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秀順利的落下了帷幕,然而作爲直接受益者之一的馬利克,此刻卻是眉頭微皺,並未有太多的好心情。
斯隆蠢蠢欲動的同時,馬利克的*靠山已經暗地裡通風報信,因此對於這次的刺殺行動他也知道一些內幕。出於利益同盟關係,那位大佬的意思是讓馬利克稍微提點一下蘇立,好讓他有所防範。不過也指示馬利克不要提示做得太過,畢竟讓蘇立在這個時候吃個大虧,這是每一個黑暗神聖聯盟高層都願意看到的。
只是馬利克還沒有來得及謀算,便察覺到了蘇立那讓人壓抑的殺意。他馬上意識到在這種時候耍小聰明很可能會弄巧反拙,便乾脆就只閉上嘴巴,靜靜的等待着這次行動的結果。
幾個小時以後,當接到蘇立的來電以後,他顯然是鬆了一口氣。但是緊接着,蘇立的話便馬上又讓他精神完全緊繃起來。
在反應過來蘇立沒有惡意以後,馬利克不敢有任何懈怠,立馬把蘇立和背後靠山大佬通訊連接,讓他們直接對話起來。
“晚安,法蘭克老先生。在這種時間段還煩擾你的休息,實在是太抱歉了。”蘇立謙和打招呼道。他一臉笑容如沐春風,和剛剛冷酷血腥的屠夫形象相去萬里。
“不打擾不打擾,像我們這種老不死,最討厭的就是睡眠了。都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年紀,誰不願意多享受一會風中殘燭的生命?”名爲法蘭克的老者親熱的打哈哈道,完全一副慈祥長者和晚輩聊天的態勢。
兩人連一面之緣都沒有,首次對話,卻仿若忘年交一樣親切交談,卻都不入正題,反而開始扯淡起來。
各懷鬼胎之下,誰先開口誰就作爲請求的一方落在了下乘,因此兩人誰也不願先切入正題,暗地裡較勁比拼耐心起來。
法蘭克顯然對蘇立撒下的餌很感興趣。見蘇立不上當,也沒有磨嘰下去的意思,試探着開口道:“馬利克已經把你的意思傳達過來了,公爵大人你……”
蘇立見他不再繞彎,也順勢轉入正題:“長老會好像對我有一些誤會,我希望能夠消除掉這隔膜而已。當然,一些對我有成見的人顯然不會讓我如願,我人微言輕,我只能把希望寄託到我的朋友身上了。威爾遜先生不幸逝世,長老會會長的人選空缺了出來,想來以法蘭克老先生你的資歷,接任這個職位也不會有任何人有異議。如果是由法蘭克先生你當家作主的話,想來我們的和睦關係一定會修補起來的,不是嗎?”
威爾遜一死,長老會內部覬覦會長職位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挑出來,而且還爲數不少,法蘭克也是其中一個。蘇立既然揀選上他,自然早就讓簡飛揚把他的底細調查清楚。從調查結果看來,老傢伙確實是個有魄力有實力的野心家,可是相對比起另外幾人卻沒有太大的優勢,只能算是有力競爭者之一而已,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蘇立這番話表態暗示自己願意支持法蘭克上位了,讓他不由得爲之心中一喜。在這個關鍵時刻,多出一個盟友便多一分勝算,更何況是蘇立這種風頭無兩的新貴?
法蘭克本想順勢應和和蘇立締結這份同盟關係,只是隨後想到長老會和蘇立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即便蘇立再強勢只怕也難以涉足進這場權力鬥爭,當即沉吟了起來。
結盟有利有弊,榮辱一體,要是到時他的對頭拿蘇立出來做文章,反而會讓法蘭克的競爭立場變得不妙起來。
“我知道老先生在想什麼。你現在也不必給我什麼承諾,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情就行。”蘇立無所謂道。頓了頓,他覺得應該拋出點實質性的東西了:“這兩天,應該會有跳樑小醜出來貽笑大方,法蘭克老先生你就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了。之後,我想你就任的一切阻力都將會全部通通不復存在。”
蘇立的話說得很含糊,但內裡的意思卻是非常的明顯了。阻力全部消失?以法蘭克對那些戀權老傢伙的瞭解,想要他們放過這千載難逢的上位機會,恐怕只能讓他們徹底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這……有可能嗎?”法蘭克吞了吞口水,對於這個極度誘惑的信息有些不敢相信。其餘競爭者實力如何,他比誰都清楚。如果真是那麼容易扳倒的話,他也就用不着如此心急火燎,以至於蘇立纔剛撒下誘餌便迫不及待的上鉤了。
“我的能力,你無需懷疑。你的選擇有兩個,要麼聽我的,輕鬆坐上會長的寶座。要麼就和你的幾個對頭拼死拼活,憑真本事把會長的寶座搶下來。自己選吧。”蘇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冰冷起來:“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只是想找個爲我說話的盟友而已,誰來都一樣。找上你,只因爲你並沒有在關鍵時刻給我添堵,這是給你回報的甜頭。你要拒絕我的好意,我給其餘人也是一樣的。”
這已經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好歹法蘭克也是位高權重的長老會高層,讓蘇立這樣一個小輩毫不客氣的當面威脅,當下隱隱作怒起來。不過他的隱忍功夫一流,在冷靜的思量分析過後,遏制住了怒意,平靜回答道:“……明白。你的這份好意,我接受了。”
“我欣賞你的胸襟和決斷。你就等着安穩坐上會長的寶座好了。”蘇立哈哈一笑,掛上了電話。
慢吞吞的把手機塞入褲兜以後,蘇立這才慢條斯理的擡起頭來,把視線放到被他故意無視的路易身上。
這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等待,路易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的不耐煩,面上依舊掛着那一成不變的溫和微笑,和蘇立的目光對視上了也不迴避,沒有半點畏縮。
路易的來意,蘇立多少也猜到了幾分。剛剛的一通電話,分明就是故意向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施壓,可是卻彷如隔空打水一樣,由始至終對方神色都沒有半點變化,似是完全沒有在意蘇立在傾談什麼異樣。
要知道,他剛剛可是已經等於變相和黑暗神聖聯盟達成和解協議了,難道教廷就真的一點不急?
“我的正事忙完了,看在你耐心等待的份上,我可以抽出一點時間聽聽你這位教廷使者的來意。當然,要是你想直接用神術制裁我這個異端的話,我也沒有任何意見。”蘇立故意挑釁道。
路易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神甫而已,蘇先生你又何必和我開這樣惡劣的玩笑呢?”
“如果一個‘小小的神甫’也能隨意施展高階神術的話,哪裡還有我們這種信奉黑暗的異教徒立足之地。”蘇立翻了翻白眼,不過倒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算了,我也懶得去探究你的身份。想說什麼就說吧,我的時間寶貴得很呢。”
“好吧,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其實,我是奉了教皇的意旨,來佔便宜的。”
毫不避忌的說自己是來佔便宜的,路易的這個開門見山確實有夠開門見山的了。
“哦,然後呢?”蘇立沒有半點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會是這個答案一樣。
“然後我發現我們似乎失策了。”路易苦笑了一聲,說:“本來我們是想要向蘇立先生伸出援助的友誼之手,現在看來似乎蘇立先生已經決定要站在黑暗一方,我們的友誼蘇立先生就不一定會接受了。”
“誰說的?我從來都不拒絕任何的友誼。”蘇立沒好氣的瞪了路易一眼,主動向他伸出了手。
路易連忙伸出手和蘇立握了握,說:“這可真讓我受寵若驚。”
三言兩語便建立起友誼,誰咋看都以爲兩人惺惺相惜相逢恨晚,誰又會想到他們各自身後代表着勢力,前不久還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蘇立呵呵笑道:“握過手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的請求,那這便宜也就只能讓你佔了……唔,給你們製造出一次重拳打擊黑暗神聖聯盟的機會,這樣的大便宜足夠了嗎?”
“不夠。”路易笑眯眯道:“有來有往纔是朋友知道,我們教廷可是打算放手整個英國教區送給你,這點補償可不太足夠。”
路易說這話臉皮也太厚了,這英國是蘇立親手打下來的,落到他嘴裡就成教廷主動送出來的了。不過蘇立也沒有氣急敗壞的反駁,只是笑容狹促道:“這怎麼好意思呢?佔領這麼大的一個區域,我可是如坐鍼氈啊。都是朋友了,我怎麼好意思再搶你們地盤?我看你們還是回來吧。”
教廷已經在英國成了過街老鼠,即便教廷有心想要回來都回不來了,蘇立自然可以大咧咧地說着不需要負責任的虛話。
路易面色有了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復正常了:“送出的東西又怎能要回來?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給出我們一個伸出援手的承諾?作爲朋友。”
“什麼請求?”蘇立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警惕的反問道。
“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舞臺,陪我們飾演一處華麗的舞臺劇,如何?”路易面上多出了一絲殺機:“名爲‘折落的羽翼’的舞臺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