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的殺死了那隻老鼠,傅輕歌也沒有興趣將其回收利用。
因爲他看到了那隻老鼠裡,有着不少的肉糜混合物,那些混合物並沒有被它消化完全,還留在它的胃袋裡頭,看着有點像是生物的肝臟或者是胰臟。
這隻老鼠殺死一般的人類絕對綽綽有餘,這些肉糜該不會是老鼠殺人之後生吃的吧?
傅輕歌收起了這個想法,一腳把老鼠的屍體踢進了水流中,隨後狂奔起來。
成年人的腸道一般比身高要多出幾倍,而傅輕歌現在所行走的下水道,彎彎曲曲,沒有岔路,簡直像是九龍寨的腸道一般。
傅輕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
武者的六識是十分敏感的,他的耳朵裡除了充斥着的水流聲,還有稍微上方一些的車輛駛過的聲音,九龍寨的佔地雖然不小,但是主幹道基本上只能容得下兩輛車對向通行,決然不可能傳出這般車水馬龍的車流聲。
唯一能夠解釋的是,自己不知道多久的飛奔,也許讓自己來到了鬧市區的地底下。
狹窄陰暗的下水道延伸到了這裡,開始變得如同馬路一般寬敞,就連高度也高了不少,甚至通道的兩邊有了瓦數十足的燈,將地底下的世界照得通亮。
傅輕歌取下了頭頂的夜視儀,在光亮環境下戴夜視儀,看到的東西全是刺眼的白色幕布,倒不如直接取下來。
此時緩緩流動的污水開始奔騰了起來,就像是汛期的江水一般,響聲震耳欲聾。
扇葉旋轉的聲音更是在不遠處響起,同這些水聲比拼着高下。
這麼功率巨大的抽水機不止一臺,傅輕歌聽到的聲音是疊加的,至少這一整條道路下去都有不下十臺,的確如他猜想的一般,這裡是富江市的鬧市區。
只有人流攢動的區域,才需要大規模的供水抽水,以及排水。
抽水機的一旁有一條延伸向前的小路,但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傅輕歌拿出藍莓手機,打開了定位,然而定位根本無法接收到信號,他不清楚自己身處哪個主幹道的地下。
“啪嘰。”
有什麼東西摔到通道里的聲音傳來,正是小路那頭。
傅輕歌慢慢地走過去,自從剛剛遇到那隻老鼠之後,傅輕歌就有點杯弓蛇影,生怕又有什麼生物突然襲擊自己。
“喂?你是新來的嗎?”一箇中年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目光向上看着走過來的傅輕歌。
這個男人頭頂戴着一個黃色的帽子,帽子上方固定着探照燈,身上穿着黃白相間的馬甲,褲子上沾着不少的泥水。
“什麼新來的?”
傅輕歌愣了一下,看着貌似沒有異樣的男人站起身來。
“你問我什麼是新來的?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不想要工資了?”男人突然大吼一聲,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的狼狽模樣。
“上班的時候不穿制服也就算了,你連我都不知道?”男人說。
“上班?上什麼班?”傅輕歌更是無語,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麼?
“咱們樓的下水道堵了你看不見嗎?”
這時傅輕歌才注意到,自己右手邊有一處管道不停地抖動着,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隨時就要炸裂開來。
男人指了指自己背後的一條向上的梯子,說道:“快點上去換制服,然後過來清理下水道,聽到了沒有?”
“喂,大叔?”
傅輕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男人便一把將他推了過去。
“新來的怎麼那麼不靈光?還在這發呆?”
男人暴跳如雷,隨時就要發作的模樣。
“記得走後門!別穿成這個樣子打擾到了來樓裡的貴客!”
於是傅輕歌迷惑的爬上了樓梯,頭頂上有問號盤旋着。
後門?貴客?難道這裡不是主幹道的下水道系統嗎?
搬開厚實的井蓋,傅輕歌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擡頭一望,夜幕已然降臨。
井蓋旁擺着幾個正在施工的標識牌,還用警示膠帶圍了起來,這個井蓋所處的位置正是馬路的邊側,上百輛車輛正排隊有序的從這條主幹道駛向前方。
井蓋前方是一扇與道路同寬的大門,站着數十名身穿紅裙,濃妝豔抹的少女,搔首弄姿,引導着車輛朝着停車場的方向去。
“太牛了,這是什麼展開?下水道的美男魚?”
此時一個凹凸有致的少女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跑到了從井蓋裡探出半個頭的傅輕歌面前,皺着眉頭,很是嫌棄的看着傅輕歌。
“還不出來?難道要我請你出來嗎?”女人說道。
“這是什麼地方?”傅輕歌東張西望,看着宛如莊園一般的周遭。
女人警惕的捂住紅裙的下襬,保證自己的春光不被傅輕歌瞟到,冷笑着說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雲棲樓,你是來這裡逍遙快活的大爺,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雲棲樓?”
傅輕歌總算是爬出了井口,站立在地面之上,看着面前幾乎中世紀古堡規模的莊園,快要驚掉了下巴。
“沒見識的土包子,連雲棲樓都不知道,也難怪你一輩子當一個下水道清理工!”
女人伸手指了指莊園後方的小門,說:“你怎麼還沒穿制服?青姐請你們來不是讓你們來這裡見世面的,快點去換制服幹活!”
傅輕歌頭頂滿是黑線,假意聽着女人說的話,朝着她指的方向去。
兩個壯漢看着傅輕歌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渾身帶着一股屎尿與垃圾的混合味道,連忙翻了個白眼。
“去去去,快進去換制服,別耽誤了修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