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兄,太生猛了,小弟佩服的五體投地。”
納蘭博找到戰後的寧寒,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飛濺,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吃了興奮劑。
與此同時。
司馬家族休息處。
司馬懷明被擡回來,躺在牀上,不斷咯血。
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呼吸微弱,彷彿隨時會熄滅的風中殘燭。
司馬戰歌怒目圓瞪,冰冷道。
“廢物!”
“堂哥,不是,我……咳!”
司馬懷明想解釋,卻是一口鮮血噴出,混着內臟碎末,染紅了被褥。
秦明月掏出玉瓶,拿出一枚療傷丹藥。
司馬戰歌怒斥道。
“這種廢物,沒必要浪費療傷丹。”
“……”
司馬懷明萬萬沒想到,自己是聽了司馬戰歌的話,到頭來反而被司馬戰歌放棄。
沒人性啊。
秦明月跟隨的是司馬戰歌,別人不許,她也沒辦法。
只是看向司馬懷明時,露出一絲淡淡同情。
同族子嗣,不問生死。
果然大家族都是一樣,世俗爭名奪利,古武的世界也不例外。
甚至,競爭更加激烈。
咳……咳咳!
司馬懷明不斷咯血,生命氣息越來越弱。
司馬戰歌吸一口氣,擺擺手。
“給他吃藥。”
他很生氣,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司馬懷明死。
平常競爭,明爭暗鬥都沒關係。
甚至於使用手段,導致對方死在歷練中也是常有的,卻不能在這種時刻放棄司馬懷明,會留下證據,給族老留下不好的印象。
到時候別說競爭家族長老,能不能保留這一身武功,都是未知數。
手足相殘,可是很嚴重的罪過。
“咳咳……多謝戰歌堂兄。”
司馬懷明強忍着吐血衝動,吃下療傷丹藥,向司馬戰歌做出表示。
同時,他也提醒道。
“寧寒很強,很可怕……”
“閉嘴吧你,沒用的東西!”
司馬戰歌打斷對方,扶了扶額頭,坐在椅子上認真思索起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寧寒的實力比半年前進步太多,司馬懷明居然都是被秒殺,看來只有親自動手,才能滅掉那小子。
果然,族長給自己派的任務,還是得親自出馬。
司馬懷明的唯一作用在於,逼出寧寒的真實戰力……
“你好好養傷,剩下的交給我。”
司馬戰歌想了想,正要起身出門。
牀上的司馬懷明突然趴在牀邊,瘋狂嘔血。
分明是剛吃下西華聖山的療傷丹藥,應該傷勢逐漸好轉,可他卻在惡化。
每一口血,都伴隨有內臟碎片。
司馬懷明的臉色越發蒼白,身體不斷顫抖,寒冷順着手腳開始侵襲四肢,繼而朝着軀幹進攻。
“怎麼回事?”
司馬家族獨有的療傷丹藥,治療各種內傷、外傷,效果奇佳。
不敢說生死人肉白骨,起碼一般的內傷,都能輕易治好,稍微嚴重一點也能讓他穩定下來,慢慢治癒。
如果只是吐淤血,還好。
問題是司馬懷明的情況,根本不是淤血。
“你給他吃了什麼?!”
司馬戰歌瞪着秦明月,內心裡忽然產生懷疑。
這女人根本不是司馬家族子嗣,趁機毀掉一兩個司馬家族血脈也不是不可能,司馬家族的療傷藥不該出現這種結果。
肯定是拿錯了。
“療傷藥……”
啪——
司馬戰歌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秦明月臉上。
黑色面紗落下,露出白皙的臉蛋,顯出鮮紅手指印。
火辣辣的痛,不只在臉上,還在心上。
秦明月捂着臉,難以置信地望着司馬戰歌。
“你打我?”
“賤人!你以爲我不知道司馬家族的療傷丹效果?司馬懷明出了問題,老子扒了你皮!”
哇——
司馬懷明吐出一大口血,臉色越發慘白,兩隻眼睛往外凸,就好像屍體在水裡泡太久,泡發了。
那種瘮人的眼神,讓司馬戰歌頭皮發麻。
可他明白。
司馬懷明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自己手中。
即便是與寧寒戰鬥留下禍根,自己這邊也必須給出交代,否則家族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畢竟。
是他第一時間拒絕給司馬懷明療傷丹藥,很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的。
真要出什麼事……
“呵呵,你想讓我背鍋?”
不只司馬戰歌想到,秦明月也能想到這點。
作爲帝城頂級天驕。
她在古武家族面前,或許實力不夠看,但智商絕對不弱對方。
司馬戰歌這點心思,她很快就看穿。
後者老臉一紅,怒道。
“放肆!”
“難道不是嗎?”秦明月呵呵笑,質問道,“你一開始阻止我給司馬懷明喂療傷丹藥,因爲你覺得他沒辦好你交代的事,你很憤怒。後來你又讓我給他喂藥,因爲司馬懷明傷勢太嚴重,而你知道一旦司馬懷明死掉,家族肯定會找你麻煩。現在你發現他傷勢太重,吃了藥也很可能會死,因爲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說到這裡,已經無須繼續挑明。
司馬戰歌需要有人背鍋。
寧寒是罪魁禍首,打傷了司馬懷明,但這還不夠,錯過最佳治療時機這口鍋扣在秦明月身上,才能讓司馬戰歌徹底撇清關係。
作爲司馬家族子嗣,到時候,司馬家族肯定會相信他,不相信秦明月。
陰謀被戳穿,司馬戰歌臉色鐵青。
“該死的賤人,你竟敢污衊我,當初我怎麼會收留你這白眼狼?”
掄起巴掌,朝秦明月打去。
秦明月掏出藥瓶,遞出去。
“司馬戰歌少主,這是你們司馬家族的療傷丹藥,還給你。”
啪!
藥瓶打碎,來自司馬家族的療傷藥在這一巴掌之下,化成碎片,散落在地上。
秦明月的手也被藥瓶碎片劃傷,流出點點血水。
她連司馬懷明都打不過,更不可能是司馬戰歌的對手。
此時此刻,一股殺機降臨,秦明月眼神黯淡。
原以爲投得明主,現在看來不過是把自己送入虎口,司馬戰歌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相比較起來。
寧寒雖說心狠手辣,滅帝城四大家族,一腳踹廢司馬懷明,給自己到處樹敵。
可他至少護短,對自己人很好。
司馬戰歌連自己人都坑,司馬懷明很可能因爲錯過最佳治療時機而死。
這種人……不值得啊。
“女人,是用來寵,不是用來打的。”
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司馬戰歌胳膊懸在半空,感覺到一股凌厲氣息靠近,扭頭看去,瞳孔狠狠一縮。
“你是?”
“崑崙弟子,歐陽洪。”
歐陽洪微微一笑,自報家門。
秦明月眼睛一亮。
這位崑崙弟子,叫作歐陽洪嗎?前幾天就是他看自己?
聽他的口氣,似乎……
不等秦明月多想,歐陽洪已經朝她看去。
“這位姑娘看着面生,可否冒昧問一句,姑娘來自何門何派?”
“世俗,帝城秦家,秦明月。”
秦明月臉頰微微發燙。
歐陽洪居然主動開口,他是不是……
司馬戰歌臉一黑,他也感覺到了,歐陽洪似乎是來挖牆腳的。
儘管秦明月和他不是門當戶對,納蘭輕語纔夠格,但後者霸道,看不上他,前者天賦也還不錯,實力也還夠看,除了出身有點卑微,其他都沒問題。
當個小妾,也不是不可以。
歐陽洪搶的就有點毫不掩飾了。
“在下司馬戰歌,歐陽兄有何指教?”
“原來是司馬家族的,沒什麼,我只是聽見這邊有打鬥聲音,還以爲有人在崑崙聖山鬧矛盾,爲避免影響諸位賓客,冒昧前來,還望司馬兄弟不要介意。”
歐陽洪彬彬有禮,目光也並沒有在秦明月身上停留太久。
對面響起一聲悶哼。
司馬戰歌冷笑道。
“歐陽兄不經同意,私自闖入別人住所,難道這就是崑崙聖山的待客之道?”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歐陽洪微微抱拳,後退一步。
然後看向秦明月。
“明月姑娘,在下看你酷似我一位故友,可否移駕一敘?”
“歐陽洪,你過分了,秦明月是我司馬家族的人。”
“是嗎?我記得,明月姑娘來自帝城秦家,世俗中人,況且她也不姓司馬。”
“你……”司馬戰歌大怒,可他又無法反駁,狠狠瞪一眼秦明月,冰冷道,“你自己說,願意跟歐陽洪走,還是要留下來?”
“我……也覺得歐陽公子很像我一位朋友。”
秦明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甜美笑容。
司馬戰歌嘴都氣歪了。
“你——”
然而別人都不理他,歐陽洪攤開手,讓開一條通道,聲音柔和地說:
“明月姑娘,請!”
秦明月微微頷首,“歐陽公子先請!”