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宋?真是一個少見的姓氏呢。”冰瑜眨着眼睛。
“樓主相當於老闆纔是,爲什麼老闆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親自現身?難不成這位樓主也會下場和客人互動?”
傅輕歌話鋒一轉,生硬的轉移了冰瑜對自己名字的疑問。
伊宋這個名字自然也是他的謊話,對於一個類似於交際會所的地方,傅輕歌一點也不想把自己的個人信息暴露出去,哪怕是名字這種不值一文的東西。
他和冰瑜這個陪酒少女大抵上只是萍水相逢,也許今夜過後,雙方都不會留下對方的痕跡,他繼續會疊翠園去當他的武者,而冰瑜會接待更多的客人,用那柔軟去吸引更多的客人。
如果說傅輕歌是個坐懷不亂的傢伙,想來是沒有人相信的,但他心裡有着自己的一杆標尺,知道自己到雲棲樓來,並非爲了尋歡作樂,而是爲了尋找關於楚玉書的線索。
在雲棲樓裡沉湎的不乏武者,大多都是氣穴境以上的武者,一般武者到達了氣穴境這個境界,意志本就比常人堅毅十倍,就算如此,他們也依舊難以抵抗雲棲樓裡的誘惑。
“多虧了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鬼,否則這種地方肯定會把我榨成人幹。”傅輕歌自言自語的苦笑。
歡呼聲依舊還在延續,就像是海浪一般,一潮接着一潮,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在接近十分鐘的醞釀之後,終於來到了氣氛的頂端,所有人都高舉雙臂,搖動着雙手。
“晚上好,各位貴客,我是雲棲樓的樓主,姜姒。”
歡呼聲達到了高潮,無論男女,眼中的狂熱無可掩飾。
狂熱是靈魂的疾病,同樣也是振衰起敝的神奇工具。
姜姒的出場無疑就是這樣一件神奇的工具,短短一瞬間,整個雲棲樓裡的氣氛被帶到了雲端中,所有人在不自覺中刷卡付賬,用着代價換來的紫色卡片,隨意揮霍着他們的生命和青春。
wωω☢ttκǎ n☢¢ O 傅輕歌也被這樣的環境所擾,他在姜姒的話語中,隱隱聽到了某種深藏於心中的秘密和希冀,就像是勾魂的使者一般,不停地在牽扯着他,將最深處的東西拉扯到自己的面前,那些細碎的零碎的,不堪提及的,連他自己都無從得知的真相。
一個身着劍士服的男人在兵戈相交的戰場上翩然飛舞,戰場不是名山大川,而是皇帝的宮殿,他不是正義的衛道士,而是掀起了反抗星火的大逆不道者。
男人所帶領的劍士們被團團圍困,如同鐵桶一般的陣型,寥寥數十人面對數千上萬的兵卒,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可言。
而男人自己更是身陷囹吾,被五十名頂級的劍士包圍。
五十名劍士放到現在來看,無一不是武道宗師的級別。
他們稍一牽動氣機,就引得天地變色,晝夜明滅,季節不停地變換,時而飄起鵝毛大雪,時而驕陽灼人。
他們的劍法縹緲悠揚,難以捉摸,但每一次出劍都是朝着男人的要害處刺去,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面對五十名武道宗師?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卻沒有一個能夠接住男人的一劍。
男人手中長劍引動,對手不是手腕氣穴中劍,武器脫手,就是咽喉處一點猩紅,血濺當場。
五十名武道宗師在頃刻間便全部敗退,潰不成勢。
數萬名身披金甲的武士也同樣敗退,死傷無數。
......
“伊宋?伊宋?”少女焦急的呼喊聲在傅輕歌的耳邊響起。
傅輕歌這時才恍然醒轉,他意識到自己沉湎於幻想的故事當中難以自拔,因爲那個男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不由得將自己代入到了故事中。
冰瑜略帶失望的目光看向了傅輕歌,說道:“原來你也會受樓主影響嗎?”
傅輕歌搖了搖頭,不知道冰瑜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他沉湎於幻象中,並不是因爲姜姒的穿腦魔音,而是因爲他所看到的東西,所看到的劍術,這一切的一切,都同他在金色紙頁裡學到的神妙無方的劍術,如出一轍。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位雲棲樓的樓主,有些古怪。”傅輕歌說。
平臺漸漸落地,落在了一處高臺上,姜姒站在高臺上,輕輕拍掌。
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各位貴客,請聽我說。”
姜姒清脆的聲音準確無誤的傳達到所有人的耳中,傅輕歌不得不感嘆姜姒的武道修爲極高,至少也是趙士軒那樣的武道高手。
“今天是週日,也是我們雲棲樓慣例的酬賓活動,具體的規則我也就不再贅述了,大家今晚一定要玩的開心。”
姜姒身子微微一曲,行了個禮,接着巨大的幕布拉下,將她完全掩蓋住。
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傳來,所有人又重新加入了他們的遊戲中,這些人比起傅輕歌剛來時看到的更要起勁,不停地刷卡下注。
“酬賓活動?怎麼這些人這麼開心?”傅輕歌疑惑的問道。
“是的,伊宋你才第一次來,就趕上了週日。每一週的週日都是我們雲棲樓最熱鬧的日子,因爲在這一天,你大可以逾越各種規矩,向雲棲樓提出任何的要求,只要你提的出,就沒有云棲樓辦不到的。你儘可以放心,雲棲樓的影響力不止在富江市。”
冰瑜笑着說道,但眼睛卻是沒有光彩的。
“如果我說我想和姜姒共度春宵,難道雲棲樓也同意嗎?”傅輕歌打趣道。
“伊宋你大可以試試,不過據我說知,無數身份顯赫的客人,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卻仍然沒能一親樓主的芳澤,即便如此你也要嘗試嗎?”冰瑜的眼中藏着一絲寒芒,幾不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