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我們還有必要好好地商量一下怎樣將這個謊言說得更加真實一些,至少在字面和言語間不能出現漏洞。甄小小如期而至,我也是早早地等在校門口。
“走吧!”我見甄小小過來,便先邁開了步子,向外面走去。
這小姑娘一聲不吭地跟了上來。她也不想一想,我這極有可能是在引誘她犯罪,就敢跟我去做這樣的事情。
有時候吧,女孩子的膽子要比我們這些男生的膽子大多了,她們敢自殺,也敢殺人,可能她們膽子大的原因是每個月見的血多了,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長安路的警局就是本區域的派出所,一般大小事務都在那裡解決,也就沒幾步路,很近,都用不到打車。
我跟甄小小事先交代,就說那晚我們是同學聚會,完了我們是打車回去了,至於其他的,就由我來交代好了,甄小小的作用也就是交代這麼一句話,別的,大概也是由我來交代了。
到了警局門口,甄小小顯然有些怯怕,她好像對這樣威嚴的地方有着極深的恐懼。我不是第一次來,也不覺得有什麼威嚴所在,只是一家機構罷了,用不到對它有太多的敬畏。
行政不作爲的機關單位見多了,也聽了不少,所以,我對任何的機構都是這樣——我接受他們的權威,但是我不會去怕他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也不可能像古代那樣嚴刑逼供。我雖然沒有請律師,但是最基本的法律知識還是瞭解了一點的。
從初中開始,我們就開始背誦中學生書冊,一直到現在,我們仍然在背誦,一些宣傳冊也看了不少,對這種地方,我們坦然些,再自然些,就沒什麼事情。
“別怕,就這麼說。”我安慰甄小小說。
有值班的民警看出了我們的異常來,上來問說:“你們是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上午的時候有兩個叔叔來學校找我,說是有人舉報我,因爲在上課,所以,我說下午了我過來做一個記錄。”我跟甄小小站在臺階下面,所以,說話的時候是需要仰起頭來的。
那名民警招手示意我們進去。我們便跟着進到了大廳。
這家派出所很小,大廳還沒有一家酒店的大廳的大。我跟甄小小坐到旁邊的鐵椅子上,屁股頓時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冷,焐了一會兒便熱了,也就不覺得冷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看到來學校盤問我的那個民警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衣服沒有換,還是那套警服。
他先是打開了一些儀器,再將卷宗之類的東西翻開,好像在找什麼記錄似的,我不是很瞭解他們這個行業,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同學,你到這邊坐!”這個警察說。
於是,我聽了警察的話,坐到了轉椅上面,看着他完成一系列的動作——他拿着筆,桌子上有一個本子,還有幾張印了字的紙,一臺攝像器材,再無其他。
想必,接下來就是審問環節了。想不到我小明中規中矩,居然被人悶了一棍子,還無緣無故地來到這裡
做什麼筆錄和問話。
這一切早就超出了我的想象。這件事情,也早已在同學之間傳開了,有的甚至說我強姦了什麼女孩,總之,各式各樣的議論都有。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上週週二晚上,你和誰在一起?”警察說道。
“我跟她!”我向後面坐着的甄小小伸出手指,指着說,“上週我們是同學聚會,回家得晚,我跟這位同學是一起回去的,打的車,什麼車牌我忘了,回家後我母親還罵了我,說我回家遲了。”
民警向甄小小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得近一些。女孩子聽話,也坐了過來,她看了看我,好像還是很緊張的樣子,眼睛瞪得老大,雙手拿在褲襠下面棲棲遑遑地搓着。
“同學,這位同學說的是不是真的?”民警看着甄小小說,“不要怕,我們只是調查,沒事的。”
“嗯,是這樣的!”甄小小點了點頭說。
“那,同學,爲什麼舉報者能準確地說出你的班級和名字呢?”民警轉向我的方向,用一種質問的口氣說。
我自然不能說是舉報者可能跟我有什麼過節了,更不能說是因爲紅顏惹起的糾紛。我說:“可能搞錯了吧,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不我現在告訴我家裡的地址,可以去問問我母親。”
裝無辜,裝純潔,一定要逼真,還要裝出一個小孩子該有的膽小和怯弱來,這樣,民警不但會同情,還會覺得可能是搞錯了。雖然,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們對我還是存有懷疑,但是這樣的懷疑就好比將一桶墨汁倒進了大海,早已稀釋地看不到絲毫的顏色了。
甄小小在一旁很拘謹的樣子,好像做了虧心事的民衆在教堂懺悔一樣的認真。她只是看着民警,是不是地向我看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她的無辜和膽怯卻是真實而自然的流露,所以,甄小小的動作更能讓民警相信。我的演技雖有提高,但終歸是沒有得到國際上的認可,所以,終歸還是有些生澀的感覺。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對自己的評價,在警察那裡,我的表現還是可以拿到不錯的分數的。要是非要給我的表現打一個分數,我會打八十分,想必民警那裡,按照我的猜測,他會給我打九十分,因爲我的表現沒有讓這位民警有絲毫的生疑。
以後有幸,我可以去娛樂圈闖一闖了,指不定會是下一個享譽世界的華人巨星!
“我們會去再覈實一下,你母親那裡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的確和你說的並無二致。”民警停下手裡的記錄,將筆帽蓋上說。
這下完了,回到家裡又得接受母親的盤問,她可不會想像民警一樣這樣對我禮貌有加。我還在想,先拋出我的誠意,讓他們打消對我的懷疑,想不到他們早就去拜訪了我的母親。
以我母親的性格,她是不會像我一樣說謊的,還有,說不定她已經在去我們學校的路上了。要真是這樣,我又得再去用各種各樣的謊言來搪塞母親了。
她都不用什麼證據,就可以將我正法,她只
需要捕風捉影地捉到一些訊息,便可以將我打入大牢,那會像警察這樣對我以禮相待。我還是希望警察盤問我的好。
事情本來不大,頂多水落石出後我接受一番教育,再罰款,沒收作案工具,連拘留都不會有,案底麼,只是我的想象罷了。
但桶到母親那裡,纔是大事了。我很瞭解那個更年期的女人,她不希望我碰那些東西,更不希望我有絲毫違法亂紀的事情。
民警接着說:“好了,我們會再做調查的,你們可以回去了。”
得到這樣的回答,我跟甄小小如蒙大赦,心裡的緊張頓時土崩瓦解,案暗自調整一番,我起身說:“那我們回去了,打攪叔叔。”
“同學客氣,這是我們的工作。”警察合上本子說。
從這個警察說他們還會調查,我就已經斷定,他們不會再去處理這件事情了。一般的公職人員的做事方法就是這樣,能壓着就壓着,反正每天都會有事情要去做。
只有當這些事情發酵地不可收拾了,他們纔會翻出以前的記錄,再去整理案件的頭緒。我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再去發酵的,我自信,也有這個把我,既然因爲而起,我也會因爲而終。
甄小小出了警局,纔敢大口地喘氣了,她拍着胸脯說:“嚇死我了,這地方真可怕,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這地方了。”
我輕蔑地笑了笑,又看了看甄小小,她真是嚇得不輕,看來這小姑娘是很少撒謊的。我安慰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了。”
不趁着這樣好的機會表白一下,想必也是沒比這更好的機會了。此時的甄小小,肯定是心理最緊張,也是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我連忙接着說:“爲了表達我對你的謝意,我送你一件禮物。”
“什麼禮物啊!”甄小小在後面還加了一個語氣助詞,這就說明,她現在完全是沒有排斥我的,料想,也是不會拒絕我的禮物了。
“一件衣服!”我高興地說道。
“是別人沒要的,還是專門給我的?”甄小小從眼縫裡偷偷地看了看我,這一切自然逃不過我的慧眼了。之前的劉彤彤,她什麼也沒有問,就收下了,現在的這個甄小小,反倒是問了這樣的話。
要是問,還有沒有送給其他的女孩,我可能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但是這個問題,幾乎是沒有問。我說:“是專門給你的,現在正好有機會給你了。”
這可都是實話,我本來是買來要送給甄小小的,只是送出的時間延長了幾天罷了。原先想着,可能會成爲賄賂佳人的利器,現在卻成了感謝甄小小仗義相助的禮物。這兩者之間,是有很大不同的。
前者,純粹是心意,後者,就成了理所當然——幫了我忙,我總歸有一點表示的!以這種形式將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送給心愛的姑娘,也是不錯的選擇了。
冰釋前嫌可能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需要我好好地再去做一番自我研究和檢討,但,終歸是一個還能讓我滿意的徵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