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菲箬還是很顧全大局的,她思索了一番,如果她們倆真的私奔了,別人會怎麼說?皇上帶着爲過門的媳婦跑了,不管天下了,那又和隋朝的那位皇帝有什麼區別呢?別人會罵他是昏君。
林菲箬先是開心,然後失落,這一切都完整的落在了朱佑樘的眼裡,朱佑樘嘆了口氣,道:“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讓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真的是太累了,如果有機會,我是真的想出宮走走,不是爲了別的,就是想出去靜一靜,理清自己的思路,也思考一下自己的過失對錯。”
聽朱佑樘這樣說,林菲箬明白,其實,他是想避開吳太后,經過紀氏的事情,他再也不能面對這個自己尊愛的養母,而沒有顧慮了,他需要冷靜冷靜。
“好吧。”林菲箬點了點頭,道,“出去走走也好,整天呆在皇宮裡,確實會讓人受不了,你想什麼時候出發?”
看到林菲箬同意了,朱佑樘面露喜色,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我去向幾個心腹大臣交代幾聲,然後就出發,早點離開,早點清淨。”
“那我們兵分兩路,你去交代事情。”林菲箬看了看朱佑樘,道,“我也回去錦華宮,準備一點東西。”
朱佑樘道:“好,我回去向人交代些事情就過來找你。”
林菲箬點了點頭,轉身向錦華宮的方向走去。
朱佑樘瞧着她穿花而去的背影,內心深處,陡然間昇華起一陣曖意,他彎起嘴角,勾出一抹安寧的微笑。
正欲轉身離開,驀見花葉之間,靜靜躺着一支白玉髮釵,正是林菲箬頭上的飾物,他拈起玉釵,道:“喂,你的髮釵!”張口欲呼,卻發現早已沒有了林菲箬的人影,只好作罷。
林菲箬回到錦華宮,準備換一身衣裳,便和朱佑樘到宮外走走,這些日子,呆在宮裡,還真是太悶了,正好她也出去散散心。
她經過花園,驀見李君昕靜靜的立在滿院的繁花中,聽到她腳步聲響,李君昕驀然回首,向她抿然一笑,有如晨花初綻,竟瞧得林菲箬一陣發呆,想起了一句詩,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真是應了此情此景呢。
他一襲白衣飄飄,滿頭青絲,由一隻玉冠簪在頭頂,更顯得超然脫俗,滌然有出塵之意了。
看到林菲箬呆住了,李君昕微笑點頭,道:“張姑娘。”
“李君昕。”林菲箬粲然一笑,道,“你……怎麼來了?”
李君昕低頭一笑,道:“昨日,父皇又派人到大明皇宮來催我回去了,我……我馬上就要走了,我來找姑娘,是想問姑娘,上次我向姑娘說的那件事情,姑娘想得如何了?”
林菲箬一聽這話,更呆了面帶詫異地問道:“什麼事情啊?”
沒想到她已經忘了,李君昕苦笑一聲,道:“我馬上就要啓程回朝鮮國了,希望姑娘能和我一起離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林菲箬恍然大悟,隨即不知如何是好,道,“我……”
林菲箬也不懂,爲什麼每次面對李君昕,都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也許,任何一個女子,在面對這樣一個超凡脫俗的男子時,都是這樣的反應吧。
再想想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因爲朱佑樘的事情,幾乎把這事忘了,李君昕重提此事,她竟不知怎麼答話纔好。
看到林菲箬又發起呆來,李君昕只好輕輕叫了聲,“張姑娘。”
林菲箬擡起頭來,正好撞到他灼熱的目光,心臟猛烈的跳動幾下,狠狠撞擊着腦腔於是神色也漸漸緊張了起來。
再看他時,李君昕一雙噴薄欲出的目光,幾乎可以把千年冰凍的玄冰瞬間溶化,他面帶微笑,緩緩的道:“張姑娘,答應我好嗎,跟我一起回朝鮮,我們那裡沒有這麼多爾虞我詐,而且四季如春,尤其是我們朝鮮子民特別熱情,你一定會喜歡上那裡的。”
說實話,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紀,她也是知道朝鮮的,那個地方真的很美,林菲箬的心又是一陣怦怦亂跳,面對李君昕的期待的目光,她幾乎便要脫口答應,她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可以抗拒這樣灼熱的目光,而且她也是一個有着正常人頭腦的女孩。
正在她準備點頭,說出“好啊,我跟你一起去。”也許只是一念之差,可是時間偏偏這麼巧,忽然響一個熟悉的聲音:“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