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杉目送顧望遠去,眯起眼睛。怎麼說,一個b級異能者都不應該引起這種矚目吧。
他和薛淵琅可都是s級異能者呢,雖然沒什麼名氣……
敏銳如李杉,他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周圍的人厭惡地眼神,低垂着的頭,細小的討論聲音,說的可不是什麼好話……
顧望彷彿是很享受這種待遇,這種矚目。雖然他們並不是因爲尊重之類的原因。
他擡頭挺胸地從這條爲他而產生的道路上走過,無比驕傲的樣子,消失在大門口。
着到底是個什麼原因?李杉摸摸下巴,但是,跟他也沒什麼關係,至少暫時沒關係。
趁着眼前的道路還沒有消失,小跑到了薛淵琅身邊。拿了他倆的工分卡,轉頭看到的就又是一片人山人海。
一瞬間,李杉希望顧望能再回來一趟,他真的不想再擠了……
千辛萬苦把兩張工分卡塞到苟先生手裡,李杉叉着腰在那兒喘氣兒。苟先生前邊兒還有不少人,但是李杉也不想回去了,留在這裡看個流程好了。
“苟先生,下邊兒那是什麼況啊?”有苟先生這個萬事通在這兒,李杉覺得自己的疑惑可以得到妥善的解決。
“那是比拼擂臺,這裡是03號場地,任務局和交易所,還有其他幾個地方也有。這個算是比較小的了。”
“比較小的?”那些個凳子,怎麼着也跟小不沾邊兒吧。
“嗯。”苟先生點點頭,“這裡同時開四個擂臺,軍隊事務所下邊兒的那個一口氣開八十一個擂臺。”
“……看得過來嗎,那些觀衆?”李杉吐了吐舌頭。
“那自然是看不過來的。”苟先生笑笑,“調好了位置,各自憑運氣,看看有沒有好的戰鬥。”
“幹嘛要這種東西?”難道是人類的劣根……
“這也算是交流的一種方式吧,”苟先生說,“不管有沒有隊伍,都可以報名參賽。沒有隊伍的打響自己的名頭,會有人跟着他的屁股跑求他加入。”
“有隊伍的,一般有兩種況。一個是凸顯隊伍的實力,讓下邊兒還沒有隊伍的加入進來。另一個和之前一樣,凸顯自身的實力。會有人花重價錢把人挖過去,差不多就是這樣。”
“哦。”李杉恍然大悟,這裡就是個展示的平臺唄,應該就是這意思了吧……
“這邊兒也有人賭。五樓就是賭局的專場,壓錢,或者是壓工分,押對了就返利,押錯了就沒了。一般很少有人壓別人身上,但是自己上場的話就有壓的。”
“這邊兒有托兒嗎?”
“有,那是自然的。”苟先生說,“上場打擂臺賽,贏了的可以拿錢。”
“贏第一場,兩個工分,第二場就是二十個工分,第三場就是二百多個工分兒,第四場就是五百多個工分,第五場翻倍,一千多個工分兒,之後繼續翻倍。”
苟先生介紹到,“有人爲了刷分兒上托兒,會有人管。但是有點兒關係的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且,越兩級挑戰的話,得到的工分會翻倍。”
“越級?”李杉挑了挑眉。
苟先生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兒,“忘了跟你說了,普通人是最低一個級別,不管你是奶娃娃還是壯漢子,都是這個級別。”
“之上是e級異能者,再往上是d級異能者,一直到s級異能者。但是不分攻擊型異能或者是輔助型異能。比如說你和薛淵琅,就是統一級別。”
“比如說,我已經贏了兩場,再去挑戰一個普通人,能拿到二百個工分。但是如果我挑戰的是個d級異能者,我就能拿到四百工分。明白了嗎?”
“明白了。”李杉點點頭,“那如果你挑戰的是我的話……”
“還是四百工分,d和s都一樣。”苟先生笑眯眯地說,不然保護所不是虧大了。
保護所這些錢,都是從團隊裡摳出來的。之後退還給了這些人,爲的是宣傳。
“苟先生,”李杉問道,“你知道顧望是誰嗎?”
“你們下去的時候,看到他的比賽了?”苟先生問。
“嗯,看了一場半。”李杉說,“剛纔他一出現,這裡所有人都給他開道兒來着。”
“那並不奇怪,他很有名。”苟先生說,“特別是在擂臺賽上。”
“嗯?b級異能者就有名啊?”李杉打趣兒,“那薛淵琅一出來還不嚇死他們……”
“呵呵,不是因爲他是b級異能者。”苟先生說,“他爲人不太好,再加上在這裡的時間長,自然出名了。”
“爲人不好?”李杉挑挑眉。
“他沒出去殺過喪屍,但是在保護所裡惹過不少事兒。”
“殺人?”李杉問。
“他不殺人,他把人整殘了,之後搶別人的工分卡。”苟先生說。
“哦,這樣啊。”李杉笑笑,一個不聽話的小鬼而已……
這麼聊着,兩個人前邊兒的人也乾淨了。李杉看着苟先生走流程。
刷卡給錢,再交表和工分卡。人家到後邊兒登記,最後再把所有卡退還給你,順便遞過來一張新的灰色工分卡,這就是屬於團隊的工分卡了。
總過程不過五分鐘,他們卻在這兒排了兩個小時的隊伍……
出了門,所有人都是大喘了一口氣。其中以苟先生爲首,跟這輩子沒呼吸過這麼清新的空氣一樣。確實,裡邊兒的二氧化碳濃度跟氧氣濃度差不多……
“我去一趟任務所。”苟先生擺擺手,“下次任務還是出去收集物資嗎?”
“您給瞧着吧,”李杉笑笑,“感覺哪個合適接下來就好。”
苟先生點點頭,轉身離開。薛淵琅說,“他聽到了,真是巧了。”
李杉點點頭,“嗯,聽到了啊……”
三個人往訓練場的方向走去。蔡哲去練習弓弩,李杉被教官帶過去了。薛淵琅一開始也想跟着李杉,被兩個人嚴厲喝止了。
本來薛淵琅是執意要跟着的,李杉好說歹說才同意。李杉嘆着氣跟在教官後邊兒。
“昨天出任務去了?殺了多少喪屍?”沒有薛淵琅在一邊兒,教官的語氣還算和藹。
“昨天況比較緊急,”李杉苦笑,“用刀子殺的喪屍並不多,湊不到五十個,而且大多都是c、d級別的。”
“c、d級別的也不錯。”教官安慰道。
“不,那個時候有很多障礙,喪屍行動很緩慢。我用的還是長刀……”
“這樣啊。”教官點了點頭,“沒關係,你練習的時間太短……你考慮過以後的路沒有。”
“有。”李杉點點頭,“我的兩種異能一個是空間系,另一個是特質系。能力大概就是把身邊一百米之內的所有東西,無視障礙物投影到腦子裡。就是說,從天空俯視這個區域,我能知道所有喪屍的位置。”
“我還以爲你只有一種異能。”教官起了興趣,“第二種異能也不錯,很有用處。”
李杉點點頭,“兩種異能都是輔助系異能,估計我在隊伍裡的位置也是輔助性人員了吧。”
“嗯。”教官點點頭,“你知道你的職責是什麼嗎?”
“大概知道一點兒。”李杉說,“籠統的說就是輔助其他隊員戰鬥。比如說,告訴其他隊員喪屍的位置,或者是牽制喪屍,輔助其他隊員進攻之類的。”
“嗯。”教官閉上眼睛,“注意到了嗎?你所說的都是對隊伍的作用,在隊伍裡的價值。我想問你的,是假如有一天,你孤軍奮戰,面對大量的喪屍,你想怎麼做。”
孤軍奮戰?李杉一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避免這種況。
他實力並不強,雖然有空間這個作弊器,但是在喪屍堆裡躲進去可不是個好方法。在裡邊兒看不見外邊兒的況,更沒有辦法移動。誰知道自己出來時候會是什麼狀況。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教官。”李杉躊躇着說,“我一直以能夠在一個團結的隊伍裡爲目標……”
“你的這種思維是正確的。”教官說,“我認爲,如果說輔助性人員的話,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不管是能力,還是性格。”
“但是,如果你想生存下去,就應該做好有一天,你會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準備。這是很現實的一件事。”
“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活着。你所在的隊伍,除了你全軍覆沒也是有可能的一件事。所以說,你一個人的時候,該怎麼做你知道嗎?”
“……提升自己的戰鬥力。”李杉垂下眼睛。“一個人面對喪屍。”
“是一個人殺喪屍,一個人活下去。”教官糾正。“我來幫你分析一下。”
“你的優勢,柔韌靈活和協調。劣勢,耐力和力道。”教官舉起手指,“如果你面對的喪屍在十個一下,你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十到三十,那就是吃力地解決,有被劃傷的危險。三十個以上,必死無疑。”
“我沒法兒幫你提升輔助性力量,我能做的,只有提升你的戰鬥力。”
“但是這是一個很長久的事。力量和耐力都是非常難提升的,對你來說。”教官終於說出正題,“我希望你可以加入軍隊,經過一年的訓練和戰鬥,相信你出來之後會是一個非常好的戰鬥力。”
“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教官拍拍李杉的肩,“在軍隊的福利要比現在好得多。”
“……”李杉站在原地,看着教官遠去的背影。
“說的什麼?”薛淵琅看教官走了就往李杉這邊兒趕,“傻了?”
“不,沒有。”李杉轉過頭,“我們開始訓練吧。你來給我佈置訓練量。”
“呦呵,”薛淵琅勾起嘴角,“願意讓我給你操練操練了?”
“對。”李杉點點頭,“麻煩您,直接往死裡操練我。”
薛淵琅看着李杉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眼裡閃過一陣亮光,“你不是打算趕緊變強,之後來跟我打一場吧?”
“有點兒那意思。”當然那並不是全部。李杉挑挑眉,“你來不來。”
“來!”薛淵琅搓搓手,一臉興奮,“當然來!”
“喂,李杉。”薛淵琅推推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只有一條短褲兒的李杉,“清場了,我們走吧。”
李杉沒說話,緊閉着眼睛。蔡哲跑過來,摸了摸他的臉頰,“衫……”轉過頭來怒視薛淵琅,都是他的錯。
“你瞪我幹嗎?”薛淵琅轉轉肩膀,李杉最後實戰給自己來那一下確實不錯,“是他讓我往死裡操練的。”
蔡哲不爲所動,仍然鼓着腮幫子怒視薛淵琅。
算了……薛淵琅嘆了口氣,把李杉被在背上。薛淵琅也光着上身,肉貼肉感覺挺奇怪的。薛淵琅有點兒不自在,他能感受到李杉身上略高於他的溫度,還有淺淺的呼吸。
給他披上一件外套,外邊兒還是挺涼的。李杉身上一身汗,回來再着涼了。大步往外走,薛淵琅也被吹過來的風凍得一激靈。
蔡哲抱着自己的小弓弩跟在他們後邊兒,小跑着跟上薛淵琅的大步子。
李杉沒睡着,他只是太累了,累到一動也動不了的地步。但是大腦倒是異常的清醒,他閉着眼睛靠在薛淵琅肩上休息。
他所做的一切,有一天也許會被全部顛覆……教官今天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但是,這種時候他確實無法做到去軍隊裡訓練,即使這對他有極大的好處。已經走到了這種地步,他的隊伍已經有了主力隊員,報隊員,遠程攻擊隊員,還有他這個輔助性隊員,他怎麼可能做到甩手走人?
三個人,至少有兩個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還有一個不確定因素,但是實力強大。
讓他放棄,怎麼可能?
都說軍隊裡的男人感最真摯,都是漢子。但是暴露自己本性的可能太大,不划算。
李杉現在已經決定要拒絕他的教官了。但是心裡還有一點兒小小的不平衡,比如說,自己的實力該怎麼提升?
跟薛淵琅一起嗎?讓他來指導?李杉覺得有點兒懸,但是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訓練的時間肯定不會比在軍隊裡的多,沒有時間的鋪墊談什麼進步之類的東西?在訓練場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十個小時,跟軍隊早上五點訓練到晚上九點一點兒都不一樣。
而且萬一有點兒事兒耽誤了,比如今天,一直到臨近中午他們纔去了訓練場,這個時間又縮短了……
自己的實力……
薛淵琅看着胸口不屬於自己的手臂,上邊兒帶着好幾道傷痕。那是今天兩個人拿木棍兒當劍劃出來的。
“我說,你也太拼命了點兒吧……”薛淵琅拖着李杉的屁股往上顛了顛,“好輕……”
“衫,很努力!”蔡哲抱着手裡的小弓弩,這麼說。
“……啊,”薛淵琅難得直白,“很努力……”
回到家裡,李杉終於睜開眼睛。
“謝了。”李杉聲音虛弱無力,正如他的身體,“放我下來吧。”
“你確定你能站住?”薛淵琅深表懷疑。“我還是把你放牀上吧。”
“嗯。”李杉應道,感受到柔軟的牀墊。李杉費了很大的功夫兒剋制自己不要就這麼睡着。
“晚飯吃什麼?”李杉拿出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薛淵琅還真是不嫌棄他啊。
汗水被路上的風差不多都吹乾了。黏在身上挺難受。李杉沒擦下來多少水,乾脆把毛巾往肩上搭,回來洗個澡吧。
“衫不要做飯了。”蔡哲也不嫌棄李杉身上的汗餿味,靠在他的胳膊上。“衫空間裡有什麼熟食,小哲就吃什麼。”
“小哲好乖。”李杉笑笑,“但是我還沒到那種地步。”
“到了!”蔡哲搖着李杉的手臂,“杉都站不起來了!”
“做飯還是沒問題的……”李杉眼皮子有點兒沉。
“饅頭和豬蹄兒。就這個。”薛淵琅說,呲出一口白牙,“快點兒拿出來,我餓了。”
“光吃肉不健康啊……”李杉拿出薛淵琅點的東西,加了一個小油菜。摸摸蔡哲的頭,“我去陽臺擦擦身子,小哲去吃飯吧。”
“衫不吃了嗎?”蔡哲沒動地兒。
“一會兒會吃的。”李杉站起來,沒站穩,一個踉蹌又坐回去了。
“沒事兒。”李杉低頭笑笑,“沒站穩。”
扶着牆往陽臺走,李杉帶上陽臺門滑到地上。
哎呀呀,這會還真是……李杉苦笑,操練過頭兒了啊……
“吃飯。”薛淵琅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個饅頭對蔡哲說。
蔡哲磨嘰了半天,最後也沒過去開門。坐在她的小凳子上一口一口地吃饅頭。
她的胳膊有點兒腫,蔡哲突然感覺和愧疚。
她拿着最安全的遠處攻擊武器,衫用的是最危險的刀子。她累了可以喝衫給她準備的運動型飲料,衫累了卻還是從地上爬起來。
她小,身邊的人都誇獎她準頭好。衫的教官好嚴厲,從來都只是批評他……
她訓練到四點,教官走了她也走了,去找衫。衫一直訓練到清場。
她只是胳膊有點兒疼而已,衫站都站不起來了……
蔡哲吸吸鼻子,無聲地哭泣。
她不要,她不要衫那麼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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