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道這話說的有點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雖然我不否認那女鬼的確有些手段,可也不認爲它真的是五爪金龍和麒麟的對手。
畢竟這兩位可是活了無數歲月的上古神獸,實力在那擺着呢。
我就怕那女鬼會使出什麼邪魅手段,爲我們之後的救人帶來麻煩,或者它兇性大發,直接將李迪殺死。
所以,還是小心爲妙。
我把其中的利害關係說了一遍,五爪金龍雖心有不滿,連連嘟噥,卻也作了罷。
掏出黑鯇石塞進嘴裡,我又看向鬼老道,再次確認它是否真的不跟我進去。
這傢伙倒也光棍,身子往後一挪,開口囑咐起我來:“這門內還有一幅畫,掛在魔頭休息的房內,我的身體在……”
說到它的肉身,這貨欲言又止,最後像個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地說道:“你進去就看到了,你將那幅畫和我的身體都帶出來,我就帶你們去救人。”
五爪金龍先前並沒有聽到我跟鬼老道的談話,它爲我鳴起了不平:“老頭,你什麼意思?我們身上氣機太盛,不進去便罷了,你一個鬼爲什麼不進去?難不成這門裡有什麼危險,你不敢進,讓小子去當壯丁?”
鬼老道哼唧了好一陣子,臉色變了好幾變,才又說道:“現在那魔頭應該睡着了,只要不將它驚醒,是不會有危險的,小友,你就去吧,那幅畫在明面上掛着,一眼就能看到,我身體也不重,很容易就能帶出來……事不宜遲,出來還要救人。”
這鬼老道還真是掐住了我的七寸,明裡暗裡總是提醒我,離了它,我們就救不出人來。
看來,今天不幫它把畫和肉身搗鼓出來,它絕對不會帶我去救李迪。
罷了罷了。
“老二,老三,你倆可都聽好了,一有異動,立馬進去救我。”
我叮囑五爪金龍和麒麟一聲。
它倆異口同聲的答應,接着又一左一右把鬼老道夾在了中間。
這態勢很明顯,只要鬼老道有敢耍什麼花活算計我,它們就立刻讓它魂飛魄散。
見一切都差不多了,走到門前,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猶豫幾秒,一咬牙,我走了進去。
屋裡很冷,猶如冰窖,有光,卻遠不如外面亮堂,且這光藍幽幽的,空氣中鬼氣濃郁。
我穩下心神,細細打量起來。
屋子挺小,跟普通人家的房間沒多大區別,沒看到人,也沒什麼擺設,房間正牆上掛着一幅畫。
畫中的道士身穿灰色道袍,頭上綰着一個髮髻,背對着我。
不消說,這就是那鬼老道的另一縷魂魄。
我踮起腳輕輕走向前,想先取了畫,再慢慢去尋找鬼老道的肉身。
可我剛走沒幾步,忽然有一陣聲音傳來。
似是一個剛睡醒的人慵懶的舒展。
這聲音雖輕,傳到我耳中卻猶如一道驚雷。
我猛然停下腳步,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不會倒黴到家了吧?
我剛進來,這女魔頭就醒了?
正欲退回去另想辦法,那聲音又哼哼唧唧的響了起來。
不對,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讓人上火呢?
略一琢磨,我立即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與此同時,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全部衝到了腦袋上,頭臉滾燙。
我正當少年,未經人事,乍一聽到這聲音,還真有些把持不住。
不過,眼前的處境讓我瞬間冷靜下來。
這聲音肯定是那女魔頭髮出來的!
它一個千年女鬼,怎麼會發出如此聲音?
難不成,它整日裡雕刻那些石像,把自個兒整的夢幻了,竟然做起了這種夢?
沒理由啊!
我的目光不由的自動探尋起那聲音的來處。
是裡面的一扇門內!
那裡應該就是女魔頭睡覺的地方!
我屏住呼吸,慢慢挪向那扇門。
如果此時女魔頭正發着夢,不正說明了它睡得很沉?
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將裡面的情形打探明白,鬼老道的屍體一定就在裡面,再瞅準時機給它帶出來,可算大功半成。
我走得極慢,不敢弄出一絲聲響。
雖然我口含黑鯇石,但這玩意只能遮蔽人的氣機,卻並不能隱身,照了面,鬼還是能看到我。
好在,門關的不嚴,還留有一道筷子寬的縫隙,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前,透過門縫往裡看去。
這一看,頓時驚得我目瞪口呆。
屋內地面上正躺着一男一女,兩人正糾纏在一起!
之所以驚呆,倒不是由於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光景,而是因爲那兩個人。
那個女人,實在是太老了,一頭花白頭髮,滿臉皺紋,一身褶皺……
而那個男人,我也認識……
是一同來參加五道門比試的一個小夥子!
當下,我的心一陣抽抽,竟有些反胃。
小夥子慘啊,被這麼個老女人……,卻動都不能動一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他應該是被施了類似於定身法之類的邪法,但我知道他的頭腦一定是清醒的。
因爲,我看到他一臉生無可戀。
難道這就是鬼老道無顏見人的真正原因?
可它究竟跟女魔頭有什麼關係?
女魔頭的行徑會讓它無顏!
我不忍再看,趕緊將頭別到他處。
這畫面太缺乏美感,辣眼睛。
外面的石像,讓我下意識裡認定女魔頭是一個頗有姿色的美女,誰知……
它竟然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鬼,還如此好色,作賤年輕小夥子……
這就是舍我清名辱道士吧?
我突然想到了那幅畫背面的打油詩。
還真是,這道士落在它手裡還真是足夠屈辱。
直到此時,我算明白鬼老道爲什麼自打進到這裡就手足無措了。
這麼多年來,它一定是遭受到了不計其數的“羞辱”,想必是在心裡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看來,鬼老道估計錯了形勢啊。
女魔頭明明沒睡着。
我還是趕緊溜出去再研究對策吧。
萬一一會被它發現了我的存在,再把我就地拿下,那我可就虧大了。
這麼一想,我踮起腳尖就要往外走,可就在此刻,屋裡的聲音戛然而止,四下裡一下子死寂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
我趕忙再次屏住呼吸,擡起的那隻腳僵在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生怕弄出任何響動,被那魔頭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