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司北給我的那個u盤。
而是我從酒店拷貝來的監控u盤。
我承認我看到他手裡的東西時,猛地攥緊了口袋裡的另一枚,等探到東西還在時,纔不由自主輕呼出一口氣。
靳少忱看到我的反應,深邃的眸微微眯起來,細細觀察着我。
我心裡一咯噔,面上卻還鎮靜,“是我的。”
如果讓靳少忱知道我查他,這個男人會不會把我從23樓丟出去。
我不敢嘗試。
從他手裡接過u盤後,我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他,“在我家裡找到的?”
他是當天就拿到的還是...今天才拿到。
“嗯,我讓李白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了。”靳少忱指着身後一個儲藏室,“沒什麼能用的,暫時扔那了。”
我:“....”
也對,衣服穿了好多年了,是該換了。
看我皺眉不語,靳少忱上前一步挑起我的下巴,湛亮的眸直直看進我眼底,“有問題?”
“沒有。”我死命搖頭。
也對,靳少忱這個大款給了我卡,我可以盡情刷,盡情享受被包.養的生活。
他凝眸地樣子似乎想對我說什麼,或者是想問我什麼,我有些擔心他問我u盤的事,就當先開口問他,“什麼時候睡?”
他挑眉睨着我,聲音低低地,“你先睡。”
“好。”我卻摸着發燙的u盤有些緊張,這個溫度是被插在電腦裡看過了,還是因爲他掌心的熱度。
洗漱完躺在牀上,我還緊張的睡不着,甚至忘了給尋.歡回個電話。
睡到半夜時,被子底下多了個人。
靳少忱渾身冰涼,蹭進來時凍得我一個哆嗦,“你怎麼這麼冷?”
“洗了個冷水澡。”他離我一寸距離,呼吸是熱的,唯獨身體冰涼。
“你大冬天的幹嘛洗冷水?”我伸手想幫他捂捂,卻被他用被子把我包裹得緊緊地抱在懷裡。
貼着我耳蝸問,“你是明知故問還是溝.引我?”
我懵逼地在夜幕下眨眼,我怎麼就...那個了。
猛然意識到他指的是那個事,我頓時無奈地在夜裡翻了個白眼。
我誠懇地羞憤地小聲地對他說,“靳少忱,做那個太多對身體不好....要節制....”
他撩.開被子抱着我,下.腹輕輕貼了過來,硬邦邦的東西戳在我肚子上,耳邊他低沉的聲音夾着些隱.忍,“已經很節制了。”
我,“.....”
是在下輸了。
“睡吧,今天讓你好好休息。”他頗算貼心地這句話讓我如蒙大赦,我毛孔都輕鬆地舒張開,腦子也活泛了。
眯眼了會,發現睡不着,腦子裡翻江倒海的想着司北,池州裕,方劑,還有口袋裡的u盤。
我輕輕轉身,“靳少忱,你睡着沒?”
“沒。”他立馬壓上來,貼着我的臉開始親吻。
“等會!等會!我有話對你說!”我後仰着腦袋,極力避開他的吻。
“你說。”
好不容易推開他,腰卻被他箍得緊緊的。
像是等我說完,下一秒就要再來一樣。
我嚥了下口水,“靳少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討厭的人或者事?”
“嗯?”他聲音都喑.啞了,呼.吸依舊粗.重,滾.燙好聞的氣.息噴到我臉上,讓人有些沉.迷的味道。
我單手環住他,擁.抱的姿.勢,貼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感受着我們彼此在這一刻的契.合,嘴邊滑開一抹笑,“這樣,以後我會盡量避開你討厭的這些。”
氣氛微微滯了一瞬。
我太想看他的表情了,可是我抱着他,又是夜裡,只能聽到他趨漸平穩低沉的聲音,“我說過,就喜歡你這樣的,不需要你改變。”
好感這個東西真的很便宜。
起初單位很多男同事都喜歡我。
可是時間一過,這份喜歡就變了味。
是以,靳少忱這句話並沒有給我太多慰.藉。
我腦子裡一直想着司北對我說的那句話——【你看了,就不會和二哥在一起了。】
開始對未來首次產生了不知名的恐慌和迷茫。
池州裕手裡握着的是靳少忱的把柄,還是我的把柄。
知道真相以後,我就會和麪前這個寵我幫我討回一切的男人分開嗎。
與其,這樣。
倒不如。
聽天由命。
後半夜不知不覺睡着了,幸好定了鬧鈴,六點半時響的我一個激靈就彈了起來。
身邊靳少忱早就不見人影。
茶几上放着一盒新茶葉,我不懂茶,但是頭兒愛喝這玩意,想到這,我心裡不免一暖,靳少忱這人有時候出乎意料的細心。
我在榕市並沒看到什麼想送的,加上我在單位,從來不搞出差回來帶禮物這些,再說了,我這次是被禁一個月,我是面壁思過,不是出差,更沒帶禮物的覺悟。
我換了制服,把兩個u盤分散裝在褲子的屁.股口袋裡。
怕帶出去被我弄丟了,只能先這樣。
雪姨看我急急忙忙衝到洗手間,站在客廳高聲問我吃不吃早飯,我把頭髮盤在帽子裡,對着鏡子行了個標準禮,又歪過頭看着外面忙碌的她說,“不吃了,沒時間。”
雪姨就打包了早餐,又盯着我喝完一杯熱牛奶。
我其實很不喜歡喝牛奶,以前小的時候喝不起,倒是饞過,但是現在大了,還真的對這些不怎麼感冒。
雪姨就笑,“這是先生吩咐的,讓我盯着夫人每天都喝。”
“謝謝。”我不及細想雪姨那抹笑裡的意思,只一口咬着一塊熱乎乎的奶糕,一手提着茶葉,出來就直奔電梯。
到了豪苑門口,看到李白時,纔想起問一句,“靳少忱呢?”
“二少在...在忙。”
我眉頭抽了抽,“李白,你結巴了?”
李白正了正臉色,面無表情地,“沒。”
“哦。”
車子還沒到單位門口時,我就喊停,讓李白把我放下來了。
走之前,我又回頭問李白,“你應該不會來接我吧?”
“嗯。”
我有些放鬆,哪知李白下一句就是,“不需要,我就在這等夫人下班。”
我覺得我有必要找靳少忱聊一下有關婚後的介入問題。
身後傳來大部隊跑步的聲音,步伐一致。
我立馬吆喝李白趕緊把車窗搖上去,李白被我陡變賣菜大娘吆喝的畫風驚了一驚,倒是配合的搖上車窗。
我裝作跑步的樣子迎頭迎上跑步隊伍。
尋.歡在最前頭,看到我時,白裡透紅的臉蛋上氤氳着熱汗,只用目光歡迎了我,掠過我又繼續向前跑。
其他同事也全部都一一掠過。
跑在最末的隊長,拿開嘴裡的哨子,原步停了下,對我說,“回來了。”
我“嗯”了聲,“我回來了。”
只不過將近一個月而已,像是過去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在這期間又發生了那麼多事。
我特別感激而慶幸,同事並沒有我個人發生的那些事從而排擠我。
隊長還是那個隊長。
頭兒也還是那個頭兒。
我把茶葉提到頭兒辦公室裡時,頭兒正咳得滿臉通紅。
“頭兒?你感冒了?”
“沒事,你來得正好。”他作勢拿起桌上的一張紙給我看。
我忙把空調暖氣關了,又把窗戶開了,把他推了出來,“你先出去透透氣,等屋子裡排排,再進去。”
他拗不過我,抓着那張紙被我推了出來,“你聽我說,咳咳....這次本來該我和顧隊去市裡聽講座,但我現在這個樣子咳咳....去了只會干擾整個課堂,咳咳....你們隊長的意思就是,讓你和尋.歡搭伴去,帶上筆記本,重點記下來,或者帶只錄音筆全程錄下來,回來咳咳....我們再討論。”
“好好好,你別說話了,我給你倒杯水。”
我又重新進去拿杯子,下到三樓的茶水間倒水,順便從我抽屜裡拿了藥過來。
頭兒又坐進去了,他焦躁地很,不時抓着白了一半的頭髮,看着眼前的報告,一頁一頁粗略翻過去,眉頭皺得飛起來。
去年年會時,聽隊長顧肖大略講過,市裡評選,頭兒連個優秀都沒拿到。
每天忙得起早貪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幾乎沒有請過假,即便這樣兢兢業業,依然逃不過被取代的評選。
聽顧隊說,我們選拔都是直接被調去市區,留在這裡的多數都是養老,沒什麼戰鬥力。
市裡的纔能有機會往高處爬。
我記得當初我媽當片警時,頭兒就是隊長了,他應該是有機會去市裡發展的,不知爲何卻留在了這裡。
溫城不比市區,溫城的老百姓覺得人民警察爲他們做事理所應當。
市區還能收點費用做爲外出補貼。
我們只靠着工資獎金和自己倒貼。
我把頭兒的辦公室簡單收拾了下,從三樓往外可以看到尋.歡他們一羣人已經跑完步回來,兩排隊伍步伐一致,直到進到保安室,隊形還保持不變。
我叮囑他吃藥,他一直襬手,“放那。”
我沒辦法,只能盯着他把藥吃了才走。
莫名想起雪姨,或許靳少忱當時也是我現在這種心理,可我還是沒搞懂他讓我喝牛奶是什麼鬼道理。
嘴邊不自覺勾出一抹笑,卻恰好被頭兒看到。
他很認真的從頭打量我一遍,“楊桃,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