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過去,樑若大抵也猜到一些掌門找她的原因,應該是和師傅一樣,因爲她的太乙玄門劍法吧。只是還是不能夠明白掌門爲何不叫師傅來說就好,而是要直接找她。
帶着這樣的疑問樑若站在了她之前就來過的書房門口,定下心神擡起手敲門道:“掌門,我是若水。”
“進來吧。”依舊是那穩重如山的女聲。
樑若整理好衣袖和頭髮,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伸手過去推開門,擡起腳踏進房內。
略微轉了身過去,剛擡眼樑若便看見一臉祥和的絕塵師太正好也朝她看了過來,她連忙彎腰敬禮道:“掌門。”
絕塵師太擡手指向房內的圓桌道:“坐下再說吧。”說完便率先行至桌旁坐了下來,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好的。”樑若直起身子走了過去,挨着絕塵師太坐下,不管過了多久她還是有些怕坐在眼前的這人。
自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後,絕塵師太才若有所思的望着樑若開了口道:“若水,想必你也是爲那三日後舉行的比武大賽回山的吧。”
樑若點了點頭:“是的。”這叫直奔主題麼。
“嗯。”絕塵師太頓了頓,擡起手撫摸着溫熱的茶杯嘆了嘆氣後才道:“蝶音應該跟你說了讓你儘量避免使用武當的劍法吧……”
“是的,師傅說過了,若水也明白該怎樣做。”樑若隱約感到額頭似乎在冒汗,掌門到底想要說什麼,如此的語重心長。
絕塵師太搖了搖頭:“可惜的是,你卻是不止會劍法而已。你體內的那一股武當的內功,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住不使用。”
樑若緊張得握拳,那是什麼意思,難道?
還沒等她心思明朗,絕塵師太已繼續嘆氣道:“恐怕這次的比武你要放棄了……”
“掌門……”樑若不甘的擡頭,卻在接觸到絕塵師太堅決的眼神敗下陣來,無論如何這都是峨嵋派的比武,峨眉掌門讓她棄權她有何資格反駁。
絕塵師太放開茶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放棄吧,不然我與你師傅都不知該如何向一衆弟子交代,你也不想我們爲難吧?”
她的確不想,更加不能,亦是不敢。
樑若鬆開握住的拳頭,勾起嘴角苦笑道:“若水明白了,掌門您放心吧。”
“唉……”絕塵師太收回手恍然道:“其實同意你入門已是破例了,以你的資質與功力想要奪取這個大師姐之位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可是,我們峨嵋派的大師姐讓一個會武當絕學的弟子來當,日後被世人知道了豈不是會笑話我峨眉無人。還望你不要太計較這些名頭上的東西,勤加練習武功那纔是我們最樂於見到的。”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卻也並非是因爲那個大師姐的名頭,而是這麼難得的一場比武她若是缺席了,真是太過遺憾了。
樑若笑着點頭道:“這些若水都知道,雖然有些可惜,但是若水並不想讓誰爲難。那麼這一次我就權當回來看看掌門和師傅師姐她們吧,至於三日後的比武大賽我會以觀賽者的身份全程參與的,應該沒問題吧?”
“自然沒問題。”見她能想開,絕塵師太亦是笑着點頭應允。
雖然明知看了肯定會心癢癢的,但是樑若還是想留下來看看現如今峨眉的玩家弟子大概實力如何,秦嘉兒是否能夠取得最終勝利。
想通了心裡也就不再擔心這擔心那了,樑若禮貌的微笑着道:“不知掌門還有何吩咐?”
“無事了。”絕塵師太搖頭。
“嗯嗯。”樑若想了想還是先喝了口茶,然後才站起身恭敬的點頭道:“既然掌門沒有別的吩咐,那若水這就退下了。”
絕塵師太揮手道:“去吧。”
得到允許之後,樑若便轉身出了書房,反正只有三天她也不能夠確保是否真的可以完全不用太乙玄門劍法,棄權未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樣想着,她便覺得全身輕了不少,所有的顧慮都消失不見。
甩了甩頭,樑若運起輕功往後山奔去,還是要將這個對於她們而言是好還是壞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們的。
在得知她不能參加之後,除了容畫不能參加並不發表意見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吃驚之於略有可惜。尤其是秦嘉兒,伸手去拉着樑若,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樑若笑着握住秦嘉兒的手:“我沒事啦,雖然參加不了這場比賽,但是我們之間的切磋還是不能夠落下的。”
“若水,你啊……”秦嘉兒無奈的點了點頭道:“這個沒問題,要不就趁現在?”
樑若挑眉,眼中盡是驚喜:“好啊,正好我也休息夠了。不過你真的確定現在就比?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秦嘉兒正好放開她的手想往後退去,聽到她這樣問,退了幾步將手放在了劍柄上之後才笑道:“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不像。”樑若搖頭笑道,亦是往後退了幾步,直接將佩劍拔了出來。
好像與誰打都不及這一次這麼的鄭重,眼前的人是秦嘉兒,是自從她進峨嵋派以來最喜歡最敬佩的大師姐。然而她的認真卻並不是想贏,而是想要感受一下這場猜不出勝負的比試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體會。
秦嘉兒手上用力將劍輕輕拔出,彎了彎眼簾笑道:“一起?”
樑若對上秦嘉兒的眼神,臉上浮現出會心的笑容:“嗯,一起。”
話音剛落,兩個人就已同時動了身形,眨眼間兩把劍就碰撞在了一起。
一旁的三人看着她們兩個說動手就動手了,一時之間都是看得好一陣目瞪口呆,在看到她們的身影快得都分辨不清的時候更是吃驚的合不攏嘴了。明明剛纔還不覺得她們會比自己厲害不到哪的三人,此刻才真正見識到這兩個人的真正功力,想不驚訝都難。
容畫更是瞪大了眼看得目不轉睛,好像一轉開眼神就會錯過什麼似得。原來她的七師妹比她厲害這麼多,看來她還是需要更加的努力了,不然怎麼做好一個稱職的六師姐呢。
直到此刻交了手,樑若才真正的體會到作爲大師姐的秦嘉兒的實力。雖然偶爾她可以藉助較爲熟練的太乙玄門劍法稍微領先一些,但是稍後秦嘉兒就會慢慢的適應然後扳回來,漸漸由持平的狀態又變成她落在下風了。
原來就算她的內力那麼輕易的深厚了幾重,卻無論在氣勢劍法耐力還是能力上,還是略遜與秦嘉兒,她果斷自大過頭了。
樑若頓時變得氣餒起來,手上的劍招卻仍舊沒有半分示弱,但這依舊改變不了她已經無力挽回的局面。
一想到這個,樑若就不由得哭喪着一張臉,要輸了卻不想就這樣認輸,秦嘉兒也不快刀斬亂麻乾脆的贏了她,還真是糾結。
其實都將她的表情看在了眼內,秦嘉兒笑了笑,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後面更是直接收回劍抽開身站在了原地不動。
“誒?嘉兒?”樑若一劍落空,看着已經在幾米之外的秦嘉兒疑惑的擡頭問道。
秦嘉兒收好劍小心理好頭髮,對着一直好奇看向她的樑若眨了眨眼道:“怎麼了?我們不是已經打完了麼,你心裡應該也清楚,還是說勝負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麼?”
樑若無奈的垂眼,肩膀垮了下來嘆氣道:“好吧好吧,我承認是我偏執了,以後要發奮了!”
“真的還只是個小孩啊。”秦嘉兒走過去輕輕的抱了抱她:“你很好了,只是還小,心思焦躁,不懂得如何抓住對方的弱處,只知道拼命的進攻與對抗。但是這個也算是你的優點啦,只要再強一些,這個也就不會礙事了。”
“啊哈,聽完嘉兒你一席話我心裡輕鬆多了。”樑若一甩長髮,神色之間滿是灑脫。
其他三人也都回過神圍了過來,就算被三人如何追問着結果到底如何,她們倆都是很有默契的笑而不語。結果到底是如何她們都知道,可是那並不是最重要的。
而這時候的遊戲裡天色已不早,晴空和惜雲見她們都不說只好作罷相繼下線了。
容畫照舊的拉着樑若一起去吃晚飯,看着二人的期盼眼神,秦嘉兒想着也沒有什麼急事需要下線,便與她們一同去往了飯堂。
接下來的三天,雖然已經不用再參加比賽了,但是樑若還是依舊和她們幾個一同在後山練習着。偶爾也會在練功房向她那幾個NPC師姐討教一番,自從連續被蝶音與嘉兒說過同一個問題之後,她便也開始真正的對她的切磋方式進行了一次究根結底。
既然會去發現原因,自然也會在行爲上慢慢改變。發現了她這一變化的蝶音亦是相當欣慰,儘管對她不能夠參加這次比武大賽感到十分可惜,但是那畢竟是掌門的意思不能違犯。所以蝶音有空還會親自指導她,更是時不時的下場與她切磋。
這讓樑若本來還以爲會比較漫長煎熬的三天,過得十分短暫愉快。
轉眼已是賽前的最後一天了,樑若正好結束了蝶音的耐心指導,原本還想找容畫切磋着玩,卻發現容畫被其他幾個師姐叫去了。
坐在練功房前的階梯上無聊了一會,樑若想了想還是站起了身,去找秦嘉兒給她加加油好了。
卻沒料到她剛起來轉過身就與剛好來找她的秦嘉兒,樑若無聲的笑:“正想去找你呢,你就來了。”
秦嘉兒擺手:“沒辦法,誰叫我們這麼有默契呢。”
“哈。”樑若拉着秦嘉兒坐回了階梯上。
坐了下來的二人卻同時陷入了沉默,看着美好如初的夕陽,樑若輕輕的將頭靠在了秦嘉兒的肩上細聲道:“嘉兒。”
“嗯?”秦嘉兒面色寧靜的看着夕陽。
樑若閉上眼,思慮了一會又重新睜開:“我喜歡沈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