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別走……”突然之間,我隱約聽見蘇月兒虛弱的聲音。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我愣了愣,望着懷裡的蘇月兒,她依然容顏憔悴,一動也不動。
“她還活着,快救她,月兒還活着。”我激動的喊了起來。
“這,這沒可能吧?”醫生遲疑了一下,搖搖頭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是真的,我聽見蘇月兒喊我了,你們沒有聽見嗎?”我誠惶誠恐的喊道。
醫生過來看了看,依然搖頭道:“恐怕是你的錯覺吧?她沒有什麼生命的跡象。”
我連忙拉着他。焦急道:“我說的是真的,她在喊我,你再看看啊。”
“明天,你在嗎?”這時候又傳來蘇月兒的聲音。
我頓時愣住了,連忙抱着蘇月兒,湊到她俏臉前仔細的聽。團找系劃。
“明天,我好怕……”蘇月兒又開始說話了。
就在這時候,心跳儀器開始閃爍起來,滴答滴答的響個不停,那一條直線又開始曲折跳躍。
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出現片刻的寧靜,醫生也無法解釋這樣的現象,趕緊過來看,即可給蘇月兒輸液,一個勁的說道:“這簡直太神奇了。她還有救。還有救……”
當我看見蘇月兒再次緩緩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由癱軟在牀前,咧嘴大口的喘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心愛的蘇月兒又活過來了,她堅持下來了,奇蹟就此發生了。
“妹,妹你沒事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挺過來的。”陶琳鬆開了楊風,喜極而泣,臉頰劃過淚水來,過去抱着蘇月兒。緊緊的握着蘇月兒的手。
蘇月兒眨了眨眼皮,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美不勝收,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笑,那是幸福的笑,我知道,我愛的她回來了。
“月兒,苦了你了。”蘇東山很激動,顫巍巍的走過去,突然老淚縱橫。
“爸,姐,我沒事。”蘇月兒面容憔悴,眼光看向了我,我們就那麼對視着。好像跨越了永久。
“她還很虛弱,需要休養,你們最好別打擾她太久,雖然她醒過來了,但是並不代表她完全康復了。”醫生的話,像是迎頭潑了一瓢冷水。
楊風和其他人都很知趣的退出了房間去,此刻,只剩下我和蘇月兒。
“呆子……”蘇月兒緩緩的喊着。
我揉了揉眼睛,過去捧着她的俏臉,咧嘴笑了笑,卻是支吾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怎麼了?”蘇月兒面色依然蒼白,可是能夠再次聽見她的話,我不知道多開心。
“沒有,我,我只是覺得太高興了。”我擁住她,親吻她,似乎一切都是夢境。
“呆子,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蘇月兒微微的笑,有些吃力的擡起手來,替我擦去淚水。
我蹭着她的手,一時間感慨萬千,再次經歷了生死離別之後,我知道我和蘇月兒已經難分難捨,而幸福總是在苦難之後。
我瞥了一眼窗外,此時的天空依然碧藍如洗,那麼的明媚,一如蘇月兒美麗的笑容。
“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永遠不。”我緊緊的擁住她,生怕一鬆手她就會離開。
“風哥,謝謝你的藥。”我爲楊風點上煙,倒了茶,由衷的感激道。
楊風深吸一口煙,滄桑的眉眼間透着一絲欣慰,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也算是了結了我一場心事。”
“風哥,你爲什麼會有藥的?”我問道。
“這件事,依然要從十多年前說起。”楊風若有所思,開始娓娓道來。
“我跟隨堂哥的時候,也就是二十出頭,那時候堂哥是我的偶像,我之前就聽說過他的名聲,可以說很崇拜堂哥。”
“你在山海堂的事,我也聽我爹說起過,尤其是你的身手,幾乎不再我爹之下。”
“那不過是過去的事了,想想那時候,我依然很懷念,若不是我太沖動,也不至於導致今天的局面。”楊風很感嘆,眉眼間透着一絲苦澀。
楊風頓了頓,繼續道:“藍玉嫂子是突然間找到我的,我在山海堂後,她像是姐姐一樣對我照顧,很多時候都很貼心,我總是記得她說的一句話,她說男人就算再狠,沒有一個和睦的家,就是個失敗的人。那時候包括堂嫂,對我也一樣很好,她們都把我當弟弟看待,我也一直銘記於心。
關於蘇月兒的事,是在那天夜裡,我記得藍玉嫂子突然打電話給我,語氣很焦急,當時我連夜趕過去,藍玉嫂子慌慌張張的說她找不到山哥,電話也關機了,可是蘇月兒那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情況十分的危急,藍玉嫂子一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做主,她拿出了藥來,卻不敢給小蘇月兒服下去,讓我給拿個主意。
我當時也不懂,見她那麼急,只好建議藍玉嫂子冒險試一試,那時候的藍玉嫂子很猶豫,因爲那藥沒有經過試驗,可以說十分的冒險。”
“當時阮博士是不是在場,這話是他說的?”我推測道。
“是的,我當時並不知道這藥的來歷,還是最後藍玉嫂子告訴我的。”楊風說道。
“這麼說,藍阿姨知道?”
“她知道,山哥當時奪了暗影的藥,殺了人,她都看見了,這也是她害怕的原因,雖然我們一直打打殺殺的,但是藍玉嫂子畢竟是個女人,她又驚又怕的,加上小蘇月兒生死未卜,她幾乎快要崩潰,而那個時候,山哥又很忙,她只能找我拿主意。
我和阮博士商量後,就一直安慰藍玉嫂子,勸她搏一搏,藍玉嫂子猶豫了很久,她看着小蘇月兒,就那麼捧着她的臉,我記得她說過的話,她說孩子,媽媽也沒有辦法,你爸爸不在,媽媽只好替你做主了。於是在阮博士的安排下,給小蘇月兒服下了藥。
我記得那盒子裡有兩份藥,小蘇月兒服下了一份,當時阮博士交代過,這種藥在市面上是沒有的,也不過是暗影的人研製出來的,所以藥性很難說,所以就先留下了一份來。
小蘇月兒服下藥後,很快有所好轉了,另外一支藥,藍玉嫂子就交給了我。”
當我聽了這個故事後,見楊風沉默不語,不由感嘆道:“這麼說,現在蘇月兒服下的藥,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沒錯,因爲阮博士說過,這種藥最好要作爲秘密保存,小蘇月兒雖然好起來了,但是她的病很有可能復發,而且潛伏期相當的長久,所以爲了以防萬一,另外一支藥就保留下來。”
“你出來後去銀行劫持,就是爲了拿這一支藥?”我吃驚道。
楊風點頭,感嘆道:“是的,藍玉嫂子當時把藥交給我,我想她是信任我的,而她當時恐怕已經對山哥冷心了,已經做好了離開蘇家的準備,這也怪我當時沒想太多,如果我多留個心眼,提醒一下山哥,或許藍玉嫂子也不會失蹤了。”
“我替蘇家感謝你,風哥,你越獄恐怕就是爲了蘇月兒吧?”我問道。
“可以這麼說,我在獄中,一直都很不安,因爲藍玉嫂子交代過,如果她不在蘇家的話,而蘇月兒的病情一旦復發,讓我務必出面幫忙,只是我沒有料到我會因爲誤殺了人去坐牢。”
“所以你一出來,就先找蘇月兒,你帶她走是出於什麼目的呢?”我問。
“當然還是爲了帶她去檢查,找一個人。”楊風說道。
“是阮博士嗎?你希望阮博士替蘇月兒檢查一下,看看她的病情?”
“是的,當時還傷了你的人,實在抱歉。”楊風說道。
我突然有些自責,說道:“是我誤會了你,如果那時候沒有鄭優材突然帶着人過來,或許蘇月兒不至於受這麼大的苦難,會提前發現的。”
“哎,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沒必要後悔,我也算是完成了藍玉嫂子的交代,問心無愧了,如果蘇月兒出事,我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楊風感慨道。
“風哥,你真的很重承諾,我由衷佩服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我會怎麼辦,而蘇月兒,恐怕就會離開我了,她對我太重要了。”我說道。
楊風看了看我,說道:“這是我該做的,只是很可惜的是,藍玉嫂子失蹤了,我從監獄裡逃出來,也很想見她一面,我想對她說我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你當然沒有,你是我和蘇月兒的恩人,風哥,請受我一拜。”我說着雙手抱拳,朝楊風彎腰。
他連忙扶着我,輕描淡寫道:“我們之間不存在這一套,堂哥對我一生的影響巨大,可以說沒有他也沒有我的今天,這算是我報恩了。”
“風哥,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問。
楊風臉色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望着窗外道:“我現在並不怕被抓住,我出來首要的目的,就是爲了蘇月兒,另外就是爲了我的妹妹楊倩雯。”
當我聽見這話的時候,心裡涌起一陣愧疚,自責的說道:“風哥,是我沒有保護好楊老師,我愧對你。”
“我一直都想問,她發生了什麼?”楊風急切道。
我將楊倩雯被暗影的人抓走,之後又出現了,期間被訓練成殺手,甚至被洗腦了,爲暗影的人做事,全部說了一遍。
楊風越聽越擔心,他的手原本按在桌子上,突然咔嚓一聲,整個桌子都斷裂開了,他眸子裡閃現過一絲殺機,堅定的說道:“我會宰了這羣畜生。”
“風哥,他們在暗處,不太好找,自從我和楊老師見過面後,我也一直在派人暗中調查她的下落,可惜至今沒有任何的線索。”我無奈道。
“我會去找她的,決不罷休。”楊風憤憤不平道。
“風哥,如果有楊老師的消息,請通知我,這也是我的一份責任。”我說道。
楊風看了我一眼,點頭道:“我會的,畢竟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我先走了,再聯絡。”
我送楊風出去,到門口,楊風突然又轉過身來,說道:“對了,如果蘇月兒有什麼不適應,記得去找阮博士,我想他當年有辦法,現在也會有辦法的。”
“好的風哥,你要小心,我派人送你出去,警局這邊你不要太擔心,我認識刑偵隊的隊長馮綺婷,我會時刻打聽那邊的動向。”我說道。
“不必了,他們奈何不了我,我能從獄中出來,就不會那麼容易被他們抓住的,你只要好好照顧蘇月兒就是了,希望她會度過這個難關,再會。”楊風說完,壓低了帽子,急匆匆的消失在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