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嫁衣雪白

今日聖上親自主婚,又如何能容得下她反悔,當真棄葉家滿門不顧嗎?她做不到。

罷了罷了,葉棠,這就是你的命,自今日起,忘了他吧。

白皙頸項一揚,她如喝酒一般,將盞中茶一飲而盡。

蕭池看着她喝酒的樣子一怔,如喝酒一般飲茶,這是他第二次見了。

喝的急了,脣角還站着些晶瑩,葉棠也不怎麼在乎,有絲帕不用,只擡袖往脣上一抹。一邊將口中的茶嚥下,一邊挽着他的胳膊朝他“嗯”了一聲,似乎在催他。

九王爺低頭,喝了自己手中這盞,看着眼前有幾分粗枝大葉的葉小姐,忽而薄脣輕啓,低笑出聲,聲音溫涼好聽。

聽得蕭池笑聲,葉大小姐眼角一挑,“你笑什麼!”

蕭池眉目淺淡,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與你哥哥還真是很像。脾氣,性子,還有,喝茶的時候。”

葉棠卻將頭一扭,“誰要與他像!”

若非她與他太像,她也就不用嫁到這裡來了。

明明喝的是茶不是酒,她臉上卻不知怎麼漫上了緋紅,跟着一陣一陣微微發熱。

不知是不是見這九王爺看似溫和無害,她人微醺,膽子也大了起來。

看見九王爺着一身大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般,葉棠忽而微微歪着腦袋,就這樣看着他笑了笑。

輕淺一聲笑,銀鈴兒一般,讓人突然想起春天河岸邊上遠遠跑過的小孩兒。入了九王爺的耳,竟如石子一下入了寂靜深潭。難得有什麼能讓他覺得有幾分悅耳悅心。

九王爺擡眼。便看見面前這女子面若桃花,雙眸若水,眼睛裡有那麼一瞬靈動得流光溢彩。

要知道,他原本在解她的衣裳啊。

她這一笑,竟讓一向波瀾不驚的九王爺也失了耐心,眼見着她嫁衣上的那些襟襟扣扣,怎麼能這麼麻煩。

若非這嫁衣撕不得,他竟想幹脆給她撕了算了。

向來清寂的九王爺竟也被自己這小小失控嚇了一跳。好不容易連拉帶扯,將她的喜服脫了個乾淨,見了她貼身衣物,九王爺才終於知道她剛纔爲什麼笑了。

他方纔八成是上了腦,才只覺得她美,沒看出她眼睛裡等着看好戲的狡黠。

外面是如何傳他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都說九王爺自小就身體病弱。連朝堂都上不得,更有甚者說他怕是熬不過這兩三年了。

自古朝堂險惡,後宮亦如是。聖上又疑心重,若非想出這麼個主意,暗裡韜光養晦,他怎麼可能早早就封王從宮裡搬出來呢。這幾年,因着這一身的“病”,他反而多得了聖上的關愛。這幾個兒子裡頭,聖上最不用防着的就是他。不僅如此,他輕易不上摺子,凡是上的摺子都毫無例外火速批了下來。好像只有在病弱九王這裡,聖上纔是個貨真價實的父親。

有人說,聖上給這九王爺的,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寵愛。比什麼君臣義要靠譜得多了。正因如此,就算他私下裡真做些什麼,也不會有人注意察覺。

可剛剛他看到了什麼?

將她的衣裳都退了下來,才發現她貼身穿的那件肚兜不是什麼鴛鴦戲水,也不是什麼粉面桃花,甚至連紅色都不是,而是一件純白!

這女孩子家的,除非重孝在身,否則,不會有人將如此不吉利的東西穿在身上,且今日是他們的新婚夜。

睿智如他蕭池,一時間竟也沒有想清楚葉家與九王府聯姻的原因。按理說,憑着葉家權勢,還有葉修庭護妹妹的樣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看上他這個病弱九王爺的。

難道自己的把戲被看穿了?這個想法隨後又被他否定了,那個葉修庭,打打殺殺也許是個好手,但未必有如此眼力。

再看他的九王妃,此時被他脫了個差不多,正坐在牀上,帶一身白肚兜,似笑非笑,饒有興致仔細看着他的表情呢。

任誰在新婚夜見了這不吉利的白肚兜都要火冒三丈吧,何況是本就病弱的九王爺呢。葉棠甚至在想着,最好,這九王爺一氣之下將她休回葉家纔好。

但看眼前這九王爺,非但沒有發作,反而依舊面不改色。

只要沒瞎,這新婚夜胸前的一抹白,任誰也不可能不生氣的。她生怕他看不清楚一般,戴着那件白肚兜往他跟前挪了挪。

一縷他從沒聞過的馨香掠過?尖,九王爺只覺今日身子哪裡似乎有些不對勁。

直到她看着他嬌俏開口,“九王爺生得俊朗無雙,公子如玉,平日似乎多喜穿白衣。不知,葉棠這樣穿,九王爺可還喜歡?”

究竟是不是真的面不改色,只有九王爺自己才知道。想到剛纔自己的急切,若非她這白肚兜提醒,他不僅沒病且正值當年的事,今夜怕是就要在她身上露餡了。

沒想到,多年心血,差點在新婚夜毀於一旦。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饒是他九王蕭池又如何,也還是不能例外。

見了此般,他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葉家大小姐似乎不願嫁他呢,有些意思。反正人已經娶回來了,難得九王爺生了玩心,她要玩,他便陪她玩。

“九王妃果然體貼得很,深知本王的喜好。”

九王爺說着目光肆無忌憚落在她身上,她身上幾乎已經沒有多餘衣裳了,輕絲白雪掩粉櫻,欲出還羞。

今夜着實奇怪,他一向自制力好,可見了這葉家大小姐,已經一連穩了幾次心神。待重新板了臉,他才重新看她,冷聲道,“呵,你以爲,你穿個白肚兜,本王就不會動你了嗎?”

葉棠聞言,果然嚇得臉色一變。

她那反應,都寫在臉上了。

他冷哼一聲,乾脆傾身往前一撲,按着她的胳膊便將她扣在身下。

她顯然還沒準備好,一臉驚慌失措。

嬌軟身軀被他扣住,一邊不住輕輕扭着,他低頭望着她,竟也呼吸急促,一瞬失神。

可到底他是蕭池啊,眨眼間便恢復如常,冷笑兩聲,俯身對她道,“哼,今夜就叫你看看本王的厲害!”

九王爺說完,一低頭,作勢要吻她。幽香襲來,他只覺得自己渾身愈發不對勁兒了,原本只是見了她白肚兜一時興起的玩笑,他此刻竟然真的想------

身上騰起的一股燥熱,卻是和風那藥正起效。蕭池只覺得她身上那香愈發撩人了,修長手指靈活除了她腿上大紅長裙。低頭一瞧,瞬間又清醒過來。

好嘛,這葉大小姐新婚夜將這雪白上下穿了一身。

再看被他壓住的葉棠,緊緊閉了眼睛,長睫不住輕顫,身子僵硬,居然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罷了,罷了。

九王爺忽而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在一側抽搐不止,斷斷續續喊着,“救,額,救我---”

身上一輕,她睜開眼,看見九王爺從牀上滾落在地上,似乎極痛苦,立刻拿了衣物從牀上溜下來。

他一邊抽搐,一邊悄悄看她。這個丫頭,該不是趁他發病,要穿上衣服跑了吧。真跑了他堂堂九王爺也有辦法收拾殘局,就是免不了明日一早又要傳的沸沸揚揚了。

蕭池在地上一邊滾一邊叫得更悽慘,“哎呦,哎呦,救,救我---”

葉棠牙一咬,將衣裳往牀上一扔,蹲在他面前,問,“怎麼救你?”

九王爺顫巍巍擡手,指指桌子上,“藥,藥----”

桌子上果然放着一個小瓶子,她拿了,又回到他跟前。他又哆哆嗦嗦比出三個手指頭。

唔,意思大概是要吃三粒吧。

將藥倒出三粒來,塞進他嘴裡,又給他餵了水。

見這九王爺仍是喘個不停,掙扎着要往牀上去。她將杯子放回去,又回來扶他。

總算讓他在牀上躺好。忙了半天,她似乎早就忘了自己身上衣物所剩不多了。

見他有氣無力,躺着動彈不得。葉棠只覺得,這九王爺,當真是病得快要不行了。

於是也學着他冷笑,“呵,剛剛是誰說來着,哼,今夜就讓你看看本王的厲害,嘖嘖。”

他裝病輕車熟路,卻第一次裝得如此辛苦,看着她奚落他的樣子只想笑,也不知是因爲她最後選擇了留下,還是因爲她學他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這一番折騰,她累個夠嗆,耳邊幾絲發落了下來。墨發略過她雪白的頸項,他什麼也沒說,只安靜躺在牀上堂而皇之看她。

她說着,一扭頭往牀上看了他一眼,驚覺他正安靜地瞧着她。這纔回過神來,臉一紅,一掀被子氣呼呼蒙在他頭上,又扯了剛剛扔在牀上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眼前冷不防一黑,他在被裡無奈笑笑。一時間眼前都是剛剛她氣呼呼蒙他的樣子。

穿好衣裳,她拉了一個小案,放在他牀側,就在手邊上。上面放着他剛剛吃過的藥,還有一杯水。

“你要什麼,就自己拿。”

葉棠搬了個凳子,順勢趴在了不遠處的圓桌上。不多時,她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折騰了一天。她實在是太困了。

九王爺掀了身上她給蓋的被子,從牀上下來,站到她跟前。方纔嬉笑全都不見,九王爺一臉嚴肅,負手站在桌子旁,衣裳半開,燈影幢幢,略顯幾分落拓,他高大的身影正嚴嚴實實籠着她。

他低頭仔細看着睡着的人兒,只見她正輕輕擰着眉,嘟着小嘴。

他方纔沒注意,她額角上有一道淺淺的印記,藏在髮際處,若是不仔細看倒是看不出來。

看見那道淡淡疤,似乎連目光都柔和了許多。他竟不由自主伸出一隻手,輕輕撥了撥她額間的發。

她哼了一聲,倒並未醒來。他一頓,收回了手。這婚事來的有幾分蹊蹺,他還是沒想通,爲何明明她不願意,葉家還要將她嫁過來,難道僅僅是因爲一紙聖旨麼。這幾日的事項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再次確定的確是萬無一失。

許是趴着睡不舒服了,葉家大小姐皺着眉嚶嚀了一聲,換了一條胳膊枕着。

他低聲叫她的名字,“葉棠?”

葉棠並沒理他,只顧着睡自己的。

蕭池嘆了口氣,一彎腰,將她抱了,準備放到牀上去。不管她願不願意,新婚夜,他總不能讓這將軍府小姐睡桌子。

他一抱起她來,就發覺她一直擰着的眉頭忽而舒展了,胳膊自然順勢搭在他肩上,頭也往他胸膛上靠。

蕭池看着懷裡人,那感覺,似乎,常有人這麼抱她。而她也早就這樣被人抱成了習慣。

隨後只聽得她悶在他胸前嘟囔了一句什麼,一閃而過,似乎是一個人名,蕭池一時沒聽清。

抱着她不由腳步一頓,想再仔細聽聽,奈何她卻不再開口了。可那窩在他懷裡的樣子毫無防備,乖順得不行。饒是一向自在無牽掛的九王爺也看得心中一軟。

將她小心放在牀上,忽覺她神色有些不對勁,臉色比剛纔愈發潮紅,一沾了牀,她便意識不清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他彎腰,湊到她脣邊才聽清了,她說的是“熱,難受”。

想起剛纔自己的感覺,九王爺一下就明白過來,八成是喝的那茶水有問題。

他壓得住,她卻不行,只能任那藥發作。

悄悄開了門,一把抓住了在門外偷聽正要逃跑的和風和承譯。

“說。怎麼回事!”

和風萬沒想到,已經喝了他的茶,這九王爺還能有心情出來抓他。

“爺-----我,我這都是爲了您好,所以,纔在您的茶裡----”

他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她還在裡頭正難受,蕭池居然也沒心思聽和風解釋,只厲聲問道,“怎麼解!”

“爺,這東西,不,不用解----只要您回去,安心洞房就行了---”

眼見蕭池神色是誰都沒見過的凌厲,承譯在一旁打了和風一拳,“和風,你還不老實說!”

和風一臉委屈,“我真沒說謊,這東西不傷身,哪怕您不洞房,只要待一會兒,忍一忍,藥效自己下去就好了。若是多喝些水,就下去得更快了。”

蕭池轉身,留下一句,“你們兩個,去廳裡跪着!”

和風被承譯拽走,與承譯一同跪在廳裡,一臉不滿,“承譯,這麼多年來,府裡上上下下的人,九爺什麼時候罰過咱們。好嘛,那丫頭一來,還沒一晚上的功夫,咱倆就被罰了跪!”

“和風!你瞎說什麼呢,這事兒,能怪別人嗎?再說了,那是九王妃,一口一個丫頭”承譯一戳他腦門,“你腦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和風捂着腦袋,“看她年紀也不大。明明就是個丫頭片子。”

“你還說!”

“好,好,不說了----”

跪了一會兒,看四下無人,和風乾脆坐在了地上,將腿伸到承譯面前,“哎,我腿疼,你給我揉揉---”

承譯白了他一眼,端正跪着,沒理他。

蕭池回去,見才這麼會兒功夫,葉棠便將身上的被子踢開了。知和風說的是實話,將葉棠扶起來。倒了一大杯水,喂她喝了。

果然不多會兒,她臉上的紅慢慢消了,人也安分多了。蕭池這才脫了鞋襪,擡腿上去。

似乎換了地方,她有些睡不好,總是在他身側翻身。

蕭池就靠着牀頭坐着,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一個女子如此深入他的生活。距離他如此之近,猝不及防地成了他的妻子。

他以爲自己什麼都運籌帷幄,什麼都準備好了,殊不知還是忍不住低頭看了她快一個晚上。

清晨,她醒來,驚覺自己睡在了牀上。她記得。明明昨夜她是趴在桌子上的。再看身邊,居然躺着蕭池。簡直意外又順理成章。

她忽的想起什麼來,猛的掀開自己的被子往裡瞧。看過自己的還不能確定,見蕭池閉着眼,似乎還睡着,她又小心伸手摸上了他的被子。

蕭池早就醒了,或者說一夜也根本沒怎麼睡,心道他這新娶的王妃膽子也是夠大的,這才一夜功夫,就敢掀他的被子了。

葉棠剛剛掀開他被子的一個角,還未看清什麼,他突然出聲,“九王妃,昨夜睡得可還好?”

葉棠被他嚇了一跳。一個哆嗦,鬆了被子,回去躺好。

“呵呵,好,還好。”

再看這九王爺,精神抖擻,哪裡還有昨夜發病的樣子。

她的心思哪能瞞過蕭池呀,蕭池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知她要洗漱,利落從牀上下來要出去,卻在門口被她喊住。見他一身裡衣穿得板正,她不由問他,“九王爺,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片刻,他明白過來,調侃道,“昨夜本王發病,你都看到了,哪有什麼爲什麼,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而已。”

心有餘力不足,他連開自己的玩笑也開得隨意,好似新婚夜發病冷落了新娘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他絲毫不在乎一樣。

不過是他覺得這女子有趣歸有趣,可他蕭池還沒到勉強別人的地步。勉強別人的事,他向來不屑。

和風與承譯跪了一個晚上,直到早晨時候才從廳裡出來,和風一邊伸着懶腰打着呵欠一邊道,“這一夜跪得膝蓋都腫了。都是那個將軍府來的丫頭片子,若是讓我得了機會,一定----”

忽而身邊承譯捅了捅自己,和風這纔看見,不遠處與九爺一起過來的,不正是那個丫頭片子麼。

葉棠並不知道她喝的那茶水有問題,更不知道她來的第一個晚上,就有人因她罰了跪。只是聽到了“將軍府丫頭片子”幾個字。

蕭池仍是負手緩緩走着,一晃神的功夫,跟在他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一轉身,只見葉棠已經到了和風跟前。

葉棠似笑非笑,看着和風道,“這位公子,敢問將軍府的丫頭片子怎麼了?”

葉棠年紀比蕭池小上一些,倒與和風承譯相仿。和風向來沒有規矩慣了,那幾句話蕭池不是沒聽見。只是言語間的放肆而已,只要無傷大雅他向來也懶得管。他甚至有些覺得,這將軍府丫頭片子的形容於他這九王妃甚是貼切。

九王爺不管,九王妃卻不樂意了。蕭池轉過身來,遠遠看着他新娶來的小王妃不懼不怵,正質問那個口無遮攔慣了的醫仙妙手。

承譯見了葉棠,一躬身,“王妃早。”又暗裡拽了拽和風衣袖。

和風不像承譯,自在散漫慣了,纔不怕她,瞪了葉棠一眼,正要說些什麼,可她身後站着的那主他又實在不敢惹。只好咬着牙。硬是隨承譯叫了一聲,“王妃。”

葉棠看了看他,只道不過是隻敢背後說說別人的泛泛之輩罷了,不想與他計較,“哼”了一聲,便轉身回了。

葉棠與蕭池走在前面,和風與承譯跟在後面。

“我和風可是個記仇的人,這個丫頭片子,別讓我得了機會----”

葉棠耳朵靈,正與蕭池走着,一回頭,只見和風正咬牙切齒。

和風記仇沒錯,可也能屈能伸,顧忌她身邊跟着的那人。立即換了笑臉,“呵呵,九王妃----”

一大早,幾人小心思,你來我往,皆瞞不過蕭池的眼,自始至終,他只與葉棠緩緩走着,倒並沒說什麼。罰也罰過了,他也並沒繼續追究昨夜和風給他和葉棠下藥的事。

剛到涼亭,養在九王府的那隻小白鳥見了蕭池,不知從哪裡飛了出來,轉了幾圈便撲棱着翅膀,要往蕭池胳膊上落。

蕭池並未伸手接它。小東西便落到了他與葉棠面前的小石桌上。小東西不怕人,九王府地界,誰見了它都要隨手灑一把穀粒給它。小東西日漸肥碩,在石桌上大搖大擺低頭啄着散落在桌子上的穀粒。

小東西猛然一擡頭,看見了面前的葉棠。不知是不是果真如蕭池所說,小東西有靈性,覺得這姑娘先前沒見過,那小鳥先是歪着腦袋看了看葉棠,而後又看了看蕭池。

葉棠覺得有趣,便問,“這小傢伙居然也不怕人,哪來的?”

蕭池看了看她,想起這小傢伙被葉修庭傷到的時候,笑道。“撿來的。”

葉棠也抓了一些穀粒,灑在石桌上,引那鳥兒去啄。

和風靈機一動,說機會這機會還就來了,他可是知道那鳥兒脾氣的。那沒良心的玩意兒看似乖巧,鳥喙可是硬得很,若是往她細嫩手背上一啄,嘖嘖,那雙細嫩白皙的手上不破皮也得淤青一塊。

和風湊到葉棠跟前,“呵呵,王妃,這傢伙可愛吧。”

葉棠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點點頭,“嗯。很可愛。”

和風又道,“這小東西是爺救回來的,通靈性,每每爺將手伸到它面前,它就能落到手上了,乖巧得很。”

“真的?”

“大家親眼見的,那還有假,不信您試試。”

承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眼見着葉棠竟然真的衝那小東西伸了手。

蕭池將一切看在眼裡,雖沒出聲,卻順手撿了一枚小石子在手裡。

一片葉子便差點要了小東西的命,何況是一枚石子呢。若那鳥兒真的啄了她,是他救的又如何。

九王爺這小動作,承譯沒看見,和風卻是看見了的。小傢伙被帶回來的那晚,他還說葉家少將軍出手狠。

可究竟是誰更狠,飛葉一片尚有可救餘地,若是這石子一枚,小東西必當場斃命,當真是救無可救了。

和風不由心中一驚,而後暗生寒意,明明這九王爺對誰都和善,且這麼多年來都看起來溫和無害。和風不羈,卻心思極細膩,一瞬間竟莫名對這九王爺生了懼。或許,眼前這主子真實性情如何,從來沒人見識瞭解過。

068 他的懷疑058 幾縷姻緣絲097 新雨斷虹(1)045 叫我哥哥036 與本王何干060 爲她畫裙005 今夜我陪064 那人是誰084 點墨成金028 碰上本王112 與你一樣香008 窺探117 咬你自己078 本王要你求我119 她是誰?005 今夜我陪057 不是那個丫頭115 只能選一個087 本王都記得073 誰是外人112 與你一樣香027 惦記你,不行093 芙淑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66 墜湖121 可你,是我的夫君012 花滿月圓067 她不說實話049 嫁衣雪白060 爲她畫裙083 冬夜一面075 棠花一去041 哥哥,我想嫁人了020 小九026 終身大事088 身世成謎118 欠本王的新婚夜103 他醒了108 你是,葉修庭067 她不說實話124 有念無人065 色令智昏117 咬你自己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83 冬夜一面045 叫我哥哥082 你喜歡被人抱?086 你可知錯?071 回去接她017 宴上初見124 有念無人053 墜樓035 橙黃橘綠(2)038 他的底線031 殺意106 搜城075 棠花一去065 色令智昏070 兄妹重逢069 白衣染血062 你愛誰,我便殺誰015 過猶不及088 身世成謎043 冰窖極寒(2)054 王妃愛誰?043 冰窖極寒(2)120 生死關頭,她要誰094 歲末春初039 不肖兒女100 少年心090 帷幄風雲 睿馭天下115 只能選一個081 失了擔當029 棠樹101 其人之道084 點墨成金016 爲你不嫁100 少年心015 過猶不及054 王妃愛誰?003 夕嵐109 嫁給葉修庭078 本王要你求我002 璫珠明月007 若有來生069 白衣染血032 葉棠,我的呢030 乖,再喝點093 芙淑082 你喜歡被人抱?115 只能選一個030 乖,再喝點116 你在擔心?034 橙黃橘綠070 兄妹重逢107 惑她心智066 墜湖053 墜樓083 冬夜一面031 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