親平日裡倒也有個去處,就是那個王連長家裡。
這一天夏華年從王連長家裡回來,因爲一時高興喝了兩口酒,他平時裡也就呆在屋子裡,不怎麼出門,趁着酒興,索性也不打車了,一路從王連長家往回趕。
不料來到別墅區附近,卻被人攔住了。
夏華年雖然喝的有點過,可是腦子卻是清醒的,眼前這幾個人一臉痞色,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人,因此十分警惕的看着對面。
對面一共有十多個人,都是年輕人,十五六歲的孩子,這倒讓夏華年有些擔心。
夏華年是一個學校的老師,對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瞭解不過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天大地大沒有我大,做起事來無法無天,也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十分難以應付。
夏華年努力晃了晃腦袋,視線裡的臉顯得稍微清晰了點,他沉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那十幾個混混,相視一眼,一個爆炸頭的混混從人羣裡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是那個別墅區的?”
夏華年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做事也有方寸,知道別墅區的人得罪不得,這讓他放心不少:“是!有什麼事?”
夏華年知道自己喝的有點多,但是還是努力將語氣放緩,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跟這些人鬧個不清。
爆炸頭咂了砸嘴,朝左右看了一眼,啐了一口,罵了一聲“晦氣”,轉身就要離去。
夏華年剛剛放下心,就看到一個紅髮少年突然拉住爆炸頭,低聲說了幾句,心裡不由又緊張起來。
果然,那爆炸頭轉過頭來,看了看他,對周圍的人揮了揮手,十多個人都走了過來,將夏華年圍在了中央。
爆炸頭看了看夏華年,上下打量了一下,滿不在乎的說道:“老頭,跟我來!”
“去哪?”夏華年心裡一沉。
“怎麼,你不去?”爆炸頭臉色一變,似乎只要夏華年一說不去,他就馬上翻臉。
“你們不就是要錢麼?要多少,你們說!”夏華年經過這麼一鬧,酒意也逐漸醒了,心裡盤算着,不過他的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
“放心吧,這位朋友!”紅髮少年走上幾步,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朋友這個詞,“我們只是需要聯繫一位別墅區的朋友,但是進不去,所以只好拜託朋友了。”
“哦?你們在別墅區有朋友?他住哪一棟?”夏華年心中一動。
“這個,說實話,不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老大的朋友!”紅髮少年尷尬的笑了笑,相比爆炸頭,他倒是平和了許多,“所以還請朋友與我們走一趟,見見我們老大,不過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我們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朋友你放心吧。”
“空口無憑,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我可是沒跟你們打過交道,話說回來,如果你們真想要我給捎個信,必須要給我更多的理由。”夏華年是老師出身,立刻毫不猶豫,步步緊逼。
“這樣吧,哪一棟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叫什麼,姓方,叫方宇。”紅髮少年與爆炸頭相視一眼,突然說道,“我們老大認識他,要給他捎個口信。”
方宇?夏華年一驚,方宇怎麼會與這些混混認識的,難道……
夏華年敏感的亂想起來,不過這關係到方宇,也就與夏楚歌有關係了,這些天他與方宇等人熟悉了起來,倒也不相信方宇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因此他很快就在心裡做了決定。
“我不認識,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不過,我可以和你們去一趟,但是我有我的條件!”夏華年強自鎮定,“我要先給家裡打個電話。”
“行!”紅髮少年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爆炸頭似乎有些不爽,但是也沒有反駁。
夏華年掏出手機,走到僻靜處,虛按了幾下,然後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接着就掛斷,走了過來。
“走吧!”夏華年揮揮手,他本來就是老師,這一下倒也很有一絲威嚴,一羣人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手勢吸引。
“這邊!”紅髮少年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淺淺一笑,就引着夏華年,朝着大路走去。
來到大路上,停車位上有十來輛摩托,幾個人騎着摩托,帶着夏華年來到了一處夜總會。
夏華年本來在一個小縣城,總共也就一個夜總會,他也從來沒去過,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心裡難免有些牴觸。
不過他想到自己剛剛聽到的消息,也顧不得那麼多,低着頭,匆匆穿過了夜總會,來到了後院中。
後院場地比較大,裡面還有二十幾個混混在院子裡聊天,看到紅髮少年帶着夏華年進來都是一愣。
一個光頭青年皺了皺眉頭,出聲喝道:“小妖,老大怎麼交代的,我們是求財,不要動人,你都忘了?”
這個青年大約二十三四歲,正是年輕力壯的年齡,結實的肌肉,顯示出他擁有極爲強壯的體魄。
“峰哥,你放心,老大交代的,我怎麼會忘記呢?你還不清楚我麼?這位是一位朋友,老大要見的人。”紅髮少年溫和的一笑。
夏華年聽他們的對話,心裡也微微放了下來,看來這一羣人似乎還不是那些不知輕重的混混。
“行!你帶他進去吧,老大在裡面。”光頭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夏華年,覺得他應該不具備威脅到老大的能力,點了點頭。
紅髮少年點了點頭,回頭又朝爆炸頭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轉身招呼了夏華年一聲,朝着屋子裡走去。
一進屋子,夏華年就看到了屋子裡面十分簡潔,倒有一種讓他覺得到了自己的戰友王連長家裡的感覺,紅髮少年帶着他進了屋,又轉着上了樓梯,來到二樓之後,敲開了一間房門。
門打開,是一間健身室,裡面有五六個人在鍛鍊身體,兩三個人則在一邊休息,紅髮少年領着夏華年來到一個人面前,然後上前悄聲說了幾句。
夏華年得空,打量着這個老大,只見他同樣一身極爲壯碩的肌肉,短平頭,顯得極爲精幹,兩支眸子閃爍寒光,顯然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夏華年正打量間,就看到對方朝着自己走了過來,連忙收了收心。
短平頭幾步來到夏華年面前,微微一笑,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自我介紹道:“夏兆平,這邊的負責人,不知道先生貴姓?”
“夏華年!”
夏兆平微微一愣,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顯得極爲爽朗:“原來是夏先生,坐坐坐,倒是沒有想到,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啊!”
夏華年心裡着急,只是微微應了一聲,夏兆平心裡瞭然,當下朝着紅髮少年使了一個眼色。
夏華年身處險境,自然顧不得與他寒暄,夏兆平心裡清楚的很。
等紅髮少年帶着衆人出去之後,夏兆平這才說道:“說起來,這件事確實有些急,我也不耽誤老先生的時間,就直接說了。”
“請老先生來,是爲了給一個人捎一個口信,這個人名叫方宇,住在別墅區,但是哪一棟,我也不知道,這點還要老先生費費心,事情有些重要。”
費費心倒不打緊,但是夏兆平的語氣有些低沉,倒是讓他有些揪心了:“你和這位方宇,你們認識?”
夏兆平一笑:“說認識,倒是不認識,要是認識,我直接給他打電話就是了,也不用這麼麻煩了,不過這位方宇先生惹了一個大人物……”夏兆平似乎不想多說,說出來也有些遲疑。
夏華年心裡雖然急,但是依舊強作鎮定:“說起來,這個忙倒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有些麻煩,別墅區說大倒也不大,麻煩的就是有些人不喜歡被打擾,哎!”
夏兆平笑了笑:“沒關係,老先生盡力而爲吧,說起來,這也是他的命,如果能幫上他,自然是最好,算是我盡了一份同胞之宜,幫不上,也只能算他運氣不好了。”夏兆平言語之間倒是十分坦然。
夏華年心裡一震,看來對方不是嚇唬自己,反而是真的有大事,猶豫了一下,說道:“實話實說,這個方宇,我認識,也能找到他,但是,據我所知,方宇並沒有什麼大仇人,尤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似乎更是沒有。”
這倒不是虛話套話,自從他認識方宇之後,還真的沒有發現方宇有什麼惹不起的大人物做仇人。
“哈哈哈哈!”夏兆平爽朗的大笑,這一刻一點也看不出他是一個黑社會頭領,反而更像是一個鄰居故里,他意味深長的說,“老先生,如果他知道他有這樣的敵人,也就不需要我特意捎信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夏華年有些恍惚,難道方宇真的有什麼惹不起的仇人?
“我找個時間跟他說一說吧!”
“不不不!你要儘快說,”夏兆平笑着搖了搖手,“看來老先生對我的話,還是不太相信啊!我再多說一點好了,方宇先生有位,嗯,女朋友?好吧,女朋友,叫秦雨晴對吧,方宇先生沒什麼大仇人,但是秦雨晴小姐就難說了。”
事實上,那一天在公園裡面,渡邊一木和方宇見過面之後,就吩咐下去查探方宇的虛實,這本來是一件極爲容易的事情,但是不料等他們找到方宇的時候,方宇已經去找夏楚歌了,無奈的他們只好等方宇回來,而方宇一回來就住進了別墅區,更是沒有一絲的機會。
渡邊一木說到底,只不過是一個高攀了的幸運者,他自己本身並沒有龐大勢力,倚仗的也不過錢財而已,情報來源也是從街頭混混打聽。
方宇搬進別墅區,自然要着別墅區附近的混混,而夏兆平顯然是這一片的頭,自然就找到了。
渡邊一木爲了保險,自己親自來找夏兆平,不料卻正好引起了夏兆平的不快,原因倒是很簡單,夏兆平他祖輩上有人是抗日烈士,渡邊一木把日本人當成親爹看待的行爲,很快就引起了他的厭惡。
不過夏兆平也不是莽撞的人,他心裡清楚,如果他拒絕了,先不論自己會不會遭到對方的報復,其次也容易陷方宇於危險中。
方宇是什麼樣的人,他不知道,不過他並不想得罪,走黑道,就是要靠關係,靠槍把子,他槍把子有了,關係自然也要經營起來。
夏華年心裡轉了幾轉,仔細思量,覺得夏兆平應該沒有害自己的意思,或者說沒有對方宇不利的意思。
如果說對方爲了求財,不會這麼輕鬆放過自己,好歹自己也住在別墅區,身份不明,但是顯然也是有錢人,對方絲毫不提,顯然是對此沒有想法。
其次,更不可能是方宇的仇人。如果夏兆平是方宇的仇人,豈會連方宇也不認識?再說了,方宇平時又不是不出門,怎麼可能找不到機會下手什麼的。
前思後想,夏華年終於決定,將夏兆平的口信捎給方宇。
夏兆平送走夏華年,回到院子裡,紅髮少年有些奇怪的問道:“夏大哥,爲什麼咱們要幫助方宇啊,那個渡邊先生,可是要比他要有價值多了!”
夏兆平看着自己中意的這一名手下,耐心的解釋道:“渡邊,是日本人!這是第一,其次,你知道別墅區住的那些人麼?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在別墅區買的房子,還是租的,但是絕對都有一張關係網,我們上頭缺人,缺靠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