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橘沫嚇得雙眼圓瞪,屏息,扭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就見容墨琛氣息幽沉堪比閻羅王似的寒厲站在門前,一顆心,猝然往下沉了又沉。
“沫沫,你在哪兒?逆”
應景堯沉息,聲線緊繃。
靳橘沫微微回神,動了動喉管,看着門前那道泠然的身姿朝她邁了來,提着呼吸道,“景堯,我這裡有點事,等會兒去醫院找你。”
靳橘沫說完,沒給應景堯開口的機會,掛了電話。
緊握着手心,虛張聲勢的看着不斷朝她靠近的男人,“你進來幹什麼?出去!鼷”
容墨琛輕扯了下嘴角,“我不是說了麼,我是來告訴你,顧言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靳橘沫往後退了兩步,緊皺着眉頭,表情很不滿,“我聽到了,你出去。”
容墨琛沒說話,只冷飄飄的掃了眼靳橘沫手裡的手機。
忽然的。
靳橘沫看到他猛然加快了步伐。
心臟跟着狂跳了幾下,靳橘沫飛快往後退,雙手貼在牆根,警惕的盯着他,“容墨琛,你沒聽到麼,我讓你出去。”
“我爲什麼要出去?”
容墨琛淡聲說,昂藏的身形逼近她,雙手慢條斯理的撐在她細腰兩側,黑眸猶如獵人盯着已等待收入囊中無計可施的獵物般從容慵懶。
靳橘沫背脊繃直貼在牆壁上,隨着他的靠近,鼻息間的空氣也隨之淡薄了不少,雙眼因爲急切微微發紅,輕喘道,“這裡是我的房間,我有權利讓你出去。”
“這果真是你的房間麼?”容墨琛撩脣,黑眸冷盯了眼掛在牀頭牆壁上一張放大的個人寫真照。
而寫真照的主人,卻並不是靳橘沫,而是.......簡涼彤。
簡涼彤穿着帥氣的西轉西褲,西裝只扣了一顆鈕釦,西裝內只有一件黑色的胸衣,她微微擡着下巴,深紅的脣上叼着一根香菸,眼神兒嫵媚而萬衆風.情,黑長直的頭髮中分筆直的從小臉兩側直垂而下,即穿出了西裝的帥氣,又秀出了女性的魅惑。
靳橘沫聞言,心尖卻狠狠一顫,眼眸略倉惶的看了眼牆上的寫真照,呼吸又緊了一寸,看着容墨琛。
就趁這功夫,手心驀地一空,掌中的手機已被某人碾轉在指尖。
靳橘沫神經繃緊,下意識的伸手去搶。
容墨琛仗着身高優勢,長臂輕擡了下,便讓靳橘沫的手撲了個空。
“還給我!”靳橘沫急道。
容墨琛挑眉,手機瞬間在他掌中拋出,在半空中滑了半個圓,跌進了牀褥中央。
靳橘沫怒瞪着他,“你.......”
“我什麼?”
容墨琛聲音不溫不火,壓低眸,盯着她閃爍的眼睛,反問。
靳橘沫嘴脣蠕了半響,毫無底氣的冒出了三個字,“你過分!”
容墨琛清幽幽的看着靳橘沫心慌僵硬的臉,半響,淺淺說,“我過分又怎麼了?”
靳橘沫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桃花眼浮出驚愕,盯着他沉毅深刻的輪廓,張了張脣,竟是不知道說什麼。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到我?”
容墨琛壓低聲音,黑眸帶着某種深諳掃了眼她輕張的脣。
“.......”靳橘沫愣住,雙眼裡印出不解。
容墨琛再次掃了眼她輕啓的粉脣,堅.硬的喉結輕滾,一隻手捧高她的下巴,對準她的脣猛然壓了下去。
靳橘沫雙眸猝然瞪大,腦子裡驀地出現一片白光。
嘴脣被用力撬開的一剎,靳橘沫驚回過神,臉上迅速閃過排斥,用力推打他堅實的胸膛。
容墨琛將她臉上閃過的排斥盡收眼底,黑眸刮過冷色,狠狠捲起她不配合的小舌,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懲罰。
靳橘沫只覺得舌尖好似要斷掉似的,脣齒間都是他獨特的氣息和濃烈的男性荷爾蒙,心臟的位置以她無法掌控的頻率狂烈跳動。
有慌亂,也有某種她很熟悉,卻在此刻兩人這樣的情況之下,讓她倍感羞恥憤懣的情緒糾結在心口。
靳橘沫抗拒的力度也隨之增加。
而她越抗拒排斥,容墨琛就做得更過。
冰涼的指尖從她毛衣下襬伸了進去,毫無阻隔的在她皮膚上留下一片片的雞皮疙瘩。
靳橘沫徹底慌了起來,急得嗓音嗚咽顫.抖,“你停,停下!”
容墨琛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捏住她的腰,幾個旋步來到牀邊,將靳橘沫壓進了柔.軟的大牀。
背脊觸到一片柔.軟,卻並沒有給靳橘沫帶來任何的安全感,反而激起了她內心更深的惶恐。
雙手發抖的抵着他的肩,靳橘沫雙眼通紅沁溼,兩隻瘦削的肩頭瑟瑟發抖,兩條細長的雙.腿間,他勁實的腰峰好似某種削鐵如泥的利器,讓她的雙.腿僵硬,不敢動一毫。
直到下身的裙子被他推到更高的位置,靳橘沫如被電擊,小臉煞白,一隻手騰出急切的去拉裙子,一隻手狠狠的捶打他的肩,“容墨琛,你太無恥了,放開我!”
靳橘沫的聲音壓着顫.抖哽咽,帶着絲絲鼻音,比大哭起來,更可憐無助。
容墨琛停留在她腿側的大掌一滯,黑眸幽深處,兩簇闇火燃得正旺,盯着她憋紅的眼睛和抽噎的喉嚨,嗓音嘶啞得厲害,“又不是沒做過。”
他這話一出,除了讓靳橘沫覺得他更無恥外,沒有任何用處。
靳橘沫耳根兒通紅,惱怒得一張小臉都在顫,“你立刻從我房間裡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想看到我,你想看到誰?應景堯麼?”
容墨琛突然暴怒,大掌重重壓着靳橘沫的肩頭,整個人猶如憤怒的雄獅俯呲着牙俯瞰着靳橘沫。
靳橘沫被他突如其來的兇狠嚇懵,小臉蒼白,屏着一口氣盯着他。
容墨琛從未有過如此濃烈到的妒意,那股妒意像一味三昧真火,在他五臟六腑裡肆意狂燒。
黑眸被逼得赤紅,容墨琛緊抿着薄脣,從他脣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似綴了烈毒,“從始至終,你根本從未想過要跟我在一起,所謂的協議,條件,不過是你用來擺脫我的手段是不是?”
因爲她根本不相信他,不想他會爲了她,對唐阮怎麼樣?
他若做不到她提出的要求,那麼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擺脫他,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去糾.纏她。
畢竟是他,沒有遵守與她的承諾!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靳橘沫心中所想。
她的確從未想過在跟他有任何牽扯,之所以提出那個要求,不過也是爲了讓他徹底退出她的生活。
唐阮是他心愛之人。
他怎麼會會爲了她,而把唐阮怎麼樣?
所以,她料定他做不到答應她的條件。
可是此刻,她萬萬是不能夠承認的。
否則,她絲毫不會懷疑,他一定會就勢把她撕成片!
靳橘沫捏緊他肩側的白襯衣,提氣,盯着他的桃花眼盈亮純淨,“不是。我之所以提這個條件,是真的決定如果你能答應我,並且做到,我就真的嫁給你。不會反悔。”
容墨琛眯眯眼,臉龐嚴肅得不能再嚴肅。
涼涼盯着她看了許久,也不知道相信了靳橘沫沒有,沉聲說,“既然這樣,那你是不是該斷了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的聯繫!”
亂七八糟的人?
誰?
靳橘沫又緊張又茫然的看着他。
緊張,是因爲肚子上跳躍灼燙張揚着要發威的傢伙。
容墨琛盯着她迷濛的眼睛,“應景堯!”
“.......”靳橘沫呼吸滯留。
“怎麼?捨不得?”
容墨琛掐着她的下巴,陰測測說。
靳橘沫心慌的轉開眼,感覺他的腰腹在刻意往下壓,肚腹便顫.抖的窩了下去,喘聲道,“景堯,我和他.......我會找機會跟他說清楚。”
“現在,你還說得出口?”容墨琛寒寒說了句。
靳橘沫愣了下,茫然的盯着他。
容墨琛表情冷厲,掐着靳橘沫下巴的指不停的加重力道,“他慣會做這樣討好你,讓你心軟感激,然後投懷送抱的‘好事’,不是麼?”
靳橘沫蹙眉,不知是因爲他掐疼了她,還是他的那句話。
知道他估計已經知曉昨晚應景堯爲了救她而負傷的事,靳橘沫也就沒有隱瞞,說,“景堯爲了我現在還在醫院裡。他的右手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用力,就連拿手術刀都困難。這個時候,我說不出口。”
“我這個人最喜歡助人爲樂,你說不出口,我很願意替你說。”容墨琛涼涼的看着靳橘沫,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靳橘沫神情緊了緊,“我和他的事,我想自己來處理。”
容墨琛輕呲,不知道是不是默認了靳橘沫自己去處理的要求。
在她腰側的遊.走的大掌再次往上。
雞皮疙瘩再次滾冒了出來,靳橘沫身體繃緊,一隻手猛地摁住他作亂的手,桃花眼緊凝的盯着他,“容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事?”
容墨琛看了眼靳橘沫,沒說話,低頭,薄脣在她白得透明的頸項摩挲。
靳橘沫身體抖了抖,在他做出更過分的舉動前,屏氣,快速道,“容先生沒有兌現承諾前,我們不要見面,容先生忘了麼?”
容墨琛也不知道聽到了沒。
薄脣沿着靳橘沫的頸側往下,停在她緊張起伏的胸口。
明明隔着毛衣和保暖衣,靳橘沫且彷彿覺得,他的脣就貼在她的肌膚上般那麼敏.感。
也許是四年前他留在她身體上的記憶太過深刻。
他的每一次靠近,每一下觸碰,都讓靳橘沫敏.感異常。
身體繃得緊緊的,靳橘沫既尷尬又難堪,伸手去推他的腦袋。
他像是早就料到她會有這個舉動。
在靳橘沫伸手之時,一隻大掌精準的扣住她的洗碗,微用力摁在她的身側,俊臉重重往靳橘沫心口埋了埋。
靳橘沫差點驚叫出聲。
手忙腳亂正要去推他的頭時,他卻驀地從她身體上離開,翻身躺在她的身側。
一條長腿蓋住那雙總是精深冷銳的黑眸,結實精壯的胸膛沉沉起伏。
靳橘沫抱着胸,忙從牀上坐起來,顧不上整理凌亂的毛衣和推高的裙襬,就要下牀。
手,卻猛地被男人拽住。
靳橘沫驚得睫毛亂顫,微慌的回頭看他。
才發現他仍然保持着剛纔那個姿勢,除了扣着她手腕的手以外,一動不動。
甚至於,胸口的起伏也歸於沉穩有律。
“小沫,別把我當傻子,也別跟我耍心機。如果我做到了答應你的事,你卻仍然不肯嫁給我,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容墨琛淡漠的嗓音緩緩從他薄脣間溢出。
每一個字都很心平氣和,可聽到靳橘沫耳朵裡,卻滿滿都是威脅和警告。
靳橘沫掌心握了握,小聲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等着看就是了。”
“嗯。我等着。”容墨琛拿開遮擋在眼前的長臂,黑眸幽深的鎖着靳橘沫。
靳橘沫睫毛閃了下,微微闔下眼睫。
容墨琛的手從她手腕慢慢往下滑,捏住她輕握的拳頭,一根一根掰開她拽緊她的手指,捏完着她的指腹,聲線磁性清和,“我的耐心不好,所以給你一天的時間處理好和應景堯的關係。
一天後,若是你依然說不出口,我會用我的方式.......替你處理。”
“容.......”
“別跟我討價還價小沫。一天,是我的極限。”容墨琛驀地拉下臉,黑眸森翳沉沉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
靳橘沫和容墨琛從房間裡出來,就見顧言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靳橘沫現在心情不佳,所以只淡淡看了眼顧言。
容墨琛蹙了下眉,黑眸露出點嫌棄,說,“走了。”
顧言正經的拉了拉大衣,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定在靳橘沫脖子的地方,不往上一寸,也不往下一寸,“嫂子,廚房我已經收拾好了。你受累了,就不要出來送我和容老大了。我下次再來。”
靳橘沫這纔多看了兩眼顧言,眼神兒奇怪。
容墨琛眼底的嫌棄更濃,就差沒上前踹他兩腳。
輕繃着下顎,最後看了眼靳橘沫,什麼都沒有,抿着薄脣朝門口走了去
顧言再次着正兒八經的對靳橘沫鞠了一恭,轉身時,眼角不經意掃到靳橘沫紅腫的脣,微微吸了口氣,暗歎,不愧是他家老大,真猛!看把人姑娘家家的欺負成什麼樣兒?!嘖嘖!
從公寓出來一直到上車,顧言都很正經。
可一坐進車裡,顧言就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雙眼閃動着八卦的綠光,直勾勾的盯着容墨琛,豎起四根手指,“四十分鐘,老大,一次還是兩次?”
容墨琛抽了抽嘴角,看他一眼都嫌浪費的高冷模樣,冷聲道,“你想下車自己打車回去,就給我閉嘴!”
“容老大,你太不仗義了,你這擺明了是過河拆橋啊!”
顧言鬱悶的朝他舉起兩隻“玉手”,“我這雙手可從來沒幹過打掃這樣的粗活,今天爲了成全你耍流.氓的行徑,都獻出了寶貴的第一次了,你忍心把我趕下車麼?”
耍流.氓?
容墨琛抿緊脣,瞥他一眼,“你今天犧牲這麼大,要不要我獎勵你放假,回Z市?”
顧言瞬間泱了。
他可是在肖南卿幾人面前吹過牛逼的,這次回去一定要帶着沫沫一起回去。
他要是一個人回Z市,那幾個喪心病狂的,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他!
所以,他是堅決不可能獨自一人回去的。
“有消息了麼?”
容墨琛突然說,嗓音也由冷漠專爲深寒。
顧言愣了下,才明白過來,正了正身,說,“四年前傅木藍不知所蹤,新銳影視一.夜破產被容氏收購,文齊越帶着一筆錢和她的新.寵.遠去新加坡定居,一直沒有回來過。
傅木藍失蹤不久,文博知也突然從醫院消失。我們都以爲是文博知的另一個女兒文憶接走了文博知,實則不是。接走文博知的人,是傅木藍。”
容墨琛擰緊眉,神情冥冷,“有沒有我不知道的?”
顧言汗了把,清了清喉嚨說,“這幾年我一直在找傅木藍的蹤影,可一直沒有找到。傅木藍就像憑空消失了般.......”
“你不是經常吹噓,這世上,就沒有你顧言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麼?”容墨琛說。
顧言臉一紅,抹了把臉,“容老大,你就別寒磣我了,爲了找這麼個女人,我這幾年被肖南卿那幾坨笑話得還少了麼。我現在你們面前都不好意思說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了。”
說一次被噓一次,他還敢說麼?!
容墨琛淡看了眼顧言,什麼都沒說。
這幾年,顧言除卻給他當特助所花的時間外,幾乎都用在找傅木藍的身上。
拼顧言的手段,要想找到還帶着亟需醫用治療的文博知的傅木藍,並非難事。
除非,是傅木藍背後有股力量在幫助她躲避他們的追查.......
若真是這樣。
這股力量,不容小覷!
---題外話---謝謝gzchendan、6116兩位親的月票,以及胡雅軒親的三張月票。閱讀愉快,(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