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穿着一身帝國海軍上尉的軍服,腰懸戰刀,騎着一匹黑色的戰馬,愜意地策馬緩行。
蘇蘇也騎着一匹高頭大馬,與他並轡而行。身後,是同樣騎着馬的楚靈風、斯嘉麗、倪園園、宋琪琪。她們四個,也混了一身海軍軍服,不過只是最低階的海兵服。身上還佩着戰刀、火槍等武器,看上去就像是李慶和蘇蘇的侍衛一般。
小龍女倒是沒有隨行。
她現在已經替代了龍靈菡的身份。作爲帝國海軍少將,分遣艦隊司令,在艦隊回港後,還有大把的事情需要她處理。戰艦維修、官兵安置、處理戰利品和俘虜等等,忙得不可交。
因此,她只能派出一名軍官,先期帶着李慶等人,到軍港外不遠處的一座鎮子安置。
此時那名有着白銀級實力,名叫韓悅的青年軍官,便騎行在李慶身側,爲李慶等人介紹着那座鎮子的情況。
“鎮子裡除了普通居民外,還住着許多長期服役的官兵家屬。官兵們平時自然是要住在軍營裡的,不過休假的時候,他們也都會回家與親人團聚。還有許多沒有成家立業的官兵,休假時也會到鎮上消遣。
“那部分官兵們平時沒什麼花銷,軍餉和賞銀又給得足,戰爭時期又是朝不保夕,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下一場戰鬥中就壯烈了,花起錢來也就沒什麼節制。因此那座鎮子非常繁華,商鋪、酒樓、賭場、青/樓,什麼都不缺……”
正說時,前方出現了一支步行的隊伍。
那支隊伍二三十人左右,多是女子,其中僅有兩個男人。
女子們穿着的衣服,看上去頗似地球日本的和服。兩個男人也都穿着武士袍服。隊伍之中,無論男女,人人佩刀。都是一長一短兩把天照式長刀。
聽到李慶等人的馬蹄聲後,前方那支隊伍中的人們紛紛回頭,見李慶等人穿着帝國軍服,那支隊伍連忙避到路邊,紛紛低下頭來,躬身致禮。
李慶打眼掃過,見隊伍中的女子,看樣子都是十三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姑娘,個個長相都不錯,其中還很是有幾個可人的美女。
她們的氣息亦是不弱,大多都有七八級的實力,最弱的也有五六級的樣子,甚至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分別有着十一、十二級的實力。
而隊伍中僅有的那兩個男人,看上去年紀不過三十,卻分別有着十三級、十四級的實力。
這樣的實力,已經可以算得上一支精銳的軍官團了。小龍女升龍號上的軍官團,整體實力都不及這支隊伍。
“她們是什麼人?”李慶饒有興趣地問道:“實力好像都不弱啊!”
那韓悅雖是一位海軍少校,但對於李慶十分敬畏,有問必答:“那是一羣天照國的流亡宗室,都是天照三大神的後裔,還是覺醒了祖神血脈的神聖後裔,所以個個天賦卓越。年紀輕輕,就能有不錯的修爲。如果不是因爲天照三大神都殞落了,他們的實力還要更強。”
祖神殞落,對神聖後裔會造成一定影響。
但影響也不算太大,只是會讓神聖後裔的實力,暫時跌落個一兩級。
不過這也並非壞事,沒了祖神,神聖後裔的血脈便從此不受祖神制約,真正屬於後裔本身。加以時日,神聖後裔成長壯大到原本祖神的程度,也是有可能的。
而如果祖神還在,那麼神聖後裔無論如何,都無法成長到那一步。
“原來是一羣神裔,我說怎麼年輕強者扎堆出現呢!”李慶一笑,又問:“那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去?”
“他們要去鎮上籌集軍費。”
韓悅的視線,在路旁的天照宗女們身上一掃而過,眼中閃現一抹奇異的光芒,嘴角也浮出**他媽的笑容:
“帝國雖然收容了他們,還准許他們招募天照流亡人士和降卒,組建軍隊,但帝國的軍費也很緊張。我們自己的軍隊都顧不過來,哪有多餘的軍費撥給他們?最多給他們一筆啓動資金罷了。這剩餘的軍費,就得靠他們自籌了。”
李慶奇道:“自籌軍費?他們不會是要去鎮上募捐吧?”
“誰會給他們捐錢?咱們帝國子民,就算要捐,也只會捐給帝國的軍隊。”韓悅嘿嘿笑着,壓低聲音說道:“他們這是要去青/樓做活呢!”
“青/樓做活?那不是去做……”李慶愕然:“這麼一羣高手,就算當僱傭兵,接任務賺血汗錢,也比賣身賺錢強吧?以他們的實力,要賺錢不難的吧?”
韓悅笑得越發猥瑣:“他們當然也當僱傭兵。只是僱傭兵這行當,競爭很激烈的。四夷都有國滅之人,逃亡到帝國境內,爲帝國做事。連從聖光聯盟來的西夷都有幾十萬呢!
“而我們帝國本身,也有許多不喜軍紀約束的強者,以相對自由的僱傭兵身份爲國效力——以咱們帝國的強者培養體系,白銀強別的強者,堪稱車載斗量。哪裡會缺僱傭兵?
“所以說,當僱傭兵賺錢,並不如想象中容易。他們也不可能天天都有任務。沒任務可接的時候,他們就只好去青/樓做活。這樣也能賺點外快,還不耽擱時間,一舉兩得。
“不過話說回來,天照女子的牀第功夫,在帝國可是相當有名。這些宗女亦不例外。他們又有身份,又有實力,比起普通天照女子,更有賣點。所以要價很高,賺錢不少的。
“比如那位有着白銀高段實力的宗女,天御櫻,叫價百兩黃金陪宿一夜,一般人還真玩不起。大人如果有意……呃……”
剛說到這裡,韓悅的話頭突然一窒。卻是數道森森冷意,從後方襲來,牢牢鎖定在他身上。韓悅不用回頭,就知道怎麼回事,肯定是自己的話兒,惹惱了李慶的幾位紅顏。
於是他連忙打了個哈哈,轉移了話題:“大人,鎮子就快到了。到時候是先去安頓下來,還是由在下帶着大人幾位在鎮上逛逛?”
李慶微笑道:“逛街不急,先安頓下來再說。”
他也感應到了身後斯嘉麗、倪園園身上散發出來的森森冷意,當下目不斜視,看都不看路旁的天照宗女們一眼,徑直從她們身邊路過。
而那些天照宗女,直到李慶等人經過後,方纔回到路上,重新上路。
倪園園回頭瞥了那些天照宗女一眼,嗤道:“堂堂宗室女,還是所謂的神裔,居然出來賣,簡直不知羞恥。換作我以前的脾氣,早抓起來先關幾天再說。”
“就是就是。”斯嘉麗連聲附和:“女人要自強,就算要籌集軍費,也用不着這麼作賤自己吧?真是把我們女人的臉都丟光了。再說了,天照國宗室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兩人說話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以那羣天照宗女的實力,自是能將她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那有着白銀高段,即十一級實力,名叫天御櫻的宗女,緊緊地咬住嘴脣,眼中滿是屈辱。另一位有着十二級實力的宗女,亦是握緊拳頭,指甲都刺破了掌心。
其實的天照宗女們,也個個面露羞憤之色。幾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更是委屈地抹起了眼淚。
而隊伍中僅有的兩個天照男子,則滿臉羞愧之色,用力低下頭,下巴都抵上了胸膛。
可是,再怎麼屈辱委屈羞愧,事實也容不得他們反駁。只能沉默地看着李慶等人談笑着遠去。
“對不起,櫻。”待李慶等人不見蹤影后,一名天照男子澀聲道:“如果不是我們這些宗室男人無能,你們又怎麼會……”
“不用說對不起。”天御櫻深吸口氣,說道:“你們已經盡力了。陰影之刃攻伐京都那一戰,如果不是你們宗室男人拼死抵抗,我們這些女孩,哪有機會逃出來?男人們付出生命,換我們活下來。我們女子,只不過付出身體。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宗室的男人,確實已經快死光了。”那個有着十二級實力的少女幽幽說道:“所以,現在輪到我們這些女子付出了。”
她看着那些屈辱羞怒,低聲抽泣的女孩,緩緩說道:“沒什麼好哭的,也沒什麼好屈辱的。我們是亡國之人,寄人籬下,就得做好忍辱負重的準備。我們是在爲復國而付出,我們的付出是光榮甚至偉大的。別人不理解不要緊,我們自己始終記住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聽了她這番話,宗女們收了哭聲,繼續上路。氣勢卻與先前截然不同,隱隱有了一種忍辱負重、百折不撓的意味。
路上的偶遇,對李慶等人來說,只是一段有意思的小插曲。幾人在韓悅的領路下,很快就到了那座依附於軍港存在的繁華小鎮上。
那鎮子名爲小鎮,實則規模不小。鎮中常住人口十來萬,放在地球中國,也是一座普通小縣城的規模了。
李慶等人騎馬進鎮後,只見鎮子主幹道以青石鋪路,寬敞整潔,兩旁商鋪、酒樓林立,青/樓、賭場繁多,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十分熱鬧。
見了鎮中的熱鬧景像,李慶不由感慨:“簡直就是太平景像,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戰爭時節。”
韓悅略顯驕傲地說道:“那是因爲我東海艦隊能戰,使得天照艦隊片帆難入我近海。南邊就不是這般,南海艦隊屢戰屢敗,戰火都已經燒到了海角瓊州。”
說到這裡,他臉色陰沉下來:“前段時日,瓊州一處港口甚至被聖光聯盟的僕軍攻破,損兵折將不說,連港口市鎮都被洗劫一空,數萬百姓慘遭屠戮擄掠……若是換作我東海艦隊駐守海角,那些聖光聯盟的狗腿僕從,哪有機會登陸上岸?”
李慶不是帝國人,雖然他因文化的高度相似,對帝國很有親切感,但也難以對韓悅的憤慨感同身受。聞言只是略帶同情地點了點頭,嘆息一聲:“保衛不了百姓,便是軍人的恥辱。我相信東海艦隊,一定能護住這一方安寧。”
韓悅笑道:“呵呵,那是肯定的。我們東海艦隊,可不像南海艦隊那般混亂孱弱。”
一路談說間,韓悅帶着李慶一行,來到鎮子北邊一座庭院前。
“這是龍將軍在鎮上的別院,是海軍部劃撥給她的。不過她平時都居住在軍營裡,幾乎從來沒到這裡住過,一直空置着。現在這院子就屬於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