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想幹嘛?如果你想用這種原始的方式檢測我是不是有某些精神病狂躁的傾向,那你就不必白費功夫了,白小芷醫生。”傅輕歌臉上的漲紅一下子就褪去了,冷冰冰的說道。
白小芷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有些驚訝的樣子,然後她摸到了自己胸口上的銘牌,看了看上面的三個大字,不禁莞爾。
“哎呀哎呀,你剛剛不是挺有反應的嗎,怎麼現在就不喜歡姐姐了?”白小芷銀鈴一樣的嬌笑聲響徹整個病房。
“滾開,你們醫院的業務水平就這麼低下嗎?還需要醫生以身作則檢測患者的病因?那乾脆還是倒閉算了。”
傅輕歌冷着臉,歌訣輕輕地在血線中游走,讓他恢復到極爲清明的狀態,完全不受白小芷的影響。
歌訣每一次使用,傅輕歌就更深一次的覺得這東西的變態之處,連壓制慾望的功能都有,還有什麼是它不能幹的?
白小芷似乎被傅輕歌的話給惹惱了,站起身來,面無表情。
“起來,我要問你一些問題,這些問題關乎到你之後接受治療進度,如果你的情況不錯的話,現在就出院也不是沒有可能。”
“很好,終於進入正題了是嗎?”
傅輕歌起身,很是自覺的坐在了那張滿是拘束帶的椅子上。
“請問這個帶子是我自己動手捆起來,還是你要幫我?”
“不用了,你現在看上去精神狀態挺不錯,沒有必要捆這玩意兒。”
白小芷似乎有些訝異傅輕歌的輕車熟路,看來這學生武者的心理素質似乎不錯。
傅輕歌聽到白小芷所說的話,心想:這個女人好像不太好糊弄的樣子,她說我能夠出院這件事肯定是忽悠我的,目的就是爲了查查我到底有多嚴重的病,不如配合她演一齣戲。
“我準備好了,你想問什麼問題,只要能讓我早點出去,我都會配合回答你的問題。”傅輕歌心中還是有一些期許,希望能夠正大光明的走出醫院,而不是像做賊一樣遁走。
白小芷拿起那塊記錄板,翹着腿坐在牀上,看着傅輕歌。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手腳神經是否正常,使得上力氣嗎?”
傅輕歌聽到後,心中一窒,暗想這個問題有些貓膩。
如果自己如實回答手腳有力,像準備狩獵的雄獅,沒準就會被安排上幾支鎮定劑,再扣上拘束帶,因此這個問題他只能裝傻。
“沒什麼太大力氣,發軟發酸,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這樣就對了,畢竟你剛剛接受了治療,藥效還在你身體裡,你後腦勺的那個傷口,雖然是之前已經縫合過了,但是你昨天不正當的劇烈戰鬥,導致這個傷口惡化了。”
“哦,這樣嗎,謝謝了,我現在除了這個傷勢之外,一切都很正常了,麻煩你們了。請問哪裡繳納費用,我現在只想回家休息。”
傅輕歌裝作一副很是老實的孩子模樣,雙手不安的搭在胸前,就像是走丟了的小狗,剛得知主人的所在,就想飛奔回去的期許表情。
“先不忙着回去,我們還是再做短暫的檢查吧,沒準還有其他的後遺症。”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如實回答,能夠記得的內容全部說出來就好了,能做到嗎?”
白小芷突然用上了極爲誠摯的眼神望着傅輕歌。
“可以,請問。”傅輕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開始接受詢問。
“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個人信息,但還是要例行公事的詢問你,你還記得你的個人信息嗎?比如名字,在哪裡上學,在哪裡工作,家裡住在哪裡?”
“我叫傅輕歌,是魔都市第十一中學的學生武者......”
我住在哪來着?爲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傅輕歌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忘記了某些事情,好像關於家的那片記憶被統統移除掉了一般,原本清晰可見的父母的影像,慢慢地褪色,逐漸從五彩斑斕的背景板上變成一團黑白,緊接着就是一片漆黑,不管傅輕歌再怎麼努力去看也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白醫生,我向你保證,我真的沒事,你相信我。”傅輕歌一改之前的淡定神色,臉上的焦急之色很是明顯。
白小芷有些瞭然的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繼續詢問道:“沒事沒事,我也相信你是很正常的,人總會忘記一點什麼,你說對吧。”
傅輕歌不置可否,說道:“還有什麼問題請你繼續問吧。”
“你忘記了東西之後,會不會覺得這個東西很重要,但是你一直想不起來這個東西是什麼,然後會有一種失控的感覺?”白小芷靜靜地看着傅輕歌,等待着他的答案。
一想到剛剛自己幾乎要記不起父母的臉時,他的心理防線似乎一點點的被白小芷揭開,原本堅定不移逢場作戲的感覺被沖淡了不少。
“有的吧......”傅輕歌很是不確定的回答道。
“你現在心裡在想的事情是什麼?方便說嗎?如果不方便,我想問問你會不會有盜汗,心悸或者是緊張的感覺?”
白小芷如果是一個行動局搜捕處的幹員,絕對是逼供的一把好手,她不需要任何的暴力手段,只要一步步抓住對方的心理防線弱點,並且加以進攻,被詢問者就會不攻自破,無論之前築起了再厚的心牆都無濟於事。
這種手段一般在心理學和刑偵中稱爲側寫,通過被詢問者的行爲方式,具體的生理表現,來判斷他的心理狀態,從而推測他的性格,生長環境,職業等等,是總結歸納的專家。
在外人的眼中看來,側寫者彷彿無所不知,就像是全能的巫師,事實上他們只不過是善於發現,善於思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