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坤沉默沒說下去，郭凌低垂着眼眸，病房裡的氣氛壓抑而又沉重，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死的是誰？”郭凌忽然問，“還有你們找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不單單是爲了問候吧。”
施坤皺眉，沒說話，我看着郭凌，告訴了她董芳的事以及這幾天發生的事。郭凌默默地聽完，臉上幾次閃過無奈的表情。
“你是說，是晨晨救了那兩個女孩？”郭凌看着我。
我點點頭，希望郭凌能好過一點。
話剛說完，小郭那邊就傳來消息。接完電話的施坤，臉黑成一片，餘光瞥着燭炎，難以遮掩的驚訝。掛斷電話，施坤望着燭炎：“燭炎，你說的沒錯，郭晨出事前每年都會有個女孩自殺，小郭他們調查過後發現那些女孩生前都說是被跟蹤，威脅，恐嚇。”
燭炎冷峻的頷首，看他的樣子他是早料到了。
“燭炎，怎麼回事？”施坤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準備一下，我們去個地方。”燭炎望着施坤，沉沉道，沒有回答施坤的問題。施坤也沒追問，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郭凌怔怔的望着我們，燭炎冷冽沉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郭晨不會有事的，放心。”
郭凌暗淡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璀璨，她張張嘴想說什麼，話沒說出來眼淚卻掉了下來。燭炎沒再多說，牽着我走出病房，我回眸看了一眼郭凌緊緊地握住郭晨的手。
燭炎如此確定，他應該是考慮周全了，我暗自鬆了一口氣，攥住燭炎的手不放。上了車，施坤回頭看着燭炎：“去哪？”
燭炎沒回答，拿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徐廣數。
施坤臉一黑，盯着紙上的名字看了好一會：“要不要給上頭打個電話，也許會容易點。”
“不用。”燭炎果決道。
施坤點頭，轉過身發動車子。
徐廣數是誰？我回憶好一會，記憶裡也沒這個名字。不過施坤的反應，他應該是知道的，我心裡升起不安，不由自主的往燭炎懷裡靠了靠。燭炎順勢摟過我，一副沉穩淡然樣子。
半個小時的車程，施坤驅車進了一個高檔別墅區。車速很快，車窗半開着，冷風不斷吹過來，叫我的心一個打了個冷戰。
一個瘋狂的甩尾，車子在一棟別墅旁邊停下車。下車的時候，天空飄起小雨，冷意盎然。
“燭炎？”施坤看向燭炎。
“進去。”燭炎淡淡道。
說着我們走下車，冷雨落在我們臉上，身上，徹骨的寒意叫人清醒。別墅門緊閉，燭炎眉峰一蹙，幾根銀針飛出，穿過門飛入別墅裡，很快門從裡面打開來。
我們快速走進別墅，施坤摸出了槍，步步謹慎小心。
別墅裝修很樸素，但整個別墅，黑乎乎的，陰森森的，給人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我們走進客廳，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血腥氣。、
“救，救命……”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我們齊齊看過去，就見客廳中間放着一張桌子，一個男人赤裸着全身被緊緊綁在桌子動彈不得。我們走過去，男人看着我們涕泗橫流，沙啞的嗓音哭喊着讓我們救他。
“你是徐廣數？”施坤粗聲道。
“是，是我，救命。”男人哭喊。
施坤看着燭炎，燭炎面色沉沉：“你就是跟蹤騷擾那些女孩的人。”燭炎說着居高臨下的俯視徐廣數。
徐廣數整個人一愣，佈滿血絲的眼裡充滿驚恐，他嚥了口唾沫沒說話。施坤火氣上來，槍口對準徐廣數的太陽穴，徐廣數嚇得渾身哆嗦不已，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
“說話。”施坤怒吼。
“是，是我……”徐廣數顫抖說道。
“媽的。”施坤吼道。
“我錯了，我認錯，你們先救我，救我，抓我去坐牢……一會他來了我會死的，快救我。”徐廣數喊叫。
“誰？”燭炎沉聲問。你
“於權，我部下，但他不是人，他是妖怪，我被他騙了，他想殺我。”徐廣數嚷道，唾沫星子亂飛。
於權？我皺了皺眉，這麼說於權並不是害死那些女孩，逼的郭晨自殺的變態，那個變態是徐廣數。徐廣數說於權是他部下，那……想到這，我腦袋裡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於權他是妖怪，他……”
“說我嗎？”一個冷淡而戲謔的聲音落下，我擡眸看過去見於權微笑着站在樓梯上，動作有些僵硬。
施坤望着於權：“你到底是誰？”
“他沒說錯，我不是人。”於權說着，餘光看向我，“您居然沒認出我，看來真如傳聞所說，漱漓大人如今弱的連個小鬼都不如，要靠一個人類保護。”
他認識我，我心裡暗暗道。我沒說話，心不停顫抖，於權他說的對，我的確很弱，不再是從前那個漱漓。
“你想幹什麼？”我直視着他的眼睛。
“如您所見，我想殺了他。”於權慢悠悠道，說着話緩步走上來，“他這個變態，害的那麼多女孩自殺，女生自殺之後，他就會換一個目標。作爲校長，他行動起來很方便，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他是個變態。”
“你認識郭晨，你想替她報仇。”我打斷於權的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基本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權臉色一沉:“是又怎麼樣？”
我緊緊皺眉，心沉沉。
說着，於權斜睨着燭炎，目光充斥着挑釁。
“你區區一個人類，還想守在漱漓大人身旁，你不知道吧，你早就成了六界敵人了。”於權冷聲說，“六界之中，沒有不想要漱漓大人的，那怕她失去了靈力。你就等着被追殺吧。”
“別廢話。”燭炎冷冷道，“你跟郭晨是什麼關係？”
於權冷笑：“你猜。”
“你他媽少廢話，趕緊給我說。”施坤不耐煩的吼。
“我不會告訴你們的。”於權擺擺手，“你不用問，我也沒傷那幾個女孩，以你們的能力，想讓他們恢復原狀應該不難。”
“董芳呢？”施坤怒。
“董芳是自殺。”燭炎沒等於權回答便道，“沒猜錯的話，是你把董芳自殺的傷口修復了。”
於權嘴角的笑很不自然，眼神透着寒意，他冷冷的看着燭炎:“你很厲害，你還知道什麼？”
“你拿張萌萌她們做實驗，拆掉她們的身體是想換給郭晨，想讓她的軀體甦醒，但你沒想到，無論你怎麼實驗都沒成功。”燭炎說道，“徐廣數這麼多年沒再害人，也是因爲你八年前來了學校，用妖法控制了他。”
於權冷笑，他摘掉鼻樑上的眼鏡隨手丟到一邊：“你是怎麼知道的？”
燭炎視線冷冽，面容冷峻，他拿出一張牛皮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很多的字。
於權怔住，飛身過來要搶，燭炎一個閃身躲過於權。
“還給我。”於權咆哮。
“這是郭晨給我的。”燭炎淡淡說道。
嗯？
於權忽的愣住，站在那一動不動。
“她不想你繼續害人。”燭炎說，“但她沒辦法接近你，就像你你也沒辦法接近她一樣，她只能把這個交給我。”
“燭炎，這是什麼？”施坤問。
“移花接木的邪術。”燭炎冷聲說，“上面記載如何給人換軀殼，讓人重生的方法。就是將別人的身體換給另一個人。”
施坤嚥了口唾沫，沒說話。
於權黑着臉，眼神充滿恨意。
“你知道你爲什麼無法接近郭晨？”燭炎走到於權身邊，“當你有了這個想法，你便踏入邪惡之地，而郭晨的軀殼靈魂都是善良純粹的，所以你永遠也沒辦法靠近她，所以你只能送花。”
“你難道愛上郭晨？”施坤驚訝。
“不。”於權開口，聲音沙啞冷淡，“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施坤怔住。
“收手吧。”我看向於權，“這個邪術就算你試驗成功，你也不能接近郭晨。我答應你，我會救她。”
於權驀地看着我，眼中閃過一絲光：“您……”
“我答應你。”我淡淡道。
“可您的靈力……”
“沒關係。”我幽幽道，“我有辦法，相信我。”
於權沒說話，一陣冷風吹過，於權消失不見，空中傳了一聲：“多謝。”我呼了一口氣，凝視着燭炎，燭炎握緊我的手。
“於權呢，逃了？”施坤嚷道。
“他道行不淺，困不住他。”燭炎說，“況且他並沒傷人。”
施坤嘴角抖動一下，嘆了口氣。
“救我，快救我！”徐廣數大叫。
“閉嘴。”施坤衝着徐廣數吼了一句，轉過身看着我們，“那那個於權就不管了？”
“不管了。”我低聲道，“他本性不壞，他只想救郭晨，奈何他被邪術給迷惑了。如果他真把這個邪術用在郭晨身上，郭晨也就成了邪魔的傀儡。”
“謝謝。”
身後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我心提起，轉過身，郭晨站在我身後。
“郭晨！”施坤叫道。
郭晨點點頭，嘴角掛着燦爛的笑。
“我沒辦法靠近他，他也看不到我，我不能阻止他。”郭晨說着，“謝謝你們阻止了她。”
“江流，她是人是鬼？”施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