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果然如她所料,第二天她就上了報紙,被說成是安傑廉放棄對蘇欣欣十年感情的根源。張美把電話打到她的桌子上,聲音大得連鄰座都能聽見。
“你不是對我說已經找到房子了嗎,現在怎麼上報紙了。”
“你信報紙還是信我?”
“那你好歹也得告訴我你借住在那小子家裡啊。現在連你媽都知道了,看了報紙就來質問我。我說我不知道情況,她還說我有意偏袒你。”
“我媽知道了?”香緗的心都涼了。
她放下電話,感覺心跳得亂了節奏,她的手放在電話聽筒上好幾秒,纔想起要戴上眼鏡工作。她一擡頭,就看見了安傑廉。
“我們談談吧。”安傑廉說完,就首先向大門走去。
在一樓的咖啡廳,安傑廉拿了一個信封交到香緗的面前,說:“這是給你另租的房子,儘快搬進去吧。”
“你動作好快啊。”香緗沒接受,只是發了一句感嘆。
“我們當初不是有君子協定嗎,如果因爲我你暴露了居住地,我有義務給你另找住處。”
香緗慢慢地伸出手去,把那個信封捏在手裡。她沒有碰面前的咖啡,緩緩地站起身來。她剛要走,安傑廉又說話了:
“以後在公共場合,你就不再是我女朋友了,你可以輕鬆了。”
香緗背對着他,眼裡像有什麼東西撐着眼眶。她沒有回頭,默默地走了出去。還沒上電梯,她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劈頭蓋臉將她一頓好罵。
香緗回了公司,捏着那個信封裡的鑰匙,耳畔輪番迴響着安傑廉和母親的話。在整個事件中,無辜的不是蘇欣欣,不是安傑廉,而是她。這個緋聞事件對蘇欣欣和安傑廉、甚至對整個Loire來說都是提高曝光量的機會,而對她來說,卻是個滅頂之災。
她推開安希儂辦公室的門,安希儂正面朝着落地窗若有所思。香緗故意弄出了點動靜,安希儂回過身來,見是香緗,微笑了一下,便問她有什麼事。
香緗微笑,什麼都不說,把事先準備好的辭職申請書拿了出來。
安希儂大驚,說:“你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出了點情況,遠沒到辭職的地步啊。”
香緗笑笑,屋裡的空氣便凝重起來。
“你看過報紙了吧,娛樂界就是這樣,毫無根據的事也敢大肆宣傳。不要在意,過一陣就會風平浪靜的。”
香緗搖頭,說:“是我媽媽,她想讓我回家。”
“坦率地說,我很喜歡你。”安希儂又說,“無論是才華還是工作態度,無論哪個老闆遇到你,絕對是超級幸運的。如果就這樣辭職,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幽曉的公司和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可以把你安排到那裡。”
“幽曉不是安經理的好朋友嗎,把我安排到那裡,和在這裡有什麼區別。”
香緗謝絕了安希儂的好意,回到辦公室,開始收拾辦公桌。編輯部的同事們都驚訝地跑了過來,有些不知輕重的,便想到了安傑廉。
“就因爲和廣告部的經理傳了點緋聞,她就不讓你幹了?”
香緗沒有說話,同事們猜測的只是皮毛,只有她自己知道,讓她做出這個辭職決定的不是緋聞,也不是媽媽,而是因爲安傑廉。她愛上了他,但他卻看不到她。
她笑了笑,儘量讓自己顯得輕鬆,還將一些自己的文具贈送給了有需要的同事。整理抽屜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張禪定佛的明信片,郵戳上清晰的日期告訴她,她認識安傑廉的那天是2004年9月28日,距今已經半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