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完話,王時奎回到靠大門左邊的宿舍樓二樓,在自己的單間寢室裡躺下。
這間寢室相當於濱江大酒店的總統套房,電器、傢俱樣樣具全,還有單獨的洗澡間的會客廳,這郭家在他身上可是下了不小的本錢的。
“這麼些錢該怎麼花銷?”躺在牀上後,他摸了摸脹鼓鼓的內衣荷包想道。
以前,王時奎的工資卡都是交給妻子向娟保管,自己的外水用不完都還常常交個幾百千把塊給妻子,爲的是討得妻子喜歡。可是妻子就像個只會叫不會下蛋的公雞,十多年過去了還不見肚子鼓脹起來。於是他對妻子越來越冷淡,工資卡也收了回來,外快也不交她了,如果不是她的大哥向高陽在那兒坐着,他早就把她給休了。
於是他的心就不安份起來,那個家也不再是停泊的港灣。洗腳城、會所、髮廊等地方成了他經常光顧的地方。但是自從到這郭家公館來執勤後,他就像一頭關在籠子裡的公狼一樣,一直還沒地方發泄。
“趕明兒去一趟月月紅髮廊,好好按摩按摩!”他這樣想着,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他隨即進入夢鄉,但是當他發出第三聲鼾聲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以爲是月月紅老闆紅姐打來的,因爲紅姐每天都在八點鐘左右的時間打電話問候他。但是手機上的號碼是局辦公室的座機電話,便摁了一下接聽鍵沒好氣的問道:“什麼事?”
“是王隊長嗎,地區公安處八點半鐘召開邊城治安分析會,請你去參加。”電話裡傳出辦公室主任葉堅的聲音。
“他們開會幹我甚事?你就說我在執勤,沒時間不成了?”王時奎氣呼呼地說道。
“不行啊王隊長,會議內容重點內容是邊城市的治安問題,你是治安大隊長,你不去誰去?”
“叫分管領導去吧,林加發局長不是在家嗎?”
“我已請示林局長了,他叫你去。”
“我操!還要不要人休息?我已經睡了呢!”
“沒辦法王隊長,你知道公安處開會不去是要被通報的,反正我已經通知你了,你看着辦吧。”
聽着電話裡的忙音,王時奎氣得跳了起來,將手機狠狠地砸到了牀上。
“奶奶個熊!白天死去啦?非要晚上開會!”他雖然罵着,但是還是趕緊穿上衣服,戴上帽子,趿上皮鞋,咚咚咚跑下樓去了。
王時榮開着郭家公館提供的奔馳越野車出了郭家公館,他拉着警笛,以60公里時速向玉女峰開去。
一路上他只注意着時間,八點半,還差二十分鐘,不加快速度可要遲到了!
到了公安處大門,強光燈下他見大門邊站着兩名荷槍實彈的民警,院子裡也有幾個民警在走動,心想這是個什麼級別的會議還需要站崗警戒?他感到可笑,按了兩聲喇叭,將車子開了進去。
幾秒鐘後,又一輛麪包車從外面駛了進來,在大門口停下。
王時奎下車後,腋下挾着手包向公安處機關辦公樓走去,到了辦公樓門口被兩名持槍的特警給擋住了。
“請出示證件!”一名特警板着臉說道。
王時奎一聽,鼻子都氣歪了:“你們搞錯沒有?我是來開會的啊!”
“請出示身份證!”另一名特警說道,並不理睬他。
王時奎哼了一聲,極不情願地從手包裡摸出身份證,遞了過去。特警拿在手裡看了看,微微一笑道:“王隊長請!”
王時奎頭一揚,又哼了一聲,大步朝一樓的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大門開着,門邊又有兩名特警持槍站在那兒,王時榮心裡頓時發毛,心想今天公安處是怎麼啦,開治安分析會還用特警層層站崗?想着,一種不祥的預感竄上心頭,便停下腳步,轉身疾走。
但是剛走幾步,就被門口邊的兩名特警堵住了,兩名特警臉上露着冷笑,其中一名說道:“王隊長,會還沒開就想走?”
王時奎深感不妙,慌忙轉身,但見會議室門邊的兩名特警也圍了上來。
王時奎故作鎮靜道:“嘿嘿,兄弟,我的彙報材料在車上忘帶了,請你們讓開,等我去拿材料吧。”
說罷,就要強行通過,兩名特警突然出擊,攥着他的手腕,一扭反到背上。
王時奎知道壞了,但是他個子高大,手腕粗壯,加上他平時喜歡擒拿格鬥和體育鍛煉,雙臂發力,竟然掙脫,順勢橫推兩掌,兩名特警倒地!
後面的兩名特警見狀大叫着追了上來,王時奎幾個箭步跑到車門邊,打開了車門。
就在這時,兩名特警從車邊躥出,一人一手抓住他的衣領,用力的提,另一手則死死摁着他的手臂,王時奎不要命的反抗,結果腹部、胸部各中兩拳,最後像一堆稀泥一樣坐了下去。
坐下去的王時奎像他大哥王時榮一樣開始撒潑,在地上亂滾,並不停地嚎叫。
一個黑臉大漢來到他前面厲聲喝道:“不要再裝蒜了,把他帶走!”
兩名特警上前像提小雞一樣將他提起,向一樓的臨時羈押室走去,王時奎反臉一看,下達命令之下不是別人,正是特警隊長許世江!
“許世江!你狗日的不要猖狂,小心老子乾死你!”王時奎聲嘶力竭地吼道。
許世江臉一沉,吼道:“王時奎,這裡是公安處,不是郭家公館!你給老子老實點,否則有的是你的苦頭吃!”
王時奎被帶入臨時羈押室,刺眼的燈光下,朱儁基和三名刑偵人員已坐在審訊桌前,對面的一張鐵椅空着,只等着王時奎來填空。
“這是陰謀!陰謀!”王時奎大口喘着粗氣吼道。
朱儁基臉上並不見有生氣的樣子,微笑着命令道:“把他拷上,搜身!”
一副冰冷的手銬“咔嚓”一聲拷在了王時奎的手上,因爲他的手腕粗,因此上了一副大號的手銬。
王時奎沒想到自己堂堂治安大隊長會成爲公安處的階下囚,心理再也無法承受,猛然起身就要撞牆,兩名特警趕緊按住,並開始搜身。
王時奎見特警要搜身,而身上還揣着郭萬春送的一萬塊錢和二千塊補貼,心裡十分着急,同時像尖刀穿心一樣難受,當特警的手快要摸到他的內衣包裡的人民幣時,他雙手緊緊護在那兒,吼道:“不準摸!那是我自個兒的錢!”
“哦?錢?有多少錢?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一名特警說着,扯開他的警服,大手伸入包裡,交厚厚一沓人民幣掏了出來。
“不準動,那是我的錢!”王時奎大吼,突然伸頭過去,將一沓錢咬在了嘴裡!
特警大吃一驚,條件反射地一拳衝出,“噗”的一聲重重擊在他的腮邊上,人民幣飛出,王時奎側翻在地上。
另一名特警從地上撿起那一沓錢,認真地數了一遍,然後雙手遞給朱儁基道:“一萬二千塊!”
朱儁基笑了笑道:“看王隊長很富裕啊,我們一個月工資才一千多塊,他的零用錢就一萬二!這一會我們的辦公經費很緊張,那我就不客氣了,收下!”說罷,將這一沓錢交給了旁邊的審查員。
“那是我的錢,憑什麼拿走?我要告你們搶劫!”王時奎躺在地上都還在吼,嘴角流出一絲血液。
兩名特警將王時奎拖到凳子上坐下。
朱儁基冷哼一聲道:“好,我現在倒要看看你這錢從哪兒來的!說,是誰送給你的?”
王時奎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道:“這是我這幾個月的工資中,全在我身上放着,不是偷的搶的,你們還給我!”
朱儁基道:“放心,如果真是你的工資,我們決不要你一分錢。但是如果來路不正,那就沒收充公了,還要追究你的責任!算了,我們暫且不談錢的事,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圍攻解救人質的趙三國和秦大唐?”
“圍攻?哼哼,老子沒開槍就算他們走運了!我們的任務是維護郭家公館的安全,他們不打招呼擅自進入郭家公館本來就違反原則了,還從裡面帶幾個人出來,你說我不過問不就是失職嗎?”
朱儁基又道:“你要搞清楚,你保護郭家安全與解救人質並不矛盾,當趙三國明確告訴你是四名失蹤學生和兒童後,你爲啥還要抓捕他們?”
“我哪裡抓捕他們了,他們不是已經跑出郭家公館了嗎?”王時榮還在嘴硬。
“嗬嗬,王隊長還真能詭辯啊!”朱儁基站了起來,一拍桌子道:“但是,如果不是他們本領高強,可能早被你將他們交給郭家裡面的妖道了吧!說,郭家和妖道是什麼關係?你在那裡執勤,不可能不知道吧!”
“無可奉告!你想知道有本事就親自去問問郭萬春和郭耀庭吧!”王時奎語氣堅硬,揚起了頭顱。
朱儁基陷入無語。這王時奎本身具有反偵察能力,而他雖然圍攻趙三國和秦大唐,但畢竟沒造成人員傷亡。而他只是在郭家執勤,沒有參與劫持學生和兒童的行動,如果沒有發現其他違法證據,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
不過隔離審查王時奎的目的,並不是要治他的罪,而是將他隔離開來,解除郭家公館的外圍威脅,爲下一步的行動作準備,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正當朱儁基想收場離去的時候,王鎮江氣洶洶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