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山田支隊全軍覆沒?支那三十六師的獨立團跑了!這……這怎麼可能?”
朝香宮鳩彥王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原本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猶如銅鈴一般。
他快步走到谷壽夫和中島今朝唔的跟前咆哮着吼道:“山田支隊將近五千帝國勇士,怎麼可能在不到兩個小時就被支那人消滅乾淨,難道他們是在施展魔法嗎?這太可笑了!谷壽夫,你不打算給我也給大本營一個解釋嗎?”。
朝香宮鳩彥王一邊怒吼提起了谷壽夫的衣領,試圖將他提起來,可惜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把這個身材微胖的傢伙凌空提起。
遭到了這種待遇的谷壽夫只是低着頭,事實上他也有些愧對朝香宮鳩彥王,今天早晨他的部隊是最先發現對面的獨立團撤退的,也是最先追過去的。原本以爲可以和山田支隊兩面夾擊必然可以消滅對方,可結果卻大出他的意料,對面的山田支隊竟然全軍覆沒,而那些國軍竟然奪取了岸邊的巡邏艇揚長而去,這個結果讓谷壽夫和中島今朝唔顏面大失,因此面對朝香宮鳩彥王的斥責他也只能一言不發的承受着朝香宮鳩彥王的怒火。
還是一旁的中島今朝唔看不過去了,在一旁解釋道;“司令官閣下息怒,還請您聽我們解釋。山田支隊的全軍覆沒其實並不能怪谷壽君救援不力,而是因爲支那人使用了特種彈的緣故,帝國軍隊反應不及,這才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山田支隊也是因此而全軍覆沒的。”
“特種彈?支那人怎麼會有特種彈的?而且山田支隊的人都是傻子嗎?他們可都是帶了防毒面具的!”
日本民族是一個很奇怪的民族,他們非常的擅長咬文嚼字,用文字功夫來掩飾罪行或者目的。比如,他們喜歡將侵略說成是進入,把毒氣彈說成是特種彈,把撤退說成是轉進,林林種種不一而足。
朝香宮鳩彥王大爲震驚,什麼時候這個落後的國度也有毒氣彈了,一向以來釋放毒氣這不是帝國軍隊的專利嗎?
他又急問道:“到底是什麼毒氣,竟然讓五千多帝國勇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全部喪命,難道我們的勇士連帶上防毒面具的時間都沒有嗎?”。
中島今朝唔苦笑一聲道:“司令官閣下,我們也不知道,這要請本土的專家來調查才能搞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種非常猛烈的毒氣,要比帝國使用的任何一種特種彈都要厲害!”
而一旁的谷壽夫卻是將牙齒咬得格格響,“巴嘎雅路,這件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一定要進行報復。我建議應該立即對南京的城區發射特種彈,支那人殺死我們五千帝國勇士,我們就要殺死他們五萬甚至五十萬人來償命!”
“絕對不可以!”
谷壽夫的話剛一說完,就遭到了朝香宮鳩彥王和中島今朝唔的齊齊反對。
朝香宮鳩彥王搖頭道:“不行,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大本營,要是支那人掌握了這麼一種厲害的特種彈,那會對帝國的戰略戰術產生重大的影響!”
站在司令官的角度,朝香宮鳩彥王立刻就意識到了若是讓華夏政府能夠大量生產這麼厲害的毒氣彈,勢必會對日軍高層產生巨大的影響。這次南京戰役原本進展得非常順利,但是自從冒出了這個獨立團後,自己就像走了黴運似的,壞事一件接一件。
先是圍殲南京守軍的計劃受挫,讓唐生智和殘餘的十多萬南京軍民逃到了江北,最後更是在被這個獨立團死死的擋在了挹江門門口足足三天,在這五天裡帝國軍隊損失了至少兩三千人,現在山田支隊更是全軍覆沒,這個責任是身爲上海派遣軍司令官的他所無法逃避的。
朝香宮鳩彥王越想心越亂,他對着面前的幾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看到司令官下了逐客令,谷壽夫尚且不甘心的說道:“司令官,要不要對支那的居民區發射特種彈進行報復,讓支那人知道我們的厲害?”
朝香宮鳩彥王搖搖頭:“不行,決不能輕舉妄動,這件事必須要告知大本營和天皇,等他們來了命令我們才能行動,否則後果不可預料。要知道南京城裡還是有許多西方人的,要是被他們捅出去對帝國的名譽會產生很大的傷害。”
“哈依!”
聽了朝香宮鳩彥王的話,谷壽夫只得無奈的答應下來。不過在他轉身時,心裡也暗暗下了決心,“雖然司令官不讓他用毒氣報復支那人,但是帝國勇士不是還有步槍,還有刺刀,一定要讓那些支那人知道,大日本皇軍的威嚴是不能侵犯的!”
想到這裡,轉過身的谷壽夫眼中閃過了一絲絲兇芒……
就在朝香宮鳩彥王爲山田支隊的全軍覆沒和華夏軍隊竟然也使用了毒氣彈而震怒時,蘇瑞乘坐的兩艘巡邏艇也靠上了江北的岸邊。
此時岸上的西北補充旅的官兵們也認出了過來的兩艘巡邏艇是自己人,這才解除了戒備。
蘇瑞首先下了船,率先迎接上來的一名身穿灰色呢子將官服,四十多歲身材高大佩戴少將軍銜的中年軍人。
蘇瑞一看到對方肩膀上的軍銜立刻就舉手敬禮道:“報告長官,三十六師獨立團奉命狙擊日軍歸來,請長官訓示!”
這名中年軍人正是西北補充旅旅長楊德亮。只見楊德亮也換了個禮後笑道:“你就是獨立團的蘇團長吧,你的大名這些日子我可是久仰了,鄙人是第一軍西北補充旅旅長,歡迎你們歸來。”
看到對面的這名將領這麼客氣,蘇瑞趕緊說道:“長官太客氣了,職部愧不敢當。”
軍中講究的是階級分明,蘇瑞穿上軍裝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看到這名少將對自己這麼客氣,也不免有些小激動。這可是少將啊,自打他來到這個時空之後,見過的最大官了,要是放在他來的後世,這可是能和省長才平起平坐的大人物。雖然在這個時空裡這個少將的身份可能有點縮水,但人家依舊是正兒八經的將官,僅憑這點就不得不讓蘇瑞對人家保持足夠的尊重。
楊德亮望着陸續從巡邏艇上下來的傷員和士兵,很是好奇的問道:“蘇團長,我聽說挹江門已經被日軍佔領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從重圍裡殺出來的?”
蘇瑞淡淡的說道:“也沒什麼,前些日子我們繳獲了日軍的一批毒氣彈,突圍的時候順手就用上了。小鬼子不是喜歡在挹江門放了一個什麼山田支隊麼,我們在凌晨的時候將這批毒氣彈全都扔到小鬼子頭上,就這樣把他們都放翻了。”
楊德亮大吃一驚,顫聲道:“什麼!你們把山田支隊全都用毒氣給毒死了?”
“是啊!”蘇瑞點點頭:“晚上天太黑了,我們也沒看清楚,不過我估摸着怎麼也有四五千人吧”
“這這……”
此時的楊德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是一個四五千人的支隊,不是五千只雞,就這麼被他們這幾百名殘兵給收拾了?
“你……你……你等着,爲馬上向胡長官和羅長官報告!”
吃驚了半天的楊德亮想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說着,正要轉身向身邊的副官楊金寶下命令。卻被蘇瑞給攔住了,蘇瑞苦笑道:“楊長官,報告先不忙,我們初來乍到的,對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您能不能先把幫我們找個地方,讓我們先把兄弟們安置下來。”
楊德寶一拍腦袋,這才苦笑道:“哎呀,你看看我,真是老糊塗了!你等着,我馬上讓人安排。楊金寶,你馬上派人將三十六師的兄弟們帶去旅部休息,再讓炊事班趕緊做好飯菜讓兄弟們好好飽餐一頓。”
“是!”
安排完士兵們的食宿後,楊德寶轉頭對蘇瑞說道:“蘇團長,你們三十六師的駐地就在離這裡不遠的洪峰鎮,羅副司令長官,胡宗南長官他們都在那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洪峰鎮報道?”
“什麼?去見宋長官?”
蘇瑞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難道自己這個冒牌貨真的要見真正的長官了麼?蘇瑞的心一下就緊了起來。
看到蘇瑞臉色微微一變,楊德寶心思一轉,彷彿明白了什麼。蘇瑞的事情這幾日他也從電報和同僚的嘴裡知道了一些。這傢伙原來只是三十六師一六三團的一名後勤處副處長,不知道什麼原因從挹江門私自跑到了南京,誰知到竟然就混得風生水起,拉起了隊伍組建一個獨立營。
接着在南京打了幾仗後又被蔣委員長看重,就這麼編成了獨立團,還擔任了團長。按說從一個後勤處的副處長一下跳到了團長,說是平步青雲也不爲過,但軍隊自古自有軍隊的規矩。
你一個後勤處的副處長平日裡撈撈油水也就算了,沒人會跟你較真,可你擅自拉起一支隊伍這可就犯了上位者的忌諱了。換做任何一個部隊的軍事主官都不會容忍一個下屬擅自拉招兵買馬的行爲,要是換做是古代這個罪名跟造反沒什麼區別,那是砍頭沒商量的。
雖然現在沒有古代那麼嚴酷,且蔣委員長也爲他正了名給了番號,但爲長官所不喜那是必然的,難怪這位蘇團長一連的爲難呢。
正當楊德寶心思轉動的時候,從東北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緊接着一個聲音便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裡。
“羅副司令長官、胡宗南長官、宋希濂長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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