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en雙手捧住我的臉低頭就吻了過來,我簡直驚呆。想推他。但秦深已經進了廁所,身影在廁所門口若隱若現。我只能橫下心,抱住了阿ken。
腳步聲停在門口,我甚至能感覺到一束冰冷而憤怒的眼神。
但我看不見他,他應該也就看不見我。
何況阿ken還緊緊的捧着我的臉……
停頓了一會兒,腳步聲往外。漸漸遠去……
我鬆了口氣,推開阿ken。面紅耳赤的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
“謝謝你幫我。”
阿ken揚脣一笑,說:“不用客氣。”
出來。我們是從另外一條路回去,回到停車的地方,我帶着肉肉和炎炎坐進後座,阿ken和顧清揚坐前面。
車子剛發動。聽見馬丹的聲音:“秦深我們在這兒拍婚紗照吧,拍出來一定很美。”
顧清揚看見馬丹和秦深,趕緊低頭並催促阿ken:“快走。”
阿ken迅速調轉了車頭。我從後視鏡裡看着秦深和馬丹,暗暗詛咒他們拍婚紗照的時候會在玫瑰從裡摔個大馬趴殘了臉……
雖然知道我跟秦深再無可能。但到底是深深愛過的男人,怎麼能甘心看着他跟別的女人恩愛相好?
這一天都玩追趕跑碰跳的遊戲,回到阿ken家。我只覺得累的很。把孩子交給顧清揚,我上樓睡覺。
醒過來,已經是華燈初上。
肚子餓的咕咕叫,我起牀洗了把臉下樓,阿ken一家正和顧清揚一起在逗兩個孩子。
阿ken家除了阿ken都不大會說漢語,但炎炎用生疏的泰語和英語混雜跟他們交談,這小傢伙最會哄人開心,把阿ken爸媽哄得哈哈大笑。
“然然醒了?我給你端飯菜。”
顧清揚要起身,阿ken攔住他說:“我去就行。”
說完對着我微微一笑。
我有些臉紅,因爲白天在廁所的事,雖然知道那是一時情急,但我和阿ken畢竟是表兄妹,竟然親了嘴……
“然然過來!”顧清揚叫我。
我過去坐下,顧清揚說:“外公外婆下個月來泰國,以後就跟我們一起在泰國定居。”
“真的?”我高興的眉飛色舞,這樣,我們就有溫暖的一大家子人了。
阿ken端來飯菜,是個冬陰功小火鍋,一個酒精爐上面燉着菜,那酸辣的味道聞起來就讓人垂涎三尺。
“這是我親手做的,快吃吧,吃完我們一起去逛夜市。”
“好。”我答應,總覺得阿ken對我好像有所不同了。
兩個孩子睡得早,孩子睡着以後,我和顧清揚還有阿ken一起去逛夜市,路上蘭雅打來電話,說她也來了清邁,我們就約好在夜市碰面。
這天正好是西方的萬聖節,清邁有不少歪果仁,商家應着節氣推出了各種搞怪的萬聖節套裝面具,我們幾個買了吸血鬼套裝,穿上黑色斗篷帶着半面面具和獠牙,加入了街上的妖魔鬼怪中。
走着走着,突然從一家酒吧涌出來一大羣外國吸血鬼,那羣人喝的有點多,粗魯的穿插進人羣中,把我和顧清揚他們給衝散了,還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嚇得命都快沒了,這洶涌的人潮,我要是摔下去,後面的人踩踏上來,我的孩子可怎麼辦?
沒想到,摔倒的一瞬間,有人摟住我的腰接住了我。
就是那經典的姿勢,我仰着頭看着那男人,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對方也帶着半面面具,面具上面的深邃眼眸,還有面具下面涼薄性感的嘴脣,清雋的臉部輪廓……像極了我熟悉的某個人。
突然有人從背後撞了他一下,他往前彎腰,竟然就勢吻、住了我!
熟悉的味道!
我瞪大了眼,他竟然真的是秦深!
秦深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幽深,帶着驚訝和驚喜!
“秦深……”
馬丹的喊聲傳過來,我馬上一把將秦深推開,站直了身子,擡手扇了他一記耳光,用泰語罵了一句臭流氓,然後轉身就跑。
我跑進一家便利店,拿出手機來給顧清揚打電話,才發現手機上已經有了幾十個未接來電提示。
顧清揚的,阿ken的……我趕緊給他們打過去,跟他們說我的位置,同時讓他們注意別被秦深撞上。
十來分鐘後,顧清揚他們來到,說:“街上突然多了一行黑衣人,好像在找人的樣子,我估計是秦深的人,我們趕緊走,小心點。”
看來我用泰語罵的那句臭流氓明顯沒能唬住他,他還是懷疑了。
也難怪,我們相濡以沫那麼多次,對彼此的感覺和味道再熟悉不過……
我恨的牙癢癢,這死禽獸,真打算把我趕緊殺絕,真是個王八蛋!
阿ken買了幾套衣服,我們重新換了裝,然後從便利店出來。
這次我帶着個無臉人的面具,把一張臉遮的嚴嚴實實,我就不信他還能認的出我。
街上果然多了一行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跟街上其他人格格不入,好像是來抓人的黑澀會一樣!
我跟那些黑衣人擦身而過,到一處路口,看見秦深和馬丹。
馬丹一臉傷心的跟秦深說着什麼,秦深陰沉着臉沒有說話,我心裡暗暗幸災樂禍,看來他們也沒有多恩愛和睦。
帶着惡作劇的心理,我故意走過去在秦深面前跟他擦身而過……
心裡說:你不是禽獸嗎?有本事拿出禽獸的嗅覺來識破我啊!
秦深到底沒識破我,我的心裡酸唧唧的,不知是什麼感覺?
回到阿ken家,我就回房間睡了。
阿ken又給我送來一杯花茶,我喝了,這晚上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翻來覆去,一夜折騰到天亮。
秦深無意的一個吻,把我已經過平靜死寂的心湖再次給攪亂了。
第二天阿ken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馬丹的父親是泰籍華人,一家人就在清邁經商做茶葉生意……
秦深在清邁,那我們看來是得回芭提雅了,真是折騰!
顧清揚買了機票,我們收拾收拾準備去機場,沒想到臨時接到了羅湛的電話。
“你在哪兒?我談完生意了,想來看看你。”
飛機起飛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我想了想,就把阿ken家的地址告訴了羅湛讓他來家裡。
羅湛給兩個孩子買了一大堆禮物,其中就有炎炎喜歡的變形金剛。
但他把變形金剛拿給炎炎問他喜不喜歡的時候,炎炎卻搖頭說:“謝謝羅叔叔,我已經長大了,不喜歡玩變形金剛了。”
羅湛愣了愣,臉上升起失望和沮喪。
我和羅湛進了阿ken家的書房說話,羅湛問我:“你打算一直在泰國待下去?”
我點頭,說是。
羅湛微微一笑,說:“那我也把公司搬到泰國,來陪着你。”
“不要!”我下意識的反對,我不想再跟他糾纏。
“爲什麼?”羅湛一臉失望,然後自嘲一笑,說:“因爲我是秦深同父異母的兄弟秦家的私生子,所以你不想再跟我糾纏?”
我張了張嘴,沒想到他竟然猜到了……
“我爲你做了那麼多守了那麼多年,你難道就一點感動都沒有?”羅湛眼神沉痛的看着我,讓我心裡直髮虛。
我是感動的,但感動不是愛,我愛的是秦深,就算沒有秦深,就像他自己說的,我會因爲他是秦家人的身份把那些感動壓下去。
羅湛看我沒有說話,眼神一點一點的沉下去,說:“簡然,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很自私很殘忍
……”
這話秦深也對我說過,當時我沒什麼感覺,現在聽羅湛說着,卻是有些心虛內疚。
可我心虛什麼?我明明受盡傷害舉步維艱,我只是想保護好孩子能和他們過平靜安寧的日子,我這樣有錯嗎?
我冷下臉,說:“你走吧,我不想再跟你說了。”
羅湛聞言,馬上換了臉色,說:“對不起,我剛纔把話說重了,你別生氣……”
“你走吧!”我起身,攆人。
既然都說我狠,那我就狠一次給你們看。
羅湛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臉色頹然的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出去。
阿ken的爸爸送我們去機場,沒想到一進機場,就看見了跟昨天街上那些黑衣人一樣的打扮的一行人,帶着耳塞對講機在機場裡逛來逛去,一副找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