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權買斷？”
陳凱旋搖着頭，笑道：“小梅你可能不瞭解，公司對於歌曲版權，向來都是只買不賣。”
華碟娛樂並沒有缺錢到，需要出售版權的地步。
相反，公司對於看好的一些歌曲，甚至願意花費不小的代價買回來，就算成績不好，也沒有賣的先例。
關鍵是，歌不好也沒人會買，畢竟誰都不是傻子。
“不，老陳你沒理解我的意思。”
曹梅語調平緩，此刻的她竟有些BOSS呂勝楠風範：“我只想知道，公司賣版權在程序上能不能走得通，並不是問你，有沒有其他賣版權的先例。”
陳凱旋一愣，摸着大光頭道：“什麼意思？”
“因爲想要買版權的人，是林河。”
曹梅面容平淡：“林河是什麼人？他用兩首歌將新人秦洛瑤，捧上潮音秀冠軍，現在又寫了一首你手頭上的《空心》，都是高質量佳作吧？”
“確實很有水準，即使風格不同，還能詞曲編曲包辦。”
陳凱旋點頭承認，眼中閃過明悟：“你的意思是，賣林河一個面子！”
從林河的三首歌，已經足夠得出結論：這是一個很有才華的音樂製作人，而且很年輕，仍有上升空間。
未來，他或許有希望創作出更爲驚豔的作品。
且不考慮林河爲何，要買一首中庸歌曲的版權。
現實是，他有需要，華碟如果能滿足他，那就能把這人情給做成了。
“對。”
曹梅雙手環臂道：“現在就看你們曲藝部怎麼衡量了，是《季風》價值更高，還是與林河未來的合作機會更重要。”
陳凱旋的大光頭轉動，其他人也隨他的目光，落在作曲組長牛正喜身上：“老牛，《季風》這首歌作曲人是你，版權賣不賣由你決定。”
還沒等他回話，其他相熟的骨幹成員便議論起來，大概出於某種補償的心裡，衆人都下意識地爲林河說話。
“牛哥，《季風》這歌幾次三番都沒有順利發歌，這質量……我估計接下來也是玄，還不如把版權賣了，掙點錢。”
“對呀，林河若是拿去改的好了，掛着咱們外聘制作人的名頭髮歌，整個部門都能拿獎金，何樂而不爲？”
“可惜人家沒看上《季風》這首歌的作詞，不然我二話不說就給賣了，老牛你就別矯情了。”
“……”
牛正喜連連告饒，站起來苦笑道：“賣，必須賣，剛纔我還拿林河開玩笑呢，這會兒要是再不賣，估計就真要得罪人家了。”
而且，正如其他成員所言。
本來就是一首不太有潛力的歌，能賣錢是知足了，若林河能玩出什麼花兒來，發歌之後，也是曲藝部的業績，大家都能得到獎金。
反正這波不虧。
“好，那就這麼定了。”
陳凱旋給定了論，然後轉頭對曹梅道：
“不過要加上一個條件，他買回去怎麼操作我們管不着，但如果要發歌的話，必須要找我們華碟的簽約歌手。”
……
華碟法務部專門的接待室。
“林老師，那邊審覈通過了，我們去蓋章簽字吧！”
陳劫看到經紀人曹梅發來的信息，喜出望外：“梅姐還說了，曲藝部那邊答應轉讓《季風》版權了，回頭陳部長會聯繫您再辦理手續。”
“好，那就先去簽字吧。”
林河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來。
《季風》這事定下之後，他就不着急了，因爲現在還不是發《起風了》的時機，可以暫且擱下不管。
而合同中，關於《空心》版權與收益部分，他已經來回看了幾遍，確認無誤。
合同提交給工作人員。
不到五分鐘，法務部相關負責人，在合同上將甲方的紅印蓋上。
林河便開始逐一在空白處，填上自己的姓名 。
“筆名？”
林河在一處空缺的地方停了下來。
先前籤《往後餘生》以及《等你歸來》的時候，他還不是華碟的外聘制作人，所以對方只讓他簽了一個授權協議書，直接就用他的本名作爲詞曲作者，放到歌曲信息欄出。
而一般正式的文娛工作者，都會有一個“筆名”或是“藝名”這樣的東西，作爲代稱。
當然，有的人起了之後用得少，或是直接不用，這都是看個人意願。
“我現在的情況，是不用筆名也不行了……”
林河想起這幾天的經歷，有點鬱悶。
因爲《往後餘生》、《等你歸來》歌曲信息裡，作者名都用的是“林河”的緣故。
有學生查過錄音棚經營信息，發現錄音棚老闆就叫做林河。
於是，在大學城諸多音樂院校學生眼中，這兩個字儼然成了“才子”代名詞。
如此一來，林河經常要擺出各種姿勢，滿足許多客人的合影要求，實在是耽誤工作效率。
甚至有些學生，明知自己出不起價錢。
仍不死心地求林河幫她們寫歌。
有的誇自己嗓音出衆，以後出名再報答林河。
這種分明是想白嫖他的歌。
有的暗示可以擺任意姿勢。
這種更過分，想嫖上加嫖。
“以前我渴望出名賺大錢，卻沒想到出名也有這種亂七八糟的煩惱。”
林河搖搖頭不再去想。
“就叫‘幫主’吧。”
他寫下這兩個字，目光中的憧憬一閃而逝。
在文娛行業裡，能夠走到頂端的翹楚，無一不是，一人養起一個大團隊，再帶領着團隊擴大事業版圖。
幫主這個詞象徵的地位，是前呼後擁的羣星環月，在林河記憶中，許多小說的大人物便是這樣的。
“好了。”
簽約完成，林河起身舒了一口氣，今天這一趟，可謂進展順利。
……
臨近中午，林河在陳劫引路之下，來到華碟的食堂解決了午飯。
沒多久，他便忽然接到秦洛瑤的電話。
女友略啞而性感的嗓音響起：“林河，你的外聘合同簽完了？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林河擦乾淨嘴巴道：“嗯，簽好了。不過你這麼快找我幹嘛，你不是說家宴是在今天晚上嗎，現在才中午啊？”
“天吶，這是你第一次到我家見爸媽對不對？”
秦洛瑤沒好氣道：“如果我不教你怎麼買禮物，不陪你去買套衣服，讓你就保持平時那個樣子進我們家，我會擔心我們未來，得不到家人的祝福。”
林河一愣。
往自己身上掃了一眼，確認無誤，一個洞都沒有。
所以，有這麼嚴重的嗎？
不過對待秦洛瑤的事情，林河不敢馬虎：“好，我們現在就出去吧。”
“我收拾一下東西，馬上下樓。”秦璐瑤回了一句。
林河忽然好奇道：“如果現在出去的話，那你工作怎麼辦，下午不用上班嗎？”
秦洛瑤解釋道：“我現在雖然已經是紅人，但一些不入流的通告，楠姐沒讓我接，所以我一天只要在阧音做一場音樂直播，還有上傳兩個日常向的短視頻，通常上午我就能把工作完成。”
“嘖，秦天后事業有成了呀。”
林河打趣一句，不過心裡還是覺得秦洛瑤的歌手生涯並不夠高光。
便尋思着，等什麼時候秦洛瑤的人氣穩定下來，如果華碟還有意讓她，繼續往傳統歌手路子發展的話。
這時林河就可以將《起風了》製作出來，讓她好好衝一次新秀榜。
“少給我貧，到家之後更不許，我爸媽都比較傳統，掛了，待會兒公司門口見。”秦洛瑤故作凶氣的警告，反而有點小女生張牙舞爪的味道，可愛，嬌憨。
“門口見。”
陳劫在林河通電話的時候，迅速端起兩人的食物殘渣去傾倒，直到林河放下手機，他才重新湊上來。
“謝謝。”
林河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指餐盤的事，“啪”的一下就被端走了，剛纔他都沒反應過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陳劫擺擺手，“林老師，剛纔梅姐有件事交代，讓我轉告你。”
“嗯？”林河好奇的看着他。
陳劫有些扭捏道：“就是您給我寫的《空心》，拿去阧音參賽的事情，梅姐說您保留了在阧音平臺相關的權益，所以要提醒您，希望等在4月1號，我的參賽歌曲發佈之後，您再上傳《空心》的音源到阧音上。”
曹梅的擔心不無道理，林河多少算是個紅人，如果他率先發布了《空心》的話。
用戶在他那嚐了鮮，勢必會對陳劫的成績造成一定的影響。
“好。”林河一口答應下來。
既然簽了約拿了錢，他自然不會貿然做出首發歌曲這樣噁心的事情。
就連之前潮音秀的兩首歌曲，他雖然只給華碟授權了歌曲的演唱權，但也是等秦洛瑤先發布作品，後續才上傳相關的音源。
告別了陳劫，林河便施施然來到華碟門口。
從背後，迎上那道等候中的曼妙婀娜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