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隨意的一句冷哼，或許只是因爲隨意吧，反倒氣氛有些尷尬。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布萊克的語氣依舊沒有絲毫感情。
“嗯……”謎沒有立刻答話，一陣眩暈襲上，眼前出現了短暫的一片黑暗，大腦不能再思考了，果然是有反噬……一陣眩暈過後，稍稍好了一點。
這份異樣當然被布萊克察覺他沒有任何詢問。
“我不需要憐憫……”謎冷冷看向一言不語的布萊克，他說話還不如他不說話。
“嗯……”布萊克不說話也不是因爲什麼，只是爲了確認一些事情，關於謎的實力，突飛猛進。
“這是試探，對嗎？”謎很快反應了過來，他不傻啊，這點東西怎麼可能反應不過來?
“算是吧。你打算告訴我嗎？”布萊克嘴角微微一揚——很細微的一個變化。
謎愣了很久。
葉落，花殘，日墮，夜至。
他（謎）久久不語，帽檐的遮擋，看不見他（謎）的任何表情。
雪，紛紛飄落。
如同飄飛的柳絮一般，瀟瀟灑灑。
這雪景卻不令人感到賞心悅目。
這個季節怎麼會下雪?怎麼可能會下雪?
“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步步爲營，佈下這麼一個局，不就是爲了眼前的這一切嗎？”謎冷冷說着，淡淡仇恨流露心頭。
“是麼？”布萊克望着這場不和時令雪，沒有任何表情，“你做足準備……這單單就是一個，對吧。”
“對，這一次，不會放過他了。不然……”謎停了下來，他終究說不出來——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怎麼說的出來，這裡只有布萊克一個人，即使不說他也心知肚明。
可是……
“誰?”
兩位——算是王者，兩位都是王者精靈，這點動靜不可能聽不到。
“呵……果然被發現了。”那聲音耳熟得很。
他的身體被鮮血染紅，大大小小的傷疤數不勝數。
“暉。”謎只是淡淡喊了一句這個名字，沒有任何感情了。曾經的愧疚似乎煙消雲散。即使他身負重傷，謎卻把他當做陌路人。
感情……要想做成霸業，必須丟棄一些東西。猶猶豫豫，爲情所困。他不能理智處理突來的意外，或許他並不適合復仇，但是這種事情只有他來做才行，也只有他纔會做。
“呼……”暉似乎對謎的改變並不吃驚，他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切入主題。“謎，禰鋮叔叔……不，或許……不，是肯定。謎，冷凗霜，劫持了整個神瞳遺族……”
說完這一句，暉卻不知道還有什麼該說的。叫謎去救他們?這是情理之中的請求，可惜，他問不出口。
“果然，他不會安分。”謎似乎是笑了，冷冷一笑。
“不要管他，要殺便殺好了。我乾的事情必須有人支持我，死幾個族人那又怎樣?目的達到了就足夠了。”謎的語氣再無了變化，已經無所謂了。他的心告訴他，不需要。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暉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殺出一條血路就是爲了拯救那些落入魔爪的族人，救星就在眼前，還是不行嗎？謎不是這樣的人啊！
“變?這倒是一種成長。”謎說着，漸漸涌出一份輕視。“你不覺得過去的我很愚蠢嗎？我到更喜歡現在的我，無拘無束，想得更徹底、清晰了。”
“你……怎麼……”暉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他在或不在乎那些人，都沒有關係，要知道，他對神瞳一族從未有過絲毫情感，他即使是滅了神瞳一族的遺族都是言之有理的。救與不救，對於他來說都無所謂。
布萊克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場對話。以他的才智，他怎麼猜不透謎?不去救他的族人，反而不會受到要挾。縱然會有人因此而犧牲，但也只會犧牲那一部分人而已。
要顧大局啊……或許他（謎）就是自私吧。反正他變了，更爲冷靜，果斷。
“暉，你知道穆淺凝是誰嗎？”謎問出了這樣的話——他不會賭氣，不回答的。
“穆淺凝……你知道她?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是血族的殺手，大家稱呼她爲——血顏。”暉稍稍停頓了一會兒，要知道，說話是多麼不易，他已經身負重傷。
血顏——如鮮血一般的顏色，她必當雙手沾滿了鮮血。可這說不通啊，既然她是血族的殺手，那爲何她的名字會出現在神瞳一族的古卷軸中?
“謎，你想必知道燭吧。他是血族的暗剎（相當於殺手，但是偏向於死士），是血族的一個核心人物。你知道穆淺凝的血族代號嗎？——蠟。蠟燭一物，就比喻默默奉獻的人。”暉繼續說着，“你現在知道了，穆淺凝對於血族的重要性吧……”
燭，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嗯。”謎隨口應着，隨即陷入了思考。
“跟我走吧。”竟然是布萊克說話打破了這份寂然。他沒有給他任何問爲什麼的時間就走得老前。暉癡癡的望向謎，最終還是狠下了心，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
謎自然沒有功夫理會暉，可以說，他不願再理會他了。因爲已經沒有價值了。
謎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可是他的心就是這樣想的。待那兩人漸漸離去，謎才漸漸放去籠罩在自己身上的精神力。
雪，洋洋灑灑，飄飄蕩蕩。
落在樹上，葉上，花上，水上……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
雪花飄落在他的身上，就那樣落下，最後一動不動。燃燒能量，融化身體上的雪。
他已經沒有了體溫——只有死人才沒有體溫。也是，他已經死了，要是沒有禰鋮，他早就死了。
身體上的寒冷，是萬年寒冰源帶來的。那算是塞西利亞星的核心、地殼。進出之後，怎會完好無損。只可惜，這寒毒已經根深蒂固，但這也正好，又有一個傷痛值得他回憶。右眼的傷疤隱隱發痛，但因爲全身的寒冷，反而只有些發麻。
這些痛苦的根源是什麼？——千年之前的戰役。
永生不忘……這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