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杉睜開眼，又閉上了。原先不覺的，現在感覺樓下人類的氣息真是讓人振奮。他昨晚睡覺前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如果早上起來的時候見到的不是熙熙攘攘的人羣，而是各種各樣衣衫襤褸恐怖變態的喪屍，他會怎樣。
李杉很清楚這個答案。人的適應能力並不差，他能做的，只是繼續絞盡腦汁活下去而已。
早上的第一站是包子店，李杉買了兩屜包子，吃得滿嘴流油。這種包子只要給他材料他也能做，畢竟是多少年來一個人生活。所以也沒動買個幾百屜包子的想法，速度太慢。
去買了魚苗，昨天太匆忙沒看見，賣魚苗的地方就在賣種子的對面兒。李杉買了各種各樣食用魚的魚苗，那種嬌貴的觀賞魚他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的。李杉前腳把魚苗放上車，後手就把它們收進了空間。它們也算得上是空間裡的第一批活物了。
李杉知道河道里水的源頭，卻不知道它到底流向哪裡。但是肯定出不了這個空間，自己總能逮到一條。再加上李杉買了二十張漁網，還有補網用的針線，撈幾條魚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賣魚的地方還有賣龍蝦、螃蟹和田螺的，李杉也不管他們能不能在河溝裡邊兒活下去，買了幾桶扔進去了。之後又買了蘆葦，這種東西繁殖很快，稀稀撒撒倒進河溝裡。
菱角他不愛吃，沒種多少。但是蓮花是個好東西，蓮子好吃，還能結藕。李杉知道河道里邊兒沒有淤泥，但是誰管呢。所有設定都是，空間就是個bug啊。吃着剛纔空間裡拿出來的冰棍，李杉這樣想。不止是保鮮啊，這都是把時間靜止了吧……
昨天沒買鋤頭啊之類的東西，李杉也沒想買。現在是什麼時代，機械化效率爆表有木有？買了小型的插秧機、播種機、收割機、脫皮機、脫粒機等等機器。反正只要商店裡有，李杉就往空間裡搬，一式三份，兩個備用胎。
另外買了那種長的黑皮管子，連接在灑水器上，公園裡用的那種。管子倍兒長，但是李杉估計着三根管子接一起估計也橫跨不了這片黑土地。至於之後用什麼方法澆水，回來再說吧……
回到旅館，李杉嘗試了一下在空間外控制播種機這種東西，結果失敗了。趴在牀上，腦袋一陣一陣的疼，李杉苦笑，這回還真是夠莽撞的，玩兒脫了。
正在牀上趴着呢，門鈴響了。李杉估摸着是釘子槍到了，打開一看果然如此。摸摸槍桿兒，李杉眼睛亮了。感覺性命一下子就有了保障啊有沒有？
李杉沒有浪費時間，拿了釘子槍和瑞士軍刀進了空間。
鼻腔裡的空氣迴歸清新溼潤，李杉耳朵聆聽着任何一種聲音，可惜除了水聲他什麼都聽不到。
空間對於進來的每一個人來說應該都是平等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想暗殺自己，要麼就是直接面對面地“決鬥式”鬥爭，要麼是陰影裡，來一槍。用想的就能殺死人，如果真的有這種可能性，李杉也就認栽了。
李杉在賭，他家大天朝有多少人手裡能有一把槍，而且還好死不死地讓自己遇見了。
李杉翻身上了播種車，咔噠噠地動起來。瑞士軍刀擺腿上，釘子槍就放在手邊兒。李杉惜命，但是偶爾他也是賭徒。
播種車噪聲極大，但是李杉確定空間裡也沒有出現除了水聲和動機的轟鳴聲之外的第三種聲音。
播完所有種，李杉才現黑土地還有大塊的空白。李杉那裡還有各種秧苗，那些是要搭架子的。果樹苗也有一些，不過不多。
李杉下了車，先把澆水系統鼓搗好，之後就是搭架子，種上葡萄、絲瓜、黃瓜、南瓜等等，又在它邊兒上把僅有的果樹種上，這算是完活兒了。
李杉留下了些種子，以備意外的生。工作期間任何一秒，釘子槍都沒有處於離他的手超過半米的地方。
設置好自動澆水的時間，李杉看着這塊兒土地，他知道馬上就會有新的生命從土地裡孕育出來。他非常期待，空間裡產出的作物。
拿着釘子槍和瑞士軍刀，李杉出了空間就把自己的手機嚇到了，響得跟死了親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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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杉接聽了電話。
“……”
“喂？您好？”李杉重複了一遍。剛纔接聽得太急，沒看來電顯，這是誰啊？
“衫子，是我。”
“會長！”李杉語氣很驚喜，甚至帶了一點兒放下心裡大石頭的意味，“會長找我有事兒嗎？”
沈非凡電話這邊兒聽得心裡挺難受的，多好的娃娃，自己怎麼就被個女生弄得鬼迷心竅了呢？
“現在能出來下嗎？我在籃球場等你，切磋一下。”
“啊？抱歉會長，”李杉聲音裡帶了一點兒遺憾，“我現在不在學校。我小姨病了，現在我在老家。”頓了頓，加上一句，“可能大後天吧，能回學校。”
“……啊，這樣啊。沒事兒。”沈非凡抓着電話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不在學校，倒也是好事兒。沈非凡不敢想李杉如果聽到了學校裡的傳聞會這麼想，會怎麼看待他這個罪魁禍首。
不，估計他是不會怎麼想吧，反過來安慰自己的可能性倒還大一點兒……
但是，這件事兒也不能這麼藏着掖着。沈非凡知道，這件事必須由自己原原本本地告訴他，爲了彌補之前的過失。
“等你回來了，我們聊聊。”
“……嗯，好。”
沈非凡呼出一口濁氣，“那就這樣吧，你去照顧你小姨去吧……”
“會長再見。”李杉扔下電話，沒當回事兒。大致上他是能猜出來沈非凡要說什麼的，也就是有關自己，他還有高鑫欣整出來的一堆破事兒。攤在前幾天他還有心編編劇本什麼的，現在他可是忙得很，到時候現場揮好了。
李杉去了一趟花鳥魚蟲市場，這個地方東西比較雜。他本來是想買些果樹的，這種多年生的東西他可是非常喜歡的，省事兒。但是第一個買的卻是蚯蚓。袋子裡全是蠕動的只有兩根針那麼粗的小蚯蚓，看上去特別噁心。
李杉強忍着提着兩大袋子蚯蚓，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扔進了空間。當然在此之前沒忘記把袋子撕開，順便抖了抖。空間裡的黑土好，但是不知道會不會板結，還有有點兒蚯蚓的保險……
果樹買了很多，都是小苗苗。旁邊兒有人跟他說買這些根本活不了，但是李杉相信只要是種在空間裡的作物就都能活。不只是果樹，像胡楊柳樹什麼的他也買了不少，順着黑土的邊緣隔着十米栽上一棵。
最後去了一趟寵物店，李杉翻來覆去看了好久也沒找到一隻喜歡的，只得訕訕而回。
一通折騰，也到了中午。李杉回到賓館，叫了碗紅燒牛肉麪。牀上是他買的各個省市的地圖，都是非常詳細的那種。李杉看了半天，頭暈了。他的地理一向不好，地圖很少有看懂的時候。本來想着先認認道兒的，省的回來迷路就麻煩大了，現在看來他還是放棄吧……
一碗麪還沒有下肚，殺豬場的姐弟就打來了電話。
“喂？是昨天的哪位小哥兒不？”
“啊，我是。”李杉一驚，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豬我殺完了，你要不要把他們拆開？”
“拆開是什麼意思？”
“嗨，城裡人。”電話那邊兒豪放的聲音不帶一絲鄙視，“就是問你，要不要把頭剁下來分成一堆兒，把肋條剁下來堆成一堆兒，把蹄子剁下來堆成一堆？”
“啊，這個啊。”李杉恍然大悟，“那樣的話要多少時間？”
“這個不好說，有好幾個活計都嫌手疼不幹了。”
“那這樣吧，我現在就趕過去，你們在這之前就先幹着，等我到了能弄多少算多少。”李杉這麼做有他自己的打算，他現在等不起，說不定什麼時候末世一旦爆他買了的但是沒有放進空間的東西就打了水瓢兒。還是放在手裡放心。
“中，另外俺幫你找到了狼狗，蜂巢也有，就是不多。”
“那真是太好了。”李杉從牀上蹦起來，“那我現在就過去，你們能準備卡車嗎？”
“都停在門外邊兒了！”
“好的好的。”李杉抓起車鑰匙衝出房間，“那麼我先掛了，馬上就到。”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可吃虧啊，分不了幾頭豬……”話還沒有說完，李杉就掛斷了電話，這還是他第一次先掛電話。
驅車趕往殺豬場，李杉一路沒有停下過一次。離得還有老遠就看見幾輛皮卡停在外邊兒。
“來咧來咧！”女人胖胖的身體在路邊兒，離殺豬場老遠。“剛纔還說你幾時能到呢！”
“抱歉，等很久了嗎？”李杉停下車，打開車窗。空氣裡仍然瀰漫着臭味兒，但是跟殺豬場裡邊兒的味道根本不能比。
“沒有沒有，那有等的這一說？”女人跟李杉說，“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去把車子開過來。”
“嗯，那樣最好。”李杉苦笑，他可是受不了那邊兒的味兒啊。
“就知道你受不了！”女人一臉洋洋得意。
“還是您考慮得周全。”李杉笑着說，讓這個看起來是個潑婦的女人紅了臉。
“傻子——開車過來！”女人吼道，轉移話題的意味很明顯。李杉看着開過來的車，是輛小皮卡。上邊兒裝着四頭大豬，五六條小豬。
“公母都給你配好了，都是挑的頂頂健康的豬，疫苗也打完了。”女人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就被後邊兒的車擠到一邊兒去了。
後邊兒也是幾輛小皮卡，裝着牛羊。最後兩輛皮卡上邊兒全是鐵籠子和紙箱子，裝的是雞鴨鵝兔，鴿子和鵪鶉。全是活的，嘰嘰喳喳吵鬧極了。
“俺想着你沒弄草料，就給你裝了幾袋兒，也撐不了多久，你儘快準備。”
“好，多謝。”這事兒李杉倒是被冤枉了，他本來想着回來就把這些個活物扔進空間。黑土對面，河溝兒的另一邊兒就是成片的植物，足夠這些食草動物吃的了。只要給它們拴上繩兒，也不怕他們跑掉。
“裝肉的車還沒上好貨，俺去瞅瞅。“女跟李杉打了招呼，走向殺豬場。李杉下了車，就看見傻子抱着四條小狼狗過來了。
“這麼小啊！“李杉很驚異。四隻小狼狗毛茸茸的，棕黑色的毛兒軟蓬蓬的，肉爪看起來一點兒殺傷能力也沒有。
“嗯！小狗養起來大了纔有感。”傻子把狼狗放下，“已經斷奶了，吃啥都行。鄉下的狗不嬌貴，好養活。”
四隻只小狼狗像是皮球一樣歸來滾去，叫聲奶聲奶氣的。現在都圍着李杉的腳腕兒轉來轉去，弄得李杉癢癢極了。
“哈，好癢……”李杉蹲下撫摸着它們的小腦袋，心難得的輕鬆。
李杉喜歡狗，可惜一直上學，又是寄宿制的，不能養。現在一下子來了六條小東西，真心滿足。
“你有狗運！”傻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狗屎運？”李杉不明所以，驚愕地問道。
傻子眼睛很亮，“狗喜歡你，所以你有狗運！”
“哈？”李杉一愣，隨即笑開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嚇我一跳。”繼續撫摸下邊兒的小腦袋，“我也很喜歡狗，很可愛。”
“俺也喜歡，”傻子也蹲下摸着那些小狼狗，想要它們來自己這邊兒。可是不知道李杉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它們的地方，它們反而是躲到了李杉身後。
傻子看到這樣，委屈了。“我原本也有狗運的，你的狗運克我的狗運，”撇撇嘴，傻子看起來快哭了，“不靈了。”
李杉苦笑不得，抓着一條小狼狗送到他面前。“好啦好啦，這條小狗歸你好不好？”
傻子眼前一亮，但是隨即又暗淡下去。“不行不行，這是條小母狗，回來能生小崽子的。”
“那麼這一條呢？”
“不行不行，這條也是小母狗。”
“那，這條？”
“不行不行，這條小公狗是那條小母狗的小公狗，不能把它倆分開。”
“哈哈哈……”李杉笑得很開心，傻子卻要哭了。
“我哪條小狗都不能要，俺姐也不讓養……”
“爲什麼啊？”李杉歪歪頭，“養豬場養只狼狗不也挺好的嗎？”
“不行，這裡養的是土狗，只會叫不敢咬人。這樣的狗長大了是要咬她的。”傻子環顧一下四周，小心翼翼地說到，“她沒的狗運，你別說是我說的。”
李杉點點頭，鄭重其事地承諾，“好。”
傻子傻氣地傻笑，李杉也笑了，難得的真心笑容。
真是可悲啊，真正的笑容居然是爲了一個傻子而流露的嗎？
“喂——小哥兒。”
李杉站起身來，看着那幾輛重型卡車愣住了。車上邊兒的女人揮舞着雙手，“特地借來的這些個車，小哥，領路吧！”
“好，好。”李杉噥噥地說，突然想起了什麼，“蜂箱呢？”
“在小皮卡里邊兒呢，你沒看着？”女人問道。
“啊，沒看呢。”把小狼狗放到後座，李杉向傻子出邀請，“上來嗎？”
傻子咬着手指搖搖頭，“不，俺坐俺姐那輛車。”說着還擺出了一副嫌棄的表，“你的車太小了。”
李杉點點頭，也沒有強求。坐進車子，四隻小狗陸陸續續地爬到前邊兒，霸佔了李杉的膝蓋。
“啊，你們這麼喜歡我我很高興，但是還要開車啊……”李杉無奈，下車要了個紙箱把它們裝了進去。
“先忍一忍，”李杉把紙箱放在副駕駛座上，繫上安全帶。“等到了地兒就把你們放出來。”迴應他的是一聲聲委屈的嗚咽。
驅車到了倉庫，用時比李杉想象的還要長。果然不能對大卡車的速度抱任何希望嗎？而且還是在這種土路上……
下了車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小狗兒都放出來，看着它們撞來撞去摸不着路，李杉捂着嘴笑了。指揮着工人卸了貨，給他們結了賬，兩夥人算是高高興興地分開了。唯一捨不得走的就是傻子，咬着手指頭一步一回頭。
看着重卡遠去，李杉感受到腳腕處柔軟的觸感，心裡一柔。抱起那隻小狼狗，其他三隻也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我帶你們去看個神奇的東西。”李杉喃喃自語，回到車裡拿着釘子槍，進了空間。
這次的落腳點不是在黑土地上，而是在河對岸。李杉放下懷裡興奮地嗷嗷直叫的小狼狗，萬幸他們雖然興奮但是都在李杉身邊兒繞圈兒，想去哪裡也要咬着李杉的襪子讓他先過去。
李杉打算是把牲畜都養在黑土對面，河溝對岸的這一片說不上是樹林又說不上是草地的地方。可是他知道自己沒這麼大的能力圍個幾平方千米的柵欄什麼的，就想先看看地形如何，儘量減少欄杆的長度。
李杉就這麼一直往森林深處走，也沒走多遠，就被彈了回來。李杉坐在地上一愣，眼前是更爲廣袤的土地，但是自己剛纔確實感受到了阻力……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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