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來到了景越和大小姐面前,徑直對景越說道:“段公子,等會兒進去沒問題吧?我怎麼感覺你臉色不好?”
景越一本正經道:“沒事,我一向如此。”
夜凝看了一眼大小姐,說道:“沐姑娘,你不進去嗎?”
大小姐一下子激動道:“可以嗎?”
景越趕緊阻攔道:“上峰,我們說好你在外接應的。”
大小姐想爭取一下,可見到景越嚴肅的樣子,只能點了點頭。
這一下,倒像是景越是上峰,她是乖巧女秘書。
看着景越緊張這位女上峰的樣子,夜凝心情鬱悶,不過依舊很客氣道:“行,那段公子你與我過來,我們合計一下任務。”
於是景越便跟着夜凝去了。
這一男一女表面看起來皆是風輕雲淡,很是正常,實則內心可以說是百轉千回,如繞指柔一般。
這可以說是兩人的第一次說話。
第一次總是讓人興奮緊張的。
和大小姐相認時一樣,這種在對方身體裡開對方的感覺,和對方站在你面前的感覺截然不同。
在對方身體裡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開聖女的同時也有開自己的感覺,而在這外面相見的時候,則要單純許多。
單純的喜歡。
只是這層喜歡因爲自己身份沒有暴露,以及大小姐就在身旁,多了許多刺激。
這怎麼有種當着心愛的女人偷另一個心愛的女人的感覺。
這不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情,可景越倒挺喜歡這種感覺。
只要不翻船,同時面對兩個喜歡的姑娘,腳踏兩隻船的感覺真的挺好。
這次總共要進去六人,聖女夜凝已開始分組。
“最後段公子和我一組,去查後院。”夜凝安排道。
對於這個安排,景越很滿意,也很緊張。
夜凝看了看天色,說道:“一刻鐘後出發。”
“好。”
景越很淡定的走到一旁,裝作去噓噓,順手就把隨身攜帶的三少爺送的焦鈺槍扔進了荒草中。
在聖女姑娘面前,長槍是不能輕易用了。
萬幸小爺我刀劍槍都會,於是他抽出了那把直刀。
嗯,用刀的話,肯定不會暴露。
至於那用來換裝的自制匣子,也悄無聲息的扔進了荒草間。
他得快點把郡主的本事學會,那到時候無論是在聖女面前用大小姐的招式,或者是在大小姐面前用聖女的招式,亦或是兩者面前用郡主的招式,都能扯得更遠,不被聯想。
之後,六人分三組,三個方向出發,很快進入了這長木觀中。
大小姐擔心的看着景越的背影,旁邊的監察司官員不由得安慰道:“沐姑娘,如今有聖女和段公子在一起,那更不用擔心了。”
大小姐點了點頭,看着阿斷和聖女消失的背影,總感覺怪怪的。
不知道爲什麼,她看到聖女和阿斷在一起,內心卻會生出不安。
難道是因爲聖女太漂亮了,我擔心阿斷會對其生出愛慕之心?
嗯,這裡看去,他們好像還挺般配。
不過,阿斷是我的。
阿斷也不是那樣輕浮的人。
他和妹妹呆在一起那麼久都是清清白白的。
大小姐這樣安慰着自己,看着他們消失在了樹林間。
黃昏已至,本來就安靜的道觀頓時顯得如墳墓一般。
景越和夜凝同時擡步,輕輕一躍,單手掛在了牆壁上,往裡面一瞟。
可看得出來,兩人的身法有明顯的不同。
夜凝裝作若無事,卻在心底暗道:“小賊這身法是從上峰那學來的吧?”
是她的更好用嗎?
想到這個可能,夜凝心底不由得有點泛酸。
她倒要看看,這傢伙什麼時候才肯認我。
確認無人之後,兩人翻身入牆,動作嫺熟,可以見得都是老手。
落地之後,兩人雙腳落地無聲,往那棵很大的松樹靠近。
在接近樹木的瞬間,景越本能的想要用布匹掩蓋自己,卻發現木匣已不在身邊。
而夜凝的顏色則在一瞬間和樹皮融爲了一體。
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而景越只能蹲在樹幹旁邊,很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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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灑在這片位於山林中的道觀裡,一片靜謐。
而兩人所處的這棵松樹,宛若是一個長了很多條手臂的巨人。
它沐浴在如血的夕陽下,給人一種驚悚的味道。
之後,景越循着之前問鬼看到的畫面,指了指某個方向,竄了過去。
夜凝跟在後面,不緊不慢。
這狗賊假裝不認識我,卻還想指揮老孃。
在經過一段路之後,她已然走在了前面,手一揮,示意景越押後。
她那舉手投足間氣質盡顯,宛若一名高冷的霸道女總裁。
之後,夜凝在前,只留給了景越一個美好的背影。
以前上身的時候,景越很少能從這個角度欣賞聖女姑娘的身段,如今一見,果然比大小姐還誘惑。
唉,剛剛那想法是不是有點渣?
結果這時,聖女姑娘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嚇了他一下,弄得他有點緊張。
唉,我們現在是第一次見面的同道罷了,我和大小姐表面也是純潔的上下屬關係,這樣的我一點都不渣,我緊張什麼?
這道觀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一樣,可是景越和夜凝卻沒敢太放鬆。
因爲從進來開始,這地方就給他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的,四周寂靜無聲,看不見任何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香爐裡的香看起來都好久沒燃過新的。
照理說,無人的道觀應該是一片頹敗,雜草叢生,可是它並沒有。
它很乾淨,甚至可以說纖塵不染,彷彿每天都有人仔細清掃過一般。
這種乾淨和它的死寂特別違和,這便是景越感覺不舒服的原因。
這時問鬼時,那名春風幫兄弟偷窺的房間已近在眼前了。
當時那位兄弟就是在這裡發現了異常,說是看見了吃人的東西.
景越身形一晃,就貼着窗戶的縫隙偷窺起來。
從這裡看去,這是一座偏殿。
昏暗的環境中,供臺上應該是供着神像,而前面是三個蒲團,沒有人。
忽然之間,景越驚了一下,緣於他看見了一人坐在了蒲團上。
爲什麼只驚了一下,緣於坐在那裡的是聖女姑娘。
一聲不響的就進去了,要不要這麼莽?
景越趕緊跟上節奏,進去了。
從這裡,可以看見供臺上的是一尊玄武像。
這道觀四周乾乾淨淨的,這玄武像卻是灰塵遍佈,伸出的脖子上黏着蛛網,看起來鬼氣森森。
景越和聖女姑娘的計劃是如果能找到一兩個道人,直接上手綁了,再去問具體位置,可進來到現在,他們一個道人都沒有見着。
垂着的黃色布幔後面,這方殿宇的出口就敞開在那裡。
聖女姑娘本來是潛行的,結果潛着潛着就恢復了本色,大搖大擺往外面走去。
唉,還是沒有自己開的時候慎重啊。
出口外是一排芭蕉,有兩株枯萎死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腐敗味道。
這個時候,景越忽然指了指其中一株芭蕉。
聖女姑娘走了過去,發現那裡有撕扯折斷的痕跡。
很明顯,這裡是有人住的,他們甚至採摘過芭蕉不久。
就在這時,一道紅煙從左側冒起。
夜凝眉頭微挑,說道:“過去!”
這紅煙的意思,是代表着探查的人遇到了危險,需要救援。
而他們離那裡很近。
兩人迅速施展身法,如浮光掠影,掠過了兩個小院,然後看到了一口井。
示警的煙霧就是從井口冒出來的。
“他們在下面。”景越看着井口,說道。
“我們下去。”
夜凝忽然看向了他,說道:“你跳,我跳。”
“好。”
得到命令後,景越徑直往下跳去。
黑暗的井口迅速吞沒了他,而在下落的過程中,景越忍不住嘀咕道:“你跳,我跳?”
這時,他擡起頭來,只見聖女姑娘正從他頭頂落下。
她的衣袍下襬被吹動,如散開的裙子一般,照理說這算是裙下風光。
可惜這“裙下”是條長褲,阻隔了景越老色胚的視線。
外面,一直關注着動向的大小姐第一時間看見了紅煙,說了聲“出事了!”,率先竄了出去。
她神情凝重,因爲如果這煙霧是阿斷髮出的話,那代表着他遇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