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亂扭動着,像砧板上瀕死的魚,大口喘.息,卻無能爲力。
只能眼睜睜看着秦武的手伸了下去,被他觸碰的那一剎,我突然覺得噁心,這個男人和顧月月睡過,又和王欣彤睡過,現在又想用那隻髒手碰我,這樣的人怎麼會這麼噁心,我忍不住嘶吼出聲,“你別碰我!”
可聲音軟軟的毫無任何威懾力。
他一下摸到我墊在下方的姨媽巾,有些掃興地瞪了我一眼。
就在我以爲他要放開我的時候,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直覺是靳少忱的電話,我求救的眼神實在明顯,秦武一直冷眼看着我的所有反應,隨後他半起身去拿我的手機,他看了眼手機又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是靳少忱。
我可以確定是靳少忱的電話。
但我的手被秦武鉗制着,只能眼睜睜看他冷笑一聲接起電話。
我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或許那頭的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秦武就開始狠狠掐着我的胸口,我猝不及防,痛叫出聲,沙.啞隱.忍地聲音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在享受這份痛苦。
“怎麼樣?舒.服嗎?”秦武掐完我的胸.部,又俯.下.身吮.咬我的脖子,大力地發出“啵”地一聲。
我渾身都在發.顫,牙齒咔噠咔噠上下打.顫,聲音軟弱無力,咬字艱難,“滾,滾開!”
他粗.喘的呼吸落在我皮膚上,只換來我更加噁心的顫.慄感。
或許在接到電話之前,他原本是想放過我的,但在接到電話之後,他立馬改了主意。
他一邊扯掉我的內.褲,一邊湊到我嘴邊說,“叫得大點聲,讓你的姦夫聽聽!”
這個人渣!
我腦子疼得幾乎炸裂。
就連被卸掉的胳膊都快.感受不到痛感。
所有的情緒衝到胸口,怨恨交織着恥辱,讓我恨不得殺了眼前的人。
隨後,我聽到靳少忱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過來的略低沉的嗓音,冷冽如冰,“狗雜種!你他媽敢碰她一下試試?!!”
瞬間,我的情緒瀕臨崩潰,淚腺在奔騰發酵。
我說不出爲什麼想哭。
可止不住酸澀飽漲的情緒在胸口洶涌翻卷。
秦武對着手機就一通怒罵,什麼難聽的都有,然後他冷笑着,把手伸向我的胸.口,對着手機說,“呵呵,電話別掛,來聽聽,我是怎麼幹得她...”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口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給嚇到。
我聽到一聲兩聲,接連不斷地撞擊聲,隨後我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房樑塌了的震感讓我驚懼而顫抖。
我隱約期待着什麼。
直到我聽到那人熟悉的腳步聲,匆忙踏來。
我房間的門沒關,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寒鐵般冷冽的眉目,一襲黑色大衣,身上籠罩着一股肅殺之氣,眸裡夾着冰意,三兩步從門外跨了進來。
是靳少忱。
他斂眸看了我一眼,隨後一把扯起壓在我身上的秦武。
他是掐着秦武的脖子把秦武整個人提起來的,秦武在半空中面色漲紅,四肢不停撲騰,最後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然後靳少忱把他提到外面砰地一聲砸在了客廳茶几上。
我大口吸氣。
心頭陡然一鬆。
剛閉上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身上.衣不蔽體,胸口一片烏紫,簡直就像被輪.過一樣。
內.褲被甩在牀單上,姨媽血也落了些許在被單上,我沒力氣穿衣服,右胳膊被卸了,單手只能拉起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
我聽見靳少忱在外面打電話,隨後他走了進來,他沒有刻意在我身上停留,從櫥子裡抽了條毯子包住我,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我的右胳膊像根軟麪條,直接逆方向滑了下去。
靳少忱目光一沉,死死盯着我的胳膊看了好一會,纔回神抱緊了我。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在我耳邊柔聲說,“我們回家。”
我把臉埋進他的脖子內側,壓住了洶涌奪眶的眼淚。
靳少忱總是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我致命的溫暖。
我真怕,我以後還不起。
他抱我出來的時候,秦武躺在碎裂的茶几上人事不省。
門外站着好事的左鄰右舍。
靳少忱抱着我直接走到秦武身前,然後我看着他擡高了腳,準確而狠厲地一腳踢在秦武的下.體。
暈過去的秦武被痛醒,大喊着又再次暈了過去。
靳少忱在替我出氣,我該快.活的,可我看着躺在地上的秦武,只覺得滿目悲涼。
大門像是被大軍壓境後的慘狀,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旁邊還有個滅火器。
這個小區的門都是兩千多的金屬鎖,一般人撬都撬不開,他居然用滅火器打開了。
而且,他怎麼剛好在這裡。
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
靳少忱把我放在副駕駛給我係安全帶時,我才發現他骨節上全是血,破了皮的手背嫣紅一片,只匆匆一眼,我緊閉的眼睛裡就不斷回放他手背上的血。
車裡暖氣十足,我一清醒,身上的疼痛就立馬凸顯。
胳膊上的疼痛神經一直牽至頭皮,昏沉發暈的大腦也不時疼痛難忍。
我咬牙忍着,感覺身體越來越燙了。
靳少忱趁着紅燈,傾身過來摸我的額頭,低聲對我說,“你睡一會。”
我看着眼前模糊的視野,點了點頭,眼皮一鬆,陷入黑暗。
我聽到很多人的聲音,嘰嘰喳喳地一直在耳邊吵。
女人的男人的。
“這瓶掛完就差不多了...”
“回去後多喝熱水...”
“經期本來免疫力就低,注意保暖,也不要大幅度運動,出汗後很容易生病。”
“胳膊主任看了,說沒什麼大礙,等她醒了再接吧。”
“還有,你手上的傷,我幫你清理一下吧?不然容易發炎,這個天氣雖然不熱,但...”
“還有別的嗎?”這是靳少忱的聲音,有些冷淡漠然。
“沒了,沒了,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叫我...我叫...”
“不需要。”
我睜開眼就看到靳少忱皺眉倚在牆壁上,他不論做什麼動作,都特別有氣質,挺拔的身材,加上超高的顏值,像個行走的廣告牌。
而在他對面站了個護士。
小護士身姿窈窕,年輕可愛,白嫩的臉紅紅的。
看到我醒了,靳少忱直接朝小護士說,“叫你們醫生過來。”
病房的飲水機特別矮,或者說他特別高。
是以,他是半蹲着倒了杯熱水給我。
小護士有些訝異地盯着他端水的動作,再看到靳少忱臉上的笑,咬着脣不甘心地出去了。
靳少忱端着水坐到病牀上,我想接,他卻不給我,一來一回,水灑了出來。
漏掉的水滴在胸口,我低頭纔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病號服。
應該是剛纔的護士幫我換的吧。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俊顏,靳少忱眸色湛亮地睨着我,“我幫你穿的。”
心情一下百花爭豔,百鳥齊鳴。
他總是輕易猜出我的心思。
我渴得厲害,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杯子,喝得特別猛,咕咚咕咚喝完,又要了一杯水。
靳少忱突然莫名笑了,幫我揩了嘴邊的水,來了句,“看你喝水,我也渴了。”
我剛好杯子裡還剩一...滴。
我就把杯子遞給他,他卻直接一把拉過我,笑了,“這樣更快。”
薄脣就覆了上來。
病房外,醫生和護士走進來時,我來不及推開他,只能感受着他的舌頭在我口腔裡神龍擺尾地攪來攪去,攪得我一顆心七上八下,橫衝直撞。
分開時,我耳根還發燙。
醫生看我們總算結束打啵,裝作剛到的樣子先問我感覺如何,隨後纔過來幫我接手臂,我把衣服脫了一半,左手合着衣服壓在右邊胸口。
靳少忱就站在我身邊擋着醫生的視線。
我是不願意他靠近的。
醫生活動了兩下,抓住我毫無知覺的右手臂一抽一推再一送。
我咬着牙齒沒發出聲音,倒是因爲沒喊出聲,所以那一刻,骨節咔噠咔噠地聲響迴盪在病房裡意外地滲人。
醫生說了句,“好了。”
我吸了口氣,裹好衣服,聽他很是驚奇地誇讚,“你這小姑娘厲害,都不喊疼,上次接個脫臼的小姑娘,還沒碰就哇哇大叫。”
我尷尬笑笑又道了謝。
右臂雖然被接上去了,但短時間內還是痠麻刺痛。
想揉胳膊,左手背的針管就回血。
靳少忱就招來護士給我拔了針頭,直接抱我出來。
護士攔都攔不住。
我本想打趣他那個護士看上他了,一看到他的臉色,我立馬閉了嘴。
他這人怎麼陰晴不定的。
先前還跟我接吻,現在就黑着張臉,也不知道,剛剛哪裡不對又觸到他的雷區。
夜裡,寒風蕭瑟。
他的懷抱卻暖烘烘。
他停在車前,忽然低聲問我,“爲什麼不喊疼?”
“什麼?”我訥訥,風把我的聲音吹得變了調。
他又重複問了遍,眸光灼灼地盯着我。
這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問題。
卻一針見血,直直戳到我的命門。
我媽跟我說,有什麼苦都往自己肚子裡咽。
而靳少忱跟我說,“楊桃,以後在我面前,不需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