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好一會兒，懌心別了彆嘴角，給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你怎麼連撒謊都不會。”
“我……”我結巴着接不上話。
“一直不敢提起的事情，一直避開不談的話題，但是看來還是逃不過啊。”懌心的表情變得釋然了，“其實很早之前就很問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菡菡的？”
看着懌心真摯的眼神，我同樣真誠地回答了懌心的問題：“從我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就是你在樓梯上撞到她的那一次？”懌心追問。
“不是，在那之前，我見過菡菡。”我轉頭看着遠處。
“你見過菡菡？”懌心好奇地問。
“嗯，剛剛開學那時候，有一天放學後，我坐公車回家，在車上看到了菡菡，那時候我不知道她是誰，只是當時看到她就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記憶隨着遠眺的目光飄回到初遇菡菡的那一天。
“你那天在山上說的是真的？”懌心驚訝地看着我，“你說，你在公車上看到一個讓你很心動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就是菡菡？”
“嗯，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是誰，我只是覺得那樣的感覺很好，後來趁你們不在畫室的時候，我就開始畫那幅肖像，我只是很想留住那一種被觸動的感覺。”說着彷彿回到了記憶裡的那一天，那種觸動的感覺又在心頭若隱若現。
“但是沒過多久，阿溫就帶着菡菡來畫室了，在樓梯上撞上她的時候，我真的很驚訝，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尤其是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康冬溫，所以也更不想被你們知道，我就偷偷收起了那幅畫，藏在那堆舊畫裡面。”我繼續說。
“後來我去找素材的時候在舊畫裡發現了那幅畫，我看得出是你畫的。”懌心補充道。
“但是阿溫發現那幅畫的時候，你爲什麼要幫我隱瞞？”我反問，這也是我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懌心無奈地笑笑說：“說好聽一點，是不想阿溫知道以後，你和阿溫之間會變得尷尬，但其實，我就是不想讓大家知道你喜歡菡菡這件事，我總覺得不知道的話就可以當做不存在，是不是很傻？”
“所以有一段時間，你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就是因爲發現了那幅畫？”我問。
“嗯，那時候我才發現你不一樣了，你會把想法放在心裡了，表面上你幾乎都不與菡菡講話，我們這些人裡大概就只有你和菡菡最不親近了，但是私下裡你卻在偷偷地畫菡菡的肖像，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歡菡菡，所以我很害怕。”懌心誠實地回答。
“菡菡對於我來說真的很特別，我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有過那樣的感覺，我真的很珍惜那種感覺。”把這些藏着的話統統告訴懌心，心裡忽然間就舒坦了。
“只是，既然你這麼喜歡菡菡，爲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這是一直橫在懌心和我之間一塊大石頭。
“懌心，我知道，有些話我沒有對你說，你很在意，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和你在一起是出於我的本意，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陪在你身邊，我想要盡我所能來保護你，這就是我的想法。我對菡菡有一種對別人都沒有的感覺，我對你也有另一種對別人都沒有的感覺。”
我最真實的想法就是這樣，可是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想法，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
“嗯。”懌心只是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