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
今日一面,塵封了多年的記憶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清晰如昨日。忍不住想去討好她的一顆心,跳動依舊。受了伊人的冷落,難過的心情也依舊。
丁若寒一個人頹廢的坐在酒吧裡,喝的酩酊大醉。當初的一念之差,成爲了他們如今的傷疤。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嗎?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了嗎?
眼前的女子好像她,好像多年以前的那個她,難道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呼喚,真的把我送回了1997年。怎麼可能,一定是又做夢了吧。他醉眼迷濛的看着眼前亦真亦幻的容顏。
“丁總,這女孩怎麼樣?您看這齊肩黑髮,小酒窩,都是您最喜歡的,而且還是個雛吆。”
媽媽桑推搡着那女孩坐到他身邊。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擡起來仔細看,清俊冷冽的目光嚇得小姑娘微微發抖。
“笑一笑。”
隨着他命令的口吻,女孩極其緊張的笑了一下,露出嘴角的小酒窩,還真是有七分像她,確已不是如今的她。搖搖頭放了手,才發現原來自己偏愛的口味,都是隨她一起變化的。
今夜,我一個人睡,不需要陪。
“興安會被丁家奪去了,正逼着我們交龍頭棍。”
古家豪帶着三分試探的語氣問,顯然並不想交出興安會的控制權。
“龍頭棍是什麼?” 微冷好奇地問。
“龍頭棍是興安會會長的身份象徵,如丐幫的打狗棒,皇帝的金牌一樣。”
“不交會怎樣?”
“不交的話,蘇丁兩家定會因此再起爭端。”
“那我給他便是。”
“可是,興安會的收入佔集團年收入高達20%,就這麼拱手讓人…”
“阿豪哥,大成靠德。興安會我們已經霸佔了六年了,再不讓位,定難平衆怨,丁家這次也必不會善罷甘休。況且現在哥哥剛走,人心動盪,百廢待興,真的不好再起波瀾。還是依約而行吧。”
微冷淡然的說着,一副當家人的氣勢。雖然嘴上這麼說,心頭卻明白20%的比例意味着什麼,這比例的誘惑足以讓人忘乎仁義道德。連素來崇尚以德服人的哥哥都經不起的誘惑,她蘇微冷經得起,不光是因爲目前的蘇氏集團經不起折騰;還因爲對手是他,雖知道對方正是看準了蘇氏現在的時局才緊緊逼迫,用心險惡。卻還是不願去和他爭搶什麼,畢竟那樣刻骨銘心的愛過,雖然結局不算快樂,卻也不想再和他起什麼是非波折。
古家豪看着她不以爲意的表情,知道她心中的隱情,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如果計劃成功, 這一切終歸都是他的。只是眼前消瘦的人兒,越發讓他覺得心痛。只得一次次告誡自己:古家豪你一定要狠下心,任何成功的背後都有犧牲。用她一個人的幸福,換這萬里江山。值得!
“龍頭棍的事,恐怕蘇家不會輕易交出來。咳咳……你要做好防備纔是。咳咳……”
丁逸博撐在松木太師椅上咳嗽不止,身後的小護士趕緊幫他捶打脊背。
丁若寒端過桌子上溫熱的茶水遞過去:
“ 爸,您就別爲這事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丁若寒淡然的說着,似乎對此事並不多麼看重。不是他不想吃這到嘴的肥肉,興安會是丁家揹負了六年的恥辱,如今天時地利終於可以奪回來了,怎麼會不想吃不想要。可是對方是她,他日夜思念深深愛着的那個人,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和菲菲的婚事,選個吉利日子定下來吧。咳咳…… ”
“爸,讓我再想想吧。”
“你還要想什麼? 這樣的條件再難找到第二個了。咳咳……這些年我們丁家處處被蘇家壓低一頭,爲什麼? 不就是因爲他們在上面有拿錢也買不來的關係嘛。咳咳……就算是爲了家族的事業,這婚事也必須定! 咳咳……”
丁若寒蹙眉聽着,知道父親的決定向來不容忤逆。身爲丁氏集團的當家人,他必須要顧全大局。看多了周圍朋友沒有感情的政治聯姻,他一直以爲,自己的會不一樣的。真的到了這檔口,卻還是要顧全大局。
自從如願以償的掌握了丁氏集團的實權,才發現原來這位子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舒適。太多的責任,太多的約束都要能夠擔當。人與人之間沒有所謂的朋友或敵人,有的只是利益,只是交易。如今站在這個位置上,倒覺得當年父親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顯得合情合理了,包括自己當初認爲他對母親對自己不可原諒的背叛,太過多疑太過防範的處事風格。
體會了也就原諒了。他知道父親還是愛他的。雖然曾對他威脅強迫,還是一心把他培養成了丁氏集團的接班人。就算有再大的矛盾,父子畢竟還是父子,血濃於水的親情,年少時一味排斥怨恨着的的親情,倒成了如今唯一可以信任依賴的人。
原來不管人生走到哪一步,都會有遺憾和後悔。如果當初沒有把那些同父異母的弟弟全殺掉,如果當初沒有給父親吃惡化病情的****,如果當初沒有欺騙自己深愛着的人。那麼或許我還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隨心所欲的紈絝子弟,可以帶着心愛的她,遠走高飛。
只是如今,這場戲,支離破碎如此,該如何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