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魚所說已是明朗,而此時聯手,也的確是可能達到‘共贏’的結果。
蘇澈三人相視一眼。
盜帥一臉無所謂,只不過卻悄悄擠了擠眼。
江令寒雖是面無表情,可眼中早有認同之意。
蘇澈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商容魚一聽,滿意地笑笑,這才道:“時間緊迫,顏玉書正在爲打開埋骨之所行動,他們人多勢衆,咱們不能硬碰硬。不過,可以試試借刀殺人。”
蘇澈聽後,眉頭不由皺了下。
借刀殺人,自然是借聚義莊季子裳的刀,來殺顏玉書。
他心中自是不情願的,可是...
“如何借刀殺人?”盜帥說道:“就算你把他們的藏身之處告訴季子裳,他就會信嗎?而就算他信了,會真的照辦麼?”
“所以,得需要一個能讓他信服的名義。”商容魚看着他,輕笑。
盜帥一怔,接着皺眉,“你想我用墨家的名義給他透露消息?”
“墨家素來秉承俠義,在江湖之中,恐怕就是聚義莊,都比不過墨家的名聲。”商容魚說道:“如果是來自你的消息,他一定會信。”
盜帥冷哼一聲,道:“恐怕你還想讓我就此待在他身邊,以爲策應。”
商容魚笑語嫣然,“我可沒這麼說,是你想到的。”
盜帥並無幾分反感,只是道:“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一定會通過其他手段來證實此事,一來二去,可是要費不少時日。再說,聚義莊此時隱在暗處,我就這麼冒然去找他,恐怕纔是最讓他懷疑的人吧?”
商容魚將茶盞放了,輕聲道:“此處青樓裡那位付吟霜,是血衣堂口的主事堂主,暗裡身份卻是羅網密探。如今,已是身份泄露,隨顏玉書遁了。血衣堂口的人,也在追殺她。”
蘇澈明白,對方所說的,便是之前他跟葉常青見過的那位付姑娘。
“就在前日,季子裳對她一見傾心,多方打聽,才知道她住在香雲樓。一個既不唱曲兒也不賣身的女子住在青樓,任誰想也知道不簡單。”商容魚說道:“季子裳好奇,打聽之後,便來了這裡,要再見芳容。”
盜帥聽後,一愣,繼而驚訝,“你該不會想說,季子裳現在就在這青樓裡吧?”
商容魚想了想,道:“他應該再有半刻鐘纔會到。”
蘇澈和江令寒不約相視一眼,這商容魚,果真是將一切都算到了。而若是真的,那其情報掌握,怕是到了一個極爲恐怖的地步,竟是連季子裳這等人的出行時刻都掐準。
“你在聚義莊這行人裡,還安插着人?”盜帥卻是直接問了出來。
商容魚笑而不語。
“你剛纔才說了聯手要坦誠。”盜帥故意激將。
“僥倖,底下的人有人隨其而來。”商容魚竟真是說了,“待會兒他來,就看你的了。”
“看我?”盜帥有些爲難。
“時機有了,機會如何創造,打開局面,的確是要靠你。”商容魚說道。
盜帥勉強應下。
“咱們,坐山觀虎鬥。”商容魚說道。
江令寒拿了桌上茶水來喝,淡淡道:“他們現在躲在哪?”
商容魚看他,“你這就想去救人?”
“不放心。”江令寒道。
“可就算是依你武功,一旦被發現了也很難全身而退。更別說你此時有傷,若是打草驚蛇,所有佈置便全然無功。”
商容魚說完,看他一眼,繼而看向蘇澈和盜帥,說道:“既是聯手,還請三位提上心來,莫要因一時衝動,而壞了全盤算計。”
江令寒沒說話。
“你知道顏玉書爲什麼抓人嗎?”盜帥有些好奇。
“不知道。”商容魚搖頭,“按理來說,他若是想除掉所有隱患和絆腳石,直接行暗殺之舉或是挑撥一二,讓城中幫派混戰便是,根本不必多此一舉。”
“失蹤的人,都是城中幫主之流。”江令寒說道。
此時,他還未想出其中關聯。
“好了,算算時辰,季子裳也該來了。”商容魚看向盜帥,嫣然一笑,“那接下來,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盜帥撇嘴,“你這意思,我還要回來稟報?”
商容魚好似沒聽出他話中的尖銳。
盜帥起身,朝外走去。
蘇澈也隨之起身。
“咱們可以看看。”商容魚說了句。
走出房門,外面的喧鬧便再次入耳,浮光掠影,盡現眼前。
蘇澈手按闌干,道:“萬事小心。”
盜帥不顧形象地趴在闌干上,目光往樓下隨意看着,“小心不小心的,盡力做唄。”
“咱們是救人的,但前提,是不能把自己陷進去。”蘇澈看着他,道:“若事不可爲,不要強求,保全自己要緊。”
“我答應了她,會幫她救出雲家主。”盜帥說道,“做出了承諾,就要履行。”
蘇澈稍稍沉默,然後道:“但你別忘了,你還要帶我去墨家。”
盜帥看過來。
“我只是從書上看過對機關城的隻言片語。”蘇澈笑道:“若無人領着,我可找不着地方。”
盜帥點頭一笑,“行。”
江令寒在一旁駐足,道:“小心。”
盜帥有些意外,不過也是點點頭,“我好歹也是墨家的人,就算被發現了,他也不會把我怎樣,你們就放心吧。”
“他來了。”身後,商容魚走近,輕吐出聲。
三人隨之看去。
那是進門的方向,一個身着白衣,體態修長的青年負手而入。
其人器宇軒昂,行走間風度翩翩,顧盼自若。
此時,他好似初來青樓一般,目光逡巡,彷彿好奇,又像是在找人。
盜帥趴在闌干上,莫名一笑,“看來,這纔是那些富貴公子的氣度和派頭。”
蘇澈搖頭一笑。
商容魚沒聽明白,不過,她還是道:“他就是季子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