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體恤夫君

好在那鳥兒並未如和風預料的一樣,狠狠啄她一口,反而真的挪動着圓滾滾的身子跳上了葉棠的胳膊。

和風看得目瞪口呆,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小傢伙可是他給包的傷口!怎麼誰都不啄,就偏偏啄他呢。

隨後眼角一抽,只見葉棠將手掌一翻,露出幾顆穀粒來,笑道,“這小傢伙,果然乖得很。”

原是那小鳥眼尖,早就盯上了她手心的幾顆穀粒。此刻,小傢伙已經晃悠悠走到葉棠手心,低頭吃着。

蕭池鬆了一口氣,這才丟了一直捏着的那枚石子,起身,“走吧,我在帶你去看看別處。”

“嗯。”

似乎連九王爺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正做着與葉修庭一樣的事。

葉棠跟着蕭池出了亭子,那鳥兒吃完便又拍拍翅膀不知落到了哪棵樹上。

剩下和風追着那鳥兒跑到一棵樹下,指着梢頭恨恨道,“你個小白眼狼!”

被罰了一夜的跪,恰好趕上沒什麼事,承譯一回去便靠在椅子上打盹,一時沒注意和風進了來。

不多時,異香撲鼻,半睡半醒之間,承譯一下驚醒,醒來果然見自己外衫已經被解開,且有人正動手扒自己的褲子。

承譯大驚,“和風,你幹什麼!”

承譯想站起身來,卻發覺自己四肢發軟,癱坐在椅子上半分都動不得。

承譯幾乎吼道,“和風!你到底給我用了什麼!”

和風停了手,直起身來,漫不經心從自己鼻子裡揪出兩條白布條來,又敲了敲他旁邊的桌子。

承譯一扭頭,只見桌子上散落着一些香灰。他還能盼着和風能用些什麼高明的東西來對付他,想不到,竟是坊間最低劣的迷香。好在和風還算有良心,用的香不是很多,不然他當真是被人扒了褲子還不知道了。

“和風,你!”

深色的腰封玉鉤已經悉數被和風解了,散落在一旁。外衫敞開,和風正欲重新彎腰脫他的褲子。

“你,你究竟要幹什麼!和風,我告訴你,你別亂來!”

和風忽而又停了手,白皙修長的手指撐在他身後的椅子背上,瞧着他的眸子一眯,另一手緩緩蹭上了他的胸膛。

如此近的距離,幾乎吹息可聞,頭一偏,和風在他耳邊輕聲道,“亂來?小管家今日好不容易落到了我手裡,如此大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放過?”

他本是開玩笑,不想承譯卻認了真。生怕他做出什麼來,承譯急道,“和風!你非要我把話說明白嗎?我不喜歡男人!”

承譯只覺先前在自己胸膛上蹭的手驀地一頓,耳邊和風呼吸愈發重了,那目光,直直劈在他臉上,如刀子一般。

忽而,和風冷哼一聲,起身,表情冷硬,一隻手探進承譯褲子邊緣,一個用力,生生將他的褲子扒了下來。

承譯臉一下漲得通紅,是急,是氣。更是動彈不得的無能爲力。

“和風!我說的什麼你沒聽見,是不是!我說,我不喜歡男人,更不可能喜歡---”

話還沒說完,只見和風手上多了一個瓷瓶,瓶子裡似乎裝着什麼。

和風也不管他氣急敗壞說了什麼,兀自在他面前蹲下身來,取了瓶中些許藥膏,輕輕往承譯膝蓋上塗。

承譯這纔看見,被九王爺罰跪,他也不知道與和風一樣偷懶,這會兒經過一夜,兩隻膝蓋已經都腫了。

而和風手上那藥膏,正能給他涼血消腫,塗在皮膚上清清涼涼很是舒服。

承譯坐在椅子上。想動依舊動不了,“和風,我------”

和風站起身來,看着他沒什麼表情,“我知道了,你不喜歡男人,更不可能喜歡我,你不用再說一遍了。”隨手將手裡那瓶藥膏蓋好,放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早晚一次,別忘了給自己塗。”

和風說完便要出門,臨走前,他站在門口,同身後的承譯說,“你放心,我和風不會勉強任何人。這樣的手段,於你,也只這一次。”

之所以對他用了迷香,不過是因爲這小管家倔得很。夜裡前廳,他明明已經跪不住了,任和風如何鬧,他還要咬牙硬撐。若是將藥膏直接給他,他八成不會要,更不會塗。

若說將軍府的院子大,那麼九王府的院子便是深。庭院雖深,可不妨礙清遠深美。

老將軍爲人一板一眼,將軍府規矩多,上上下下皆是如此。可這九王府似乎不太一樣,來往下人看起來多自由散漫,明明手裡拿着掃帚,可腳下落葉卻依舊積着許多。

碰上她和蕭池的下人,皆是一臉和善,笑着問一聲九爺安,王妃安。那感覺,就好像,她已經來這九王府許久,這九王妃也做了許久了。

承譯與和風並未跟來,只剩了蕭池與她緩緩而行。

“府上多隨意,往後,你也不必拘束。”

這九王府,與葉家當真不太一樣。葉家園子裡,樹不論大小,棵棵筆直,成行成列。花更是嚴格品種顏色分了花圃,春夏秋冬,皆如校場兵將一般,按號令而開,一株也錯不得。

再看這九王府,所行之處,腳邊花不成行,身邊樹不成列,院子裡高低錯落什麼植物都有,不論大小,歪歪扭扭,皆正繁盛。

路有驚紅駭綠,搖亂玉彩,九王爺皆沾衣而未摘。

葉棠跟在蕭池身邊,彎腰隨手摺了路邊粉?一枝,擱在手裡輕輕轉着,而後笑說,“園中志趣與葉家不盡相同,看得出來,九王爺是個隨性的人。”

蕭池放緩了腳步,看她一片一片揪着手裡的花瓣,一路走一路扔。隨性麼,也許是吧。隨性到連他都沒想清楚,就稀裡糊塗將她娶了回來。

白天帶着她在九王府上上下下轉了一圈,一來也沒什麼事做,二來也算讓府裡見見他這新娶的小王妃。

入了夜,他回房的時候,見她坐在牀邊兒上,低頭捶着自己的腿。順勢坐在她身邊,蕭池道,“累了?”

葉棠點點頭,忽而想起臨嫁前。老將軍的一句話來,看了看身邊人,說,“果然,沾了一個蕭字,是朝中哪家權貴都比不上的。九王府,比想象中還要大上許多。”

她語氣裡的調侃,他不是沒聽出來,輕輕一笑,九王爺又說,“若你願意,往後,這蕭字,可分你一半。”

葉棠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這宅子他搬來許多年了,可似乎,就連他自己也還是第一次裡裡外外逛了個遍。

“是我考慮不周,該改日再帶你逛的。”

這九王爺雖病弱,可一天相處下來,葉棠覺得實在是好說話。她有一件事一直想同他說,便趁機開了口,“九王爺,我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哦?何事?”

葉棠靈機一動,將原先捶着的那條腿放下,理了理衣裳,坐在牀側,一本正經同他說,“女訓有云,凡大家閨秀,婚後必是體貼夫婿,處處爲夫婿着想,是不是?”

什麼女訓女德,她其實並沒怎麼仔細看過,不過隨口一說而已。

蕭池聽了,並未點破,只笑着點頭稱是。

葉棠點點頭,又循循善誘道,“我知九王爺一直身體欠安,昨日是我一時不懂事,還望九王爺莫怪。”

好嘛,這丫頭是爲昨晚那條白肚兜同他道歉了?

“既然九王爺自己也說了,心有餘而力不足,身爲您的王妃,爲體恤夫君,有的事情,我知也勉強不來。不如-----”

合着她是同他談條件來了,蕭池覺得有趣,便問,“不如什麼?”

“不如----九爺您就不用勉強了,隨意歇息就好,對外,爲顧及您的顏面,我保證一個字也不說,如何?”

蕭池算是明白了,這丫頭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仔細算起來,他還要虛長她哥哥葉修庭一歲,和風說得沒錯,在他眼裡,這葉家的大小姐的確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

他本就不會勉強她,隨即順水推舟,笑道,“本王身子不濟,如此,還多謝九王妃體諒了。”

聽九王爺如此說,葉棠徹底放下心來。

嗯,這九王爺,果然與傳言一樣,已經病到不能人道了。喏,連他自己都承認了。這種事,若不是真的,哪個男人會輕易認呢。

“既然如此,九王爺一言爲定!”

她舉起右掌,纖纖玉指細嫩青蔥。蕭池一愣,明白過來,心道。這小丫頭!隨即笑了笑,擡手,與她擊掌爲盟。

兩掌一擊,蕭池並沒怎麼用力,卻瞥見坐在牀沿上的姑娘一臉認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手心一動,竟然將貼着他大掌的那柔軟小手順勢包在了手心裡。

如此一來,果然見面前姑娘變臉如變天,眉心微微一蹙,一雙眼睛正瞪他。還未待她發作,九王爺暗自笑了笑,及時鬆了她,轉而起身解自己身上的衣裳。

葉棠仍舊坐在牀上,看這九王爺在她面前換了衣裳,不由抱了膝往榻上縮了縮腳。將衣衫往牀尾隨意一扔,蕭池順勢擡腿,在她外側躺下來。

“那,時候不早,王妃也早些歇息吧。”

見蕭池躺下便沒了動靜,葉棠這才慢悠悠解了自己衣裳,換上一件寬鬆長裙,這纔在他身側躺下來。

沒多久,葉棠頭一偏,看着自己身側的九王爺。眼眸微閉,側臉清俊,身姿修長挺拔。她突然想起來,今日一起走了那麼多路,她累的不行,但這九王爺好像一點事都沒有,與上次發病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夜裡,九王爺睜開眼睛,也轉過頭來看她。四目相對,他低沉開口,“怎麼了,王妃又不累了?”

葉棠乾脆撐着腦袋,斜倚在榻上,低眸看他,“你,果真有病麼?”

只聽九王爺嘆了口氣,悲嘆道,“若是好好的還說自己有病,那纔是真的有病。”

話雖繞了些,葉棠仔細想了想,覺得不無道理,對九王爺病弱的事愈加深信不疑。於是點點頭,甚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隨手扯了被子將自己一裹,躺下沒多久便在他身側放心大膽地睡了。

與他走了一天,她的確是累了。蕭池聽着她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忽而笑了笑,這丫頭,當真好騙得很。

夜裡,她一翻身,蕭池只覺有什麼東西啪地一下橫在了自己身上。

他睜開眼,看這躺在自己身邊的傳言中的葉家大小姐,朝中趨之若鶩的大家閨秀,不該是睡有睡相麼,怎麼-----

正欲將那隻橫在自己身上的白嫩胳膊拿下去,忽而看見她墨發散開,枕邊有什麼露出一角。

看清了那東西。蕭池脣角一挑,難怪她睡得如此安心,原來是防着他呢。

她枕下,壓着一柄匕首。

他哪裡知道,能讓她安睡的怎麼會只是區區一柄匕首。真正能讓她安心的是深刻在匕首柄上的兩個字,易之。

葉棠睡覺愛翻身踢被,以往葉修庭守着她,一晚不知要給她蓋多少次。

清晨,蕭池醒的早,往身側一看,便見葉棠露着一截光潔小腿,通身長裙皺至腿彎上,皮膚細膩如玉。

清晨有些涼,被子都被她壓住了,蕭池抽了兩下也沒能抽出來,只好動手去擡她的腿。

露在外面有些時候了,他只覺得她的皮膚細膩,帶着些微微的涼。

還沒來得及將被子給她蓋上,蕭池便覺自己脖頸處一冷。

一扭頭,只見原先壓在她枕下的那匕首已經出鞘,正正抵在他脖子命脈上。

一雙如玉的腿,手感細膩,他還託在手上沒有捨得放。

九王爺眼睛一眯,明明眸光涼得沒有溫度,卻仍是笑着問,“不知,九王妃這是何意?難不成是剛嫁來兩日,便後悔了,想改嫁他人麼?”

榻上,她半撐着身子起來,那匕首仍是抵在他脖子上沒有動。長長的發垂下來,她擡手往耳後攏了攏,一身睡意未消散,竟有幾分慵懶嫵媚。

“昨夜纔剛剛擊掌爲盟,這話,該是我問你吧,九王爺。”

蕭池不動聲色,仍是沒有將臂彎上那雙皎白的腿放下。

葉棠是見過他發病的,且天下皆知這男人手無縛雞之力。於是乾脆坐起身來,往他身邊湊了湊,握着匕首的胳膊順勢墊在他肩上,在他耳邊輕聲嘲道,“依我看,有的事,若是不能。就不要掙扎勉強了,還是身子比較重要。”

她歪着頭,一邊看着他,一邊繼續笑着說,“這匕首不長眼睛,今日抵在您的脖子上,這下次,可就不知道要割在哪裡了。”

話音落,眸光下移,伴着她低低的幾聲戲謔淺笑,“九王爺,您說呢?”

蕭池聽了,手上一用力,將她的雙腿向上一擡。與此同時,葉棠手裡的匕首也下意識跟着向前一動。

不過。葉棠沒想到,這九王爺只是將她原本壓在腿下的被子悉數抽了出來,蓋在了她身上。而他的脖子上,卻已經被利刃劃破了皮,出了血。

眼見這九王爺似乎覺不到疼一般,只對她說,“早上涼。”而後便起身穿好衣裳出去了。至於脖子上的小傷口,他也並未多說什麼。

蕭池走後,葉棠看見牀尾處放着一套新衣裳,杏白底,淺桃色,裙襬處和袖口散落着幾片花瓣,飛針走線,皆是暗紋,點綴恰到好處卻並不顯張揚。

葉棠拿過來穿上。發覺這套長裙剪裁細膩,不大不小,剛好合適。

書房裡,一大早,承譯與和風便盯着九王爺脖子上那淺淺一道紅看。至於蕭池面不改色如往常一樣交代了些什麼,二人只機械地應着。

直到出了書房的門,和風才說,“我說什麼來着,那個丫頭片子,當真是個野貓來的!下手可真狠,瞧給咱爺撓得。”

承譯謹慎,瞪了一眼和風,“那是王妃,別瞎說!”

和風不以爲然,“切。那個丫頭,來的頭一天就害咱們跪了一晚上,你忘了我可沒忘,到現在我膝蓋還疼着呢!”

明明總共跪了沒幾個時辰,有一半時間這醫仙妙手都是坐在地上的,承譯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和風看了看他,“哎,我說承譯小管家你可真狠心,我說我膝蓋疼!”

承譯將?色衣袖一甩,“你疼我能有什麼辦法,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嗎?上次你給的藥膏還有,要不你再拿回去?”

“嘿,承譯,我說你----”

承譯停下腳步,一拍腦門,“糟了,今天來的帖子忘了給爺留下了!”

和風冷哼一聲,“誰家的帖子爺也不收,你又不是不知道,直接扔出去得了。”

承譯卻說,“這封不一樣,將軍府來的。”說完承譯又一溜小跑回了書房。

朝臣愛結交,似乎只有沒有仇,便都可算做朋友。朝上臣工皇子哪個不是八面玲瓏,處事圓滑,任憑暗裡如何爭鬥,這面上也是一派謙恭和氣。

整個朝上惟獨九王府是個例外。九王爺雖不常見,可誰也不能否認聖上最偏心這小兒子,摺子無論大小輕重緩急,只要是九王府的。聖上一律先看先批。

九王雖病弱,可在聖上心裡依舊重要得很。

前些年,不是沒有人給九王府送過請帖一類,想借機攀一攀交情,可九王爺都以身體欠佳爲由悉數推了。這九王爺似乎誰也懶得結交,誰也懶得搭理。

這類事情承譯處理得多了,每每接到這種帖子,承譯總要說一句,“九爺身體欠佳,多有不便。”

今日一早,他又收到一封。可這封不同,將軍府送來的,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拿來給九王爺看看。

“爺,這個是將軍府一早送來的。”

一封帖子遞在蕭池面前,大紅的封面印製,看樣子,像是喜帖。

蕭池接了,展開一看,不僅真的是喜帖,而且是葉家少將軍的喜帖。

承譯在一旁道,“少將軍五日後大婚,將軍府特邀您參加喜宴。爺,這喜宴,咱去嗎?”

蕭池隨意將帖子放在了一旁桌上,食指叩了叩,笑道,“當然要去,你下去準備吧。”

“是。”

等在門外的和風聽了,覺得九王爺能應邀赴宴。這可真是件稀罕事。

葉棠第一次到書房來,發覺九王爺的整個書房極其寬敞,卻又極其整潔。一張書案寬大,上好金絲楠木製成,形態極簡,半朵雕花也不見。案面廣,上面的東西卻不多。幾支筆,一方硯,幾張素箋,如此而已。

見了正在案後坐着的蕭池,葉棠發覺這九王爺今日也是穿了一身杏白色,上好的杭綢,一眼就能看出來,與她身上穿的料子一模一樣。

再仔細一看,這兩身衣裳竟連花紋樣式都有些相像。只不過。九王爺衣襬袖口處的花紋,是幾片什麼葉子,而她的,好像是幾片花瓣。

衣裳是九王府的人準備的,蕭池向來不過問,備什麼他便穿什麼。府裡多了位王妃,兩套衣裳的小小玄機,皆是製衣人細膩心思。

蕭池看了看她,竟然頭一次覺得府上製衣處的人眼光不錯,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那個,九王爺早啊。”

蕭池笑了笑,“王妃早。”

兩人之間隔着一張案,葉棠目光落在他脖子上,被她劃出的不長不短的一道傷痕,不出血了。他似乎也沒處理。

原本葉棠是想來給他道個歉的,這會兒剛好看到了蕭池順手放在桌角上的喜帖。惹眼的大紅,擱在一堆素箋上,她幾乎一眼便看到了帖子上的印鑑,是葉家的。

九王爺一直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說些什麼,只見她輕巧一欠身,一隻手從自己面前掠過,轉眼間自己手邊的那喜帖便到了她手裡。

“九王爺,這是什麼?”

直到拿在手裡打開一看,她方知,是葉修庭要成婚了。

只一瞬間,她恍若被人定住了般,怔怔看着那喜帖上的幾個字。

葉修庭,李知蔓。

“葉棠。我誰也不娶,誰也不要。”

言猶在耳,他還是妥協了。葉棠心裡清楚,連她都已經嫁人,還有什麼資格盼他能堅持。

可他怎麼能這麼殘忍,那幾個字的筆跡,她一輩子都不會認錯。

葉修庭怎麼能親筆在大紅的喜帖上一筆一劃落下他和別人的名字,然後送到這裡來。

蕭池見她有幾分不對,一直在看着手裡的喜帖發呆,右手指節微微泛白,那喜帖一角都要被她捏皺了。

“葉棠?”

葉棠回過神來,將喜帖放下,繞到蕭池座邊兒上。葉棠發現,他這長案的高度難得剛剛好,恰好夠她雙手撐在身後。身子舒服倚在桌子上。

“朝中都說九王爺難結交,不知我哥哥的喜事,九王爺可打算賞臉?”

九王爺坐着未動,看着面前女子道,“少將軍是你哥哥,將軍府亦是你家,本王自然要去。已經讓承譯去準備了,五日後,你與我一同去。”

葉棠笑道,“如此,那就多謝九王爺了,能得九王爺親臨,是葉家榮幸。”

她以爲自己將隨意做得很好。殊不知,她那些故作鎮定的笑,還有藏在身後輕輕顫着的手,絲毫沒能逃過九王爺的眼。

076 他知道了040 手心手背121 可你,是我的夫君064 那人是誰031 殺意072 呼之欲出033 沒良心的玩意兒001 如花如水紅妝077 休書081 失了擔當042 冰窖極寒061 芍藥不再125 讓你見他124 有念無人081 失了擔當041 哥哥,我想嫁人了096 本王的女人012 花滿月圓051 會不會哄女人089 我想你了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125 讓你見他061 芍藥不再110 還給你026 終身大事021 驚鴻一瞬017 宴上初見086 你可知錯?025 化骨綿掌028 碰上本王026 終身大事084 點墨成金048 葉棠,我後悔了028 碰上本王045 叫我哥哥040 手心手背038 他的底線012 花滿月圓072 呼之欲出081 失了擔當002 璫珠明月011 相思難抵067 她不說實話035 橙黃橘綠(2)109 嫁給葉修庭102 玉碗白梨064 那人是誰023 素衣白玉013 不知羞076 他知道了057 不是那個丫頭035 橙黃橘綠(2)005 今夜我陪112 與你一樣香122 送他回家089 我想你了036 與本王何干057 不是那個丫頭044 那個條件,我應了035 橙黃橘綠(2)043 冰窖極寒(2)115 只能選一個059 江山作聘053 墜樓012 花滿月圓103 他醒了005 今夜我陪126 山明水秀012 花滿月圓104 可口可心049 嫁衣雪白076 他知道了073 誰是外人045 叫我哥哥013 不知羞023 素衣白玉087 本王都記得036 與本王何干010 那夜081 失了擔當089 我想你了100 少年心059 江山作聘049 嫁衣雪白022 一生不娶094 歲末春初054 王妃愛誰?018 宴上初見(2)090 帷幄風雲 睿馭天下007 若有來生101 其人之道014 生而爲人024 葉家小姐101 其人之道078 本王要你求我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10 那夜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79 叫我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