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並沒有回答我,她目光緊緊盯着窗外,好像看到了什麼震撼的東西,身子都微微顫抖,喃喃出聲:“那是……”
這時,我看到窗外閃爍着輝煌的燈光,金燦燦的。
我連忙站起身,把頭湊到窗邊,看出去。
眼前的景象讓我驚得呆住了。
只見車窗之外,有一條蜿蜒的大河,河兩岸金色輝煌的燈光連成串,將大河映照得明晃晃的,水波映照着金色燈光,流淌而去,彷彿一條巨大的金腰帶,在夜色中燦燦閃光,華美而神秘。
“這是黃河!”我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說道。
“黃河?”白小小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喃喃道,“這裡就是黃河?”
黃河和長江,乃是華夏最著名兩大河流,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被譽爲母親河。不過我從來沒有來過黃河,以前也只是從書上電視上看過黃河的圖片,一直很嚮往。
現在親眼看到夜色中壯美的黃河,我心裡也感到很震撼。
看白小小驚訝震撼的表情,她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黃河。
此段夜色中的黃河,被燈光映照着,宛如巨大的金帶,很長一段時間都留在車窗外,燦燦的金光,映照得車窗閃閃發亮。
我坐回白小小身邊,看到她臉龐被淡淡金光映亮,暖暖的,宛如玉石,眸子裡彷彿也閃動金色,長長睫毛,耳邊秀髮隨風微揚,幽香散發,有一種妖魅神秘的美麗。
“小小……”我怔怔地看着她,宛若癡了。
她看着窗外的風景覺得壯美,而我只要看着她,最美好的風景已經留在眼中,刻在心上。
過了好一會兒,車窗外的金光才緩緩遠去。
我和白小小漸漸回過神來。
“黃河真美啊。”白小小感慨地輕聲說。
我覺得也是。
忽然我想到一個關於黃河起源的故事,忍不住說道:“小小,你想聽故事嗎?”
此刻我們身處車廂微微幽暗中,二人世界,安穩而寧靜,車窗外有夜色劃過,身旁有人相伴,最適合聽故事了。
白小小如果不那麼討厭我,應該會想聽我講一講故事吧
。
在這壯美風景的餘韻中,只爲她一個人說。
“好聽嗎?”她目光寧靜地看着我,懷疑地問。
“好聽。”我連忙說。
白小小輕輕抿了抿嘴,露出一絲笑意,道:“那你說吧。”
她身子斜倚着,神情安寧地看着我,眼裡透着幾分期待,像一個孩子。
看她如此期待,我頓覺壓力倍增,倒有些不知怎麼開口了。
白小小問:“你怎麼不說了?”
“小小,我想好了,現在就給你說。”我連忙道。
這個故事是關於黃河起源的,相傳很久以前,在崑崙山一個仙洞中,住着一個老道和他的兩個弟子。老道和兩個弟子長年累月都在仙洞中修行,很少外出。仙洞中有一口神秘大鍋,經年累月用柴火不停地煮着。
一天,老道要去天外會友,吩咐兩個弟子代爲照看那口神秘大鍋。老道告訴兩位弟子,鍋裡煮着他從東海抓來的大蟒,千萬不能讓大鍋裡的水燒乾,不能讓大鍋下的火熄滅。
兩位弟子答應了,等老道離開後,他們便天天不時給鍋里加水,鍋下加柴。就這樣,一下子過去了數百年,老道還是沒有回來。兩位弟子實在等不了了,想去山下玩耍。
兩人商議一番,把鍋裡的水加滿,把鍋下的火燒旺後,便下山去玩耍了。兩個弟子在山下玩得很快樂,忘記時間了。等他們終於想起山上的大鍋,匆匆趕回仙洞中時,發現大鍋下的火已經熄滅了,鍋裡的水已經被大蟒喝乾了。
兩個弟子看到一條大黃蟒正往東邊飛去,沿路留下一條黃水道,連忙沿着黃水道追了上去。大黃蟒發現被追,頓時驚慌起來,急忙改道拐彎,留下的黃水道也跟着拐彎。
最終大黃蟒飛回了東海,沿路留下的黃水道也流到了東海。
“那條大黃蟒留下的黃水道,就是黃河。”我說道。
白小小聽得很專注,聽我好像講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連忙問:“那個老道的兩個弟子放走了大黃蟒,最後怎麼樣了?”
“據說老道回來,看到大黃蟒被放走又要危害人間了,很生氣,懲罰兩個弟子,把兩個弟子變成了一座山,鎮守在黃河邊上,就是現在位於洛陽的邙山。”我回答道。
白小小恍然輕嘆道:“原來如此。”
“小小,故事好聽嗎?”
“一般般。”
我和白小小原本等着撒老沿途通知我們,隨時改變行程,但沒想到,我們到了西安,撒老也沒有發什麼消息給我們。
白小小主動聯繫了撒老,得到撒老的回覆是,我們兩個按原定行程繼續前進,進入秦嶺
。我們在西安打聽好了前往秦嶺的路線後,便立即出發,經過一番曲折的轉車換路之後,我和白小小終於來到秦嶺之下。
步行進山的途中,我們救了一個被蛇咬的少年,隨着他來到他們的村莊。
這是一個山腳下的偏僻村莊,整個村莊不過居住着十幾戶人家。不過對於登山探險的人來說,這個村莊乃是一個重要的中轉點,尋找導遊,補充供給,都可以依靠這個村子。
我們來到少年家裡,少年家裡只有一個面色蒼老的爺爺。
這戶人家姓杜,少年叫杜兵,爺爺叫杜清。
聽杜兵說是我們救了他,爺爺杜清很感激,極力挽留我們留下,說要好好招待我們。
我和白小小救杜兵原本不過是舉手之勞,並不需要什麼感謝。不過眼見已經是黃昏時分,天快黑下來了,我和白小小也不好連夜進山,便答應留下。杜兵和杜清拿出家裡最好的東西,做了豐盛的晚飯招待我們。
吃過晚飯後,爺孫倆帶着我們在村子裡轉了一圈,走到村口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車隊緩緩進村來。
夜色中,這個車隊看起來十分詭異,馬車前後的人毫無聲息,馬也不叫,安安靜靜的,就像一隊幽靈。
我心裡暗暗驚異,警覺起來。
“這個時候,怎麼還有人進村?”杜清臉色凝重地看着車隊,疑惑地說。
這個車隊里人和馬毫無聲息,但車輪壓地的聲音,卻是異常沉重清晰。
車輪壓在石子路上,喀喀作響。
我們幾個人疑惑地看着。
很快,車隊來到我們前方。
“陶老頭,是你?”杜清看着車隊最前面那個領路的矮小老頭,驚訝叫道。
矮小老頭有些不自然地一笑,道:“杜老,你們真是有閒情啊,在這裡散步嗎。”
杜清指了指我們,說道:“這兩個年輕人救了小兵,暫時在我們家落腳,我帶他們在村子裡轉轉。”
“哦,還真是緣分。”陶老頭訕訕一笑,看了我和白小小一眼。
我感覺陶老頭的神情不對勁,不過更讓我驚訝的,是他身後的那個車隊。那些人全身上下用黑色斗篷罩着,只露出一雙眼睛,灼灼閃亮,靜靜盯着我們看。我注意到,他們後邊的那個馬車上,好像拖着什麼東西,用黑色的防雨布蓋着。
杜清疑惑地問陶老頭道:“不知他們是……”
聽杜清這樣一問,陶老頭好像嚇了一跳,連忙出聲喝止道:“杜老,你忘了規矩了嗎?你怎麼可以問這個?”
眼見剛剛還有些畏畏縮縮的陶老頭一下子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聲色俱厲,我心裡吃驚不已
。
我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規矩是什麼,只見杜清被陶老頭這樣一喝止之後,連忙慚愧地低下頭,抱歉地說道:“對不住,陶老頭,你們請吧。”
陶老頭狠狠看了我們一眼,哼了一聲,轉身便帶着車隊向前走去。
車隊從我們面前經過,那些黑斗篷人走路悄無聲息,只有馬車車輪喀喀壓地的聲音。
我吃驚看到,馬車車輪深深壓進了石子路,也不知道馬車上到底運着什麼重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