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表演了!”李母實在看不慣兒子老婆奴的模樣,她青年喪夫,從某種意義上講,兒子就是老公。
這也是她負氣離開中國的原因,兒子和媳婦感情太好,她看了生氣,有種自己的寶貝被人偷去的感覺。
李陌不敢違抗婆婆的意思,立時噤聲。
餘小魚想了想,對黃母問道,“黃阿姨,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
“是這位先生帶我來的。”黃母朝阿奇鞠了一躬。
“奇叔,你是怎樣找到她的?”平平誓將問題追到底。
阿奇笑了一下,“小少爺,您還記得當年您辦的聚會嗎?就是那次,黃小姐和楊小姐都來看您。也是那次,老夫人見到兩位同學後,就命我暗中調查她們兩個的家庭,才知道黃麗娜的身份。”
“什麼?您早就知道?”平平看着奶奶,露出詫異的面容,“那您爲什麼還要撮合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呢?”
黃母哼了一聲,“姓黃的主動把女兒送上門來,你不享受豈不白費?反正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結婚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結婚那天把她攆出去,這樣一來,我倒要看看他們父女怎麼見人!”
場內人吸了一口冷氣,心道:李家老祖宗好毒的心思啊!敢情她從一開始就打算玩弄人家。
李近平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他突然想起,奶奶問他是否跟黃麗娜發生過關係的事,自己說沒有,老人家立時露出失望的面容,沒想到竟是這個緣故。
原來,黃家落魄,黃父商場失意,心情不好就把氣撒在妻子身上。黃母經常挨打受罵,這種情況在女兒誕生後都沒有好轉。不久之後,她忍不住寂寞,和自家司機有了私情,偷拿了家裡的現金,丟下女兒,一個人跑掉了。
然而,那個司機只是想騙黃母的錢,兩人在外地落腳後做了一個小買賣,由於經營不善,沒多久錢就敗光了,男人便暗中借了許多錢,偷偷跑掉了。黃母被債主逼迫,只好當了陪酒女郎,一直在酒吧過活。
後來,李母費了很大周找到她,並瞭解了事件的真相,勸她出面作證。黃母不肯,對方就爲她還清債務,並給她找了一份工作。
黃母瞧了阿奇一眼,繼而又把眼光轉向李母,“李夫人是個好人,我有難的時候,她幫過我,也是由於這個原因,我才答應有一天幫李太太證明清白的。”
“媽媽,”李陌驚目駭耳,櫻脣張大,“原來是您幫了我,謝謝!”
“不用謝我,”李母依然冷口冷麪,“我只是爲了李家的聲譽着想,哪個母親也不能允許自己的兒媳婦被人說成小三。”她一向實話實說,從不虛以爲蛇。
餘小魚瞧着眼前眉眼冷厲,不苟言笑的老人家,看了看才覺得其實她很親切,並不討厭。
面對餘小魚的打量,李母置若罔聞。
刑警問道,“李先生,李太太,這件事你們打算怎樣解決?”
李陌瞧着黃氏一家或是痛苦,或是狼狽,或是淒涼的表情,淡淡說道,“算了,李家不再追究任何責任了,以後的路,他們好自爲之吧!”
黃麗娜神情呆呆愣愣,到現在都搞不明白狀況,只是落淚,她最後走到平平面前,低頭一弓,“平平,我騙你說腿傷嚴重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是,當時的確是楊瑩推了我,她這個人心術不正,你千萬不要和她在一起。”
“放心吧!”李近平不愛搭理黃麗娜,“除了小魚兒,我今生誰也不娶。”
楊瑩氣得乾瞪眼,又不能發火,只能一味向李母哭訴冤情,“奶奶,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餘小魚凝着場上的變化,將一縷秀髮掖在腦後,對李陌說,“乾媽,你昨天調監控錄像的時候,有沒有瞧見其他地方的攝像頭。”
當時的錄像,角度不好,只拍攝到黃麗娜突然從後面衝出來,並沒有看到柱子後面發生的事。
“有的,我記得對面還有一個攝像頭,但是時間緊迫,並沒有檢查其他錄像。”
“那就好辦了。”餘小魚自信一笑,略過楊瑩時,瞭然點頭,“楊瑩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回榮耀置業查看地下車庫的監控錄像就好。到時,是冤枉還是真兇,一看了之。”
楊瑩一驚,臉上卻不表露出來,只是微微頜首,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她該怎麼辦?一旦發現真相,自己不但失去競爭平平的機會,說不準還有牢獄之災。
“嗯。”李母表示同意,“阿奇,你這幾天就去查看錄像,咱們一定要給楊瑩一個公道。”
“是的,老夫人。”阿奇今年四十多歲,看上去很精明,他跟在李母身邊二十多年,是個辦事牢靠之人。
這場鬧劇在揭開真相後,終於落幕。二日,報紙上就刊登出消息,將一醫院發生的事件悉數寫了出來,裡面全是對李家人歌功頌德的報道,言辭華美,李陌終於恢復名譽,不再被上流社會中的一些富豪太太們詬病。當然,這些都是李開放的功勞,是他請了媒體朋友大力幫忙。
幾天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大家各歸各位。
這段日子,餘小魚的腰傷基本痊癒了,已經可以正常上下班工作。
李近平便展開猛烈攻勢,不但每天必到,恨不得把醫院的門檻踏破,有時還會派人送花送物,搞得整個辦公室跟花房一般。
一日,中午剛休息,餘小魚收拾好本子,正打算出去用餐,就見護士小蔣樂呵呵地走來,“餘大夫,你男朋友今天還沒來找你嗎?”
“他不是我男朋友。”餘小魚矢口否認,她纔不要讓那個李摧花輕易騙到手,那時,他就不知道珍惜感情了。
“嘁!還不承認!”小蔣因爲和小魚兒關係要好,說話自然不客氣,“現在整個院裡都知道了,餘大夫的那位是豪門李家的小少爺,你們是青梅竹馬,李少爺不但人長得英俊,出手闊綽,還對你一心一意呢!”
“這都是誰說的?”餘小魚納了悶,怎麼沒幾天的功夫,她的事就人盡皆知呢?
“還能是誰,這種事當然有點骨頭就有肉,一傳十十傳百了。”
餘小魚扶額,原來大家不用瞭解情況,直接腦補就可以了。
“喏喏喏!說曹操,曹操就到!”小蔣努努嘴,餘小魚擡頭一看,便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姿,帶着濃濃的花香緩緩飄進。
“小蔣筒子好!小蔣筒子辛苦了!”李近平進屋先來一個標準的領導式問好,搞得兩個女孩哭笑不得。
“吃飯了沒啊?”平平一邊說話,一邊放電,他想和餘小魚搞好關係,就先要打通她身邊的人。
“沒有呢!”小蔣也不客套。
“沒有啊!”平平嬉皮笑臉,“那趕快去吃吧!餓壞了身子還怎麼爲人民服務呢!”
小蔣“噗嗤”笑出聲來,“李少也太小氣了,你那樣問我,我還以爲你要請我吃飯呢!”
“飯是肯定要吃滴,不過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小蔣笑意更深,“等你抱上大胖兒子的時候?”
“會有那天的!”李近平信心爆棚。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看就李少這個追求進度,結婚還八字沒一撇呢!”小蔣揶揄着說。
“不急,快了,馬上讓你們喝上我兒子的滿月酒。”平平遺傳了老爹的厚臉皮,他的字典裡壓根沒有“害羞”兩個字。
“好,我等着那天快點到來!”小蔣轉身出門了,豈知她的一句玩笑,卻是一語成讖。
李近平兩步邁到小魚兒身前,坐下,朝着她露齒一笑,見對方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又問道,“餘大夫,hello,goodmorring!”
餘小魚被他半生不熟的英文氣了個倒仰,沒擡眼皮,小聲回答,“古德你妹!”
“對,是鼓搗我妹!”(鼓搗:東北話,玩,弄的意思)
“你……”餘小魚氣得臉紅,這個男人逮着機會就佔自己的便宜。
“午休前開了一個小會,耽誤一些時間,等着急了吧?餓了吧?”李近平滿臉堆笑,雙手支着那顆妖孽的腦袋,又開始勾魂攝魄地亂瞟。
“誰等你了,少臭美!”餘小魚將桌子上的本子使勁一頓,發出“咣噹”一聲。
李近平不氣不惱,“我今早派人送來的藍色妖姬,你喜歡不喜歡。”
“我不喜歡鮮花。”餘小魚冷下臉,“我記得上回鵬鵬告訴過你。”
“原因?”平平當然記得,只是他不信趙鵬的話罷了。
“沒有原因。”餘小魚神色嚴肅地說,“鮮花再美也只是一時絢麗而已,我喜歡天長地久,經年累月都不會改變的美麗。”她說的是花,更是心中嚮往的愛情。
“那你喜歡什麼?”平平想了想,頜首,“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小魚兒以爲他開了竅。
“明白下回該送你什麼東西了?”
“什麼東西?”
“不告訴你,到時候給你驚喜。”
餘小魚翻了下白眼,這個榆木腦袋,真真要把自己氣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