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長,這些都是什麼呢?”我趁園長回憶的時候,隨意在屋裡走動一番,看見了一個屋子裡,擺放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像是一些手工品,卻顯得粗製濫造。
“噢,這是當年,各界學生和家長共同互動,完成的一些製作,好多都有些年頭了,我收集起來,就當是一些紀念品了。”園長解釋道。
我聽後靈機一動,趕緊問道:“園長,這裡會有蘇月兒和她媽媽的紀念品嗎?”
園長愣了愣,搖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呢,很多很雜的,不過倒是可以找找看。”
“月兒你過來,找找吧,興許會有呢。”我見蘇月兒愁眉苦臉的,不由提醒道。
蘇月兒眸子裡透出了很大的期待,她扶着園長進來,打開了燈,屋子裡琳琅滿目,很容易看花眼。
“你們找吧,我收集這些呢,也會盡量的通知以前的學生,好多人都聯繫不上了,但是我覺得這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園長說道。
“有寫名字或者是什麼嗎?”我問道。
園長點點頭道:“有的就標記了,有的沒有的,不知道小月月的會不會有。”
這時候蘇月兒已經開始翻找起來了,這些東西擺放的倒是很整齊,只是太多了,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的,但是依稀可以想象,在那些家長和孩子互動時候,那種幸福感隨之洋溢,是多麼美好的時光。
我看着這些小東西,也跟着蘇月兒找了起來。
蘇月兒顯得有些焦急,東西太多太雜了,她一邊仔細的回憶着,一邊翻看,我能感覺到她此刻的心情,可是我也毫無辦法,除了那些有名字的紀念品,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蘇月兒和她媽媽做的。
只有靠蘇月兒去記起來,然而十年前的事情,任何人恐怕都不一定記得清楚,更何況蘇月兒當時還是個小女孩,這還真是很爲難,但是看的出來,蘇月兒還是很認真,當然也有些痛苦。
我有些手足無措,這時候園長悄悄的拉了我一下,我回頭見她神色古怪,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園長指了指門外,示意我出去。
“有什麼事嗎?”我突然明白了園長的用意,她好像有什麼話不方便對蘇月兒當面說。
園長朝屋裡看了看,壓低了聲音,緩緩的說道:“小夥子,我其實想起來一件事,覺得不要說給月月聽的好,但是我覺得藏在心裡對不住她,我告訴你,你既然是她的男朋友,希望你找個機會可以告訴她吧。”
“你說,我會好好記着的。”我心裡一驚,看樣子園長的確是話裡有話的。
園長若有所思,說道:“我記得是大概十年前吧,那天月月的媽媽送她來了教室,然後出去了,我正好在走廊遇見她,發現她站在窗外看着月月,表情顯得很幽怨,特別的奇怪,一般家長在外面看着孩子,不放心也是應該的,但是多數是很幸福的感覺,可是那天她的表情太不一般了,所以我記憶深刻。”
“噢?園長你還記得些什麼呢?”我感到吃驚,朝屋裡瞥了一眼,蘇月兒還在努力尋找着。
“我當時看見她媽媽,噢,也就是藍女士,她在悄悄的抹着眼淚,我教書育人這麼多年,很容易看出,那是一種依依不捨的表情,讓人心疼的,我試探着問過藍女士,我問她是不是準備出去打工或者是暫時離開孩子,藍女士搖搖頭,苦澀的笑了笑就走了,但是我卻印象深刻,現在想想看,那種眼神不是暫時的依依惜別,而像是訣別一樣,那是一種極度的無奈呀。”園長長吁短嘆道。
我怔了怔,趕緊小聲道:“那後來園長見過她嗎?”
園長渾濁的眼神在燈光下顯得很幽深,回憶道:“見過一次,不過……”
“怎麼了?有什麼不方便說嗎?”我疑惑道。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園長苦笑道。
“園長,任何關於月兒媽媽的事情,都請你告訴我,你放心,有些事情我會選擇性的轉告她的,爲了她媽媽,她都操碎了心思,希望你可以體諒。”我勸道。
園長沉吟片刻,遲疑道:“好吧,那我告訴你吧,那大概是那次我見到藍女士之後沒幾天,那天有個男人和她媽媽一起送的月月,應該是月月的父親吧,我也是第一次見,打過招呼後,他們出門了,我意外的發現,他們在門口爭吵着什麼,當時學校上課了,我擔心有影響,準備過去勸勸,等走過去,他們越來越激烈的吵着,甚至還動手了。”
“動手了?什麼意思?”我納悶道。
“月月的爸爸打了她媽媽,當時我看見藍女士好委屈的,我看不下去,還過去勸阻了,當時藍女士很幽怨的離開了,而月月的爸爸餘怒未消,直接開車離開了,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也不好插嘴,只能無奈的看着月兒的媽媽離開。”園長嘆口氣說道。
我朝屋裡瞧了瞧,蘇月兒正喪氣的坐在一堆小東西間,這個看看那個瞅瞅,很顯然,她依然沒有找到屬於她的東西。
“園長,你可記得起來,月兒的媽媽和她爸爸當時說了些什麼呢,哪怕是一句話也好。”我沒想到蘇東山也會打女人,怪不得園長說不方便告訴蘇月兒呢,若是蘇月兒知曉,一定會對蘇東山更加不滿意的。
“大概,大概是藍女士在埋怨他什麼,聽口氣是這樣,我只記得一句好像是這件事你別做了什麼的,我也記不起來了,小兩口吵架,肯定是沒有什麼好言語的,哎,畢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或許是爲了孩子,或許是爲了生活,這個社會呀,我是見怪不怪了。”園長很感慨的說道。
“園長,如果你想起什麼來,可不可以打給我?”我說着連忙給園長留了電話號碼。
“可以的,小夥子,你得多勸勸月月呀,畢竟那麼多年了,有些事還是得放下來,希望儘快能夠家庭團聚吧。”園長留了號碼,過去看蘇月兒,問道:“小月月,找到了嗎?”
蘇月兒懊惱的捂着頭,憂傷的說道:“我想不起來了,不知道爲什麼,園長,能不能把這些沒有名字的都給我呀,我回去慢慢的想。”
“這,這恐怕不妥吧。”園長爲難的說道。
我知道園長的顧慮,的確是不妥的,頂多有一件是蘇月兒的,說不定一件也沒有,這對別人不公平。
“月兒,你別急,你冷靜下來,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回想。”我勸說着,看見蘇月兒的低眉垂眼很苦惱的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
“我想不起來,一點印象都沒了,爲什麼呀?”蘇月兒嘟着小嘴,是那麼難受。
我迅速的把這一路的經歷在腦海裡整理了一遍,從一開始蘇月兒尋找她媽媽,到現在,倒是真有零零散散的一些線索,我在想,會不會是我們誤解了她媽媽的意圖,或者說,她媽媽根本就沒有什麼意圖呢。
難不成我們想多了?如果她媽媽真留給蘇月兒什麼,爲什麼要遮遮掩掩的搞這麼複雜?難道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擔心被誰發現了?
我這麼想,感到有些心驚了。我想到了趙伯的突然離世,還有我們從藍光照相館出來後,遇見了叫黑狐的組織,那些奇形怪狀的小丑,然後蘇月兒拼出了圖案,我們來到了幼兒園。
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呢?這些有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呢?如果有,又隱藏着什麼秘密?這和追殺蘇家的仇人又有關係嗎?
這一切迅速在我腦海裡閃現,我突然感到心裡一團糟糕,如果我猜的沒錯,興許我和蘇月兒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而她的媽媽的離開,會不會就是導出真相的引子呢?
我越來越迷惑了,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園長的話,蘇東山一向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他怎麼會打藍玉?園長形容的當時的情形,和照相館的阿光所說的有幾分相似,都說藍玉當時看起來心情很差,這跟藍玉的失蹤會不會有着莫大的關聯?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越想越是疑惑不解。
“找到了,就是這個,應該沒錯了。”此時,蘇月兒突然驚喜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