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雪的藥是兌在酒裡的,被稀釋過,量不是很足,經過搶救脫離了危險。
所有人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齊洛格想進去看她,程大興說什麼也不肯。
就連喬宇石和喬思南,他都不讓進去。
“你走,你們都走!要離婚就離婚,以後我不管你們的事了。”
經過這一鬧,程大興是真的想開了。過去的都過去了,唯一的親生女兒,還是要讓她開開心心地活着。
“走吧,她沒事,我們過兩天再來看她。”喬宇石摟住齊洛格的肩膀,疲憊的說。
“思南,你去到山莊把爸媽接回喬宅吧,這場宴會沒有了主人,恐怕也進行不下去了。”
“宇石,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回去的車上,齊洛格擔憂地問喬宇石。
她在電話裡聽到喬宇石說是程飛雪要陷害他了,她到底是爲什麼要陷害呢?
“我想,可能她是因爲阿欣吧。她和阿欣約定好了要去私奔,我知道了,我派了喬思南去追阿欣。這邊我拖住了程飛雪,跟她到程家。喬思南說阿欣從明溪山的懸崖上掉下去了,這件事程飛雪並不知情,不過她也有可能猜到了。她一定認爲是我故意害死了阿欣!”
“等等!你是說阿欣掉下了懸崖?他死了?”齊洛格的聲音異常艱澀,阿欣是她和程飛雪從小到大的玩伴啊。
他真的死了?她簡直是沒法兒接受。
“凶多吉少。”喬宇石不想瞞她,程飛雪沒事,也會把這些事說給她聽。
與其讓別人說,不如他自己坦率地說給齊洛格聽。
她怪他,這是必然的。本身他也有錯,要不是爲了自己的妹妹,硬去追,去阻攔,他根本也不可能掉下去。
“喬宇石!你是混蛋!”齊洛格怒目看着他,眼淚隨着吼叫從雙目中滾出。
“是,我是混蛋。可我真的沒有想過……”
“沒想過也是過失殺人!”
“對,是過失殺人,你可以報警抓我。你的手機在身上吧,打110。或者,現在我們可以開去警局投案自首。”
齊洛格的心再次被揪的生疼,她的好朋友就那麼死了?她不能爲他討個公道,他怎麼能瞑目?
真的舉報他?親自送他去警局,她沒有那麼大義凜然。何況他的確是不是故意要殺了他,他也不過是想警告他,爲他妹妹負責吧?
“你知道我捨不得你去坐牢,你知道的!喬宇石,你這是在欺負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多難受?阿欣也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死了,我真的難受!”她真想打他一頓,打他一頓又能怎樣?能換回他的一條命嗎?
喬宇石停了車,嘆息着把齊洛格摟過來。
“對不起,寶貝兒!是我不好,你罵我也行,打我也可以。我也很內疚,可能我說內疚你都不相信。我真是想彌補他,可他是個孤兒我連彌補都彌補不了。”
“今天程飛雪想要陷害我,我不怪她。她是想給阿欣報仇吧,小洛洛,你如果也想給阿欣報仇的話,你就檢舉揭發我。”
齊洛格哭完了,輕輕推開了他。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去檢舉你。可我也做不到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讓我靜靜吧。冷靜一段時間,也許時間過了,我就不會想着這件事,能高興地和你在一起了。”
“你是要和我分開還是分手?”人剛纔還在他懷抱中,說什麼分開分手,不覺得很奇怪嗎?
“分開。其實我並不想和你分開,我想天天跟你呆在一起。可我怕我隨時會想起阿欣,我跟你在一起會有愧疚感。宇石,明天天亮我就回我父母那裡去。”她的態度是很堅決的,喬宇石心裡悶悶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也許這就是我活該應受的懲罰。”跟一個生命相比,這樣一段時間的懲罰還不算重吧?
“今晚,我要陪你到天亮。”他說,不容拒絕。
“嗯!”她點着頭,流着淚。
到了公寓,喬宇石停好車,依然牽着她的手上樓。
兩人心中都是對對方的不捨,卻好像又註定要分開了。
“寶貝兒,你會想我嗎?”上了牀,喬宇石摟着齊洛格躺在牀上,在她耳邊輕聲問她。
他爲了她打了一個晚上的仗了,要是她說不會想他,他會很難過。
他的小女人沒有讓她失望,輕聲:“嗯!”了一下,所有對他的不捨都濃縮在這一聲裡了。
“我也會很想你!寶貝兒,一定要分開嗎?”
“對不起,希望你別生我的氣。”齊洛格轉回身看着喬宇石。
他父母的組織,她可以堅持。但阿欣畢竟是人命關天,她實在不能無視。
“不會。”他輕聲說,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其實這也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假如什麼都不做,他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給我好好抱抱,抱一抱。”他嘆道,把她緊緊攬在懷中。
身體和身體貼的很近很近,吻,不知道是誰主動的。
密密地吻在一起,他把她不捨的淚都吸進他的口中。
就着鹹澀的淚,兩個人好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之前一般激烈地狂吻。
誰也不知道這“靜一段時間”到底是多長,要多久才能忘記一個身邊活生生的人消失了的難受。
這是他們的熱戀期,分開對他們來說就是最最痛苦的事了。
狂亂地擁抱着彼此,除去兩人的衣物,毫無遮攔地抱在一起。
“小東西,我愛你。”他深情訴說着,捨不得退出來。
假如可以,他們真希望永遠過不完這一晚。
小東西累壞了,她靜靜地睡熟在他的臂彎。
沒有他,她睡覺怎麼能安心?
倔強的小傢伙,一定要早些想通。
放心,我也會繼續去尋找阿欣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不定他能幸運地生存下來了呢。
醫院裡,後半夜了,程飛雪的母親恍惚看見門上的窗戶上閃過阿欣的臉。
她眨了眨眼,懷疑是她看錯了。
爲了確認,她說她困了,要到走廊上透透氣。
程大興守在女兒的牀邊,因歲數大了,有些睏倦,就沒理會她的話。
她出去,果然看到拐彎處有人一晃後,沒影了。
這孩子,恐怕是想來看程飛雪的,擔心程大興在不敢來吧。
她回了病房,勸程大興。
“雪兒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們可能要陪很久呢,保持體力要緊。你現在回去吧,明天再來換我。我要是困了,就和她擠一個牀睡會兒。”
“好吧,你在這裡,我早上會給你帶早餐來。”
一家人有多久沒有這麼和諧過了,程大興都不記得了。
他一離開醫院,病房的門就被輕輕推開了。
“你陪她一會兒吧。”沒回頭,程母也知道是誰來了,真是苦了這對小鴛鴦了。
她想,要是那個人泉下有知,看到他們沒有實現的享受小輩們能實現,也會欣慰吧。
但願經過這件事以後,程大興能鬆口,讓他們結束苦難。
阿欣幾乎是撲到牀邊來的,都是他不好,他擔心她的安危沒敢把他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
她怎麼那麼傻?
“雪兒,雪寶貝,你還好嗎?”阿欣的臉上掛着滾熱的淚,握住她柔軟的小手,一遍遍地問她。
她竟醒了,許是他的呼喚讓她醒的。
在渾渾噩噩的昏迷了很久後,她第一次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放大了的阿欣俊美的臉,她眨眨眼,虛弱地笑了。
“阿欣,你真的在這裡等我。我們再不會分開了,沒有人能分開了。”她輕聲開口,聲音很低,是沒有力氣的緣故。
她以爲自己一定是死了,否則怎麼看到了她苦苦思念的人啊。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想不開?難道以爲我死了,你就也死嗎?傻,真傻呀!”他嘆着,使勁兒使勁兒親她的小手。
就差一點點天人永隔了,萬幸萬幸,總算蒼天有眼,沒把善良的她給帶走。
“你是活的?”她艱難地擡起手,想摸摸他的臉。
他便抓住她的手貼上他的臉:“摸,你摸,你看看,我活着,活的好好的。那天喬思南帶着人追上了我,那裡的地形我很熟,直接從上面跳下去。只有幾米的地方有塊突出的地方,我就掉在那上邊。有青苔滑到裡面的山洞,不跳下去,誰也不知道我會藏身在那兒。再加上跳下去的時候,我手機從懸崖上摔下去了,跟你聯繫不上。我想我們的行動是暴露了,喬宇石追殺我,一定也不會放過你,從山洞出來也沒敢跟你聯繫。我躲在山莊的暗處,看到你好好的,也就放心了。誰知道你今晚就想不開了,你這個傻女人,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程飛雪的淚靜靜地淌下來,真好,她的男人沒死,她也沒死。
她真是太蠢了,怎麼也沒確認就想不開了?
要是她死了,她男人還活着,豈不是要跟她去了?
想着那種可能,她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你那天爲什麼沒來,是喬宇石不讓你來嗎?”輪到他問她了。
“不是,是我爸用我媽威脅我,我不敢來。我打你電話你也沒接,後來有人給我發了信息說你墜崖死了。我真後悔這麼衝動,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瓜,你不會見不到我的,我們說好了生死相隨。你活着我也活着,你死我也跟着你死。我的雪小姐,不能沒有人照顧。”吻着她的小手,他再次對她訴說着最真心的誓言。
程母一直坐在走廊上,把時間留給兩個苦命的年輕人。
天亮,齊洛格在喬宇石結實的懷抱中醒來。
這麼溫暖的情景,怕要很久不能再有了,她真捨不得起牀,把頭再次往他胸前蹭了蹭。
“不捨得,就別走了。”他早醒了,擁着她,同樣不捨得起來。
“不,要走。昨晚我夢見阿欣了,他肯定是不會原諒我對他的死什麼都不做的。”這也就是喬宇石,換做第二個人,她一定會告發的。
嘆息了一聲,她還是起牀了。
“別走了,你就留在這裡。要是你回家,你父母肯定認爲我們鬧了矛盾,我不想他們認爲我總讓她女兒生氣。我答應你,除非你要來,否則我不會來找你的。好不好?”還是待在他眼皮底下比較好。
他可以住江東海那套公寓,就在她旁邊,她有什麼事他能第一時間出現。
“也好。”她畢竟不想真的跟他分手,她捨不得。
喬宇石手機響,是喬宅的座機。
不用說,定是喬顯政震怒了,要抓他回去受罰。
昨晚的事,他會覺得沒面子,兒子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再關一次緊閉是難免了,這次齊洛格說分開也好,省的擔心他關禁閉了。
“我馬上回來。”接了電話,他就說了這麼一句就掛斷了。
“寶貝兒,我爸媽有事找我,你自己照顧自己,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她點了點頭,踮起腳尖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才送他出門。
他父母找他,恐怕是讓他離開她吧。
昨晚跟她談,今天跟他談,看來是真的不贊成他們的事。
喬宇石回到家,喬顯政什麼都不說,黑着臉直接趕他進黑屋子。
齊洛格吃過早餐,又去了醫院,病房裡只有一個人在守着程飛雪,是她的父親程大興。
從窗口看到她好好的,就是臉色不太好,她懸着的心也算放下來。
“雪兒,保重身體,別再做讓我擔心的事了,好嗎?”她躲到醫院走廊盡頭給程飛雪發了一條信息。
程大興今早來的時候把她手機帶來了,聽到她手機響,眉皺了一下。
心想,該不會是阿欣那個混小子吧?
他可真夠大膽的,差點把他女兒拐去私奔,心夠狠,完全不管他們只有一個女兒。
程飛雪經過後來的睡眠再加上輸液,體力上恢復了不少。
給齊洛格回了信息:“我沒事了,不用擔心我。以後我會好好活着,不會想不開了。”
“好,那就好!我在醫院裡,你父親不讓我看你,我會在附近走走轉轉,他走的時候你跟我聯繫。”
“嗯!”
把手機放在一邊,程飛雪審視着父親的臉。
他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還是在意她這個女兒的吧?
真想一輩子不原諒他,都是他弄的,這麼多的苦難。
可他是她父親,她狠不下那個心。
“爸,要是我死了,你會有一點兒難過嗎?”她輕聲問。
“你說什麼呢?我就你一個女兒,你說我會不會難過?”
“爸,我沒死,你以後還要讓我那麼生不如死嗎?我可不可以求您,別讓我和喬宇石在一起了。我不愛他,我只愛阿欣,只愛他一個。”她要趁熱打鐵,讓父親同意她的事。錯過了這個時機,說不定等她好了,他又變回去了呢。
“看你多快能好吧,要是一個星期就能活蹦亂跳的,我就不管你們的事了。”程大興板着臉說道。
“我保證保證,三天就活蹦亂跳。”父親終於吐了口,她別提多高興了,真想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分享給齊洛格。
不過她不能說,喬宇石派喬思南去追殺阿欣。要是知道他沒死,能不能再爲難他,這可是說不上來的事。
還是等事情平靜了一下再說,等她好了,再偷偷探探齊洛格的口氣。
程大興在妻子來了以後又離開醫院,程飛雪才叫齊洛格來陪她說說話。
“嚇死我了你,你忘了,我們從前說過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這麼着,是想把我也害死嗎?”齊洛格嗔怪着,狠狠的瞪了一眼程飛雪,眼淚卻又止不住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還差點要把她男人也拖下水,她估計也知道了吧,卻也不怪她。
天下,跟她最好的,也就是她和阿欣了。
“是我不好,是喬宇石不好,是我們害的阿欣沒命了。”齊洛格握着她的手,臉上全是歉疚。
“我跟喬宇石說好了,會分開一段時間。要是我因此就永遠都不跟他在一起,我做不到,你要怪就怪我吧。阿欣要是知道我知道我跟過失殺了他的人繼續交往,你說他會不會永遠都不原諒我?”
她真傻!程飛雪覺得這世界上唯一一個比她傻的人,大概就是齊洛格了。
“傻瓜,阿欣不會的。他總是會爲我們着想,他知道你是情非得已。你好好跟喬宇石交往吧,我差點害到他了,也希望你能原諒我。”回握住齊洛格的手,她是真的很想把阿欣沒死的事告訴她的。
洛洛,就等一下下吧,忍一下,等我出院辦了離婚手續,跟阿欣能遠走的時候再告訴你。
夜晚,齊洛格一個人睡在公寓的大牀上。
六月份了,天很暖和,正是程飛雪和喬宇石結婚的那個季節。
想着這一年發生過的所有事,齊洛格感慨良多。
她握着手機,真想給喬宇石發一條信息。她想他,空落落的,很想。
此時在黑屋子中的喬宇石又何嘗不是在想齊洛格呢?
她會睡的好嗎?晚上會害怕嗎?她總會做噩夢的,別怕,小寶貝兒,我的心跟你在一起呢。
齊洛格逼迫自己回憶曾經跟阿欣和程飛雪相處的日子,這樣她纔能有勇氣不去主動找喬宇石。
她知道,只要她打電話,他就會來的。
就這樣一個星期眨眼而過,這一個星期,齊洛格每天都趁程大興不在的時候到醫院去陪着程飛雪。
喬宇石白天晚上的關着緊閉,跟上次不同的是,隔一天會派人給他送一次飯,保證他時間長不會被餓死。
程飛雪出院這天,喬宇石也從黑屋子裡解放了。
“喬宇石,你反思的結果怎樣?”喬顯政對他訓誡道。
“爸爸,對不起,但是我還是堅持跟程飛雪離婚,跟齊洛格結婚。”
“我們不會同意的!那個女人就是個災星,從她出現,都發生多少事了?”喬顯政沒想到,關了一個星期的喬宇石態度還是這麼強硬,可見那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力。
他要真是想要個花瓶一樣的女人,圖個感官的刺激,他還不反對。
他還認真了,娶個完全沒有背景的女人,還處處能左右着他的女人,這對喬氏來說簡直就是個劫難。
“爸爸,我對喬氏會盡心盡力,這是我的使命。但是我個人的情感問題,我會自己做主。何況齊洛格是個非常善良懂事的女人,您二老接觸時間長了,都會喜歡她的。”
“我不會!你母親也不會,我們不喜歡你這樣感情用事!”
“對不起,爸爸,我什麼事都可以聽您的。這件事,我是一定要這麼做。我關了好幾天,公司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先走一步。”
“站住!”這小子從前多聽話多恭順,現在竟跟齊洛格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不是被她帶壞了又是什麼?
“我已經跟齊洛格談過了,讓她放棄你們的關係。我會給她一筆錢,讓她到下半輩子都吃穿不愁。”
“爸爸!您這樣做很不尊重我,希望您再也不要干涉我們之間的事。”喬宇石不卑不亢地說道。
“混賬!”喬顯政一個巴掌扇過來,喬宇石沒有躲閃。
“啪!”結結實實地被打到了,他面不改色,依然堅持他的話。
“我不會放棄和她之間的感情,不管您怎麼對我。打我也好,罵我也行,關黑屋也可以。”
“我偏要干涉,你要是再跟她來往,小心她爸媽的小命。”喬顯政是萬分震怒,氣的都有些哆嗦了。
“請您不要威脅我,要不然我會辭去喬氏總裁的位置。要想爲難她,爲難她全家,就先拿我開刀吧。我先走一步!”堅持表達完自己的決心,喬宇石大踏步離開了父親的臥室。
“哎呀,算了,別管他了,讓他折騰去吧。程飛雪那兒鬧出那樣了,肯定是不能繼續了。爸媽都急着看重孫子呢,你硬從中間阻止,爸媽也會責罰你的。”夫人雖不甘心,卻也知道大局重要。
她一向如此,總是看中大局。不過對齊洛格這點上,許是真的存了私心,誰也不願意有個女人搶走自己心愛的兒子。
喬顯政冷哼一聲,他就不相信還管不了兒子了。
喬宇石剛離開家就接到了程飛雪的電話,要跟他辦理離婚手續。
兩個人把程大興擬定的離婚協議簽了,再在婚姻登記處辦了離婚手續。
“你身體還好嗎?”喬宇石問程飛雪。
“還行,多謝你的關心。”程飛雪的態度很疏離,他想,她還是在怪他傷害到了阿欣吧。
“對不起,可能你都知道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喬宇石誠心誠意地說。
“算了,都過去了,我也死過一次。還差點就把我的死栽贓到你頭上,我們都扯平了,再見吧!希望你能好好對待齊洛格,別讓她傷心。她很愛你,真的非常愛你。”
見完這次面,她馬上就和阿欣雙宿雙飛了。馬上,喬宇石和齊洛格也會重聚,屬於他們的美好會很快到來嗎?
“我會的。我們結婚正好一年了,這一年總體合作還算愉快,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找我。”喬宇石伸出手,程飛雪和他輕握了一下。
也許婚姻本來就不該兒戲,程飛雪多希望當時就以死相抗,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這許多事了。
喬宇石跟程飛雪分開以後,就去了齊洛格住着的公寓。
他沒有上去,剋制着想上去的想法,他只想知道她這幾天幾夜過的好不好。
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齊洛格的手機終於響了,盼了整整一個星期了。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是不是喬宇石被父母說服了,不想要她了,不想跟她來往了。
爲什麼她說一句分開,他真的能忍住這麼久不找她?他不會像她像他一樣想着他嗎?
沒有他在的時候,李嫂做的飯菜好像也沒有那麼好吃了。
她吃不香睡不着的,真正知道了什麼叫相思病。
喬宇石來電,她捧着手機,聽音樂唱了很久,都不敢接起。
許是近情情卻嗎?她多怕,怕萬一喬宇石說,親愛的,我們別這樣折磨彼此了,我們好好在一塊兒,她會毫不猶豫地說一聲好。
她也怕他這次打電話是想跟她說,齊洛格,我們分手吧,我父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這是有可能的,否則怎麼解釋他這幾天的不聯繫?
他那樣孝順,不會違逆父母的意思,爲了她,他會跟父母去抗衡嗎?
千頭萬緒的,直到手機的歌聲停了,她也沒下定個決心接起來。
後悔啊,後悔自己思想鬥爭做太久,沒有及時按下接聽鍵。要是他生氣了,怎麼辦?
好在,鈴聲又一次想起,這次她果斷按了接聽。
“喂?”她的聲音有些抖。
她的聲音真好聽,他很喜歡聽,即使只是一個喂字好像也是風情萬種。
“喂,小東西,你這些天老老實實的呆在公寓了嗎?有沒有到外面找野男人?”
他的聲音更好聽,磁性啊,齊洛格覺得他的聲音比主持人的聲音都好聽。
就算只是這個聲音,也會迷倒萬千女性的。她很幸運,他對她情有獨鍾呢。
“瞎說,纔沒有呢。”她甜蜜地流出了眼淚,原來相思比她想象中還濃還深。
“那你這幾天都幹了什麼?”
“去看程飛雪了,陪她在醫院聊天,照顧她。你呢?”
“我每天都在上班下班,過着很有規律的生活。”
那爲什麼沒來找我?就算不找,連個電話也不打?
她怎麼知道,這次他的手機被上繳了,根本就沒有機會打。
“哦!”她有些失望地發出了這個聲音,沒想到他還能那麼有規律地活動。
看來分開對她的影響遠遠比對他的大啊,這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並沒有多愛她呢?
“一起吃個飯嗎?”他提議。
“不了,說了不見面就是不見面。如果沒什麼事,就說再見吧。”她悶悶的。
“有事!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你說吧。”
“怎麼這麼不高興?”
希望他說的,她能高興點兒。要是她總這麼悶悶不樂的,他真要堅持不下去要強行去找她了。
“沒有,我沒有不高興,我過的很好,很平靜。”
言不由衷的小東西,還是他收拾她收拾的不夠狠吧,跟他說話她都不實實在在的。
本想在電話裡跟她說一聲,他自由了,他是單身。
他現在更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她在一起了,她會不會非常非常高興?
想着電話裡看不到她的表情,他還是上了樓,嘴上卻說着:“那好吧,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就這樣,我要開始工作了。”
說完,按了電話。
齊洛格聽着電話那邊的嘟嘟聲,眼淚啊,就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無息的流淌下來。
好不容易盼到他一個電話吧,他怎麼就那麼簡短的幾句話?
而且一個星期他都沒來找她,沒有給她一個字的消息,他都沒解釋一下。
喬宇石,他要是心狠起來可真是無人能敵的。
正哭着呢,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以爲是李嫂來了。
不想讓李嫂看到她哭的樣子,她躲回了房間。
腳步聲很輕,的確像是李嫂的聲音,朝着她的臥室走來。
“李嫂,我還睡着,你先忙,我也馬上起牀了。”
“你怎麼這麼懶啊?昨晚被喬總折騰的起不來牀了?”喬宇石捏着鼻子,模仿李嫂的聲音。
他的聲音本就粗,哪兒模仿的像?且李嫂也不會這麼說,一下子意識到是喬宇石那個大壞蛋,她頓時喜上眉梢。
小心肝噗通通的亂跳,卻閉上眼假裝沒聽出來有什麼不對。
哼,不能理他,他都可以那麼無情那麼久,憑什麼聽到他聲音要這麼激動?
一開門就能見到朝思夜想一個星期的小東西了,喬宇石心裡也雀躍的厲害。
扭開門把手,見她懶懶的躺在牀上。
身上的睡裙鬆鬆垮垮的,怎麼看怎麼性感。
她要是再這麼躺在那兒訴說無言的邀請,可別怪他霸王硬上弓了。
“咳咳。”他輕聲咳嗽了兩聲,齊洛格沒理他,但她的心已經要跳出了胸膛,臉也忽地紅了。
“小東西,我撲上來了。”
“你別!”她忙轉過身,看着他。
這一眼她就明白了,他過的一點兒也不好,眼圈都黑了,且有些凹陷。
熬夜了,好像還熬夜不止一次。
他這是怎麼了?一定是被他父親罰了吧,該死的,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還在心裡跟他鬧氣,還真是不應該啊。
一骨碌起身,關切地看着他的臉。
“被關了?你看看你,不知道順着他們的意思嗎?你這不會是關了一個星期吧?”真狠心,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兒子啊?
她伸出小手,蓋到他臉上,什麼也不想了,就只想着她的男人受了罪,她心疼死了。
剛收好的眼淚又滑出了雙眸,剛纔是氣的,這會兒是疼的。
“傻,真是個大傻子。”她一邊說,一邊輕輕地來回摸着他的臉,彷彿能給他療傷似的。
喬宇石心裡別提多美了,有她這麼溫柔的責怪,就是在關一個星期也是值得的。
“是爲了我的事被關嗎?”她問。
“不是,是爲了上次我和程飛雪在她母親壽宴上的事,父親生氣了。怪我沒有尊重他們的意思,很生氣,就關了兩天。沒事了,都過去了。”他很溫柔地安慰着她,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摸了又摸。
“你手上是什麼?”她這纔看到他另一個手上有東西,是一個文件袋。
“好東西,給你看看!”說着,他獻寶似的,從袋子中拿出一個紅本子。
“離婚證?”
“對,小東西,我現在正式單身了。我可以給你獨一無二的名分,不會讓你做小了。你高興嗎?”他期待着她臉上的驚喜。
她的眼神中是有驚喜來着,只是那喜悅卻一閃而過。
“雪兒纔剛好,你爲難她了?”
“沒,今天是她主動找我的。你以爲就我想離婚嗎?她也想,我們沒有感情,在一起也沒意思啊。”
齊洛格嘆息了一聲,輕聲說道:“要是阿欣還活着多好?我們就可以同時結婚,他們結婚,我們也結婚。他死了,我真是高興不起來,我覺得我的高興是罪惡的。”
“傻丫頭,都會好的,時間會治療一切的。”喬宇石話音剛落,就聽到齊洛格的手機響,聽鈴聲是程飛雪打來的。
“雪兒電話,我接一下。”
“喂?”
“喂!”對方竟是男聲,男聲!
天吶,齊洛格聽出來了,是阿欣,竟然是阿欣!
“阿欣?是你?真的是你嗎?”她驚喜的一邊拿着電話,還在手舞足蹈。
“你說呢?你不認識我的聲音嗎?聽說你還以爲我死了,跟喬宇石分開了。別跟他鬧了,他是爲他妹妹,再說我當時是故意跳下去的,也不能怪他。我和雪兒走了,現在就在飛機上,馬上要起飛了,我們要關機了。小洛洛,要幸福!我和雪兒永遠都會祝福你們的!”
“謝謝!謝謝!你們也要幸福,要永遠幸福!要經常打電話給我,不可以忘了我。要照顧好雪兒的身體,她爲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要是欺負她,我不會答應的。”齊洛格流着喜悅的淚水,千叮嚀萬囑咐的。
他們要離開她了,不知道要去何方,想着不能見他們,她現在就開始傷感。
不過他們能在一起就好,他們有了圓滿的結局了。
真好,阿欣沒死,他真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